走出病房,許墨沉沒有立刻離開醫院,而是走到一個僻靜的窗邊,俯瞰着窗外的景色。
溫暖的陽光從窗外照入,落入了他的狹眸,卻沒有激起一絲暖意。
他的薄脣緊緊繃起,緩緩伸手從包裏拿出了一盒煙,然後捻起一根,夾在了修長的指縫間。
隨着青色煙霧嫋嫋攀起,他的俊臉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像是被某種崩壞的情緒吞噬了一般。
“沉沉,媽媽病了很久,一直沒盡到做媽媽的責任,希望你不要記恨媽媽。以後,媽媽不會再讓你擔心了,希望你從此沒有束縛,自在生活……”
這句話,是他媽臨死前發給他的短信。
他存了很多年。
當時他不知道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預感很不好,所以他連夜往京都趕。
結果卻因爲證件問題被拒絕。
加上爺爺奶奶也聯繫不上,他只好通過其他手段上了一艘貨船。
可他還是沒救下他最愛的母親。
甚至連阻止許文森報復外公外婆,他都阻止不了。
他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個個家人離他而去。
最後這些心痛與絕望,編織成了一個他窮盡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夢魘。
這樣的苦楚,他怎麼忍心讓臻臻來分擔?
可奶奶的話也對。
臻臻看似柔弱,實則卻堅韌,如果一直不說,難免她不會想歪。
他又猛吸了一口煙,重重吐出了一團煙霧。
到底該怎麼辦?
……
“臻臻,怎麼辦?我感覺我的課題進行不下去了。好多問題,我都沒辦法解決,這次的預選賽我肯定沒戲了。”
中午,秦臻臻與許雯雯一見面,她就抱着秦臻臻開始訴苦。
兩人是一起進研究院的,秦臻臻對許雯雯的實力也有大概的瞭解,便問她。
“你現在遇到了哪些問題?方便跟我說說嗎?”
許雯雯信任她,沒有隱瞞,便將自己的課題和難點都告訴了她。
“我覺得你的課題沒問題,你面臨的難點基本都在實操部分,你的經驗不足,所以做不好判斷。但其實這些實操也是有技巧的……”
秦臻臻跟她傳授了自己的經驗,然後還給她提供了攻克難題的思路。
許雯雯聽後,一掃之前的愁眉苦臉,滿臉都是躍躍欲試。
“臻臻,你說得對,我待會兒就去試試。”
兩人選好菜,就近選了個位置坐下。
“你是秦臻臻?”
秦臻臻剛準備開動,就聽到有些耳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她擡頭一看,認出對方就是自己第一天去找院長,在辦公室裏見到的那個黑髮青年。
“對,師兄是……?”
黑髮青年咧嘴一笑,笑容燦爛中透着一股張揚。
“我是陳述,第二次見了,你可要記住我的名字。”
秦臻臻十分乖覺地跟他打招呼。
“陳述師兄,你好。”
許雯雯就比她激動些了,拿在手裏的勺子都掉在了桌子上。
“你是陳述師兄?”
陳述笑着看向許雯雯,笑着點頭,“對啊,你認識我?”
許雯雯連忙擦了一下手,然後才站起來跟他問好。
她的鄭重問候,一下就襯托得秦臻臻剛纔的招呼有些敷衍了。
秦臻臻不解地看着她。
許雯雯卻顧不上,望着陳述,露出花癡般的笑容。
陳述倒是習以爲常了,跟許雯雯打過招呼後,重新看向秦臻臻。
“這次國際比賽的預選賽,你報名了吧?”
秦臻臻點頭。
陳述突然湊近她。
秦臻臻被他的動作嚇到了,本能後仰。
陳述嘴角的笑意更深,“那就好,我很期待能跟你合作的那一天。”
秦臻臻被他弄得一臉懵,片刻後才點頭。
陳述卻沒有抽身走,而是定定望着她,說出了一句讓她更摸不着頭腦的話。
“其實,你可以不叫我師兄。”
秦臻臻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抽身衝許雯雯揮手。
“師妹慢慢喫,我先走了。”
許雯雯一臉受寵若驚地跟他揮別。
等他走遠後,她才坐下,隨後捂着臉,露出一副土撥鼠尖叫的表情。
“我的天,臻臻,你什麼時候認爲陳述師兄的?而且看起來關係還那麼好!”
“怎麼了?他有什麼了不得的八卦?”
除了這個,秦臻臻猜不到其他能讓許雯雯那麼激動的理由。
許雯雯連連點頭,“對啊,這位陳述師兄可是院長的得意門生,也是研究院的靈魂人物。去年研究院之所以痛失前五的名次,就是因爲他沒參加,所以研究院十分重視他。
還有小道消息說,他極有可能成爲下一屆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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