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寧環顧着四周,嘴巴很乾。
她竟然沒死???
她隱約記得是黎北梟回來了……
女人盯着自己包紮過的手腕處,目光依舊黯淡。
爲了避免她再輕生,病房裏沒留下任何一個東西,只有醫療設備和普通病牀,甚至窗戶都關的很緊。
聽着外面爭吵的聲音,陸寧寧撐着身體緩緩下了牀。
“黎北梟你還要臉嗎?八千億,你又不愛她,憑什麼獅子大開口?”
“付不起就滾。”
姜家雖說有積蓄,但這麼大手筆如果被她父母發現,恐怕她永遠見不着陸寧寧了。
“兮兮……”
陸寧寧第一眼就落在了她身上,不由得紅了眼眶。
姜兮聽言立馬回頭,痛哭流涕道:“寧寧你醒了,你怎麼這麼傻?你還有我啊笨蛋!別再這樣了好不好?”
兩個女人摟摟抱抱,又嚎哭個沒完,黎北梟聽着耳膜都要震碎。
“少爺,是不是應該再住幾天?畢竟剛醒,身體狀況虛弱。”
“不必,去辦出院手續。”
這麼絕情?
張峯聽着都氣的閉了閉眼睛。
幾個保鏢按照黎北梟的吩咐拉開兩個女人,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們兩個是一對。
姜兮瀟灑擦去淚水,瞪着面前的男人,“你要帶寧寧去哪!”
他只是招了招手,保鏢們便將姜兮打算拖出去,這舉動把陸寧寧嚇的連忙朝他哀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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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少爺,我求求你,她沒有惹你生氣,你不要傷她。”
黎北梟緊蹙眉心,“你覺得你能控制的住我?”
陸寧寧呆滯了幾秒鐘,用那受了傷的手抓住保鏢衣角,“你、你們不要帶走她!”
她是害怕的,雖然在醫院,但黎北梟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姜兮:“寧寧,你別管我,現在馬上跑。”
陸寧寧搖了搖頭,“我不會丟下你的。”
黎北梟使了個眼神,幾個保鏢便都走向電梯離開,場上只剩下他們三個。
姜兮將她護在身後,“黎少爺,我答應你,但給我兩個月的時間,這期間你不準傷害她。”
“你在和我談條件?”
“是,否則我就把今天的一切告訴媒體,讓羣衆看看你們黎家究竟是什麼樣子!我有錄音!”
男人不禁嗤笑一聲,“你覺得一個錄音就能讓黎家走下坡路?未免單純的過了頭。”
黎北梟的後背隱隱作痛,他來的時候被老夫人打了整整一小時,由於穿着黑色西裝外套,自然是看不出來的。
姜兮盯他那出了虛汗的臉,“既然不怕,爲什麼還出虛汗?其實你心裏是怕極了。”
“我堂堂黎北梟,怕你這麼個小嘍嘍?那我這些年白活了。”
不對勁……
男人臉色發白。
兩個女人專注他的臉,該不會是要暈吧?
他害怕,就要暈過去訛她們?
但慶幸的是沒暈。
“兩個月,答應你。”
男人的聲音有些虛了。
“好,成交,但如果被我發現你傷害寧寧寧,那麼就別怪我上法庭。”
黎北梟沒應,看向她身後的陸寧寧,微微張嘴:“和我回去,奶奶要見你。”
姜兮叮囑了她一番,陸寧寧便一瘸一拐的走在黎北梟的面前。
男人見她上了車,便從藥店買了支藥膏走出來。
她以爲是司機開車,沒想到是黎北梟親自驅車帶她回了老宅。
黎老夫人還讓傭人做了一桌子美食,見到陸寧寧立馬笑銀銀地拄着柺杖朝她走去。
她看到小姑娘的手腕,下意識就想起了當年黎北梟的母親,兒子英年早逝,在產下黎北川兩年沒養好身體的時候,卻躺在醫院被人澱.污.身子……
最後受不住屈辱,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當年的事情始終揮散不去,黎老夫人心裏也愧疚不已。
“寧寧,有奶奶護着你,定不讓你再受任何委屈。”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彷彿看到了他們母親的影子,笑容純真,就連剛進門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地想要討好別人。
黎老夫人一看便知道陸寧寧日子過得並不安穩,要不然陸家不可能是淨身讓她出戶。
用餐期間,陸寧寧只是夾着青菜一直在喫。
“寧寧喫肉啊,還有這螃蟹大龍蝦,喫起來很鮮嫩的。”
黎老夫人讓傭人將海鮮和肉菜都擺在她面前,陸寧寧也只好拿起一只小蝦。
可她以爲是整只喫下去的,黎老夫人一看立馬阻攔她,“蝦得剝了殼纔可以喫,還得去頭掐尾,不能整只喫。”
陸寧寧羞愧難當,臉上佈滿紅暈,然後跟着黎老夫人有模有樣的學着。
她覺得不該隱瞞黎家,於是想要把話說開。
“老夫人,其實我不是——”
“我知道的,沒事,你就安穩住在黎家,想喫什麼喫什麼。”
原來他們都知道。
陸寧寧眼角含着淚,“老夫人,可是我騙了您們,我是替嫁過來的,我只是陸家養女……我配不上黎家。”
“配不配得上,奶奶說了算。”
黎北梟嘴角抽搐,有話說不出。
黎老夫人將自己的翡翠玉鐲送給了陸寧寧,然後就先讓她回了黎北梟的臥室。
接下來,是他們二人的單獨對話。
“我不會再允許寧寧重演當年的場景,我也希望你也是一樣。”
黎北梟默不作聲。
“這是藥,後背的傷好好養着。”
男人嗯一聲,拿起那罐子藥膏上了二樓。
在黎老夫人的注視下,他進了臥室。
陸寧寧已經打好地鋪還特意離牀邊遠了些,避免他下牀會絆倒。
黎北梟坐在牀沿面對着她,將那時候買的藥丟在了她面前。
女人撿起來,又起身放回了牀頭櫃上。
男人不禁眉頭一緊,又丟在了地上。
陸寧寧只好又去撿回來。
“陸寧寧你有病?”
女人垂下眸子沒說什麼,明明是他來來回回的戲弄自己……
黎北梟起身將藥盒打開,然後直接問道:“你想讓我幫你上藥?”
她呆愣住疑惑問道:“什麼上藥?”
男人直接手放在大腿之間,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裏上藥。”
女人羞紅了臉,立馬奪過來躲在了一邊。
黎北梟關上燈。
陸寧寧便摸索着將藥塗好,聽到男人嘶的聲音輕聲問:“你怎麼了?”
由於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血肉和襯衣彷彿已經融爲一體難捨難分。
黎北梟並沒有迴應她,而是小心翼翼地、輕輕地扯着自己後背的襯衣。
每扯一下,都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他的身體一般疼痛難忍,疼得他冷汗淋漓,大顆大顆的汗珠順着額頭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