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太太對上他那雙裹挾着濃濃威壓的眼眸，不禁顫了心絃。
“當年的事，是你爺爺全權處理的，我知道的你全都查出來了。陳家的慘案，你爺爺也曾派人查過，但沒查到有用的證據，對方完全就是衝着陳家去的。而且陳家的門鎖都沒有任何被撬開的痕跡，可見對方是陳家認識的人。加上警方也沒查出來，最後就成了懸案。”
許墨沉目光未動，仍直直望着她。
“奶奶，陳家的事未必是仇家報復。從我確信我媽不會做出背叛的事開始，不管是陳家的事還是我媽的死，就都存有很多疑點。甚至之前，還有人懷疑陳家的覆滅，是許家暗中做的……”
他纔剛提到許家，許老太太就一臉慍怒的否認了。
“胡說！當年你爺爺的品行，是整個京都出了名的好，否則許氏也不可能在你爺爺手下做得那麼大。別說覆滅陳家，就算是跟許家作對的人，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也不會把對方逼入絕境。陳家的慘案，跟許家沒有任何關係！”
許墨沉剛纔的話是在有意試探老太太。
老太太的憤怒不是作假，那舅舅爲什麼那麼肯定陳家的事是許家所爲？
這當中還有什麼是自己忽略了的？
還是說當年有人故意盯着許家的名義對陳家下了狠手？
想到這裏，許墨沉那雙狹眸幽暗如無盡深淵。
從老太太病房出來後，他突然想起許振珩的母親還在這裏。
這個女人本該在十幾年前離開京都，爲什麼會留在這裏，而且還住在了頂層？
“四爺，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經安排了另一批保鏢暗中保護老夫人的安全。”
高瑞看他出來，立刻彙報了自己的安排。
許墨沉淡漠頷首，“奶奶這裏24小時都不能離人，任何情況都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
高瑞應聲之後，又想起之前周雯的叮囑，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轉告。
“四爺，大少奶奶離開前，讓我幫她帶句話給您。她說，她可以告訴您許振珩的母親的事，讓您去樓下的小花園見她。”
許墨沉正準備去探那個女人的口風，沒想到周雯就冒出來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主動示好了。
而且每次都剛好能觸及到他的困惑點。
許墨沉微微擰眉，淡漠的五官蒙上了一層玉質般的冷光。
……
樓下，周雯忐忑不安的等着。
之前她想單獨見許墨沉，許墨沉一直都沒答應。
不知道這次他會不會答應。
擔憂間，一陣熟悉的沉穩腳步聲從後方傳來。
她眼神裏倏然亮起了一簇光，轉眸看去，就看到許墨沉那道高大俊挺的身影正在靠近。
午後的光影落在他俊臉上，勾勒出明暗交錯的神祕感，襯得他奪目的同時，又有些蠱惑人心。
“詳細說說你知道的事。”
周雯等他走近後，起身正準備先敘舊緩解氣氛。
結果就被他冰冷淡漠的語調打消了念頭。
看着他如一尊神像，優雅尊貴地坐在了木椅上，她竟有些不敢再落下，自覺退到一邊，開始細說自己知道的事。
“我知道許振珩母親的事，是在三個月前。當時我是陪我媽來醫院的，結果就看到許振珩急匆匆從樓上下來，愣是沒看到我跟我媽。後來我偷偷跟上了頂層，結果就看到上面有很多人在把手，但我還是打聽到了裏面住的是誰，以及對方得了什麼病。”
她的語氣一頓，似是在調整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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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墨沉大長腿優雅交疊，俊美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見她不往下說了，狹眸沒有溫度地睨了她一眼。
周雯被他一掃，心絃驀地一緊。
她先是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才鼓足勇氣說道：“墨沉，我接下來的話很重要，所以你要答應我，等我都告訴你後，你今晚就安排人把我送走。”
她的要求，出乎許墨沉的意料。
他審視地看向周雯，語氣薄冷而平淡。
“爲什麼非得是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