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只覺得奇怪。
一路之上,不停的問小萌。
“什麼重要的客人啊?有多重要?我怎麼會不知道?”
現如今,她已經很少去工作室辦公,即便是有什麼特別緊急的事,她也會交待讓小萌去做。
寶寶們已經沒有了爸爸,總不能再讓他們也很少見到媽媽。
慕家那麼雄厚的背景,根本不缺她賺的這點錢。
自打慕述辰離開之後,慕家二老經常過來,除了幫她照顧寶寶以外,還很關心她的飲食起居。
徐家二老瞧這架勢,知道女兒不會來c市了,便決定搬到a市來生活。
只不過,搬家的過程太繁瑣,二老還在整理東西。
所以,溫馨很是想不通。
是有多重要的客人指名要見自己她才必須得去?
而且,看小萌的樣子,似乎也是認識這個客人的。
小萌整個過程都是支支吾吾的,明顯的在搪塞她。
問了半天什麼也沒有問出來,溫馨只好忍着。
反正過會兒到了辦公室她就知道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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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一進辦公大樓,大家便熱情的跟她打招呼。
這讓她有一種自己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裏的錯覺。
很快,她就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門外。
門沒有關,虛掩着。
有一條縫隙可以看到裏頭的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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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還是她熟悉的那間辦公室,只不過…
怎麼多了這麼多的百合花?
下意識的便回過身來問小萌,“誰知道我喜歡百合花的?你告訴誰了?這是誰送的?”
小萌朝她神祕一笑,“溫姐,你猜…”
丟下這句話之後,她便飛也似的跑走了,整層樓只剩下溫馨一個人。
百合花的香氣縈繞在她的鼻尖,濃烈純香,經久不散。
那一刻,她想起那個她深愛的男人。
立時就紅了眼圈。
如果他還在…
該有多好!
百合花都是新摘的,花瓣上還掛着晶瑩的露珠,滿滿的都是香氣。
溫馨有些小激動,手舉在空中,卻是在微微顫抖。
空氣中隱隱有草木香水的味道飄出來。
她甚至一度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這個味道…
怎麼那麼像他身上的味道?
他不是…
轉念又一想,當初宣佈他死亡的人是慕謹辰,下葬的事也是慕家人一手操辦的,中間過程中,她太過悲傷,根本沒有在意過躺在棺材裏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是不是他還活着?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接着,她用力一推那道門。
“是不是你?”
她甚至沒有來得及細細看地上的百合花是怎麼擺放的,就這麼朝着那道背影衝了過去。
有些人,哪怕沒有看到他的正臉,她也知道是誰。
相思成災。
淚如雨下。
失而復得。
用盡這世上所有美好的詞彙大抵都形容不了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只是一味的從背後抱着他,輕聲哭泣。
“你怎麼捨得?”
“你怎麼就那麼狠的心?”
“看我哭你是不是特別高興?”
“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多難過?”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曲一般,哭的歇斯底里,似乎要把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流乾了。
外人都知道慕述辰英年早逝。
卻不知道,他當時身受重傷,光是胸口的位置就中了三刀,其中一刀刺穿了他近心端的大動脈血管,那一刀離他的心臟只有幾公分,生命危在旦夕。
慕謹辰做不了那樣的手術,而且國內也沒有這樣的大型設備,只好把他送往國外治療。
而慕家人也正好藉此機會讓他遠離娛樂圈和是非圈,便按着慕述辰的意思,舉辦了一場葬禮。
之所以一直瞞着溫馨,主要是他怕自己活不過來。
既然不能讓她滿意,就不要給她希望。
手術兇險萬分,過程中有好幾次他都和死神擦肩而過,如果不是他意志堅強,只怕…
早就是白骨一堆了。
如今還能完整健全的回到這座城市,他的內心深處充滿了感激。
恰逢溫馨的生日,他冥思苦想,決定給她一個驚喜。
於是乎,就有了小萌去哄她來這一出,然後就是辦公室裏鋪了滿地的百合花。
溫馨一直對着他又捶又打,眼淚鼻涕抹的他全身都是,嘴裏嘰咕嘰咕罵了他大半天。
男人卻都是輕笑着,既不反抗也不阻止她的動作,只是這麼緊緊的抱着她。
原本,那些百合花擺放的很有規律,是“生日快樂”幾個字,被溫馨這麼一踩,早就沒有了原來的樣子,變得有些凌亂。
慕述辰一直在幫她擦眼淚,哪知道…
這女人的眼淚就跟自來水龍頭似的,流個沒完沒了。
弄得他手足無措。
情急之下,他只得大聲道:“你看看你,把我送你的生日禮物都踩壞了!”
溫馨這纔想起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回頭再去看地上那些被她踩壞的百合花,頓時就板起了臉,“我剛纔有那麼粗魯嗎?”
她是愛花之人,格外惜花,從來不捨得傷花半分。
如今那些花被她踩的已經面目全非,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還能補救麼?要怎麼把它們救活?”
慕述辰卻是直接將她的身體扳正,“救什麼救!?先救我的火!”
不待她反應過來,兇狠又粗暴的吻便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
一波又一小熾熱的吻落在她的脣上,脖頸上,所有的血管都賁張開來,突突的跳着,像是隨時會崩開來一般。
越吻越深,一次次的不能呼吸,每每在她快要不能呼吸的時候,男人便渡一口氧氣給她。
窗外的陽光正好,透過玻璃窗照進來,落在交纏在一起的男女身上。
那一刻,天地萬物好似都化成了烏有。
偌大的辦公室裏,只有她和他急促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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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生日,慕述辰串通了小萌和陸紫丹給她驚。
小萌是那個帶溫馨去工作室的人,而陸紫丹則是和慕家二老在家替他們看孩子。
小兩口分開的太久太久了,好不容易能有那麼個相聚的機會,就不要打攪他們了。
因爲溫馨的關係,慕家二老跟陸紫丹和吳月也很熟。
陸紫丹太有個xin,說話很富哲理,所以唐念很喜歡和她聊天。
至於吳月,她主持的節目很受人歡迎,唐念也是她衆多粉絲之一,這會兒見到了吳月,她便不停的問東問西。
“吳月啊,你這麼漂亮,追求你的男孩子一定不少吧?有沒有男朋友?”
其實,有關於吳月的情感問題,她本不應該問的,可是,因爲她太喜歡吳月了,所以便多問了一句。
吳月原本是想說有男朋友的,可是一想到今天魏晴說的那些話,她便苦笑着搖了搖頭,“唐念阿姨,您看我這要模樣沒模樣要身材沒身材的,哪個男人會喜歡我啊?”
她故意說這些,就是希望唐念不要再問下去。
哪知道…
唐念竟然當了真。
立刻就一本正經的對她道:“你沒有男朋友?怎麼可能?!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一定是你要求太高,把人家都嚇走了…”
吳月搖頭,“阿姨,哪裏啊?您瞧瞧我這身份,誰敢要我啊?”
一個魏焱便已經讓她負債累累,欠了沈木鉅額的高債,雖然沈木說過用她和身體償還,但她還是決定等湊齊了那麼多錢就還給他,不管怎麼樣,至少…
在他跟前,她不想活的沒有尊嚴。
這場交易裏,她失去了自我,不能再沒有尊嚴。
唐念拍了拍她的手背,“傻丫頭,不要妄自菲薄,你這麼好的姑娘,怎麼可能沒人要?你等着啊,阿姨這在我認識的青年才俊中給你找幾個出色的做男朋友!”
吳月以爲她是在開玩笑,一口答應下來,“好啊,那就謝謝唐阿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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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離開慕家的時候,是陸紫丹送她回去的。
車在馬路上歡快的向前奔騰着,她的眼底卻是一片死寂。
陸紫丹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安安靜靜的把她送到了家門口。
臨下車前,她纔跟吳月說了一句:“吳月,如果魏焱真的愛你,不會讓他的家人傷害你,那個魏晴之所以敢這麼對你,還不是他家裏人縱容的?”
吳月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望着黑漆漆的遠方,目光呆滯。
自己選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能有什麼辦法呢?
愛一個人,不就是愛他的全部嗎?好的壞的都是生活賜予我們的禮物,拒絕不得。
夜風透過車窗吹進來,揚起她蓬鬆的捲髮,很快又被她壓下去,夜色繁華,霓虹閃爍,卻照不進她心底的黑暗。
輕嘆一聲之後,才道:“丹丹,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我還是喜歡他…”
這世上之事,天大地大都逃不過“喜歡”二字。
她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別人又怎麼能左右得了她呢?
陸紫丹又說了幾句關心她身體的話之後,便驅車離開了,她一個人慢悠悠的往自己住的那幢樓走去。
圖個什麼呢?
在魏焱那裏,連她自己都說不清圖他什麼。
人說,愛情久了之後就變成了親情,成爲親情的那一刻便密不可分,或許,這就是她跟魏焱的狀態吧…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少卻了愛情和激情,剩下的只有長情和親情。
難道這就是她想要的愛情嗎?
只要魏焱愛她,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都願意,可如果魏焱的家人不喜歡她呢?
從今天魏晴對她的態度就足以說明一切,爲他付出了那麼多,得到的是什麼?
心冷…
先前好不容易燃起來的星星之火一下子就熄滅了,再也找不到半點光亮。
心房之上一片漆黑,好似被永久的囚禁了一般。
到底該何去何從?
她就像是迷失在黑夜裏的孩子,找不到歸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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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天,吳月都沒有出現在醫院裏。
魏晴便越發的忿忿不平,一直在魏焱跟前說吳月的壞話。
“哥,你不知道,前兩天那個女人竟然打了我!”
“當時你割腕昏迷不醒,我只是想問問她怎麼回事,她竟然就給了我一個耳光!哥,像她這樣被別人穿過的破鞋你還要嗎?!你要是再不管管她的話,你頭上就是一片草原了!”
她恨。
恨吳月什麼都比她強,恨她打自己的那一記耳光。
殊不知,她越是詆譭吳月,魏焱臉上的表情就凝重一分。
他生病這兩年來,完全是吳月挑起了整個家裏的經濟重擔,高額的醫藥費,還有營養費,爲了他,她甚至不惜接臺裏的夜班。
這兩年來,她辛辛苦苦的爲了他四處奔波,到處求人託關係,偶聽說能治他病的醫生,她都訪問了個遍,光是這份苦心,便是整個魏家人都比不過的。
即便她被人包、養了,那也應該是爲了他吧?
前兩天,他之所以選擇割腕,除了有對愛情的無望,還有對自己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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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自己沒出息,恨自己得這個病,給她添麻煩。
一個男人,不能帶給自己愛的女人幸福,反而還要拖累她,這像什麼樣子?
所以,他選擇了自殺,準備一死了之。
哪知道…
到底還是被救了回來。
其實,人都是貪生的,生命只有一次,誰不希望能平平安安的活到老?
魏焱是人,同樣也有他貪戀的東西,因此,知道吳月被包、養的那一刻,他甚至還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被一個男人睡,至少比數十個乃至數百個男人睡強的多!
至少,他頭上只有一頂綠帽子。
然而,令他想不通的是:吳月竟然拒絕他和她一起住。
這說明什麼?
是不是那個有錢的包、養她的男人太有吸引力?
正是這個念頭讓他非常的不自信,這纔有了輕生的念頭,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吳月爲什麼會打魏晴。
冷冷朝着魏晴一笑,“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和你沒有關係。”
“如果你不喜歡她,就請你不要再來這裏了…”
“出去吧!”
說完,便閉上眼睛,背對着她。
魏晴氣得咬咬牙,朝着他的背影揮了揮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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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沈木的專訪,吳月到現在還沒有完成。
倒不是她辦事效率慢,而是她跟沈木鬧翻了,都說了兩不相欠,再也不見,又何必再跟他扯上關係?
可是…
這期的專訪該怎麼辦呢?
消息都已經放出去了,大家都知道這兩天沈木坐客她們電視臺,多少雙眼睛都盯着她呢,這個時候突然說不做專訪了,除非她真的不想要這份工作了。
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時候,宋玉芝走了過來,“哎喲,怎麼?這麼快就成了棄婦啊?看來,那沈公子跟你不過也就是玩玩兒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