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悠抬頭看看天上的天,黑暗中透著一股清澈,有幾顆星星露出了笑容,天邊一脚露出一彎月亮,像極了美人的微笑。
“月亮好漂亮啊。”秦悠悠自然的感概,多少年了,都沒有這樣好好地看看天。也許顧慕凡和侯韜的决定是正確的,出去旅行,走到哪裡看到哪裡,藍藍的天,漂浮的雲,遊蕩的水草,一切都是那麼親近。想當初自己一個人到了美國的小鎮,雖然生活苦點,可是心情是愜意的。
容澈,你多久沒有過這種心情了?你現在的心裡肯定很衝突,出來看看天上的星,心情好了,也許你就想起了之前的所有過往。
顧子騫一直埋頭於對顧家產業的熟悉和操縱,現在的顧家像是一盤散沙,早就沒了顧慕凡在這裡時的統一。這個樣子的顧家對顧子騫來說更易於掌控,他需要的只是各個擊破。
母親姚雪晴每天就是守著顧一鳴,做做飯,收拾下房間,或者出去逛逛街。對顧一鳴來說,這樣的生活正是他想要的。
顧一鳴生活的很滋潤,每天都有姚雪晴親自搭配,生意上有兒子照看,晚上有美人入懷,豈不快哉!
但是他卻不知道,就在他享受生活的時候,他的兒子正忙著拉攏自己的部下,企圖將掌控整個顧氏集團。
顧子騫想著這一切,也許離自己的那個夢想已經不遠了。他便哈哈的大笑,懦弱無能的父親,你不配擁有這些。
顧子騫惡狠狠地吐出一口痰,電話卻響了起來,接通,是那個想聽到卻又不敢聽到的聲音。
電話裏是那個熟悉的聲音,溫柔但帶著狂妄的笑,“顧先生,最近可好啊,工作還順利嗎?”
“托你們不來打擾的福,我這兒什麼都好。這麼晚了給我打電話幹什麼,別是什麼不可見人的勾當?”
顧子騫喝了一口加冰的啤酒,一股氣體順著氣管往上升,打個隔,空中便彌漫了濃濃的酒氣。
“我們做的事可都是正大光明的,明天你會收到一份快遞,可以幫助你决定明天晚上的這個時候去不去咱們的老地方。說實話,老兄,咱們說合作那麼久了,這真的合作起來還是第一次呢!”
對方又是一陣大笑,顧子騫發誓他恨極了這種笑聲,要不是他急於得到顧氏集團的產業,要不是安寧還在他們的手上,他是斷然不會跟他們合作的。
“你最好能寄點好東西過來,否則……”顧子騫強壓著心頭的怒氣,從緊咬的牙關裏吐出幾個字。
“哈哈,顧先生,咱們拭目以待哦!”
顧子騫憤怒的掛掉電話,扔在一邊,一口氣將那杯酒喝掉。什麼東西,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個棋子,一條走狗,卻這麼的狂妄和囂張!哼,會讓你後悔的。
顧子騫無名的憤怒多半是來自於對安寧,上次他要求神秘人,要見見安寧,但是對方答應了卻再杳無音訊,他沒有對方的聯繫方式,每次電話都是一次xin的,打過去便是空號,無從査詢。這惱火了他,如果安寧已經遭遇了不測,那可真就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一上午,顧子騫都沒有心情去工作,那個穿一身白衣的男人要寄給他的是什麼東西?會不會和安寧有關?會不會是個炸彈,當他打開的時候突然爆炸,上演五年前對付容澈的手段?
不會的,他們要對付的人是容澈,是龍家。
就在這種反復的心情中等到了中午,姚雪晴喊他回家吃飯。顧子騫看看時間,快遞人員應該不會大中午的送快遞了吧?索xin帶著焦急複雜的心情回家了。現在的他竟然盼著那個快遞早點到來,炸彈也好,屍首也好,來的越猛烈越好,總會好過這無窮的等待。
顧子騫因為心裡藏著事,對吃的東西便不是很上心,他都不知道在吃什麼,只是夾一口菜吃一口米飯,就這樣機械的輪回。
姚雪晴看顧子騫心裡有事,除了擔憂也沒有其他的辦法,而顧一鳴則是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些。
“子騫,這些菜不合胃口嗎?”姚雪晴溫柔地問道,擔憂的眼神遍佈他的全身。可是顧子騫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只是盯著眼前的米飯,一口接一口的吃,不時露出譏諷邪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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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騫……”
姚雪晴連著喊了很多聲,顧子騫才反應過來,恍惚地抬頭看一眼姚雪晴,嗯了一聲,便又接著吃飯。
“你是身體哪兒不舒服嗎?用不用去醫院看看,下午就別去公司了,在家好好休息下吧。”姚雪晴實在放不下這個兒子,這麼多年來,她都是和他相依為命,已經成了完全分不開的人,看他這樣魂不守舍的狀態,她心裡只有焦灼。
顧子騫又沒聽見姚雪晴的話,低頭吃飯。這時顧一鳴有些不滿,用筷子敲了敲桌子,“子騫,你媽這麼關心你,你都不感謝一下。再說了,這一桌子的菜可都是你媽做的你最喜歡吃的,你就算不喜歡吃也得裝裝樣子。可是,你看看你……”
顧子騫猛地抬頭,眼神變得猙獰可怕,他看著顧一鳴,目露凶光,“我就是我,我不會裝,我不像某些走狗非要裝出一副偽君子的醜態,充其量就是狗鼻子裏插葱,裝象。”
“你!”顧一鳴被氣得上氣不接下起,直接語塞。
“子騫,怎麼說話呢,快點吃飯。”姚雪晴夾在兩人中間有些為難,只能岔開個話題。
“我吃飽了。”顧子騫憤怒地放下筷子,起身走了。本來他就沒有多少吃飯的心思,現在又跟顧一鳴吵了一架,更是吃不下去了。
丟下顧一鳴,顧子騫心裡又開始為那個包裹焦灼,到底裡面會是什麼東西?
想著想著,顧子騫就走到了公司,刹那間,一個灰色的紙箱醒目地放在他的辦公桌上。他的頭瞬間大了,冷汗就流了下來。這樣大的一個箱子,裡面裝的不會真的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卻沒有勇氣打開那個箱子,他害怕裡面的東西,他害怕永遠的失去安寧。
這時一個助手看到顧子騫愣在那裡,以為是在疑惑這個快遞的箱子,便說道:“中午吃飯的時候有個快遞員送來的,我看到上面寫著您的名字,我就給放到了您的桌子上。”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
顧子騫關上房門,在裡面反鎖了,拉上窗簾,當屋裡寂靜的一片黑暗的時候,他才做到那個箱子的面前。額頭上的汗不住地流下來,浸濕了襯衫。
突然一個電話的鈴音響起,嚇了他一跳,同時將他從那種驚恐的恍惚中拉回了現實。
電話是姚雪晴打來的,顧子騫離開時候的怒容讓她極為不放心。
“子騫,你沒事吧,身體是不是不舒服?”
電話那頭,姚雪晴緊張憂慮的聲音讓顧子騫心揪了一下,他不能讓自己因為這一個快遞的事而影響了母親的心情。
“媽,我沒事,就是有點熱傷風,已經看了醫生,吃了藥,我在辦公室休息一下就行。”
“嗯,那你好好照顧自己,如果下午病情還沒有減輕,就再去醫院看看。”
“嗯,我知道了媽,你也快去休息一下吧。”
顧子騫有些不耐煩,便打斷了電話那端還在喋喋不休的姚雪晴,掛斷電話,他再次重新審視這個箱子。
這裡面能裝些什麼,最壞的打算他都想過了,還能有什麼?!顧子騫一下子興奮起來,管你是什麼,把你拆開不就知道了嗎!
他用水果刀瘋狂地隔開纏在箱子上面的膠帶,每一條都不放過。因為用力過度,當箱子被拆開的那一刻,裡面的東西呼啦一下滾落了一地。
顧子騫莫名地睜大了眼睛,裡面滿是詫異的目光,這都是什麼?!
裡面放的既不是他想像中的炸彈,更不是他最害怕的安寧的屍首,而是一對黃澄澄的檸檬,只是這些檸檬上都有腐爛的斑點,聚集在箱子裏,散發出一陣腐爛的氣息。
檸檬,那個男人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要寄給我檸檬?
顧子騫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外面員工的一句話卻提醒了他。
“好大的檸檬味。”
“是啊,檸檬泡水喝對身體很好的!”
檸檬泡水?對了,安寧是從來不用檸檬泡水的,她都是把檸檬泡在香檳裏。檸檬在安寧的這種搭配中,卻是必不可少的。
難道那個男人是在警告他,如果不按照他說的做,那麼等他見到安寧的時候,便會是這樣腐爛的麼?
顧子騫想著那一副畫面,有些噁心,他是不能讓那一幕發生的。
他狠狠地敲了下桌子,對那個男人還有背後那個神秘的組織越發的不耻。有能力又怎樣,還不是靠著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威脅別人做到的?
哼,如果你們敢動安寧一個手指頭,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們找出來,讓你們也嘗嘗這種痛苦的代價。
顧子騫眼睛裏露著凶光,已經做好了晚上赴約的準備,他只恨他手下沒有一群死心塌地的人,自己也沒有手槍等防身的東西。他要怎麼救出安寧?靠法律,哈哈,別扯了,既然對方有實力幹掉龍家,那法律肯定已經被他們買通,也許他們便是法律呢。
顧子騫想著對策,太陽就漸漸地落了下去。
晚上九點整,整個m市的夜生活正是喧囂熱鬧的時候,顧子騫喝掉最後一口啤酒,外套也不穿,便開車踏上了征程。
一路上,都是燈紅酒綠的世界,霓虹燈一個比一個的絢爛多彩,不管是普通的飯店還是高檔的酒樓,裡面都充滿了喧鬧,是人們高聲的談笑。
一個不起眼的巷子裏,有一個安靜的咖啡館,其實是個咖啡書店,裝修的雅靜閒適,裡面擺滿了綠植,或大或小。整個咖啡館彌漫著咖啡的清香和柔和的燈光,一個人,或是帶上自己的伴侶,一起將整晚的時光在這裡消磨。
顧子騫眼睛濕潤了一下,這是他想要的畫面,安寧就坐在他的對面,那迷人的微笑,那淺淺的酒窩,那細長的睫毛還有白皙的頸子,都讓他著迷。可是,現在,安寧卻在那些魔鬼的手中,他無法解救她,還要聽從他們的安排!
顧子騫越想越氣,脚下就踩緊了油門,汽車飛一般的飄起來,向著城外的那片荒草開去。十多年了,這片地在m市都是這樣一幅樣子,就像是被人們遺忘了。是政府想把這塊地留作儲備的資源嗎?還是已經被人占下了,但是一直沒有動工。
難道是那個神秘人的地盤?也許、大概、可能是這樣吧,只有這樣,他們才敢肆無忌憚地每次選擇在這裡碰面,甚至在這裡製造爆炸。這也足以說明為什麼m市的幾大家族都不知道這塊地的主人,因為沒人知道幕後的那個人是誰。
想到這裡顧子騫反而冷靜了,既然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自己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有用嗎?沒用,他們想殺了你會有一百種管道,甚至可以讓你自己挑一種死法。
荒地裏,因為前幾天下雨的緣故,變得泥濘不堪,那高高的茅草也被雨水讓利了腰,被泥巴黏在了地上。根本看不清上次來的路,只能通過汽車大燈的遠射,在夜幕裏隱約看到那一片荒廢的工廠。
向著那個方向,顧子騫小心翼翼地開著。誰知道這麼多年這裡是否行程了爛泥的坑塘,掉下去等待他的便是死亡。
一路有驚無險,當他感到的時候已經有一輛車停在了那裡,但是令人驚奇的事,那輛車的周圍卻沒有任何的車轍,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這裡一般。
顧子騫捏了把汗,壯壯膽,下車了。四周空無一人,難道,這輛車是在下雨之前就已經到了這裡?然後車印被雨水沖刷掉了。
顧子騫這樣想著,想上前查看一下那輛車,可是還沒走到近前,黑色的車門卻突然打開了,從裡面走下來一個身穿一身白衣的男子。在漆黑的夜幕裏,在汽車燈的照耀下,他就像個幽靈一般,露出詭異的笑容。
顧子騫後背開始冒涼氣,這些奇詭的人總是讓他有足够的吃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