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一隻鐲子在手裡，迎著光看了看，笑容卻是漸漸消失。
皇后不是沒見過好東西的人，烏拉那拉氏也是八旗貴族人家，嫁給四爺之後便是嫡福晉，經眼經手的東西不知多少。
什麼不好、什麼好，好的好到什麼地步，她只要看一看、上一上手，只要不是太罕見生疏之物，總能看出個大概來。
這上手的翡翠鐲子、這眼前的幾件翡翠品質的確不錯，算的上乘，可是，雲南那邊盛產翡翠，既然說了進貢的東西乃是極品的好東西，就絕不應該是這種成色。
必定比這要好得多。
潤秋、椿縷等雖然伺候著皇后眼界也算高了，但又哪裡能跟皇后比？
哪裡知道皇后心裡邊想什麼？有心哄皇后高興，還在這笑銀銀的滿口誇讚這翡翠鐲子成色好，綠得一汪水似的、那翡翠釵子一看就是好東西，又珍貴又高雅、這壓襟雕工精緻，圖紋意頭也吉祥，綴上大東珠裝飾，雅緻中帶著奢華……
皇后心中卻是一動，笑了笑，抬頭看了烏嬤嬤一眼微笑道：「皇貴妃御花園受驚那日，咱們去了一趟翊坤宮，本宮恍惚記得，皇貴妃手腕上戴了一對兒翡翠鐲子對不對？」
烏嬤嬤一怔，心裡咯噔一下，她瞬間明白了皇后的意有所指。
這話她本不想說實話，想糊弄過去，可轉念一想……皇后哪裡是那麼好糊弄的？
只得勉強陪笑道：「似乎是一對兒翠色鐲子，只是老奴年紀大了，眼睛不太好使，加上當時也沒在意，因此瞧得不真切。」
「呵，」皇后冷笑，神色看著依然漫不經心，怒意卻一陣緊似一陣往上沖，冷冷道：「本宮的眼睛倒是好使，看的還挺真切。若是本宮沒看錯，那對兒鐲子之前倒是沒見皇貴妃戴過，想來，便是雲南進貢的極品翡翠吧！」
皇后說著又掃了潤秋、椿縷一眼，笑道：「你們兩個傻丫頭，到底沒什麼眼光，沒見過好東西！這就算得好了？你們若見了皇貴妃手腕上那對兒鐲子便知，那才是好東西呢！與那比起來，這算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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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越想越氣，猛的一揮手，几上托盤打翻在地，幾件首飾全都掉在地上。
所幸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東西倒是沒壞。
潤秋、椿縷卻是嚇得臉色發白低低驚呼，慌忙跪了下去，垂著頭大氣不敢出。
皇后從前還在潛邸的時候那是真的慈和，如今……如今卻是有些喜怒無常了，在她身旁伺候，無不小心翼翼。
「主子息怒！」烏嬤嬤使個眼色令潤秋、椿縷退下，勸慰皇后：「主子也不過是猜測罷了，未必便是主子猜的這樣呢？何苦為這個氣壞了身子？這各地的貢品，什麼好東西皇上不會給主子頭一份？皇上啊，從不曾虧待過主子的！主子您定是想多了！」
皇后眼眶有些濕濕的，輕輕搖了搖頭，慘然一笑：「嬤嬤不必安慰本宮了，本宮的身體如何本宮心裡邊清楚。就本宮這般模樣，皇上哪裡還有不厭煩的？只怕心裡邊早盼著本宮早死，好給他心愛的踐人騰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