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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都不能做,也不敢做。
等父皇派去查探的親信回來之後,或許他再說什麼,他才會更相信幾分……
在這之前,他還是先想想如何承擔他家娘子逃走之後父皇的怒火吧……
穆青荔逃走的消息傳回京城,元德帝果然怒不可遏。
這日,周雲深正跪在欽安殿神佛前“懺悔”的時候殿門突然被“哐啷!”一聲粗魯的推開,明黃的身影攜裹著盛氣威懾而來,周雲深的心便猛的一沉。
他知道,定是青荔已經逃走了,而消息也傳了回來。
如自己所料,父皇果然遷怒她、派人去傳她速速回京了。
同時他也安心幾分:父皇會震怒,那說明青荔已經成功逃掉了……
周雲深一臉平靜平和的轉頭,在看見元德帝的時候平和的神情立刻加了幾分仰慕驚喜。
“兒臣參見父皇,給父皇請安!”周雲深立即恭敬跪下磕頭行禮,又恭敬道:“兒臣每日誠心誠意在佛祖前跪拜,不敢有絲毫懈怠,不想誠心果然感動了佛祖,竟等來了父皇。父皇肯來看望兒臣,是兒臣之幸,亦令兒臣惶恐……”
“哼!”元德帝冷笑,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如山巍峨,狹長的雙眸中冷光湛湛。
一眨不眨的盯著周雲深。
强大的威壓覆頂而來。
周雲深臉色微微一變,又强做鎮定,“父皇……”
元德帝見他如此,心裡沒來由的一軟。
自己倒是遷怒了,他這個兒子,其實還是挺孝順、挺老實的。
雖然有幾分聰明,也有手段,但對他這個父皇卻是孝順,從不敢有什麼違逆。
更無從欺瞞。
比如老二總在自己面前一臉是笑的誇讚他,說他的好話,說自己多麼的崇拜與仰慕皇兄。
在他離京失踪的那些日子裏,時不時便要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多麼想念皇兄、多麼盼望皇兄吉人天相、早早回京……
但他心裡門兒清。
他心裡很清楚老二是故意在他面前如此表現的,為的不過是討自己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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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他們兩個兒子,這皇位不是這一個的就是另一個的,他不信老二就從來沒有想過那位置。
既然想,還表現什麼兄弟情深?
但這個大兒子,卻從沒在自己面前誇讚過他的二弟。
每每自己提及老二的時候,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厭惡不要太明顯。
那種一點兒也不想提及老二的神情也發自內心。
他從沒在自己面前掩飾過對老二的厭惡,甚至偶爾流露過教訓老二、把老二給揍一頓的想法。
他曾經半真半假的也試探過他,讓他在自己百年之後好好照顧老二,畢竟他們是兄弟。
他給自己的答覆是:老二老老實實的,他自然會照顧,不然,少不了要教導教導他如何安分守己……
聽了他這麼表態,他一笑了之,心裡反而安定了。
無論如何,想來他是不會輕易要老二xin命的。
若老二真的不老實,他要教訓,也是天經地義……
所以此刻他實在不必要對他發脾氣遷怒他,他在他面前一向來都很規矩的。
太子妃逃了,與他何干?
他一直都被軟禁在宮裏,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想及此,元德帝額頭青筋又跳了跳,該死的太子妃!
如果不是她挑唆,想來他也不會起滅了藥神穀的心思。
上不得檯面的女人果然就是上不得檯面,從什麼野地方所來,一點兒該有的教養規矩都沒有。
她一來,便鬧出那麼大的簍子。
更可惡的是,自己要拿她問罪她竟然還敢逃!
真是豈有此理!
“起來吧,”元德帝瞟了一眼跪在地上有些惶恐又有些納悶的兒子,拂袖淡聲道。
周雲深一直暗暗觀察著,見他家這位喜怒無常的父皇終於恢復了正常暗暗松了口氣,明白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是,父皇。”
周雲深慢慢站了起來。
看了元德帝一眼,略作猶豫,便問道:“父皇方才似乎甚是惱怒,不知……所為何事?”
你還敢問?還不是因為你那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所謂的太子妃?
這一句話又成功勾起了元德帝的怒火,令他不由得狠狠瞪了周雲深一眼。
但同時針對周雲深本人的怒氣卻又更淡了兩分。
“朕派人去傳你那太子妃進京,你可知發生了什麼?”元德帝冷笑,狹長眸子盯著他,一字字道:“她竟然逃了!”
周雲深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
卻是面色一變微微愕然。
“這不可能!”
周雲深回過神來,結結巴巴道:“這——她怎麼可能會逃?况且,也沒這必要……”
元德帝黑了臉:“事實如此,莫非朕還騙你?”
周雲深啞口無言。
神色晦暗莫測。
一時間,彷彿失魂落魄。
彷彿,遭受了什麼背叛。
元德帝心下有些痛快,也有些恨鐵不成鋼,不滿睨了他一眼:“朕當初怎麼說來著?那種女人粗俗不堪、毫不知禮,更無教養品德,你非要册立她為太子妃。即便報恩,也太過了!哼,她算個什麼東西?大周的太子爺用正室之位向她報恩?她配嗎!”
周雲深身側的手緊了緊,心裡無比煩躁憤怒。
但他什麼也不能反駁。
元德帝見他這副模樣,只當是被自己說中了在懊惱,心道還懂得後悔,還算有救!
“此事看穿她的真面目也算值了,你也別再多想。”元德帝冷冷道:“等拿到她,叫她自己請辭,自廢下堂,此事便算了結!”
他的眼中掠過一抹殺意,自廢下堂之後,自然不可能會再留穆青荔的xin命。
“你可知她會躲藏在什麼地方?”
周雲深忍了又忍才澀聲開口:“兒臣不知……”
元德帝不死心,皺眉道:“你再想想?當真不知?”
周雲深苦笑:“父皇,她對大周並不熟悉,除了隨兒臣回京並沒有去過什麼地方,囙此會特意尋找什麼藏身之地真的難以推測。兒臣想,即便她真的逃走了,也是隨意走動,走到哪兒算哪兒吧。”
元德帝想想,還真有這種可能。
可這麼一來的話,根本沒有個可尋找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