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這人天生自帶冷漠氣質。
但凡第一次接觸他的人,都會覺得這人可怕,不容易接近。
這會兒,吳月看着他的身影,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吞了吞口水,邁着小碎步跟上他的腳步。
不過…
他們這樣子有點奇怪誒!
明明不是情侶,爲什麼肩並肩走在一起的時候,總讓她心亂如麻?
而且還會特意偷瞄他的表情。
心裏頭就像是揣了個不能爲人所知的祕密,怕所有人知道。
忐忑又慌張。
相較於她的不處在和彆扭,沈木顯得格外舒坦,長腿邁開,走在金色的陽光裏,整個人都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色,有一種妖豔的美。
宛如天神。
兩個人都不說話,存在於他們之間的就只剩下悠悠的風。
像是千絲萬縷的情絲,繞着他和他。
大雁山腳下的城市都透着一股子清爽的味道,沿山公路上很是乾淨,讓人有一種走錯了地方的錯覺。
男人身長腿長,沒走幾步就把吳月落在後面了,當他意識到這點以後,便停下腳步,等吳月跟上來,再接着往前走。
那一刻,吳月有一種錯覺:她總覺得這個男人其實是在乎她的。
他停下來等她的動作,讓她的心裏掀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繞着圈圈拍打着她的心房。
在他第三次停下來等她的時候,吳月開了口,“你不是不喜歡逛街麼?”
記得剛認識沈木那會兒,某位女明星陪沈木吃飯,要求他陪逛街,那男人毫不留情的拒絕了,當時他說的話她到現在還記得,“逛街是最浪費時間!我纔不做這麼無聊的事!”
真不知道今天這人是犯了什麼病,竟然陪着她逛街!!
沈木的手插在口袋裏,似乎是有些無聊,他的手在口袋裏有一下沒一下的動着,側過臉來看着吳月,“那得看跟我一起逛街的人是誰!”
真正喜歡上一個人之後,你就會變得毫無原則可講。
以前,他給自己的另一半定下過很多規矩:睡覺不能發出半點聲響,吃飯不能只吃一碗飯!在外面走路的時候不能和他並排走!
睡覺不能發聲響,是因爲他聽力好,晚上睡覺的時候稍稍有一點聲音就會讓他睡不着。
吃飯不能只吃一碗,是母親跟他說的:女人吃飯少就沒有力氣做活,可現在呢?城市裏哪家的女人還要做粗活?
第三條則是因爲他不喜歡有人靠近自己。
曾經立下的那些規矩,在吳月跟前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了,遇上這個女人之後,他就沒有原則可講了。
原來…
當你真正在意一個人之後,所有的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
吳月這麼惠質蘭心,不用他說的特別清楚,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一刻,她臉頰上有淡淡的紅色暈開,像是染了胭脂一般。
那一低頭的嬌羞,看得沈木心癢癢。
兩個人就這麼站在原地,女人低着頭,男人則是看着她的發心,任四周的風吹亂兩人的頭髮。
“你…喜歡我嗎?”吳月不傻,在經歷的那麼多事情以後,她在心底已經有些能接受沈木了。
這幾天,他之所以天天壓着她做活塞運動,是因爲不想她經歷殺人後的那種恐懼。
人在累的時候,會很容易入睡,如果不是他,她真不知道自己會想些什麼。
有時候,她真的很想問一問他:沈木,在你被逼着殺人的時候,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的害怕?
因爲她沒有經歷過那樣的環境,不知道他的生活過的這麼悲涼,所以,她一直對他有偏見,如今才知道,像他這樣的人,能活下來,已是不易。
沈木沒有說話。
只是一雙眼睛幽深的特別厲害,一眨不眨的看着低頭站在那裏的吳月,像是被什麼東西定住了似的。
他不說話,吳月自然疑惑,便擡起頭來看他。
沈木卻是直接撇開了臉轉過去,不給她看。
可吳月還是看到了他臉上的那一抹淺紅色。
隨即指着他的臉大笑,“沈木,你竟然害羞了誒…”
她笑的眉眼彎彎,一如天上新月。
沈木不說話,有些粗魯的把手從口袋裏掏出來,抓住吳月指着他的那隻手,匆匆往前走去。
嘴裏卻是有些惱怒的道:“廢話真多!還逛不逛了?”
吳月直接笑成了一朵花。
有些人,天生就是喜歡談情說愛,你怎麼能讓一根木頭開口說情話呢?
所以,她不強迫他,而是回握住了他的手。
那一刻的沈木有些微怔,卻還是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看不出絲毫異樣來。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時此刻的歡喜無法用語言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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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焱的病癒發厲害了,這幾天已經無法下牀了,大小便全在牀上。
魏母心疼兒子,不眠不休的照顧着他,偶爾也會勸一勸他。
“兒子,吳月那麼好的姑娘,你爲什麼要趕她走?”
“要不是她,你能活到今天?”
坦白說,兒子這兩年的命都是吳月維繫着的,醫藥費、住院費全是她一手包辦的,無論兒子跟她吵成什麼樣子,她還是覺得兩人不能分手。
“兒子啊,聽媽的話,給吳月打個電話,認個錯,沒準她就原諒你了,女人嘛,都是心軟的動物,你道個歉,再說幾句好話哄哄她,她就回來了,要不然,這麼高額的住院費,咱們指望誰啊?”
魏焱一直無神的盯着天花板,直到母親嘆氣,他的眼珠才動了動。
跟沈木比,他算什麼?
如果不是沈木給吳月機會,他的命也維持不到今天。
可是…
他就是接受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欺騙自己這件事!
吳月揹着他跟沈木好上了,沈木替他繳清了醫藥費,說出來多麼難聽啊!
把自己的女人送到沈木牀上來換取他生命的延續。
年輕氣盛的男人哪裏知道生活的艱辛和無奈,只是覺得吳月欺騙了她。
他卻沒有想過,就算吳月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他又能改變什麼?
無非是讓他更加羞辱而已。
魏焱一直不說話,眼底不見絲毫光彩,可他想活着!
早就知道吳月被人包、養了不是嗎?
難道因爲那個男人是沈木,比自己優秀,他就應該自慚形穢的退出嗎?
不!
不管怎麼樣,吳月是他的女朋友!
只要吳月能和沈木撇清關係,他還是願意原諒她!
這幾天他想了很多很多,吳月之所以會找上沈木,還不是因爲他這個男人沒本事?如果他有錢的話,吳月用得着找沈木?
所以,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爲了活着,他選擇原諒吳月。
良久之後,他乾涸的嘴脣動了動,“媽,你去給吳月打個電話吧,就說我想她了…”
魏母一聽,高興的直掉眼淚,狠狠拍了一下手,給吳月打電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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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晴心情不好,是很不好很不好的那種,壞到只要有人跟她提“吳”這個姓,她都要罵人。
她恨透了吳月,這個死女人,怎麼不去死啊?!
所以,她買了一瓶硫、酸放在包裏,天天在吳月家樓下轉悠,就是想着哪天見到吳月把硫、酸潑到她臉上,毀了她的容,看她還怎麼勾飲男人!!
令她失望的是,吳月至少一個禮拜沒出現在過這幢樓下了。
氣急敗壞的魏晴只好去沈木的酒吧找她。
沈木和吳月都不在,就連夏川也不在,她只能坐在高腳椅上乾等。
調酒師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着她,“這位小姐,一個人來我們店裏可是很危險的一件哦…”
他們其實就喜歡單身來這裏的女士,好下手啊!
上一次,吳月一個人來這裏,他們就看中了,這麼好的貨色,先拿來玩玩,等她意志被摧毀的時候再賣到偏遠地區的夜總會去,讓她們****夜夜接客,爲他們賺錢。
這間酒吧雖然是沈木經營的,可這裏頭混雜着好幾股hei道勢力,只要他們井水不犯河水,通常他們的行爲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對於酒吧的人來說,吳月小姐纔是先生的上賓,至於這位魏小姐,先生從來沒有交待過,所以,當有人在魏晴的酒裏下藥的時候,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漠視不理。
這小小的方寸之間,誰知道藏着什麼樣的勢力?
先生又不在家,萬一惹到的是位大人物呢?
他們還是眼不見心不煩的好!
很快,不省人事的魏晴就被兩人個男人帶走,去了酒吧後面的一間夜、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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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山的晚風很冷,帶着一種刺骨的冰寒,當吳月身體縮起來的時候,肩上卻是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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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之間,她身上多了一件男士外套。
下意識的望過去,便瞧見他眉眼如畫的站在那裏,眼神溫柔的瞧着自己。
有什麼東西重重撞入她的心底,慢慢的暈開成一朵花,悄然滋長着,瀲灩了她的整個世界。
有些人不愛說話,偏喜歡用實際行動表示,你又能奈他何?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襯衫,在人潮如織的街頭顯得那麼單薄,再加上他還受傷,叫吳月生出幾分疼惜來,揚手就要去脫他的外套。
“你身體不好,你穿着!”
男人溫熱的大掌按住了她要動的手,就勢抓住,扣在掌心裏,隨即放在他的心窩處。
就這麼淺淺的笑着看向她,搖了搖頭。
然後一臉霸道的瞪着她:“穿着!”
很快,他就沒有再給吳月拒絕的機會,單手攬着她的肩繼續前行。
天時…
地利…
異鄉的土地上,他第一次正大光明的攬着他女人的肩膀,漫步而行。
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特別滿足,特別欣慰,心情特別愉悅,這幾種情緒之中又夾雜着一絲小小的竊喜。
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原來是那麼的重要!
大雁山的夜來的特別快,4點鐘一過,太陽就沉了下去,大地限入一片黑暗裏。
公路兩人旁的路燈逐漸亮起來,散發着迷人的光澤,一如沈木現在的心情。
吳月有些彆扭,倒也沒有推開他,相反的,聞到他身上傳過來的淡淡男士香水味道,她有一種特別的安全感。
這是跟魏焱在一起的時候從未有過的。
她就這麼靠着他的肩膀,陪着他一步兩步三步往前走,甚至還輕聲哼起了歌。
沈木面無表情,卻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看她一眼,照顧着她的步子,儘量和她步調一致。
這邊遠的小鎮上到了晚上之後,夜市的燈光全都亮了起來,隨處可見推着車子大聲吆喝的小販。
人來人往中,他怕那些車撞到她,便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裏。
吳月猝不及防,耳朵恰好就貼在他的胸口位置,剛剛好聽到他的心跳聲。
砰…
砰…
速度似乎有些快,卻跟她的心跳頻率出奇的一致。
她擡起頭,有些癡傻的望着他,幾乎忘了身處何地。
當男人的脣強勢的在她脣畔遊走時,她才知道,被他親吻的那一刻,世界那麼美好!
毫不猶豫的抱住他的腰,熱情的回吻着他。
喜歡就喜歡!
不喜歡就分開!
她主動了,若是這男人不喜歡她,那就趁早分開,免得耽誤彼此。
**相度,他的舌纏着她的,已經分不清是誰的心臟在胡亂的跳動着,整個世界被他們拋在身後,再無法融入他和她的世界。
天地萬物都成了虛無。
四片脣匆匆分開的時候,她害羞的低下了頭,有些不知所措折捏着自己的衣角,像是偷偷拿了別人東西的孩子。
沈木卻是心情好的緊,抱着她在原地轉起圈來。
“哈哈…”
“老子他、媽、的當初就是沒看走眼!你這個女人真合老子胃口!”
他這人就是這樣,高興的時候冒粗話,不高興的時候也罵粗話。
吳月皺眉,伸出指尖來去戳他的心窩,“你這人,有沒有點文化?能不能不要說粗話?”
若是換作在以前,沈木早就發飈了。
可對方是吳月啊!
他就喜歡被這個女人管着,要是哪天她不在乎他了,還會管他嗎?
“吳月,別得寸進尺啊…”
她兩隻手都伸了出來,在衆目睽睽之下捏住了他的兩隻耳朵,“老孃今天就得寸進尺了,你怎麼着吧?”
以前怕沈木,是因爲怕他有一天會殺了自己。
可是現在,她一點兒也不怕了,就這男人在她跟前那慫樣,會對她動手?
沈木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哎呀,老孃,你好凶啊!我怕怕啊…”
吳月便用力揪了一下他的耳朵,“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他卻是急忙搖頭,想掙開她的手,“好話不說二遍!我就不說!”
“你說不說?說不說?”吳月還真就用力掐他的耳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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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過醫院啦,血泡挑破了,現在剩下個小傷口,等兩天癒合了就好啦,預計後天就差不多了,謝謝大家的關心,二卻會努力碼字滴,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