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兩個月之前的事,你離開0EC! 10000+
他眸光陡然一沉,一把丟掉了紙巾就將那枚耳釘拿起來,眯着眼眸仔細觀察了片刻——
這個耳釘,他怎麼覺得很眼熟?
樑希城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捏着這個耳釘,舉到眼前細細觀察。
這個應該是一個彩金耳釘,價格也不會太高,千把塊錢就夠了。按理來說,他根本就不可能會接觸到這一類的飾品……
可是…轢…
他卻是覺得很眼熟,剛剛就這麼一眼望過去,第一感覺就是在哪裏見過。現在越看越是可以確定自己一定是在哪裏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見過。
該死!到底是在哪裏見過?
樑希城感覺自己腦袋裏有一個答案,可是又找不到一個突破口,而衝不出來。偏偏當你越是想要急切的探知答案,就越是找不到絲毫…簌…
外面忽然傳來“砰”一聲悶響,將深思中的男人驟然拉回了現實。
“啊——”
一陣短促的驚呼聲也隨之響起,是炎涼的聲音。
樑希城皺起眉頭,將手中的耳釘放回了原來的位置,這才匆匆走出了洗手間。
炎涼的公寓不是很大,所以一出洗手間就可以看到隔着一個客廳的廚房,而她正好站在廚房裏,腳邊還有一地的碎玻璃,應該是她打碎了杯子,碎片上也在冒着熱氣,她小心翼翼彎着身子,伸手正吃力地想要去撿地上那些玻璃。
樑希城大步走過去,“不要動那些碎玻璃!”
炎涼大概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出來,原本被驚得有些蒼白的臉色在看到樑希城的時候又不受控制的紅了紅,手指倒是停在了半空中。
樑希城高大的身子已經蹲在了她的面前,一把拉過了她的手,仔細觀察了一下才問:“燙到了沒有?”
“……沒、沒有。”她搖頭,聲如細絲。
被樑希城抓着的手腕一陣酥麻,好不容易剛剛平復的心情似乎又有些不受控制地動盪起來,炎涼忍不住掙扎了一下。
樑希城看她如此的侷促不安,輕嘆了一口氣,他並沒有鬆開她的手,而是稍稍放鬆了一些力道,沉聲道:“掃一下,不要用手去弄這些碎片,會被割傷的。”
“哦。”炎涼木訥地應了一聲。
她是自己的祕書,她只是你的祕書……
樑希城的腦海裏有個聲音在不斷的大聲叫喊着——
有些事情,如果不能善始善終,還是不要開始的好!
他是一個極具修養的男子,從小良好的家庭教育讓他一直都潔身自好。身邊偶爾也會有女伴,但是他從不是那種貪.欲的男人,對於女人的看法,他也分的很清。
一種是會成爲他妻子的人選,當然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婚姻非要建立在一定的愛情基礎上,他們這種出身太過不凡的人,愛情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種奢侈品。所以他的妻子人選一定是要讓父母同意,長輩認可,對自己事業有幫助,門當戶對的。
而另一種是有可能存在在他的生活中,但只是一種你情我願相互配合的調劑品。
只是白炎涼……
樑希城的神色又再度複雜起來——她,是屬於第幾種?
她好像不是屬於第一種,更不會屬於第二種,可是爲什麼一想到她不在自己規劃的這兩種範圍之內,心中隱約會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樑總,其實我、嗯,就是剛剛……”
樑希城在心中天人大戰的時候,炎涼這頭也沒有閒着,經過一陣翻天覆地的糾結之後,她這才鼓起勇氣想要開口,可是到了最了嘴邊的話還沒有說完,樑希城卻忽然鬆開了她的手腕。
熟悉的熱度瞬間徹底,炎涼心頭也跟着一空,那些自己醞釀已久的話下意識的頓住了。
樑希城倒是平靜地站起身來,他雙手緩緩地插.入褲袋,居高臨下看着她的視線彷彿也恢復了一貫的儒雅從容,“白祕書,剛剛我的行爲一定造成你的困擾,很抱歉。”
炎涼的心咯噔一下,一種苦澀的味道在她整個胸腔蔓延開來,控制不了。她下意識的捏緊了自己的手指,很努力地搖了搖頭,想要說,沒有關係,她都忘記了,可是這麼簡單的幾個字就是說不出口。
“你是我的祕書,你的工作能力一直都很出色,我很欣賞你。可是剛剛我的行爲……嗯,白祕書,我只是想告訴你,有時候我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樑希城生平第一次覺得,和自己的小祕書溝通是一件如此吃力的事情,比起他在談判桌上和對方周.旋一個上億的合作都來的困難。
因爲他知道不管他說的再婉轉,她都受到了傷害。
“……以後你一樣可以正常地面對我,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我會很鄭重地向你道歉,並且我一定會補償你……”
“樑總!”
炎涼覺得自己再也聽不下去了,也許她應該說些什麼,她混亂一片的腦海裏只抓住了什麼就想要說出來,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守住她僅存的那點尊嚴。
“樑總你不需要和我道歉的,我沒事的……”炎涼沒看他的眼睛,別開臉,語氣急切卻又帶着幾分倔強,“我知道剛剛樑總肯定是……是把我當成別人了……不要緊的,樑總,我都忘記了,你不需要擔心,我只是你的祕書而已,我會牢記自己的身份的,絕對不會要求樑總你對我怎麼樣。”
“白祕書,我不是這個意思……”樑希城蹙眉,她這個說話的很是得體,其實不也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麼?
可是爲什麼他聽着就很不是滋味?
“樑總,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不過你放心,我真的沒事,其實就是一個吻而已。”炎涼深吸了一口氣,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反應,這個時候她竟然還可以擡起頭來看着他的眼睛,然後對他綻開一抹笑意,故作鎮定地說:“其實樑總你也知道,我以前談過男朋友的,所以這個也不是我的初吻……我真的無所謂的。”
“……”
樑希城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她說的話真是該死的好極了,以至於他好像根本就不用擔心,她會因爲一個吻而企圖從自己的身上得到什麼。
這是他剛剛想要表達的意思麼?可是爲什麼他心裏就是很不痛快?
他覺得自己太不對勁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好像都亂了套,自己從來沒有在對這個一女人的時候會變得如此焦躁不安,連同情緒都被帶着走。
“樑總,我本來想請你喝杯水的,不過我真的很不小心,現在杯子都打碎了……”炎涼見他一直都不開口說話,一雙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她只倉促的瞥了一眼就已經轉開了視線。
她不想再去探究這個高深莫測的男人眼底到底是蘊藏着什麼樣的情緒,他如此的高高在上,她太平凡,的確是不能高攀。
“已經很晚了,樑總,我打算休息了。”這意思,是下逐客令了。
樑希城心中一陣陣邪火越發旺盛,偏偏炎涼說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得體大方,甚至還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理由反駁或者生氣……
“嗯,我走了。”樑希城俊容表情有些陰沉,不過語氣還算是平靜,離開之前還沒有忘記交代她,“好好休息,這種傷是要養的,明天不用來公司了。”
炎涼想,反正她也需要一個人出設計圖,正好回去的時候可以把圖紙交給餘總監,就欣然同意,還十分自然地和他道別,“樑總,今天晚上謝謝你,再見。”
樑希城薄脣緊抿,也沒有再說什麼,只點了點頭,直接進了電梯。
炎涼剛關上公寓的大門,身子就顫抖起來。
只有她自己知道,剛剛那樣若無其事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她的心一直都是浮浮沉沉的,很不安穩。
白皙的手指緩緩地伸出來,輕輕地落在了自己的脣瓣上,那上面似乎還殘留着屬於樑希城的味道和溫度,可是她的腦海裏卻是想起剛剛他竭力想要對自己解釋的樣子……
炎涼閉上眼睛,忍住了喉頭的酸澀。
其實她不知道爲什麼樑希城會突然這麼對她,可是她能夠感覺到的是,他在做出那樣的舉動之後就後悔了。所以他纔會那樣極力的想要和自己解釋……
她一點都不怪他,因爲她太明白兩人之間的懸殊。
他說得對,她只是他的祕書而已,而剛剛……他只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也許他是……喝多了,雖然他很清楚他今天晚上根本沒喝酒,但是……
不重要了,什麼都不重要了。
炎涼在心頭有些哀哀地告訴自己——
忘了吧,白炎涼,你應該忘了。
不管他是什麼原因都好,對於你來說,就是一場夢。
因爲如果不是夢的話,對於她來說,就太奢侈了,而她根本就配不上。
她的手慢慢地覆上了自己的小腹,樑靜珊那句話似乎又在她的耳邊響起——
白炎涼,你的身子都已經不乾淨了。
是,她的身子已經不乾淨了,她失去的不僅僅是初夜,她還得到了一個“意外禮物”,也許會糾纏着她一輩子……
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心甘情願地去接受一個未婚懷孕甚至是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女人,更何況是樑希城。
她怎麼配呢?
雖然現在不是仲夏,但是她已經把剛纔的吻當成了仲夏之夜的一場夢。
明天天亮了,她的夢就會徹底醒了。
…………
樑希城剛走出公寓大廈,關就已經下車幫他打開了車門,“樑總。”
“你先回去吧。”樑希城伸手扯了扯領帶,“我自己會開車回去。”
關就應了一聲,離開之前又想到了什麼,“樑總,剛剛葉青小姐有打電.話過來,她剛剛打你的電.話了,不過一直都沒有聯繫上。”
樑希城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果然已經關機了,大概是沒電了。
“我知道了。”樑希城揮了揮手,沒有其他的指示,關就略一頷首,還沒轉身,他卻忽然又叫住了他,“關就,等一下。”
“樑總,還有什麼吩咐?”
樑希城眯起眼眸,腦海裏閃過剛剛在炎涼的公寓洗手間裏看到的那個耳釘,“我想問你,你有見過我接觸過一枚蝴蝶結形狀的耳釘麼?彩金的。”
關就一愣,彩金?
這種東西樑總怎麼可能會接觸?就算是要送給以往有機會可以待在他身邊的女人,也不可能會選那麼普通平常的飾品。
關就很認真的想了想,搖頭,“不,樑總,我不記得你有接觸過這類型的飾品。”
難道是他記錯了麼?
“行了,你先回去吧。”樑希城也不再多問,彎腰坐進了駕駛位,卻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自己記不起來,關就也說沒有見過,可是爲什麼他心中就是有一個聲音,在叫囂着,他分明就是在哪裏見過……
樑希城並沒有着急開車,他伸手用力地按了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最後又焦躁地掏出了煙盒。雖然已經開封很久,但是裏面的煙還是完整無缺的。
他很少抽菸,只有在心煩意亂的時候纔會抽一根。
今天晚上他的心情不好,隨手抽了一根含在了嘴裏,又從車子備用箱裏面找了打火機,雙手微微靠攏,點燃了打火機,他湊過臉去,將煙點燃。
火苗很快熄滅,昏暗的車廂裏,只留他指尖的那點猩紅在一閃一閃,忽明忽暗,彷彿是代表着主人此刻的心境——
是,他是樑希城,他做事一直都乾脆利落,在商場上如此,更別說是女人而已。
他從來沒有因爲一件事情或者一個人,而這樣的思前想後。
白炎涼,不過就是他的一個小祕書,他雖然早在她讀書的時候就已經見過她,但是彼時甚至都沒有什麼印象。而如今,也不過就是留在自己的身邊兩個月,她卻好像是森林中的一個精靈,那樣的佑人,不知不覺都就這麼橫衝直撞地進入了他的世界。
他甚至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煙霧從他xin感的薄脣之中緩緩吐出,樑希城無意識的眯起眼眸,那雙妖嬈的眸子隔着一片煙霧,晦暗不明,而素來有點潔癖的他,此刻甚至都沒有發現,菸灰早掉在了自己的西褲上。
…………
炎涼一整晚都沒有休息好,上半夜她一直都在捉摸着設計圖的事情,草圖大概是完成了三分之一,等到下半夜喝了杯牛奶打算休息幾個小時,翻來覆去卻又睡不着。
天矇矇亮的時候,她才閉着眼睛睡了兩個小時,八點不到鬧鐘鈴聲就響了起來,她想起自己今天還要完成的任務,直接就爬了起來。
因爲懷孕的關係她不敢喝咖啡,所以只能在工作的時候不斷地喝開水,喝多了就一直都想去廁所,這樣她就不會太困。
一直到了下午的時候,她已經將整個設計的草圖完成了三分之二,靈感很不錯,她打算將剩下的部分留到晚上再來弄,現在打算再去補個覺。
剛躺上牀,手機就響了起來,炎涼看了一眼來電號碼,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她沒多猶豫,很快就接通了電.話,“樑小姐,找我有什麼事麼?”知道樑靜珊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所以炎涼基本可以確定她找自己,一定是有什麼事。
果然,樑靜珊有些不情不願地哼了一聲,一副大小姐的高傲口氣,“我要你現在來醫院找我,我有事情和你說。”
炎涼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加上她現在實在是有點累,並沒答應,“樑小姐,有什麼話你就在電.話裏和我說吧,我現在不方便去醫院。”
“怎麼,昨天還那麼凶神惡煞地一定要知道兩個月之前的事情,現在我讓你過來給你一個答案,你倒不想聽了?”
炎涼臉色微微一變,“你真的知道?”
“對,我知道,但是我事前聲明,這件事情和我無關,我那天……我那天只是看到了一些而已,本來我是不打算和你說的……”
“那你現在爲什麼又要告訴我?”炎涼笑了一聲,語氣略帶諷刺,“樑小姐倒不像是這麼好心的人。”
樑靜珊被她的話堵得一陣咬牙切齒,“白炎涼,不用冷嘲熱諷的,你直接就說,你到底想不想知道?不想知道就不用過來了,你要是想知道的話,就馬上過來!不過我事先先和你說清楚,你過來想要知道答案的話,我有一個條件。”
炎涼抿着脣,“什麼條件?”
樑靜珊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即使是隔着手機,炎涼都能夠預料到她此刻的表情是有多麼的不可一世,“條件也不高,就是我給你答案,你離開EC,這一次別說我不給你退路,既然我都已經給了你想要的答案,所以你離開EC也不能從我這裏得到一分錢。”
“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我只給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我若是沒有見到你,那麼你永遠都別想知道兩個月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樑靜珊丟下這些話,果斷地切斷了電.話。
炎涼捏着已經斷線的手機一陣茫然。
她去,還是不去?
不去,她也許永遠都失去了知道自己獨自裏這個孩子會是誰的機會。
可是如果去了,她就要離開EC……
有些失魂落魄地將手機放在了牀頭櫃上,炎涼下了牀,重新走進了自己的書房,書桌上面還放着她剛剛完成了三分之二的設計草圖,她指尖留戀地停在了設計草圖上。
她不會忘記,自己曾經從學校畢業的時候,因爲找不到工作而焦躁着,最後爲了生活只能做一個小小的祕書,放棄了自己的理想,等於是捨棄了自己生命之中最美好的一部分。
她努力地做好工作,可是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記得起,她白炎涼曾經就是一個設計畢業的高材生,她的身上似乎已經被人貼上了“白祕書”這個標籤。
直到,樑希城的出現……
他在不斷地改變着自己,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幸運,所以她有機會可以重新拿起筆,設計着自己曾經那樣熱衷的事業,可是這纔剛剛開了一個頭,似乎又要被扼殺了。
去……還是不去?
…………
她的手又慢慢地撫上了自己的小腹,這裏還有一個生命,和她骨血相連,她現在都不確定是不是應該留着這個孩子……
可是如果留下了這個孩子,她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是不是很對不起自己的寶寶?
更何況,她現在明明有機會知道的……
炎涼快要被這種左右搖擺不定的感覺給逼瘋了,最後卻是想到了樑希城——
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在慢慢變質……
尤其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吻,她就算說的再好聽,都知道自己心裏一直都記着,而且她永遠都不可能會忘記。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對着樑希城的時候,已經不是最初的那種心態了。之前他稍稍一靠近,她就會不受控制的緊張,心跳加快,面紅耳赤,這些太過羞赧的表情,連以前她和寧致遠在一起的時候都不曾如此強烈過。
而如今,對着樑希城的時候,她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昨天晚上的那個吻,會讓她今後再也沒有力氣面對那樣一個優秀的男人。
原來從頭到尾她也不過就是如此俗氣的一個女人,她渴望着美好的,她以爲自己可以高傲的不去花癡別的女人都趨之若鶩的耀眼男人,到頭來,她也不過就是衆多庸俗女人之中的其中一個。
罷了,就算現在硬是要留在EC又能怎麼樣?
除非她是真的確定能夠不要這個孩子,可是……不要麼?
一想到流產的話,她要躺在那種冰冷的手術牀上,那些冷硬的機器會生生地將她肚子裏的這個寶寶弄死,她就忍不住瑟瑟發抖。
——不,她做不到!
炎涼最終還是拿起了手袋,坐上了輪椅,自己推着車輪出了公寓,直奔醫院。
因爲行動不是很方便,所以她到了醫院的時候,正好過了一個小時。
樑靜珊好似料到她必定會來,所以早就已經遣散了所有的人。
她見到坐在輪椅上的炎涼,嘴角一挑,“沒想到博取同情這一招你也會用?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炎涼當然聽得出來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無非就是說自己故意在樑希城面前打上石膏坐上輪椅罷了!
她懶得理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樑小姐,既然我人都過來了,有什麼話就開門見山說吧,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樑靜珊撥了撥自己的長髮,玫紅色的指甲油明晃晃一亮,她當然不會忘記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一番,“炎涼,其實你也不用着急,我既然答應你了,我肯定會說到做到。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會告訴你的,你也不用着急,離開了EC要是真的找不到下一家的話,我不介意再幫你牽牽線,讓你重操舊業,也許福利薪水會不如EC,當然了,你也不可能會碰到一個像我那樣的好上司。但是以你的資質,填飽肚子肯定不是問題。”
“樑小姐,我日後的生活問題就不勞你費心了。現在我只想問你,你是說還是不說?”
“好,說,怎麼不說?”她伸手,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張紙,丟在了炎涼的面前,“把這個簽訂了,我就告訴你。”
炎涼簡單地看了一眼,竟然是一份辭職信,樑靜珊還真是用心良苦,她竟然連這個都準備好了。
“你只要在下面籤個名,這封辭職信就會即可生效。當然了,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去EC了,至於辭職信,我會親自交給我哥。”她挑眉,看了炎涼那隻打着石膏的腿,嘴角揚起輕蔑的弧度,“反正你都受傷了,來來去去多麻煩,是不是?”
炎涼咬着脣沒說話,她烏沉沉的眼眸只盯着手中的那份辭職信,心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大聲地告訴她——
簽了吧,簽了之後你想知道的,都會知道,反正只是一份工作,做與不做都不重要不是麼?
既然打算知道那天晚上的男人是誰,那麼潛意識裏,就不打算丟棄這個寶寶……
白炎涼,忘了吧,就這樣算了,然後過屬於你應該過的日子……
樑希城,太遙不可及了……
樑靜珊已經將鋼筆遞到了她的面前,“嗯?還在猶豫麼?呵,看來我哥的魅力還真是挺大的。當然了,他可是樑希城,上天太厚待他,所有的優點他都佔了,他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配得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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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沾沾自喜,不過不可否認,對於樑希城她沒有吹噓,說的都是事實,“你知道我哥上學的時候,每天都有多少女生給他寫情書麼?如果真的要堆積起來的話,估計你的公寓都堆不下。等到他進入社會之後,對於女人的要求更是挑剔,一般的人也入不了他的眼,我有和你說過吧?你現在的位置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頂替了,其實那人對我哥來說纔是最特別的。所以炎涼,你簽了吧,走的瀟灑一點多好,這樣也不會有人笑話你自不量力。”
是啊,他是那樣優秀耀眼的男人,他就是天上的星星,而她是地上的犯人,她只能仰着脖子看着天上的星星,就算偶爾星星對你眨了眨眼,你也不能奢望着那星星會掉下來,落入你的懷裏,只讓你一個人抓着不放。
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炎涼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結果鋼筆,不再有一絲猶豫,簽字,將辭職信丟給了樑靜珊,“現在可以說了麼?”
樑靜珊拿着辭職信,心裏開了花。
太好了,她終於把白炎涼徹徹底底從自己和寧致遠的世界裏滾開了!
“可以,其實兩個月之前的事情我也只知道一點而已,當然我是無意間撞見的,所以我只會告訴你所看到的,至於有沒有什麼用,你自己去調查吧。”這些對白,樑靜珊都已經練習了無數次,所以現在說起來格外的流利順暢。
炎涼擰起秀眉,“不要廢話,說重點!”
樑靜珊看了她一眼,這才慢慢說:“那天我和你坦白了我和致遠的事情,你情緒不對,我知道你肯定很生氣,所以你離開的時候我就跟着你了,後來看到你去了酒吧,你還喝多了,我看到一個男人上來和你搭訕,原本我是想上去帶你走的,不過……那個男人太兇了,而且你抱着他還說讓我不要打擾你們,喊我滾遠一點。我拉不開你們,只能跟着你們出了酒吧,後來我就看到那個男人帶你去了一個酒店,之後的事情……我想不用我再多說了吧?你和那個陌生男人在酒店的房間裏不是共度***了麼?所以我昨天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炎涼心頭一片冰涼,她顫抖着脣瓣,不安地問:“你……看清楚那個男人的長相了?”
怎麼辦?她一點印象都沒有,那天晚上……她喝多了麼?她有見過樑靜珊麼?她真的抱着一個陌生男人進了酒店?
爲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酒量雖然不是很好,可是……可是不至於真的喝成斷片,而且就算真的喝得斷了片,她應該也有一點點的影響,爲什麼樑靜珊說的這些,她特別的陌生?
“看清楚了。”樑靜珊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炎涼,沒有意外看着她面色蒼白,神色緊張,她就知道自己的謊言基本是生效了,當下心頭微微一鬆,說謊就更是自然了,“不過就是一個長得流裏流氣的小混混而已。”
炎涼這下臉色是更難看了——
小混混,竟然是個小混混……
她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爲什麼老天爺對她如此的殘忍?她竟然和一個小混混有了一夜晴,而她現在還懷孕了……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我都告訴你了。”樑靜珊看着時間正好差不多,擔心等一下寧致遠過來了會碰到炎涼,直接就說:“你現在可以走了,我需要休息。”
炎涼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她很怕自己的情緒會失控,尤其是在樑靜珊的面前。
她什麼都沒說,推着輪椅就出了病房。
樑靜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處,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
白炎涼,別怪我心狠手辣,你只要繼續在EC,將來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得麻煩。
至於我剛剛和你說的,呵呵,其實我也沒有完全撒謊,你的確只是和一個小混混上上了牀。你的那種什麼初夜留在新婚夜的迂腐思想,我幫你破了,你應該謝謝我纔對。
樑靜珊將辭職信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後才舒舒坦坦地躺在牀上,心情無比的愜意。
樑靜珊所住的這一層就是婦產科的病房,炎涼出了她的房間,心不在焉地過了長廊,轉角處就看到了盡頭有一個手術室……
她有些模糊的視線看着那鮮紅色的三個字——手術室。
心中一陣一陣的發冷,到了最後整個身體都忍不住發抖。
她心心念念都想知道的,這個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其實無關高矮胖瘦,無關職業,她只要這個孩子的父親是一個健全的人,品德好,她就可以接受了。
她不會要求那個男人來負責,如果她真的打算生下來,那麼她一定會自己努力撫養孩子。
可是……怎麼可以是小混混?
她的孩子的父親怎麼可以是一個小混混?
那個小混混,他會不會吸毒?會不會有什麼傳染病?
會不會……
她捧着腦袋用力地搖頭,不能再想下去了,她不敢再想下去……
兩個月之前的事情,她一直都當成是一場噩夢,以爲噩夢早就已經清醒了,可是現在才知道,原來噩夢纔是剛剛開始……
不,她現在也有機會讓這個噩夢徹底清醒,只要她走進那個手術室,不用很長的時間,她只要閉上眼睛睡一覺,醒來,就可以徹底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