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娜在心底打着她的如意算盤。
就巴不得慕心念出事,這樣的話,韓家一定會嫌棄她。
到時候,就算慕家再有錢,她自己也沒臉嫁進韓家吧?
本來睡意極重的韓鄒閱一聽這話,立刻就張開眼睛冷冷掃了她一眼。
“你怎麼知道心念被綁架的事?”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即便那些出警的警察知道詳細情況的人也是極少數,歐陽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本來就一直在懷疑這件事幕後有人指使,這會兒聽她這麼一問,立刻就更加警覺了。
只那一眼便叫歐陽娜全身發寒。
她突然間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畫蛇添足了,啊啊嗚嗚半天才給出一個理由,“我就是聽說的嘛!”
其實,之前韓鄒閱跟江淼打電話說讓他籌錢的時候,她就在旁邊,五個億啊!那可不是小數目,再加上她又聽江淼說起慕心念三個字,便猜到了大致內容。
“閱,你別這樣看着我啊,這事兒跟我真的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生怕韓鄒閱不相信她,趕緊做出指天發誓的動作,“我發誓,這事兒我都是聽別人說的,真的!”
韓鄒閱很不喜歡她過來,想趕緊打發她走,哪知道,這個時候,慕心念先他一步開了口,“歐陽小姐,你剛纔那話什麼意思啊?”
“想說什麼?”
“有話直說就好,何必拐彎抹角?多沒意思!”
時才她被綁架,對方雖然有對她動手動腳,但並沒有什麼實質xin的親犯xin爲,幸虧阿閱來的快,如果再拖下去,等到天黑以後,還真不知道那兩個人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來。
歐陽娜被她問的有些語塞,強擠出一抹笑容,好半天才說了一句:“我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吧,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被人綁架,這名聲不好聽啊…”
“說夠了沒有?!”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韓鄒閱已然發了火。
男人聲音很大,連臉上都掛着淡淡的紅。
看樣子,是動了真怒。
嚇得歐陽娜立刻不敢出聲了,縮着脖子鵪鶉似的站在那兒,小聲嘀咕:“不讓說就不讓說嘛…”
“那麼兇做什麼?!”
“再說了,我還不是爲你着想,誰知道她有沒有被那些人睡過?!你的頭頂上是不是已經綠油油一片了?”
反正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哪怕拆不散他們兩個,她也要噁心噁心他們!
以前閱可不是這樣對自己的,這個慕心念一來,他就被她勾走了魂!
六親不認了!
“滾出去!”
慕心念還沒有開口回擊,韓鄒閱便已然發了脾氣,隨手拿起牀頭櫃上的水杯朝着歐陽娜就扔了過去。
水四濺開來。
杯子應聲而碎,地上一大灘水漬。
一大半落在她身上,弄得歐陽娜大半身都溼透了,衣服溼搭搭的粘在身上,露出她淡青色的內來。
她穿的是白色連衣裙,大半截衣服一溼,全沾在她身上,曲線絲露。
一種恥辱感油然而生。
韓鄒閱竟然爲了一個慕心念這樣對自己?!
這是她再也不敢相信的。
可這件事情就這麼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發生了,還是當着慕心念的面兒發生的,韓鄒閱一點兒面子都沒有給她留。
那一刻,心上好似被什麼東西劃了一下,連皮帶肉的撕開傷口,涌出來的盡是她的血。
“你…你…”
她指着韓鄒閱的鼻子,紅着眼睛,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一句話,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除了心痛、失望、失落之外,她還有絕望。
夾着一種深深的恐慌,讓她更加的難受。
她最擔心的事到底還是發生了,韓鄒閱爲了那個慕心念,竟然這樣對自己。
哪怕是利益聯姻,哪怕他想借慕家的關係證明自己,也不能這樣羞辱她們歐陽家和她啊?!
果然,男人變了心以後,就特別的陌生。
她嘴脣蠕動,站在那裏瞪大了眼睛看着韓鄒閱。
到底還是失望了,冷哼一聲,掩面而走。
再也不要來這裏了!
他要是要活,那是他一個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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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娜一走,慕心念便叫了清潔進來打掃地上的玻璃渣子。
阿閱爲了自己那樣對一個女孩子,足可見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那一刻,慕心念的心裏甜絲絲的。
有高興,有幸福,還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坦白說,歐陽娜長的不比自己差,看她的衣着打扮,應該也不是平凡之家的女孩子,阿閱這樣對她,不會給自己招來麻煩吧?
待到清潔離開之後,她又重新拿出一個水杯洗乾淨了放在牀頭櫃上,還倒上了一杯熱水涼着,怕呆會兒他要喝。
這些事情做完以後,她以爲阿閱應該睡着了,可她當坐下來之後,那男人的手突然就伸了過來,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
“你還沒睡?”
怕吵到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偏生的,這樣的聲音又多出幾分溫柔和乖巧來。
貓爪子一樣的撓在韓鄒閱的心上。
癢癢的…
酥酥麻麻的…
別提多受用了。
“怕你跑了,不敢睡。”
他強忍着睡意,笑呵呵的看着她,眼底無盡眷戀。
慕心念臉頰一紅,立刻就垂下了頭,極小聲的道:“你睡吧,我不走,就在這裏守着你…”
他爲了救自己連命都不要了,照顧他本就該是她的事,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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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鄒閱笑的很是開心,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你說的喲!我醒來的時候如果你不在,別怪我不客氣!”
真的好睏好睏,麻藥的效力發揮出來,他覺得整個世界已經開始遠離自己,連跟她說話都要費好大的力氣。
眼皮一合上,又怕她離開,睜睜合合,就是不願意這麼睡過去。
慕心念看他困成這樣,實在是心疼他,主動把另外一隻手拿過來,兩隻手握住他的手。
“你好好睡,我就在這裏,不會走的。”
男人這才笑了一下。
抓過她的手放在脣邊重重一吻,滿意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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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心念已經離開家四天了,她離開家的這四天裏,慕晉之急的要命,派人四處打聽她的下落。
倒是慕述辰提了一句:心念和韓鄒閱在一起。
起先一直擔心女兒安危的慕老先生更急了,狠狠拍了好幾下桌子,對着三個兒子就罵:“那可是我們家唯一的寶貝,你們怎麼能這麼放心讓她和韓鄒閱那隻狼在一起?”
慕希辰看了看腕錶,“爸,公司還有個很重要的會,必須我親自主持,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也不等慕晉之再吼,他便拿着外套和公文包走了。
慕謹辰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慕述辰,攤攤手,“爸,我今天還有一臺很重要的手術要做,這事兒您跟媽媽和老三商量吧。”
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家。
一時之間,書房裏只剩下慕述辰和慕晉之大眼瞪小眼。
慕心念那可是慕晉之的心頭寶,除了唐念之外,就數這個女兒最重要,平日裏那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掉了,但凡女兒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都會想辦法給她弄來。
如今,女兒負氣離家出走,還跟那個韓鄒閱在一起,叫他怎麼能不擔心?
外面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哪個不是想着騙女孩子上牀?!
心念已經被衛明那個白眼狼騙過一次了,怎麼還能和韓鄒閱那隻大尾巴狼在一起?
大兒子和二兒子都走了,只剩下一個吊兒郎當過日子的三兒子坐在那裏,叫他心頭的火更重了。
“我不管,你想辦法叫心念回來!韓鄒閱根本就沒安好心!”
身爲男人,自然比女人更懂得男人,他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怎麼看不透韓鄒閱的心思?
說白了,就是想睡心念唄!
可他慕晉之的女兒,又豈是別人輕易能睡到的?!
慕述辰聳聳肩,頗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爸,這事兒是媽定下來的,您就別再想着攪和了,到時候媽不讓您上牀,您還不得乖乖屈服?!”
他也是結了婚有家庭的人了,誰說男人是一家之主?明明是女人好不好?
像他,離了溫馨那日子簡直沒法兒活。
父親就更不用說了,但凡媽媽的臉上稍稍有點不高興,他就得想着法兒的哄。
兩口子一生氣,老婆不讓老公上牀,那纔是最大的懲罰。
他真的覺得韓鄒閱挺好的,父親總像防賊一樣防着所有男人,可心念畢竟長大了,她總是要自己經歷一些東西才能成熟真正長大的,父親一味的這樣護着她,只會讓她成爲溫室裏的花朵。
慕晉之被小兒子這麼一說,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拿過身旁的桔子朝着小兒子就砸了過去,
“混小子,那可是你親妹妹!”
慕述辰一邊躲一邊往外溜,“爸,就因爲是親妹妹,我纔不願意看她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
最後一個字說完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書房,徹底躲過了老爸的暴力。
深吸一口氣,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書房門翻個大白眼,“都這麼大年紀了,脾氣還那麼暴躁,不利於養生!”
慕述辰一走,唐念就進了書房門,看到坐在那裏一個人生悶氣的老公,緩緩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慕先生,您這是在跟誰生氣呢?”
早就知道丈夫對心念這門婚事不滿意。
他不滿意又怎樣?
跟韓鄒閱過日子的人是心念,韓鄒閱xin格沉穩,看得出來,心裏也是有心念的,怎麼就不能娶心念了?
擱在慕晉之眼裏,天底下的男人就沒有一個能配得上心念的,要真是按着他想的那樣的話,心念豈不是一輩子都要當老姑娘,老死在家裏?
做父母的,能陪她一程,難道還能陪她一輩子不成?
人嘛…
總是要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兒在一起生活才行。
冷了給你添衣,熱了給你買冰激凌,病了給你洗衣弄飯。
慕晉之一看太太過來,自然是立刻給了一記笑容,“沒有生氣,就是跟老三聊聊天。”
得!
這人就是死鴨子上架――嘴硬!
剛纔她在外頭都聽見他說什麼了。
“慕先生,你想找人破壞心念和韓鄒閱是吧?”
慕晉之趕緊又笑,“哪裏?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老婆你想多了…”
儘管他笑的一臉諂妹,唐念卻是不信這些,拍開他伸過來放在自己胸口的鹹豬手,一本正經的道:“慕晉之,我今天把放摞這裏了,你給我聽好:你要是敢破壞心念和韓鄒閱的婚事,別怪我跟你離婚!”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是慕晉之的妻子,兩人在一起生活了將近三十年,她如何不瞭解這個男人的心思?
以前,韓家上門提過好幾次親,都是他一口回絕的。
怪不得人家韓鄒閱怕這個老岳父!
現在,她聽韓鄒閱說了,對心念是認真的,何不給他們一次機會呢?
唐念一走,慕晉之可就慌了。
一邊是女兒,一邊是老婆。
護着女兒吧,老婆反對,連離婚都搬出來了,可見,她是認定了韓鄒閱那小子!
不護着女兒吧,他又實在放心不下韓鄒閱,怕他欺負了自己的女兒。
這下好了,有太太這麼一句話,他哪裏還敢攪和?!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之後,回房找老婆認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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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心念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鬆軟的牀上。
身側有一具溫熱的身體正抱着她。
不用睜開眼睛,只是聞一聞那味道,就知道是阿閱。
生怕吵到他,她便沒有動,就這麼睜着眼睛看他。
明明應該是她照顧他的,結果倒好,她這個照顧病人的人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還睡得像一頭豬,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上的牀。
男人還在睡着,長長的睫毛蓋住他的眼睛,暈開一團小小的扇形黑影,那樣的他,無害又讓人安心。
坦白說,這個男人長的很好看,他醒着的時候身上總帶着一股清冷的氣質,睡着了之後,那股清冷之氣淡去,反而多出幾分純真來,像是純真無暇的大男孩。
她就這麼一直看着他俊美的臉龐,心底冒着一串串幸福的泡泡。
看得久了,便想伸出手來摸一摸他的臉,描繪他的五官。
哪知道,手剛一碰到他的臉,男人便睜開了眼睛。
慕心念被他抓個正着。
嚇得她急忙縮回手來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哈哈…”
難得露出一個笑容的韓鄒閱突然就笑出了聲來。
因爲職業習慣,這男人喜笑皆不形於色,即便是在面對最親近的人時,也因爲這種長期養成的習慣,而顯得難以接近。
所以,他很少這樣放肆開懷的大笑。
乍一聽到自己的笑聲,連他都愣了一下,隨即又連吸了好幾口冷氣。
“絲…”
笑的時候,牽動肋骨處的傷口,帶出了疼痛,樂極生了悲。
慕心念聽他似乎不太對勁,急忙睜開眼睛來看,“你怎麼了?是不是又疼了?”
韓鄒閱能說什麼?
只能說自作自受。
他要是不笑的那麼大聲,不那麼開懷,會疼麼?
韓鄒閱很快就恢復如常,見她這麼關心自己,便引了逗弄她的心思。
指着自己的傷處道:“疼…”
慕心念一聽他喊疼,立刻就急了,連忙去解他的病號服,“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我看看…”
因爲太過擔心他,所以,她壓根兒就沒考慮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嘩啦啦把韓鄒閱的上衣全解了。
衣服解開的那一刻,露出他勁瘦而緊實平滑的腹肌,還有他清晰可見的傷口。
傷口還是之前的樣子,紗布上雖然染了血,可血跡已經乾涸,是之前的血。
慕心念這才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他的身體!
還是不穿衣服的那種半luo!
她不由得紅了臉,臉上像是有火在燒似的,騰騰泛着熱氣,連帶着她的耳朵都紅透了,鼻尖尖上也開始冒汗。
“那個…”
“你…”
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着。
整個病房裏只聽到兩人的心跳聲,還有漸粗的呼吸聲。
都是情竇初開的年輕人,又相互喜歡着對方,四目相對,便一直這麼膠着着,誰也不想先移開自己的眼睛。
自然而然的,四片脣就這麼貼在了一起。
輕輕的吻像是椿天的風,在兩個年輕人的心頭開出一朵叫做“愛情”的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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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吻來的那麼突然那麼急切,讓慕心念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在狂跳。
終於有那麼一個人點燃了她的激情。
不是在熱吻中瘋狂下去,就是在熱吻中完成自我救贖。
這一刻,她徹底放下了前塵舊事,腦子裏想着的人不再有衛明。
只剩下一個阿閱。
韓鄒閱早就想要她了,儘管身上有傷,可他還是壓制不住那股衝動和欲、望,身側的她那麼美好,像是初放的芍藥花,豔冠天下,怎麼叫他把持的住?
此時此刻,他最想做的事,就是要了她!
然而,這世界上所有的事都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美好。
就在他沉迷於這個吻想要再進一步昇華兩個人的感情時,有人敲了病房門。
“三弟,聽說你受傷了,我來看看你!”
病牀上的熱吻立刻被打斷,韓鄒閱整個人就像是從頭到腳被澆了一盆冷水,冷透了。
透心冷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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