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a市,就意味着他們的蜜月之旅結束了。
她和他又要去面對新一輪的風雨。
解決了樑夫人的事,還有母親那一關,不過,既然父親是支持自己的,他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其實,他無比舍不得這樣的生活,藍天,碧海,她。
樣樣都是他心底最美的風景。
如果不是父親打電話催的急,他真捨不得回去。
秦相思睡的迷迷糊糊,聽他這麼說,也沒說什麼,輕輕的“嗯”了一聲,便陷入深度睡眠裏。
她實在是太累了。
身邊小女人睡得香,傅連衝卻怎麼睡不着。
不知道爲什麼,那張體檢報告竟然到了母親手裏。
這樣下去,他和相思這條情路只會越來越坎坷。
一個禮拜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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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陰雨綿綿,一下之間從悶熱的夏季進入了涼爽的秋季。
秋雨霏霏,整個城市都被雨水沖刷的愈發清新。
黑色的加長版賓利自雨中駛來,緩緩駛入傅家別苑。
黑色的大傘撐起來,大多都是偏向女人一方,那一身白色襯衫黑色西褲的男人大半個肩膀都沐浴在雨水中。
他卻絲毫不覺,仍舊護着懷裏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小女人,生怕她被雨絲淋到。
一進大門,男人的手機便又一次叫囂起來。
他把傘交給傭人,拿出手帕替秦相思擦着裙襬上的小水珠。
然後才接起電話,“喂…”
電話是樑夫人打的,她那邊已經塌了天,如果傅連衝再不幫忙,大概真的連哭都沒地方哭了。
男人吻了吻秦相思的額頭,“先上樓休息一下,倒時差,晚上我來接你吃飯。”
這一次旅行讓兩個人的感情增進不少,光是看兩人對看時的眼神兒就瞧得出來。
那是一種誰都插不進去的氣場,只屬於他和她的空間。
秦相思俏臉一紅,忙低下頭去。
看着沒人了,又重新擡起頭來,踮起腳尖,在男人臉上吻了一下,悄聲道:“我等你。”
不等傅連衝再說什麼,便小跑着到二樓去了。
男人斂去了臉上的溫柔,繼而恢復冷漠如霜的模樣,“姨媽,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您先別急,我會想辦法的。”
他早就有辦法了,甚至已經讓何謙和許辰在做了,但是,他不會這麼便宜的告訴她。
如果姨媽記不住這次教訓,以後還會出大錯!
樑夫人聽他說這話,心裏稍稍安慰了一些,卻仍舊心有不安:“阿衝,你會幫姨媽的吧?”
“姨媽知道,以前那樣反對你和相思,是姨媽不對,以後你和相思再有什麼事,我都不管了!”
“行不行?”
傅連衝卻是淡淡一笑,扯了扯領帶,“姨媽,您怎麼能不管呢?”
“您還得到我媽媽那裏去替我說服我媽媽呢!”
“勞您駕,幫我勸勸我媽媽…”
“這輩子,我非相思不娶!”
隨後,男人掛斷電話,吩咐司機備車,很快便離開了傅家別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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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相思睡不着。
明明很累,腦子裏卻又一直很興奮,總是在想着這幾天的點點滴滴。
每一件小事似乎都成了大事,沉甸甸的掛在她的胸口,記在她的心上。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舒服,很自在。
不管去哪裏,因爲有她,她什麼都不用準備,只需要帶着一雙腳就可以了。
人說:和那個男人結婚之前,最好有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看他在旅途中所做的一切,你就知道這個男人靠不靠得住。
一想到他,所有的心事都變成了甜的,像是飛在空中的氣泡,透着少女的嬌羞。
忍不住拿出手機來,去看他的照片。
那人簡直就是親晉國民偶像,帥氣得一踏糊塗,想讓人移開眼睛都難。
關於她的豔、照風波,早已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她和傅連衝在海上的照片。
離得有些遠,男人拍的相當清晰,她只露出小半張臉,大半個身子都被他抱在懷裏,該露的、不該露的,一點兒都沒露出來。
饒是這樣,她的那些同事們還是認出來是她,一個個在微博上點贊,說祝福的話。
秦相思看着那些字眼,不由得暗暗歡喜。
遇上他之後,她覺得整個人生就像是開了掛一般,遠處不奇蹟。
而今,她終於可以站在他身邊,正大光明的牽着他的手,那一定是幾輩子修來的吧?
她自己也忍不住伸手,在照片下面點了個贊,笑眯眯的看着照片再一次被轉發。
滴…
微博顯示有新的評論,她下意識的點進去,看了一眼,隨即兩眼發直。
那條評論說: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徐多多!再不就是長的特別像徐多多的人!
另外有不少人也說了這樣的評論。
先前一直開心的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臉,走進洗手間。
對着鏡子照了又照,卻始終擺脫不開那層陰影。
連她自己都覺得,她在某些時候和徐多多有那麼幾分神似。
再也睡不着了,下牀,走到窗邊,看着還在下着的雨,莫名失神。
真的是那樣嗎?
如果是…
她該怎麼辦?
有傭人在旁邊打掃衛生,秦相思在手機裏找了一張徐多多的照片翻出來,拿在手上,走到那個傭人跟前。
“小張,你覺得我和照片上的這個女孩子像嗎?”
她刻意讓自己表現的很輕鬆,很不在意。
可是她的眼睛卻一直緊緊盯着小張的臉。
小張沒見過徐多多,她是頂替白夏的,這會兒瞧瞧秦相思,再看看那張照片,點了點頭。
“秦小姐,您還別說,是挺像的!”
“特別是想事情走神的時候,還有笑起來的時候,你倆就跟一個人似的!”
那一席話就彷彿是一把刀,重重紮在她的心上。
像…
小張見她愣神兒,急忙叫她:“秦小姐,您沒事兒吧?”
“這照片拍的角度是讓人覺得您和她像,可是我們明眼人都知道,您是您,她是她,不一樣的!”
秦相思強擠出一抹笑容,朝着她笑了一下,“我知道的,沒你事兒了,你去忙你的吧…”
像是不死心一般,她又找了一個傭人問,得到的答案和前面一樣。
接着又問了兩個人,還是同樣的答案。
再後來,她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再也沒有了問的欲望。
捏着手機上樓去。
像一癱軟軟的泥,重重栽倒在牀上。
緊緊閉上了眼睛。
卻原來…
她不過是因爲像那個人…
所有的濃情,還有他看自己時的眼神,都是在看着另外一個人…
愛情,最忌諱的是被當成別人的替身。
那一刻,秦相思心如死灰。
夏末的天氣,她卻覺得如數九寒冬,冷到骨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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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連衝約馮新新見面。
這次約在醫院附近。
他猜馮新新帶走樑聿舟,應該是爲了要脅自己,或者是要脅商會,再不就是要脅樑夫人。
男人下車,有人立刻過來替他撐起傘,護送他一路走進醫院的長廊裏。
許辰收了傘,就在他身後站着,和他一起看着對面一身職業裝的馮新新。
“不愧是傅先生,光是這份氣質,其他男人多少年也修煉不出來。”馮新新站在走廊邊,扶着長椅,朝着他笑的風情。
傅連衝並沒有理會她這樣的表揚,淡淡的看她一眼,點着了手裏的煙。
“馮小姐,傅某還有要事,不如我們長話短說,如何?”
他最討厭跟這種女人兜圈子,最最令他討厭的是,她身上的香水味道,薰得他頭疼。
馮新新笑笑,把自己的包遞給身後的保鏢,“傅先生隨意。”
“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您說的要事,能重要得過樑先生的命麼?”
樑聿舟在她手上,現在樑太太已經是她的一條狗,再收服不了傅連衝,她就不姓馮!
“馮小姐,我姨父年紀大了,又受了那麼重的傷,您不應該不經過我的允許就把他帶出來的!”傅連衝站在那裏,淡然的吹出一口菸絲。
就是那樣的動作,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好似他吹出來的不是菸絲,而是氣質。
“哈哈…”馮新新放聲笑開來,輕蔑的看一眼傅連衝,“可是我就是把他帶出來了,傅先生能把我怎麼樣呢?”
傅連衝撣了撣菸灰,看她一眼,“是嗎?”
“馮小姐這麼覺得?”
不等馮新新再說什麼,何謙自遠處而來,手中拿着拘捕令。
“馮新新小姐,我們現在有充分的證據懷疑您綁架樑先生,蓄意謀害他人xin命!”
“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馮新新帶來的保鏢還想動,這方傅連衝的保鏢已經過來,全部將他們按住。
先前還一臉得意的馮新新頓時就傻了眼。
“這是怎麼回事?”
何謙拿出手銬來,銬住她的手,“馮小姐,我們現在以惡意謀殺罪,肇事逃逸罪和綁架罪正式逮捕你和你父親!”
說着,身後有助手把一沓照片還有證人的證詞遞到她跟前。
馮新新看着那些指揮罪名,立時就紅了眼,“沒有!這些事我都沒有做!”
何謙淡淡一笑:“有罪沒罪,等法庭審過了才知道!”
“帶走!”
兩名女警上前,架住馮新新,直接帶上了警車。
傅連沖走過來,看一眼一身制服的何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
比他小七歲的何謙笑的一臉真誠,“該說謝謝的是我!謝謝!”
隨着馮新新一家被抓,樑聿舟也被找到,重新送回vip病房進行治療。
樑夫人歡天喜地的謝過了傅連衝,繼而開始對傅玉婉進行遊說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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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雨停了。
儘管沒有再下雨,天氣依舊陰沉沉的,那烏雲像是壓在人的心口上,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傅連衝到家的時候,剛巧李嫂端着藥下樓來。
管家接過他的外套掛起來,看着皺眉的先生,隨即問李嫂:“秦小姐怎麼不吃藥?”
李嫂搖頭,“唉…”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把自己關房間裏整整一下午了,誰叫門都不理。”
秦小姐的心情隨時隨地會影響老闆的心情啊,老闆心情不好,他們的日子就不好過,這麼淺顯的道理大家都知道,管家和李嫂無奈的對看一眼,注意力放在傅連衝身上。
男人看一眼李嫂,指了指她手中的藥碗,“給我。”
李嫂很是聽話的把藥給了他,和管家一起站在那裏,看着先生上了二樓。
管家看她一眼:“是不是誰在秦小姐跟前嚼舌根子了?下午先生離開家的時候,還高興的很呢!”
李嫂搖頭,“不知道,我一直在廚房裏熬藥,沒見相思見什麼人啊?也沒聽她接什麼電話…”
兩人不明所以,互看一眼,便各自散了。
傅連衝一手端着藥碗,一手敲門,“開門!”
男人的聲音不算溫柔,有一股子壓抑的怒氣,聽起來比平時多了一分清冷。
秦相思在牀上躺了整整一個下午,明明困的要死,一閉上眼睛全都是她和徐多多長的像的事,便怎麼也睡不着了。
她一再告訴自己,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可想到傭人們的回答,她又無法高興的起來。
倘若你成爲了別人的替身,你能高興的了嗎?
更何況,她是真心真意的愛那個男人。
他可以不喜歡她,不愛她,不迴應她的愛,可是,他不能拿她當另外一個人的替身!
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都慌了。
要不要見他?
答案是:不知道!
她還沒有準備好自己,不知道應該以哪種心態去面對他。
拉過被子,矇住頭,不想面對。
“秦相思!開門!”男人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分,無端帶了些凌厲。
傅連衝一連敲了好幾分鐘的門,哪怕她睡的像頭豬也應該聽到自己的聲音了。
“再不開門,後果自負!”
男人終於忍無可忍,放聲威脅。
他不過出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這丫頭在家就翻了天,像什麼樣子?
秦相思聽得出來,他話裏威脅意味濃重,今天如果她不開門的話,這男人還指不定怎麼對她呢?
扯開被子,拔了拔亂糟糟的頭髮,下牀開門。
假裝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望着他:“怎麼了?”
她這副哈欠連天的樣子看起來真的是累壞了,想到這段時間自己的索求無度,夜夜笙歌到天明,又覺得真是辛苦她了。
再大的不滿也都壓回了肚子裏,強忍住想擠進去的那股衝動,把藥遞到她跟前,“喝藥!”
秦相思最討厭喝中藥了,又苦又噁心又難喝,平時她都要磨嘰半天最後還要傅連衝哄着才能把藥喝下去。
可是今天,她卻和平時不一樣了,捧起碗來,一飲而盡,根本沒有絲毫的猶豫。
喝完以後把碗遞還到傅連衝手裏,“喝完了,我能繼續睡覺了嗎?”
面盡是疲憊之色,那樣的她讓傅連衝心疼。
原想再乘機和她膩外一會兒,親親她抱抱她的,看到她這副表情的時候,他還是決定放棄。
有些不情願的接過碗,深深合了閤眼,“好,你好好休息。”
生怕自己會剋制不住自己擠進去抱住她,男人慌忙轉身。
“傅連衝…”
聽她叫自己,那已經邁出去的步子又停在了原地。
回來身來,眸色深深的望着她。
曾經,有那麼一秒鐘,他以爲她是在捨不得自己。
可是看到她悽惶的眼神,他頓時放棄了所有想法。
“怎麼了?”
伸出手,想抱她在懷,哪知道,她竟側開了臉,躲過了他的手。
男人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發呆,不解的看向她,“到底怎麼了?”
秦相思深深吸了吸鼻子。
強行逼退到了眼角的淚,佯裝着擠出一抹笑容看向他,高高揚着頭問:“我是誰?”
“你是秦相思啊!”傅連衝皺眉,“你到底怎麼了?”
今天的秦相思很奇怪,讓他摸不着半點頭腦。
“生病了?”
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卻被她快速躲開,然後直接關上了門。
“我很累,想休息,晚飯不要叫我!”
不給傅連衝任何開口的機會,徹底隔斷了這一次見面。
其實,她心裏很害怕,非常的不安。
怕事情真的像自己猜的那樣,怕她從頭到尾只是一個替身。
她甚至不敢多問一句,生怕連最後那一點自尊都維持不住。
門掩上,她的身子緩緩滑落,生怕門外的他聽到自己的哭聲,捂緊了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只是那淚卻怎麼都止不住。
傅連衝拿着空碗,看着已經關緊的門,摸不着頭腦。
“這丫頭今天是怎麼了?”
想再去敲門問問她的,又怕打擾她休息,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離開。
或許,這陣子真是把她累壞了。
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男人沒有再敲門,也沒有再說什麼,連晚飯都是吩咐李嫂給她送進房間的。
只是,他隱隱有一種不安。
好像她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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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氣很好。
一大早麻雀就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叫,熱鬧的緊。
秦相思一夜未眠,對着鏡子裏自己又紅又腫的眼睛嘆息。
拿了遮瑕膏,塗了一層又一層,才勉強讓自己看上去好一些。
磨蹭半天,覺得傅連衝應該離開家了,她換好衣服才從二樓下來,準備去上班。
卜一下樓,便瞧見男人坐在那裏,悠閒的喝着咖啡,背對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