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我終究不是薄寒初
舒茗溪說完之後,夜海的沙灘上沉靜了好久好久,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她看着秦南澈猩紅顫抖的眼眸,心底陣陣酸澀,鼓起勇氣拿出了戒指,然後握住了他的左手。
沒有等到答案,所以,舒茗溪只能憑靠着她所有的膽量,去寫一個完美的結局。
可是,那金屬的觸感剛剛碰到秦南澈的無名指,卻見他猛地抽回了手。
舒茗溪的動作都在那一刻僵滯。
“抱歉。”兩個字,秦南澈說的艱難,似乎用盡了畢生的力氣。
舒茗溪垂着眸子,墨染的長髮被海風吹得凌亂,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擡起了頭,如繁星般的眼睛裏,剎那間黯淡了所有的光彩。
她一個字都沒有說,只是安安靜靜的看着秦南澈,不哭不鬧。
但,單單是那蔓延出來的破碎傷悲的情緒,就快要將秦南澈的心臟疼的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小溪,”秦南澈努力的強撐着笑意,可嗓子沙啞卻沙啞到極致,“謝謝你今天給我送給我的禮物,不管以後到什麼時候,它都將是我最珍貴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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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茗溪瘦削的身影在夜海中輕輕的顫動着,秀眉間的難過濃稠的化不開。
秦南澈的目光艱澀的越過她的臉,去看她身後一望無際的海。
“但是,連你自己也說不清楚對我的感覺,可見,我終究不是薄寒初。”
舒茗溪蒼白的薄脣微微蠕動着,好像想說什麼,又被秦南澈輕言打斷。
“爲了溫暖去放棄愛確實無可厚非,可是人的一生畢竟苦短,若不能痛痛快快愛一場,總覺得枉來人世一趟。”
“南澈,我……”舒茗溪一聽,急的眼眶通紅。
卻見秦南澈溫柔的笑着說,“我是說,我自己。”
舒茗溪震住,緊閉了眼,睫毛顫抖的很厲害,可終究沒有讓眼淚落下。
他說,他不喜歡她脆弱的模樣。
“小溪,你束縛自己太久,該放心一個自由。今天的一切,我不會忘記,你……”秦南澈皺了皺眉,拼命的嚥下了哽在喉嚨裏的苦痛,努力了好半天,才能完整自然的把剩下的話說完,“你好好保重,再見。”
舒茗溪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手臂擦過了她的肩。
“南澈,”在他還沒有走遠,她低聲叫住了他,“你不給我這個機會,怎麼會知道我錯過的到底是一場溫暖,還是一場愛情?”
秦南澈停頓住了腳步,雙手放在褲子口袋裏,清澈的眼眸最深處,隱藏着喑啞和薄薄的霧氣。
“只有不給你這個機會,我纔不會錯過我的愛情。”
最後一句話,擊潰了舒茗溪極力建立好的一切勇氣。
她轉過身,秦南澈的背影已經愈行愈遠。她眼睜睜的看着他握住了另一個女孩子的手,然後,帶着她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她的世界。
五年的時光好像突然一下子飛速遠逝,又好像被全部裝進一個小盒子裏,投進了心海深處,塵封珍藏。
最後,秦南澈和沐筱溪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舒茗溪的目光裏。
她眼角有晶瑩在閃爍,微微一笑,輕聲告別,“漫畫少年,再見……”
……
沐筱溪覺得,沉默的走在她身旁的秦叔叔好像連靈魂都深深的涌着傷心痛苦。
她咬脣,想要勸慰的話馬上就說出口,卻見他突然停住了腳步,轉身,猛地把她抱緊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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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還未浮出心底,沐筱溪卻渾身一震。
爲她肩膀處打溼了衣衫的溫熱水意。
爲那隱忍的、低低的、彷彿丟失了最心愛寶貝的悲傷哭聲。
……
舒茗溪是從夜海走回別墅的。
就像她說的,來到羅城五年,彷彿從來都沒有好好的看過這個城市。她一直躲在自己的殼子了,不願接觸到外面的一切,每天睜眼後,閉眼前,看到最多的只有秦南澈。
現在,當南澈離開她後,她終於能夠靜下心來認真的欣賞到這個城市的美好。
當她快要到家時,雙腿像灌了鉛似的,疼的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不過也幸好,心底不再像剛纔那般沉重。
忽然,她一停,疑惑的看着站在她家門口的人,不確定的輕輕喊了一聲,“鴿子?”
溫佳歌等了好幾個小時,狂躁的脾氣都等沒了,她一見到舒茗溪,眯了眼,清冷的模樣讓舒茗溪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可是,等她開口時,卻又讓人忍不住發笑。
“開門。”不知是累的,還是餓的,溫佳歌的氣勢減退了大半。
“哦。”舒茗溪忙撐着麻木的兩條腿,憋着笑打開門,又非常乖巧的去替她拎行李箱。
溫佳歌這才略微滿意的白了她一眼,倆人進了屋。
等客廳的燈點亮時,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一直默默的跟隨着舒茗溪一天的男人,才緩緩的轉過身,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那雙深墨色的眼眸裏,像是褪去了鉛華,又似是被烈火燃燒後的灰燼,暗啞落寞的不成樣子。
……
舒茗溪雖然也很累,但是在這個時候見到好友,她還是很高興。
所以簡單的洗了洗,就進廚房給溫佳歌熱了杯牛奶,又煮了一碗雞
絲面。
溫佳歌着實餓的不行,她和呂楚燃回國後直接就跑到她這兒來了,打她電話沒人接,於是就在門口乾等,她有多少年沒做過這種蠢事了。
可饒是這樣,看着舒茗溪臉上的疲倦,她還是忍不住沒好氣的問了一句,“你吃了沒有?”
舒茗溪原本趴在桌子上看着她喫飯,聽她一問,愣了愣,然後點頭,“當然喫過了。”
溫佳歌冷哼一聲,起身去拿了一個小瓷碗,挑了些面條,推到她面前,乾脆利落的命令道,“喫!”
舒茗溪幹哈哈的笑了笑,好吧,什麼都逃不過她家鴿子銳利的眼。
她就中午吃了些小喫,沒什麼胃口,但是在溫佳歌的眼神威脅之下,還是聽話的吃了點兒面,填補了一下空落落的胃。
倆人喫完之後,都恢復了些力氣,一人佔據沙發的一端,斜躺着,手裏捧着醇香的奶茶,舒茗溪這纔想起來問她,“對了,你怎麼會突然過來,是來接小灝的嗎?”
“你覺得我能告訴你是薄寒初親自給我打電話說你被秦南澈給甩了讓我來安慰你嗎?”一長句說下來,溫佳歌愣是厲害的一個逗號都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