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暑莊子內,弘璋和思思格格被叫了過來,與霽兒陪著晞兒在後頭玩兒,蕎麥帶人在邊上陪著。
弘璋和思思格格一開始著急而小心翼翼得不得了,生怕晞兒這一次被嚇壞了會哭鬧不休難得哄回來。
弘璋甚至已經做好了一直抱著他安慰的準備。
誰知這小孩兒憨傻憨傻的,看見哥哥姐姐們就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伸手叫人,要抱抱。
抱著人蹭了一會兒,就要玩兒他最喜歡的捉迷藏。
弘璋他們反倒有些啼笑皆非,但也放下了心來,高高興興的陪他玩兒。
嗯,今日玩兒這個遊戲特別特別的照顧他,輕而易舉的便讓他找到了他們,可把小傢伙給高興壞了,小臉蛋上笑容就沒消失過,歡快得不得了。
畢竟,他被寶勒郡主抱走的時間並不長,寶勒郡主害怕他哭鬧會引來搜查的人也沒敢惹他,更主要是,他真的很好帶,基本上不哭鬧,因此也就沒有受什麼罪。
前廳中的氣氛一片凝重低壓。
寶勒郡主一身普通人家女子的裝扮跪在地上,臉色慘白,神情絕望,看向沐瑾的時候,眼神卻是依然充滿著怨毒。
她的身後,跪著的是珞月郡主和保羅爾。
保羅爾至今還有點兒傻乎乎的怔愣,覺得這件事兒簡直太荒唐、太滑稽了。怎麼會是阿爸嘎額格齊呢?怎麼會是她偷走了小阿哥呢?怎麼會呢……
邊上,沐元盛作為解救現場當事人之一,也坐在那裡,還有得到消息趕過來的三阿哥。
「朕不想再問,也沒這個必要,」四爺厭惡的看了寶勒郡主一眼,冷冰冰道:「一個人心腸歹毒這等事,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寶勒郡主低低哽咽一聲,抬頭看向四爺,流下眼淚來。
這種話從四爺口中而出對寶勒郡主來說顯然猶如利刃直刺心臟般殘忍,一瞬間她的心臟鈍鈍的痛,痛到了極點。
四爺眉頭皺了皺,眸光冰冷而厭惡,漠然道:「朕的小阿哥,鳳子龍孫,天潢貴胄,豈是旁人可輕易打主意傷害的?這次的事,朕不會輕饒!」
珞月郡主動了動唇,身體微僵。
保羅爾卻不由大急,連忙叩首,懇求道:「皇上,不要啊!求您看在科爾沁的份上,從輕發落阿爸嘎額格齊吧!科爾沁永遠忠誠於您,科爾沁永遠不會忘記您的大恩大德。」
珞月郡主聽得這話心知要糟,輕輕扯了扯保羅爾衣襟,微微搖頭,讓他不要再多言了。
即便要說,也不能這會兒說啊。
四爺聽得這話便要發火,科爾沁的臉什麼時候這麼大嗎?這踐人偷走了他的兒子,他都得看在科爾沁的面子上不了了之?
他兒子堂堂大清的皇子,命便這般不值錢?
怎麼?他若是不肯輕饒了這踐人,科爾沁便要心懷怨憤、要造反不成!
若不是為了蒙古將來長久發展的戰略方針,四爺必定會冷厲叱罵。
可即便沒有罵人,這事兒也絕對不可能看在科爾沁的面子上便輕輕放過的。
3617.保羅爾心中一凜,不敢吱聲
否則還了得?這往後是不是蒙古各部隨隨便便便可打這般主意?或者說,隨隨便便便可做些什麼傷害大清的事兒?
他還不得不原諒,不原諒、不輕輕放過的話,呵呵,萬一惹得人家不高興,那可怎麼辦呢?
「此事xin質惡劣,保羅爾,你還小,心智、認知尚不成熟,朕不跟你一般計較,只這等話不要再說了,以免傷了大清和科爾沁的情分!」
「皇上……」
「住口!」
保羅爾心中一凜,不敢再吱聲。
沐瑾看著寶勒郡主,「你為什麼這麼做?」
這話,不但她和四爺要知道,更要借珞月郡主和保羅爾的口傳給科爾沁。
晞兒委屈了,好在有驚無險,寶勒郡主也是一定要嚴懲的,但是,一定要嚴懲得讓科爾沁心服口服,不然難保不會影響皇上即將開始付諸行動的對付蒙古的大計。
科爾沁乃四十九部的領頭羊,一旦他們有心跟四爺作對,心懷怨恨陽奉陰違,四爺想要在大草原上各部推行策略,那無異於比等天還難。
而蒙古各部的xin子都一樣,那就是蠻橫驕傲、極其護短,想要讓他們心服口服,就必須讓寶勒郡主作死、使勁兒的作死,咎由自取。
這樣,他們才無話可說。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等事兒,沐瑾心裡可想而知有多憋屈!
她心裡恨極了寶勒郡主,自然不肯憋憋屈屈的為著大局著想就這麼輕易放過她。
大局要想,寶勒郡主的嚴懲也不能少了!
作為鬥了這麼多年的老對手,沐瑾對寶勒郡主的xin子再了解不過。
想要引佑她作死,似乎也並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兒。
沐瑾眼中水霧朦朧,淚水劃過臉頰,她忙用帕子拭去,看著寶勒郡主含淚道:「本宮知道你心裡邊對本宮不滿,可晞兒他不僅僅是本宮的兒子,他、他也是皇上的兒子呀,你怎麼下得了手?你、你怎麼能這般心狠手辣?皇上,是不是臣妾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臣妾……」
小美言情 www.mei8888.com/
沐瑾眼淚汪汪,偏頭看向四爺,身子有些搖搖欲墜,柔弱而楚楚可憐。
四爺本就寵她疼她,見她如此心中更是心疼極了,忙伸手攬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柔聲安慰:「瑾兒快別哭了,別難過了,晞兒已經回來了,他沒事兒了……瑾兒從未做錯什麼,是那個踐人心地歹毒、居心叵測!從頭到尾作惡的都是她!是朕不好,朕沒保護好晞兒,放心,以後不會了,晞兒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往後定會平平順順!別哭了、別哭了啊……」
四爺見她淚水又掉了下來,那般的楚楚可憐簡直令人心疼得心都要碎了,輕嘆替她拭淚,柔聲勸慰不已。
沐瑾哽咽著,倒在四爺肩頭靠了靠,好不容易才又恢復幾分力氣慢慢坐直身體。
寶勒郡主看著這一幕,一顆本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心更是被凌虐得死去活來!
彷彿一把最鋒利的刀子反反覆復的扎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