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晚的女人,竟她然是她!
不,她現在也有機會讓這個噩夢徹底清醒,只要她走進那個手術室,不用很長的時間,她只要閉上眼睛睡一覺,醒來,就可以徹底解脫了!
心,就像是驟然被施上了一個魔咒,有個聲音不斷地在告訴她——
白炎涼,你應該讓這一場噩夢結束,你不能這樣下去了。
你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你也要爲肚子裏這個寶寶考慮……
可是很快又有另一個聲音在她腦海裏驟然炸開—轢—
不行,就算那個男人只是一個混混,但是寶寶在你的肚子裏,你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雖然寶寶來的這麼意外,可是現在,卻已經和你骨血相連……
天人交戰使得炎涼的腦袋裏就像是煮沸了一鍋粥,她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腦袋,一直搖頭,可是卻無法將這些煩人的情緒從自己的腦海裏剔除。
“……炎涼?”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略帶遲疑的男聲,炎涼微微一怔,不用轉身都知道來人是誰羧。
她連忙收斂起臉上太多的情緒,寧致遠已經從她身後走過來,蹲在她面前,“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炎涼沒看他的眼睛,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來醫院做檢查。”
寧致遠看了一眼她受傷的腿,“沒事吧?很嚴重麼?”
“沒事。”
“現在要回去了麼?”寧致遠又連忙站起身來,繞過了她,站在輪椅後面就欲伸手去推她的輪椅,“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炎涼卻是陡然伸手,一把按住了自己輪椅上的輪子,她還是那種不冷不熱的表情,只是語氣之中有毫不掩飾的疏遠,“寧先生,我自己可以回去,你鬆手吧。”
“炎涼……”
“寧先生叫我白小姐比較好一點。”
“炎涼……”
“寧先生,你聽不懂中文麼?”
她現在情緒很不好,尤其還要讓自己面對一個寧致遠。
她沒有辦法忘記他的背叛,如果不是因爲他的背叛,她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她知道,很多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寧致遠要選擇樑靜珊,或許就真的像是樑靜珊說的那樣,他們愛的轟轟烈烈……
而在愛情的世界裏,不被愛的那個纔是第三者不是麼?
她自己沒有本事守住這個相戀多年的男朋友,是她沒用。
她的確是不想把氣撒在他的身上,可是分開就分開了,他現在在自己的面前裝出這麼一副很是關心自己的樣子,又算是什麼意思?
“寧先生,麻煩你了,離我遠一點!”
她丟下這句冷冰冰的話,也不多看寧致遠一眼,雙手推着輪子就往前去。
寧致遠眼中閃過一抹痛楚,他幾乎是情不自禁地大步上前,直接攔在了炎涼的面前,微微俯身,一手按住了她的輪扶手,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爲什麼要讓我離你遠一點?你是怕有人會誤會麼?炎涼,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你以爲那個樑希城對你會是真心的麼?他是什麼樣人你不知道?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你清醒一點!”
炎涼猛然一震,擡起一雙不敢置信的眼眸,狠狠地瞪着寧致遠,“你在說什麼?”
“……我看到他抱着你,還看到你們很是親密。”
寧致遠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太自然,他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話有些過了界。這才稍稍平復了一下語氣,每一個字眼卻依舊是有掩蓋不住的酸意,“炎涼,你做了他的祕書不到兩個月,你怎麼就和樑希城……”
“寧致遠!”
炎涼緊緊地抓着輪椅的扶手處,心中壓抑的情緒彷彿是要呼之欲出,她卻依舊緊緊的咬着牙,“你別太過分了!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樣的話?別說我和樑總根本就沒什麼,就算我和他有什麼你管的着麼?”
“炎涼!你、你真的和他在一起嗎?炎涼,我知道你怨我背叛了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可是就算你再恨我都好,你都不能這樣作踐你自己。那個樑希城,他有錢有勢,他不可能會看上你的,他現在就是在玩弄你……”
“寧致遠,請你自重!”
炎涼只覺得有一股怒氣在自己的太陽穴那裏激盪,她快要忍不住了,但是她現在還不想太過失態,所以死死的忍着想要揚手給他一個耳光的衝動,只是寒着臉一把推開了寧致遠,轉動輪椅就準備走。
寧致遠一見她如此嫌棄自己的樣子,心下更是不甘。
他再一次快步衝上去,輪椅哪裏比得上一個男人的速度?
炎涼看着眼前兩條筆挺的腿,心頭一陣陣發寒,寧致遠偏偏還要說:“炎涼,我這是爲了你好,你趁早抽身還來得及。你知道嗎?樑希城他有一個談婚論嫁的對象,所以他對你是不可能會認真,如果他現在對你好,那肯定就是心懷不軌,你……”
“你以爲人人都像是你那樣麼?”炎涼的聲音很冷,“寧致遠,希望你不要再說下去了,因爲你越是這樣說,越是讓我覺得你虛僞!麻煩你給你自己留一點尊嚴吧。你是不是以爲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好,就只有那方面的想法?你自己是個不忠誠的人,你就把所有的人都想成不忠誠的?你還真看得起你自己,我實話告訴你,樑總在我心中不知道要比你高多少倍,他對我是好,但是人家絕對不像你那樣思想齷齪!我希望你自重點,也尊重點你未來的大哥!”
寧致遠吃驚地看着她。
白炎涼,這個對身邊的人一貫都是不溫不火的女人,就算是和她關係再好,她也未必會如此護短。
可是此刻,自己不過就是說了幾句樑希城,她卻是這樣緊張的護着。
這代表了什麼?
他不是傻瓜,他怎麼可能會絲毫感覺不到?
炎涼她,真的對樑希城……有什麼吧……
嫉妒頓時涌上了他的心頭,寧致遠開始變得焦躁起來。
他現在甚至是忘記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他纔是那個最先背叛對方的人。
人就是這樣的奇怪,自己做了對不起對方的事,卻還要求對方爲自己守身如玉。
“炎涼,你告訴我,你是爲了報復我,所以才故意接近樑希城的,對不對?”
炎涼真是沒有想到,和自己在一起那麼多年的男人,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竟然會有這樣幼稚可笑的想法……
原來,她以前真的是一點都不瞭解他。
也對,夠了解就不會被劈腿!
她慢慢地擡起臉頰,瞅着他,“寧致遠,你覺得我需要做那樣的事情來打擊你麼?抱歉,我真的不需要!也許你覺得你自己很值錢,但是對於我白炎涼來說,背叛我的人,一文不值。請你讓開!”
“炎涼,你……”
“寧致遠,我叫你讓開你聽不懂人話嗎?”
…………
“致遠,你們在幹什麼?!”
炎涼伸手剛推了一把寧致遠,他大概是沒有留意到,加上身體原本就微微俯着,被炎涼這麼大力一推,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往邊上跌去,結果後背重重地撞在了牆上的同時,不遠處就響起了一道尖銳的女聲——
樑靜珊見寧致遠那麼長時間都不回來,百般無聊纔出來看看,誰知道竟讓她看到這樣一幕。
“白炎涼!你幹什麼?”樑靜珊快步衝了過來,護在寧致遠的面前,凶神惡煞地瞪着炎涼,“你是不是瘋了?我就說你裝病,推人還挺有力氣的!”
炎涼懶得和她一般見識,而且說多也是錯多,她抿了抿脣,吃力的推着輪椅就準備往另一個方向走。
寧致遠卻是失魂落魄地叫了她一聲,“……炎涼,你別走。”
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敲在了樑靜珊的腦殼上,她整個人劇烈的晃了晃,一雙美眸都是痛楚和扭曲,伸手狠狠地拽着寧致遠的手腕,“你在說什麼?你叫她別走?”
“你放開我!”寧致遠卻是瘋了一樣甩開了樑靜珊的手,衝上去就想要攔着炎涼。
樑靜珊被他大力地甩開,整個人又像是反彈了回來一樣,重新貼了上來,她緊緊地抱着寧致遠,枚紅色的指甲幾乎是要嵌入他手臂上的肉裏去——
“寧致遠,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我纔是樑靜珊,那個白炎涼,你去追她做什麼?你想幹什麼?寧致遠,你給我站住!”
“放手!樑靜珊,我知道你是樑靜珊,所以我讓你放手!”
寧致遠大吼一聲,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擠壓在他心中的那些不甘統統爆發了出來,他眼眶泛紅,只盯着那個坐在輪椅上面的清瘦背影。
他想起另一個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地抱着她,想起她剛剛爲了維護別的男人而對自己說,他一文不值……
他再也承受不住——
“靜珊,你放了我不行嗎?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發現我真的受不了了,炎涼她纔是我最……”
“怎麼回事?”
寧致遠的話還沒有徹底說完,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就驟然插了進來。
炎涼原本推着輪椅的手就一直都在顫抖,而這個時候突然聽到樑希城低沉渾厚的嗓音,她不知道爲什麼,下意識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脣,哽咽在嗓子眼裏的那股酸澀就一下子衝到了眼眶裏,淚腺瞬間飽滿,眼淚就要控制不住地掉下來。
她連忙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雙眼,硬生生將那些眼淚給逼了回去。
“哥……”樑靜珊面色一變,慢慢地鬆開了同樣有些尷尬的寧致遠,“你……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她很是小心地觀察着樑希城的表情,他俊容一片平靜,菲薄的脣瓣卻是緊緊的抿着,嘴角的線條也是緊繃下沉的。
樑靜珊心頭突突一跳,只覺得大事不妙。
她最瞭解樑希城,他這種表情看似平靜,實則卻是發怒之前的徵兆。
“哥,我們……我們沒什麼,隨、隨便聊幾句而已……”眼下這個情況,樑靜珊只先着先走人比較好,“致遠,我有點不舒服,快點扶我進去休息……”
寧致遠一直都有些懼怕樑希城。
這個男人在整個A市商界,是一個傳奇。
他顯赫的身世就已經讓人望而生畏,偏偏還有一個經商的好頭腦。撇去炎涼的事情不說,寧致遠心裏其實還是很佩服樑希城的。
而就是這樣的一種佩服,讓他有一種本能,在樑希城的面前,總好像是低人一等。
只是現在,這種低人一等的感覺越是觸發着他心中的不甘——
他不愛樑靜珊,可是他卻偏偏要爲了她肚子裏的孩子而負責,要讓他放棄自己最愛的女人。
他不過就是醉酒之後不小心和樑靜珊上了牀,醒來之後一切都開始變了。
他承認,曾經他的確是很混蛋,因爲想着可以一腳踏兩船,所以和樑靜珊偷偷摸摸在一起尋找刺激,只是這能全怪他麼?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偏偏炎涼把xin想得如此保守,說什麼結婚之前絕對不能跨過最後一步。
可是樑靜珊不同,她在牀上熱情如火,她讓自己覺得,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男人總是可以把愛和xin分的很清楚。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白頭偕老的人是炎涼,而不是樑靜珊……
上帝卻是和他開了一個玩笑,樑靜珊竟然懷孕了……
所有的一切都偏離了軌道,讓他爲了孩子娶樑靜珊,他確實有逃避不了的責任。
可是爲什麼炎涼偏偏要和樑希城在一起?
她和誰在一起不好?爲什麼會是樑希城?
這讓他情何以堪?
寧致遠伸手按住了樑靜珊的手,硬生生將她推開幾分,他第一次在樑希城面前擡頭挺胸地說:“樑總,我想和你談一談。”
他沒有像以前那樣,隨着樑靜珊叫他一聲“樑大哥”,而是如此生疏客套的“樑總”。
樑希城眯起眼眸。
“致遠……”
樑靜珊不可思議地看着身旁的男人,他是不是瘋了?鬼都知道他現在這樣子是要和樑希城說什麼,他是不是不打算娶自己了?
“哥……”樑靜珊見寧致遠今天的表情很不對勁,他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也不知道那個該死的白炎涼是不是給他洗腦了。
她是在報復自己讓她離開EC麼?真是該死!她只能把希望投在樑希城身上,“……我們真的沒事,你別多想,致遠,你別煩着我哥,你先扶我進去休息……”
“護士,扶她進去休息。”正好有護士過來,樑希城勾了勾手指,對樑靜珊說:“既然累了,就去休息,他不是有話和我說麼?你放心,我還不至於會吃了他。”
“哥……”
“護士,送她進病房。”樑希城已經果斷地下了命令。
樑靜珊再也沒有機會說話,心不甘情不願地瞪了一眼一直都沒有轉過身來的炎涼,這才慢慢地朝着病房走去。
樑希城挑起眉頭看着寧致遠,“有話和我說是麼?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對你說,這個醫院的六樓有個會議室,你去那邊等我。”
寧致遠看了看還在不遠處的炎涼,又看了看樑希城,他的視線始終都停在炎涼的背上。
他只覺得心頭一陣怒火正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竟突然邁開大步就朝着炎涼走去,雙手一碰到她的輪椅,他就說:“那就麻煩樑總你稍等我一會兒吧,我先把炎涼送下樓去再找你。”
樑希城的臉色陡然暗沉了幾分,五官如同抹了薄冰,每一寸都透着寒霜之氣,見着寧致遠的眸光如利刃驟然出鞘。
哪怕是沒有面對着他的寧致遠都有一種如芒刺背的感覺。
但是現在,他不怕!
他推着炎涼就準備走,坐在輪椅上一直都沒有發言的炎涼,卻也在同一時間伸手,按住了車輪。
“不需要,我自己會走。”
“炎涼……”
炎涼卻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今天整整一天都糟糕透頂!
原本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她已經覺得很累,如果此刻不是因爲自己坐在輪椅上,她怕是剛剛就會直接暈倒在地上,而現在,她是再沒有精力去對付任何一個人。
她又是看了一眼不遠處“手術室”三個字,鮮紅的字眼,刺得她全身上下都叫囂着疼。
一直等到炎涼進了電梯,寧致遠也不甘不願地轉過身來,原本站在身後的男人,卻早已經不見,他看了一眼另一部電梯,同樣沒有上去六樓。
怎麼回事?樑希城人呢?
寧致遠擰起眉頭,想了想還是按下了電梯開門鍵盤,直接上了六樓。
結果當然是可想而知,樑希城怎麼可能會在六樓等着他去找?
“哥……”
寧致遠上六樓去找樑希城的時候,樑希城已經摺回到了樑靜珊的病房裏。
樑靜珊臉頰略略有些蒼白,半坐在牀上,小心翼翼地看着對面那個深靠在沙發上面色陰沉的男人,她想了想,還是輕輕地說:“……哥,剛剛的事情……”
“我有耳朵,剛剛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樑希城優雅地交疊着兩條修長的雙腿,低低地說。
樑靜珊心頭一跳,就知道他肯定是不高興了,可是她現在覺得自己纔是最委屈的那個,但是又不想寧致遠受什麼牽扯,她的手輕輕地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咬了咬牙,還是準備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到那個礙眼的白炎涼身上。
“哥,這事情真的不能怪致遠,致遠他那是念舊情,不知道白炎涼對他說了什麼,他纔會這樣……他是個好人,哥,一切都是那個白炎涼的錯!”
樑希城左手手肘只撐着沙發的邊緣,拖着自己的額頭,也不言語,削薄的脣角不知不覺已輕輕抿緊。
樑靜珊以爲他是在聽自己說話,那些怨恨此刻統統變成了污衊,“哥,其實你留着白炎涼在你身邊做什麼?她有什麼好的?我和她認識那麼多年,我瞭解她的爲人,她雖然工作能力還不錯,但也只是不錯而已,再說了,葉青姐姐不是回來了麼?你身邊的那個位置,應該是屬於葉青姐姐的,白炎涼算什……”
“你們認識多少年了?”樑希城沒有任何預計地開口,打斷了樑靜珊的話。
“七八年吧。”
“你覺得她爲人如何?”
樑靜珊愣了一下,看着自己大哥一臉認真的摸樣,並不像是隨口一問,她短促地思量了片刻,終於說:“我不覺得怎麼樣。”
樑希城反倒是笑了,那雙妖嬈的眸子染上笑意的時候,幾乎是傾國傾城一般,偏偏此刻他的笑裏沾了更多的冷意,讓人毛骨悚然,“靜珊,如果你覺得她爲人不怎麼樣,你還可以和她做那麼多年的朋友?不要忘記了,是你先挖了她的牆腳。”
樑靜珊怎麼都沒有想到,大哥竟然還會這麼直接地幫着白炎涼說話,她心頭氣結,口不折言,“哥,你知道什麼啊?!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嗎?人心隔肚皮,我和她認識很多年,我也不一定會了解她,她那個人陰陰沉沉的,平常對人也是不溫不火的……還有,我沒有挖她牆角,我和致遠是真心相愛的……”
“靜珊,大哥無意干涉你的私事。”樑希城似乎是沒有興趣再聽她多說那些無關緊要卻又不怎麼入耳的話了,“所以你和寧致遠還有白炎涼之間的事情,我都沒有過問過。以前我不會過問,現在也不會過問,以後更不會。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白炎涼現在還是我的祕書,對於我自己身邊的人員安排,我很有分寸,以後不要再幹涉這種事情。”
他頓了頓,後面的幾句話更有不怒而威的氣勢,“這話我只說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希望你記住了。好好養胎,你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光是靠你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未必會夠。當然,樑家已經廣發喜帖,你們的婚事必定會如期舉行,但是不要讓我看到婚後有任何的負面新聞出來,否則不僅僅是我,恐怕爺爺和父親那邊,你也不能交代。”
他說完,高大的身軀穩穩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樑靜珊的臉已經一片慘白,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這麼明顯的維護,她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那最後幾句話分明就是在教訓她,與其有時間一天到晚想着他身邊的一個白炎涼,還不如多看着點自己的男人……
這是她的親大哥,可是現在爲了一個白炎涼,反而是來數落自己——
她捏緊了牀單,幾乎是下意識的,張嘴就說:“哥,炎涼她已經辭職了,你不知道麼?”
樑希城已經走到門口的身影果然頓了頓,樑靜珊從抽屜裏拿出那封炎涼簽了字的辭職信,“我沒有騙你,她的確是辭職了,這事情和我無關。是她自己心甘情願辭職的。這封信也是她讓我交給你的。”
樑希城眼底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分,長腿還是朝着樑靜珊邁過來。
他借過那封信,打開一看,俊容越發黑沉。
“剛剛她是來見你的?”語氣已染上了幾分陰鷙。
樑靜珊點頭,“是,她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樑希城將辭職信丟在了一旁的牀頭櫃上,就直接離開了病房。
樑靜珊聽着病房的門被大力摜上,她心頭彷彿是盤踞着一條毒蛇,茲茲地正在冒着毒液——
白炎涼,看來光是讓你辭職,根本就起不了多少的作用,你這條鹹魚不知猴年馬月都會翻身。
我樑靜珊,會讓你一輩子都無法翻身!
樑希城剛出病房,迎面就見到寧致遠。
“樑總,你說在六樓談話的……”寧致遠大步朝着他走來,那語氣不疑是帶着幾分質問的味道。
樑希城心情不佳,連帶着看着他的眸光都是冰冷一片,他彎起脣角,嗤笑一聲,“你覺得你自己配讓我等麼?”
寧致遠臉色一僵,只覺自己如同是被他無情地扇了個耳光一般,捏緊了拳頭,有些不甘心的反擊,“樑總,我很尊重你,希望你也能夠尊重我。”
“尊重?”
樑希城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的,嘴角的弧度越發的譏誚不屑。他原本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對人溫和也是因人而異,而眼前的寧致遠,在他眼中還真是什麼都不算。
“我只會尊重我應該尊重的人,至於你,別以爲進了樑家的門就是樑家的人,你還不配讓我尊重。”
他說完,直接無視一臉憤怒卻又發作不得的寧致遠,大步就朝着電梯口走去,一邊走一邊摸出了手機,撥了個電hua給關就。
電梯雙門一關上,他才冷聲吩咐,“剛剛有沒有看到白炎涼下去?”
關就的車子就停在醫院大門口,剛纔還真是見到了,“樑總,白祕書麼?我剛剛有見到。”還以爲她是來複診的,他還下車和她說了幾句,不過她臉色不是很好。
這些關就當然也沒有多說,只聽樑希城吩咐,“你先去公司把下午的幾個會議處理了,我還有事就先不過去了,晚上我會去見Rex,你處理完公事就直接下班。車子給我留下。”
關就從不會過問老闆的指示,很快就應了下來,“是,樑總。”
等到樑希城走出醫院的時候,關就已經離開。
樑希城上了車,又覺得心頭煩躁,他伸手扯了扯領帶,連帶着襯衣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最後索xin就將外套給脫了,直接丟在了後車座。
黑色的外套落在真皮座椅上面,幾乎是無聲的,樑希城剛一轉身準備發動引擎,動作卻是驟然頓住。
兩條劍眉倏地蹙起,他猛地轉過身去,鋒利的眸光緊緊地盯着自己的那件外套,最後才微微俯身,伸手將那件外套給重新拎起——
後車座的最角落裏,有一枚小巧的耳釘靜靜地躺在那裏。
如果不是因爲他此刻坐着的方向,他根本就看不到這枚耳釘。
樑希城的胸腔在劇烈的顫動着,他將西服外套丟在了副駕駛位置上,高大的身軀微微超前,很快就將那枚卡在座位細縫上的耳釘給拿了起來。
自他懂事以來,爺爺和父親就經常教他,做人做事,就一定要沉得住氣。
男人,如果要稱得上從容淡定,那才能夠穩得住一方霸土。
他一直都謹記着,所以這些年來,不管他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有失態的時候。當你在商場上,你只有讓自己高深莫測,你才能夠震得住敵人。
可是現在,只是一枚小小的耳釘,他卻已經被震攝住了!
不是上億萬的合約,也不是讓他看得上眼的對手,只是一枚耳釘。
彩金的,形狀是蝴蝶結形狀……
樑希城的呼吸,慢慢的就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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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有什麼記憶在他的腦海裏呼之欲出……
怪不得,怪不得剛剛在她的公寓洗手間裏,一看到那枚耳釘,他就覺得熟悉。一開始還真的以爲是自己想多了,卻原來,他真的有見過。
他想起來!
兩個月之前,他因和盛元集團有一個合作,所以纔有了晚上的應酬。一般情況之下,他出去應酬了,都不會和一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有一夜/情,可是那天晚上他的確和一個女人上了牀。
當時他是被盛元那邊的人下了點藥,當然事後他也知道對方也沒有什麼惡意,不過就是以一般的應酬步驟來招呼自己而已,美其名曰也不過就是爲了讓自己盡興。所以那天晚上,他不太清楚的記得,自己身下的女人長得如何。
他只記得,那個女人是第一次,身體緊緻,反應羞澀,卻又帶着幾分熱情。
而他幾乎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女人也被人下了藥。
所以那一整晚,他都在她的身體裏面。
一直等到天矇矇亮的時候,他纔有了睏意,只是閉上眼睛不到一個小時,關就的電hua就來。
那天是父親從外省回來,他着急回家,臨走的時候只瞥了一眼牀上的女人,她背對着自己,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了一團,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可憐。
想起前一晚,她是初次,樑希城當時還想着給她一點錢,只是找遍全身才發現自己沒有帶錢包,全身上下唯一值錢的大概就是手腕上的那塊名錶,當然他沒有把那塊名錶留下。
那是他十八歲生日的時候,爺爺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怎麼可能會送給一個出賣rou體的女人?
第一次又如何?只是比一般的技.女乾淨了一些,既然沒有帶錢,那麼就算了,相信李總那邊肯定是安排了一個不菲的價格,否則一個處/女也不會這麼心甘情願的被送上牀來。
…………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那天晚上那個女人……竟然會是白炎涼……
白炎涼,怎麼可能會是她?
眯着銳利的黑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枚耳釘,樑希城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覺得不敢置信……
白炎涼……白炎涼……
她爲什麼會被人送上自己的牀?她很缺錢麼?她是不是和李總那邊的人談好了價格才做這樣的事情?
那天晚上的男人,如果不是自己,是不是還有可能會是別人?
這樣的認知,讓樑希城心頭一股無名之火蹭蹭飆升。
他下意識的捏緊了耳釘,幾乎是要將這枚小巧可愛的耳釘捏的變了形,卻是渾然不覺得指尖疼痛。
該死,他是不是看錯了那個女人?
難道真的是,人心隔肚皮麼?
…………
從未有過的煩躁感徹底席捲了樑希城,他有些焦躁地拿出備用箱裏面的煙盒,那裏面的20根菸只剩下了18根,有兩根是他之前在炎涼的公寓樓下抽的,而現在,他竟然又想抽菸——
理由,還是因爲那個女人。
該死的,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如此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一而再再而三抽菸也只是因爲一個白炎涼麼?
可是她在自己面前的形象那些能幹的,聰明的,嬌羞的,溫柔的的形象,是不是都是假象?
樑希城終於一揚手,將整盒煙丟出了車窗外,然後又將那枚耳釘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自己的西褲口袋,這才發動引擎,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頓時箭一樣飛了出去。
今天還是華麗麗一萬字更新哦。
樑大終於知道那晚上的人是誰了,不過貌似有點誤會炎涼了呢,接下去會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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