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6章 月落烏啼霜滿天57-60

發佈時間: 2023-05-17 00:3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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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不太如意。

 所以,我們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儘量讓自己不要太在意那些傷害。

 每每受到了傷害之後,我們都會重新站起來,勇敢的面對它。

 可是,有一種傷害,無論你有多勇敢,都無法在短時間內滿血復活。

 比如:愛情…

 沈木想:他大抵是被吳月這個女人迷住了,要不然,看到她眼淚的時候,他爲什麼會莫名難受?

 這個世界上美好的東西不太多。

 比如…

 夕陽西下時的晚風和晚霞。

 還有你朝着我微笑時的臉龐。

 除了錢之外,他擁有的東西很少,比如:親情,愛情…

 遇上這個女人大概是他這輩子的劫數,他在劫難逃,既然那是她想要的,他就成全她!

 把吳月送回醫院以後,他並沒有離開,而是上樓去找了魏焱的主治醫生。

 ――――――――――

 見到吳月的那一刻,魏焱是激動的。

 像是怕她會不要自己似的,他就這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從門外走進來,一直走到他的病牀前。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張嘴就想問她:你和那個沈木是不是在一起了?

 可是,他開不了口。

 真的問不出來。

 不過是仗着自己救過吳月一條命,才死氣掰咧的讓她做了自己的女朋友,甚至沒有問過她是不是真的愛自己。

 那個時候,他和吳月年紀都還小,在還不瞭解愛情的情況下,她做了他的女朋友,可他這個男朋友又給過她什麼呢?

 話生生卡在嗓子眼兒裏,怎麼也問不出口。

 別說他這病秧秧的身體沒帶給過她什麼,就算他們是男女朋友,畢竟還沒結婚,他又有什麼權利去質問她?

 再說了,當着母親的面兒,他還不至於讓吳月下不來臺。

 重重的嚥了一口唾沫,看向母親,“媽,有些話我想單獨跟月月說,您能不能出去一下?”

 魏母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很快明白過來,“好,正好我要出去買點東西,你們聊着。”說着,解下腰間的圍裙,放下之後走出了病房門。

 兒子女兒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兒子已經這樣了,沒幾天可活,她怎麼着也得讓女兒再去驗一次才行,如果真要她這樣看着兒子死掉,她寧可死的是自己!

 魏母走後,病房裏很是安靜,只有輕微的風吹動窗簾,發出細細的聲響。

 吳月仍舊還是昨天的那身衣服,儘管她把最後一顆釦子都扣了起來,但仍舊沒有遮住耳根後的痕跡。

 魏焱看到那幾塊痕跡的時候,心底一片荒涼。

 和沈木相比,他有什麼呢?

 要長相沒長相,要錢沒錢,甚至連一個健康的身體都沒有,吳月跟着沈木,至少不會受罪,這麼想着,心裏頭也舒坦了些。

 問與不問有什麼不同嗎?

 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如果吳月真的喜歡沈木,又怎麼會每天來照顧自己?

 早就聽說過很多娛樂圈裏的潛規則,像吳月這樣特別乾淨清純的女生,盯着她的想潛規則她的男人肯定不少,如果沒有沈木的照顧,哪有她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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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做爲一個當紅的女主持人,吳月幾乎沒有任何應酬。

 原來…

 全是沈木!!

 想到上次魏晴帶着沈木來病房的時候,吳月那失常的舉動,他終於明白了。

 心有不甘!!

 可他又無可奈何…

 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嗎?

 就是你掉進了一個很大的陷阱裏,在你絕望的望着天空的時候,突然扔下來一根繩子,你滿心歡喜,細細一看,才發現那不是繩子,而是一條蛇。

 他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睡了…

 可如果沒有沈木,也許她就會被很多男人睡,自己的女朋友被一個男人睡,總好過被一大堆人睡,不是麼?

 話在嘴邊徘徊了好久之後,男人終於張開了嘴巴,“月月,你跟沈木是什麼關係?”

 答案早就在他心目中,不需要問也知道,可他就想從吳月嘴裏聽一句話:她是被迫的!

 吳月一直覺得,只要沈木膩了她厭倦了她,就會跟自己分開,這段時間可能不會超過半年,只要沈木厭倦了她,她就重要回到魏焱身邊,隻字不提這件事,對任何人都不會提起。

 誰知道…

 沈木直到現在還沒有厭倦她…

 而魏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她咬着腮幫子想了很久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坦誠相告,“我是主動找上門求被他包、養的情、婦!”

 也許,這纔是最合適的形容她和沈木關係的句子吧…

 當初,魏焱病成那樣,無奈之下,她只能選擇這條路,在最短的時間內籌到爲他治病的錢。

 紙果然是包不住火的,事情到了今天,被揭穿的那一刻,她沒有被揭穿後的羞恥,只有大石頭落地的坦然。

 人說:相親相愛的情侶之間應該沒有祕密。

 這兩年多來,她一直揹負着這個祕密,被它壓抑的喘不過氣來,到如今,終於能放下了。

 魏焱的臉色一直是慘白慘白的,可是這一刻,他的臉上卻泛起了紅暈,情緒激動的看着吳月,“你是不是因爲我的病纔去找他的?”

 吳月什麼樣的xin子,他很清楚,倘若不是事情把她逼到了那個份兒上,她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知道真相的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身爲男人,卻什麼事都讓吳月替他分擔,他算是什麼男人?

 應該是他爲她遮風擋雨啊,可結果呢?

 他不但沒有爲她做任何事,還拖累着她…

 吳月不說話,一直低着頭站在那裏,說了又如何?不說或許他心裏還能好受一點,如果她告訴他這個答案,只會讓他一輩子都愧疚。

 事情已然是現在這種結果了,爲了救他,她不得已才做了那樣的事,就算現在想改變,能改變得了嗎?

 這都是命!

 誰也敵不過命!

 “和你沒有關係,我本來就是嫌愛富的人。”

 這樣說,或許能讓他的自尊心少受些傷。

 她顧及着他的感受,生怕他多想,哪知道,魏焱直接揭開了被子,咬着牙從牀上下來,一步步走到了窗邊,“月月,我知道我特別沒用,但是你知道比沒用更可怕的是什麼嗎?”

 吳月真怕他想不開跳下去,急忙上前抓住他,“魏焱,你別多想,我真的沒有惡意,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最棒的。”

 自從生了這個病之後,他已經鬧過好幾次自殺了,好在發現的及時,搶救回來了,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魏家人。

 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他們最不想看到的。

 魏焱一直在冷笑,因爲身體虛弱的厲害,很快他就開始全身發抖,拼盡全身力氣推開吳月,“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的可憐!”

 “我知道我過的很慘,正值壯年的時候得了這樣的病,我也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是,給了不你什麼,但是,我是真心的愛着你,喜歡着你!”

 “是!我是個病人,可是病人也有心啊!也可以喜歡人愛人吧?你試試你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睡覺是什麼滋味兒!!”

 有時候,他真的特別恨這個病,恨這個世道,可那又能如何?恨能解決問題嗎?恨能讓他恢復健康嗎?

 既然恨沒有用,就只能調整自己的心態。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他成爲了吳月的負累。

 “吳月,從今天起,我請你不要再到這裏來了!”

 “我給不了你你想要的生活!”

 他原是想從窗戶裏跳下去的,只可惜…

 他這身體不行,連別說是爬到窗外了,就是在這裏站了這麼幾分鐘,他的腿便已經開始發軟,搖搖欲墜。

 這樣的身體,拿什麼給她幸福?

 還不如讓她去沈木那邊,做情、婦也好,當個第三者也好,都勝過跟着他遭這份兒罪。

 世界上比悲劇可怕的不是事情本身,是所有人都同情你的眼神。

 他不需要吳月的同情!

 吳月的心揪着疼,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絕望的魏焱,不顧摔倒時的疼痛,衝過來抱住他,“你別這樣想,不是的…”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和沈木在一起,純粹是爲了給你籌醫藥費…”

 這個樣子的魏焱讓她害怕,怕他絕望,怕他從這裏跳下去,更怕的,其實是他對自己的失望。

 一直以來,她都是他的驕傲,當自己那些骯髒不堪的事被他知道的時候,她真的沒臉見他。

 魏焱突然間就放聲痛哭,抱着懷裏的吳月,一點點滑坐在地上,“月月,對不起…”

 “對不起…”

 “我什麼也給不了你,只會拖累你,我們…還是分手吧…”

 自己的身體,他心裏最清楚,幾天的時間下來,他就感覺到連看東西都不清楚了,有時候吞嚥困難,上廁所的時候,尿出來的都是血。

 看樣子,他大概沒有幾天活頭了,總不能再拖累着大好年華的吳月啊!

 所以,他說了分手。

 吳月說什麼也不肯,緊緊抱着他,在他懷裏低泣,“不!我不要分手!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那是一種從心底發出來的撕心裂肺的痛。

 兩個年輕人抱頭痛哭。

 ――――――――――

 沈木已經想好了,既然吳月想讓魏焱活着,他願意捐出自己的腎。

 只不過…

 在捐腎之前,他要把那場欠她的專訪做完。

 男人讓夏川聯繫了電視臺,佯裝不知道吳月被辭退的事,走進了演播廳。

 宋玉芝笑意盈盈,大老遠就走出來迎接沈木,“沈先生大駕光臨,是我們整個電視臺的榮幸啊!”

 “歡迎歡迎,您快裏面請。”

 沈木也不點破,皮笑肉不笑的看她一眼,問了一句:“吳月呢?”

 臺長得知沈木今天來,哪裏敢怠慢,急忙從宋玉芝身後走出來,堆起一臉的笑容道:“吳月呀,在後臺化妝呢,一會兒就到,您快先到演播廳裏坐着,我讓人去催一催她。”

 睜着眼睛說瞎話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沈木呵呵一笑,長腿邁開,前呼後擁的去了演播廳。

 聚光燈很亮,打在他的臉上,即便沒有任何的化妝,也絲毫不減這男人的英俊帥氣,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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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生就是那樣高貴清冷的一個男人,只這麼往那裏一坐,便令整個演播廳都泛起了光輝。

 他不緊不慢的坐下,指尖輕輕叩着身邊的沙發扶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臉謅妹的臺長和宋玉芝,“吳月的妝要化那麼久麼?”

 臺長一聽,立刻道:“沈先生別急,應該快了,咱們這邊先聊着,我讓人再去催一催吳月。”

 宋玉芝生怕沈木忽略了她的存在,急忙跑到臺長身前來,遞了一杯咖啡給沈木,“沈先生,您怎麼總是想着吳月呀,她都被我們臺開除了,那樣作風不正派的女主持人,我們臺可請不起呢…”

 反正吳月都走了,吳月不在,她也一樣能錄節目,真不知道這沈木爲什麼總是念着她!難道別人就做不成這個專訪了?

 聽完她的話後,沈木只是淡淡一笑,隨即看向臺長,“吳月被開除了?”

 答案早就在他心中,根本不需要多問,可他偏就裝出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來,雙眼凌厲的望着臺長。

 只一眼,便讓臺長再也鎮定不了了,一邊抹着額際的汗一邊答他:“是這樣的,吳月她不聽話,違反了我們電視臺的規矩,我不得已才把她開除的…”

 原以爲吳月被沈木拋棄以後就不會再有出頭之日了,誰曾想,到現在沈木竟然還惦記着吳月,這不是讓他難做嗎?!

 沈木仍舊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裏,就這麼靜靜的看着臺長,一言不發。

 可他眼底透出來的肅殺之意卻讓人心驚膽戰。

 這人好似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冷漠氣場,從他體內散發出來的寒氣讓人不寒而慄。

 聚光燈下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沈木的反應。

 這個時候,誰敢多一句嘴?

 宋玉芝偏不信邪,非要出來觸這個黴頭,顛顛兒的跑到沈木跟前,一臉的討好,“哎呀,沈先生啊,這吳月喜歡勾搭有錢人,來我們這裏做專訪的有頭有臉的人都對她意見很大,我們臺長開除她也是迫不得已,您可不能怪他。”

 “至於這專訪嘛,我來給您做也是一樣的嘛…”

 說着,又向前湊了湊,故意把胸口的椿光送到沈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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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

 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突然就笑了,他一笑,但叫日月無光,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樣的笑容,是他準備大開殺戒了。

 “吳月的作風不好?”

 “喜歡勾搭有錢人?”

 男人一字一字重複着剛纔宋玉芝說完的話,稍有一點眼力勁兒的人都看出了他臉上的嘲諷。

 “證據呢?拿來給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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