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七七都這麼說了,那江如楓自是不可能再攔著蕭七七回去的,畢竟蕭七七說得有道理,這好不容易擺平了那位爺,若真因為言語上起了什麼衝突,造成不好的後果,那真是想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所以江如楓倒沒多加勸說,就此讓蕭七七收拾收拾回趙家村了。
而這個時候,那早就候著蕭七七的梅長卿,一旦得知蕭七七可以回去了,他自是在福來客棧的門口等著了,一等蕭七七的人影出現在門口,他立即朝著蕭七七招手了。
「七七,這裡。」
「梅長卿?你怎麼過來了?家裡呢怎麼樣,一切都好吧?」不是拜託他將家裡那邊的都保護好嗎?他怎麼跑鎮上來接她了?
這蕭七七擔心不已地問著梅長卿,那梅長卿呢,寬慰著她道:「七七,沒事,家中那邊我都安排妥當了,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那行,我們趕緊回去吧,這個地方也不是什麼說話的地方,呆在這個地盤上我總覺得不踏實,所以我們還是別呆這裡了,趕緊走吧。」蕭七七說著,先行登上了馬車,那梅長卿呢,見此,跟著上了馬車,吩咐底下的人立即回趙家村。
只是,馬車一動,戰王夙璟那邊的人馬上就得了消息,他們眼見得那位廚娘跟著梅長卿登上馬車離開了福來客棧,便趕緊去稟告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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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她回去了?!」夙璟一聽底下人來報,那雙鳳眸立即朝著江如楓的方向掃去。
「江如楓,這是怎麼回事?本王明明吩咐你要將人帶到天字樓一號的,你是怎麼辦事的?」
「回王爺的話,這正是草民剛想告訴王爺的話,不想王爺的屬下已經得知了消息,倒是讓草民來不及說這個消息了。」江如楓腳底發寒地回著。
「你既是早就知道她要離開,為何不攔住她?難道你當本王說的話是耳旁風嗎?」本來站在這位王爺身邊已經夠冷了,如今更是覺得冷得徹骨,簡直是從頭到腳沒一處不發寒的。
「王爺,那個,回王爺的話,並非草民不想攔住那位廚娘,而是那位廚娘明確告訴草民,說她家中孩子等不及了,她得回家去照顧孩子,還有,她讓草民轉告王爺一聲,說她沒想領賞,就想回家,若是王爺想賞她的話,那麼讓她早點回家就算是給她的賞賜了,她說謝謝王爺了。」後面的話,蕭七七根本沒有說過,是江如楓給加上去的,畢竟,蕭七七根本不知道夙璟的身份,壓根就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當然了,江如楓這麼說,本是為了抱著她好我也好的美好願望,只是他沒想到,就這麼一句話,就讓夙璟聽出來了。
「江如楓,你若是要找借口也找個好的,那廚娘根本就不知道本王的身份,她何以能夠說出謝謝王爺這四個字,你也太不將本王放在眼裡了,你當本王是隨意可以被你忽悠的嗎?」夙璟此言一出,手心裡的茶杯瞬間碎成粉末。
撲通一聲。
江如楓驚得臉色蒼白,雙膝跪地道:「回王爺,草民錯了,最後那句話確實是草民添加的,可那也是那位廚娘真正的意思,她說,她不習慣跟大人物打交道,也不喜歡跟大人物打交道,她急著要回家去照顧孩子,草民總不能攔著她吧?何況,她言明,說若是因為她跟王爺您到時候有言辭衝突的話,那反倒是不美了,所以她才決定先走了,連王爺的賞賜,她都不想要了。」
「她倒是聰明得很,真是個聰明人吶。」夙璟忽然莫名其妙地讚揚起了蕭七七,這個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對於危險的嗅覺竟是如此靈敏,所以退避得如此之快,倒也算是她的本事。
可是,她想退就能退得了的嗎?
「來人!」
「屬下在。」
「馬上去攔截住梅長卿的馬車,將那個廚娘給本王帶回來。」她躲著他,不想見他,是嗎?那他還非得讓她見一見他不可了?
「是,主子,屬下等人這就去攔截。」那位想幫著蕭七七的暗衛這次也只能替蕭七七暗暗祈禱了,希望她到時候能夠從王爺這裡全身而退,能夠安然走出這道門。
這邊,夙璟派底下的暗衛前去攔截,那邊呢,在途中的蕭七七一直就沒踏實過,她覺得她的眼皮跳動得厲害,總覺得要出什麼事情。
「七七,你怎麼了?如此坐立不安,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梅長卿看到蕭七七那眉頭都皺得要打結了,忍不住便開口問了她。
而蕭七七呢,也說不出具體的事情來,只是一種直覺。
「梅長卿,其實壓根沒發生過什麼事情,就是我這心裡吧,一直都不安,總覺得被人盯上的感覺。自從上次在街道上察覺到被人盯上后,今兒個我在福來客棧廚娘里做菜的時候,再次又感覺到了那種很可怕的氣息,冰冷的,帶著黑暗的煞氣。」
「會不會是你多想了?」梅長卿覺得蕭七七近日來一直說有冷麵殺手要對她不利,總說有人盯上她了,會不會是她思慮過多產生錯覺了?
「不會,你沒在那裡,自然不會明白那種感受的,那是一種像是能夠浸入你骨髓里的冰寒之氣,隨時可能將你吞噬了的感覺,你說這麼明顯的黑暗氣息,我怎麼可能會察覺錯了?不會錯的,一定是真實存在的。」
「所以就因為這樣,你才跑得那麼快,對不對?」難怪剛才在福來客棧門口,她臉色那麼不對勁,好像連跟他多說一句都沒力氣似的,這顯然是被驚嚇到了。
而這一點,蕭七七倒也坦率得很,並沒有故作堅強,她承認了當時害怕的心情。「沒錯,我就是因為覺得那裡非常危險,極度不安全,所以才會催著你趕路的,甚至,我覺得這一路上雖然在這麼趕路著,可我的心,還是沒辦法放鬆下來,總覺得我的背後有一頭虎視眈眈的獵豹在盯著我,隨時可能將我撕碎掉。你都不知道,梅長卿,我真的當時感覺到害怕那二個字是什麼滋味了。」
「七七,你別怕,有我在,還有我的梅家侍衛軍在,你不要害怕,沒事的,不要再多想了,你乾脆閉上眼睛,靠著休息一會兒好了,等到了趙家村,我再叫醒你吧。」從蕭七七的言辭中,梅長卿很明顯地感應到了她的那份驚怕,感應到了她內心裡的顫抖,他真不知道,在廚房裡忙碌了那麼久的她,究竟是用什麼力量支撐住的,能夠忍著那份煎熬,忍著,熬著,到了結束。
莫名地,他忽然有些心疼起來,他看著她那略顯蒼白的臉,看著她眉眼間那份無意而流露出來的脆弱,忍不住竟是抬起了手,輕柔地撫在她的青絲上。
「七七,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了。」
「好,我聽你的。」這一刻她沒辦法去計較梅長卿對她伸出的手,也無法開口說他舉止不當,只是順從地閉上了眼睛,靜靜地靠在車壁上,緩緩地調整著那亂成一團的心情。
然沒有等她完全調整好心情,甚至都沒讓她多喘息一會兒功夫,馬車忽然停了。
「怎麼回事?」蕭七七驚愕地一睜開眼睛,梅長卿立即挑開馬車的帘子,斥責著馬車外的趕車人。
卻不想,就在趕車人前面,站著十幾名統一著裝的侍衛,看他們的打扮,定然是某個人物的私人暗衛。
「你們是何人?為何要攔截本官的馬車?你們可知道,跟朝廷命官扛上,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識相的,速速離去,本官會念在你們是初犯,還會考慮輕饒你們,放你們一馬的。」梅長卿這個時候不得不動用他的官印,希望認得他官印的這些人能夠就此放手。
可偏偏對方手中也有金印,領頭的那個暗衛拿著金印到了梅長卿的跟前。
「梅大人,對不住了,我等奉主子命令,前來帶著這位廚娘回福來客棧。」看著眼前這陣勢,梅長卿終於明白了為何蕭七七會如此不踏實了,原來,原來是戰王夙璟來這裡了。
那枚金令,整個王朝也只有他一個人有,那是先皇所賜,只有戰王夙璟一人有此殊榮,見此金令,便如同見到戰王夙璟。
也不知道七七是怎麼得罪了這位戰王,值得他派暗衛出動來攔截她,只是就算如此,頂著扛上戰王夙璟,他梅長卿也不得不過問一下。
「不知道這位廚娘所犯何事?需得你們如此大費周章地前來帶她?」
「這個就不是我們做屬下能過過問的事情了。不過,在下勸梅大人最好不好阻擾我們辦事,若不然的話,到時候刀劍無眼,萬一傷到了梅大人,那對我們雙方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你說呢,梅大人?」
他們是奉命行事,自是不希望梅長卿從中阻擾,另外,就算梅長卿不識相,要想交手的話,他們也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是一旦出手,他們可就不敢保證能夠不傷到梅長卿了,這個,他必須醜話說在前頭。
「你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在威脅本官嗎?」梅長卿雖是溫潤君子,手無縛雞之力,可他翩然而立,就那般靜靜地站著,也自有一股威嚴所在。
他京城雅公子的名號,並非浪得虛名,泰山壓於頂而面不改色,任何時候面對任何對手,他的言行舉止都算得上雅這個字,因而才有了雅公子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