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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雲深趕緊又笑道:“兒臣與青荔朝夕相處,日久生情,她又救過兒臣的命,那時兒臣流落海外,根本不知道此生還能否回來,便自作主張娶她為妻、拜了天地,還請父皇成全。”
“什麼!”元德帝眉頭一皺,目光淩厲的朝周雲深望了過去,滿滿都是不認同。
這算什麼?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他可是堂堂大周儲君太子,這女子即便有幾分醫術,那身份也遠遠配不上他!
穆青荔有些嬌羞的道:“當時民女並不知夫君的身份,不過夫君不嫌弃,民女心中甚是感動。您是夫君的父親,從此也是民女的父親,民女沒有什麼可孝敬您老,還剩下這七粒祖宗傳下來的太歲丹藥,請您收下,略表民女一番心意!”
元德帝一滯,動了動唇,發現自己竟一個反對的字也說不出來。
不是真的說不出來,而是不忍說、不舍說。
連藥神穀和元清國師都束手無策的絕命之毒這藥丸都能解,試問普天下還有什麼毒解不了的?
即便不需要解毒,也可以延年益壽啊!
有了這七顆藥丸在身,就等於多了一條命。對坐擁天下的君王來說,沒有什麼佑惑比這個更大……
周雲深拉著穆青荔起身,自她手裡將那瓷瓶拿了過來,上前恭恭敬敬放在元德帝面前禦案之上,笑道:“父皇,這是青荔的心意,您請收下吧。”
元德帝看了他一眼,再順勢瞟了穆青荔一眼,那反對穆青荔當太子妃的話,愣是沒再說得出口……
拿人手短,如此貴重之物,換個太子妃之比特——罷了!
元德帝揉了揉眉心,等於默認了此事,揮了揮袖子淡淡道:“罷了,看在你們兩情相悅的份上,又如此有緣,朕也就不作那棒打鴛鴦之事了!下去吧。”
“是,父皇,兒臣謝父皇成全!”周雲深大喜,恭敬施禮。
回過頭去忙又拉著穆青荔跪下,一起沖元德帝磕了三個頭,讓她叫了“父皇”。
這下子,板上釘釘!
身為君王,元德帝絕對不可能反悔。
出了乾清宮,兩人相視一笑。
穆青荔輕輕活動活動膝蓋,周雲深一眼瞥見了,凑過去柔聲道:“回去我給你揉揉,走,咱們去一趟坤甯宮。”
既然父皇已經認下了他的太子妃,皇后自然也該認認。
這事兒宣揚開來,父皇即便事後想要老著臉皮反悔也不能够了。
穆青荔目光閃了閃,笑道:“去見那個皇后嗎?我有點怕呢!”
周雲深:“……”
“她慣會賢良,娘子放心!”
“哦!”兩人相視一笑。
娘子會怕?呃,周雲深想來想去也不覺得這世上有什麼是他家娘子會感覺害怕的……
坤甯宮裏,孟皇后聽周雲深說了穆青荔的身份——他的太子妃,不由怔愣在那裡。
很快便回過神來,慈愛的打量著穆青荔,含笑說了許多親切誇獎的話,誇得穆青荔心裡感動不已——是真的感動,這孟皇后真的是太會說話了!怪不得寵冠六宮呢!
周雲深敢這麼說,自然是經過了元德帝的同意,孟皇后雖然不明白元德帝為何會同意,但她是舉雙手贊成的。
送走了這特特來表明身份的兩口子,孟皇后連連冷笑,就連胸中的鬱氣也消散了幾分。
原本她還擔心周雲深回來之後會找一個背景强大的太子妃,正打算將京城未曾婚配的貴女們在心裡過一遍,替他挑選挑選,誰知他自己上趕著作死,挑了這麼一個毫無來歷背景的。
這樣更好,想來弄死也更容易。
出宮之後,周雲深又帶穆青荔去拜見自己的師父元清國師。
穆青荔頓時心中振奮起來:能不能回現代去報仇,可全在這位國師的身上了。雖然現在大家還不熟,有些話還不能說,但先瞭解瞭解他的為人也是很有必要的啊。
周雲深對自己的師父十分敬重,穆青荔也收斂起神色,正正經經、真心真意的施禮拜見了元清國師。
周雲深與師父說著事情,也沒有讓穆青荔回避。這是他的妻子,他的所有事、所有秘密對她都是完全敞開的。
只不過穆青荔對他所說的那些朝廷大事卻興致缺缺,還不如回家的路來的更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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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她便專注的打量起元清國師來。
原本只是偷偷的打量,後來見他師徒二人說話說得十分投機,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且她已經暗暗仔細的看清楚了,這元清國師的的確確是個瞎子——這就更肆無忌憚了。
穆青荔卻是萬萬沒有料到,她正觀察著元清國師,心裡頭天馬行空的琢磨著他的脾xin、要如何跟他提起傳送門的事、怎樣解釋穿越等等諸多問題,元清國師突然抬頭,“目光”直直的朝她看了過來。
是的,就是“看”,儘管他是個瞎子,但是他的的確確的朝她“看”了過來。
“徒兒媳婦,你一直打量老夫,可是有事?”元清國師微笑著問道。
穆青荔一驚,有點被抓包的訕訕,不好意思的道:“呃,那個——師父,我只是有點好奇……您老人家真的看不見嗎?”
自己與他還沒熟悉到可以坦白坦言的程度,穆青荔當然不會說了。
况且,如今周雲深這傢伙才剛剛回京,想要穩穩當當的將太子之比特坐穩,必定還有好一番佈置動作、必定與孟皇后母子、甚至與他那一看就是親情淡薄的父皇之間有一番較量,她自然得幫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沒義氣的跑路。
或許在內心深處,她其實還有一點隱隱的期盼,期盼他還記得當初跟她說過的話,說要陪她一同回去……
當然,他若是不記得了,她也不會怪他。
周雲深有些無奈,忙笑道:“師父,青荔她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您老別跟她計較。”
穆青荔挑了挑眉,心道這傢伙看來是真的很尊敬他這位師父啊,他這師父明顯就是不在意此事的樣子,不然她即便找藉口應付也不會說這話,偏他還緊張的特特的解釋一句。
元清國師果然呵呵的笑了笑,緩緩點頭道:“不錯,我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見,不過,心沒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