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我就寫一份承諾書,承諾小四不管被我治成了什麼樣,都與你無關!」雲芍藥斬釘截鐵地說道。
周圍的人再次露出了驚訝之色,萬萬沒想到雲芍藥居然敢這麼做。
之後,大家再次露出了瞭然之色。
村裡的婦女們覺得,雲芍藥果然是心腸狠毒之人,現在已經徹底露出了自己猙獰的爪牙,赤*赤果果*赤果果地想要對小四下手了。
周大夫則覺得,雲芍藥真是太狂妄了,這種狂妄之徒在醫學這條路上根本走不長久,他不用擔心她會在這一條路上有所成就,因為她很快就會被自己給玩死了。
「好吧,」周大夫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你進來寫承諾書吧,不過,你會寫那麼多字嗎?」
「當然會!」雲芍藥點了點頭。
周大夫將筆墨紙硯端到了院子里,讓雲芍藥當著眾人的面寫了一份承諾書,然後在承諾書上蓋上了自己的手印。
周大夫收起承諾書之後,就讓雲芍藥自己在院子里挑選起了藥材,然後,給她結了賬。
最後,雲芍藥在村民們含著惡意揣測的議論聲中,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回去之後,她在廚房裡面找到一個藥罐子,將那些藥材按照一定的比例放進了藥罐中,小心地熬著,待三碗水熬成了一碗水,她就把葯倒了出來,讓宋宣之趁熱喝了。
宋宣之倒是沒想什麼,可是躲在門外看著這一切的王大娘卻是暗暗著急。
等雲芍藥去找小四嬸之後,王大娘就一臉緊張地走了進來,坐在宋宣之的牀頭,抓著他的手,心疼地說道:「孩子,你受苦了。」
宋宣之疑惑地抬起了頭。
「真是造孽啊,怎麼會讓你攤上這麼一個大嫂?」王大娘嘆了一口氣,連連搖頭,然後端起了洗臉架子上的臉盆,遞給了他,「快把葯吐出來,別讓她把你給害死了!」
「大娘,她是我嫂子,她怎麼會害我呢?」宋宣之搖了搖頭,一點兒也不相信她。
「正是因為她是你嫂子,所以她才要害你呀!」王大娘痛心疾首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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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是害了我,那我大哥肯定會怪她的!」
「什麼呀?你大哥現在被她迷得五迷三道地,怎麼捨得會怪她?」王大娘點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可真是死腦筋,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那小雲氏存了什麼心思,你年紀小看不出來,我還能看不出來嗎?她就是想利用這場病把你給拖死了,以後家裡就少了一張吃飯的嘴了,甚至,不用給你準備聘禮娶媳婦兒了!」
「不,我嫂子絕不是這樣的人!」宋宣之被嚇得小臉發白,但還是搖了搖頭,「她如果是一個那麼看重錢的人,當初就不會嫁進來!」
「唉,你還真是傻喲!你以為她嫁進來圖什麼?還不是圖頭上沒有公公婆婆需要伺候?再把你們幾個拖油瓶解決了,他們夫妻二人那小日子不知得過得有多好呢。」
「我還是不信。」宋宣之搖了搖頭。
「你不信就不信吧,」王大娘將臉盆拿到了一邊,「左右也不是什麼毒藥,就算吃不好你,也毒不壞你,你不吐就不吐吧。」
宋宣之沉默不語。
「大娘家裡還有事,就先走了。不過走之前,大娘還是得提醒你一句,在你大嫂眼皮子底下討生活,必須得長點心眼,小心哪天被她害了,還被她蒙在鼓裡,對她感激得不得了!」王大娘將臉盆放回了臉盆架子上,語重心長地說道。
宋宣之還是沉默不語。
王大娘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宋宣之喝完葯之後覺得有些疲累,便縮進了被子里,看著身上蓋著的第二層厚厚的被子,他怔怔地有些出神。
這牀被子是雲芍藥特意拿出來蓋在他身上的,這關切的舉動,令他覺得十分溫暖。
嫂子一定不是她說的那種人!宋宣之的目光又堅定了起來。
過一會兒,他就在溫暖的被窩裡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此時關於雲芍藥的流言蜚語,已經在村裡發酵得不像話了,不一會兒就傳到了宋老爺子的耳中。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她還有沒有一點為人媳婦的樣子?整天在外面操持些營生,就已經夠丟人現眼了。如今還要給宋宣之治病,她是還嫌咱們家丟臉丟得不夠嗎?」宋老爺子氣得拿拐杖一直捶地。
「我聽村裡人說,小雲氏是容不下小四呢,」宋老太太眼珠子一轉,趕緊說道,「他們都說她是故意想把小四的小病給拖成大病,然後生生地把他的命給拖沒了!要不,我去三房照顧一下小四,也免得他遭了小雲氏的毒手!」
昨天,因為宋老太太去宋家四房那裡坑騙了十兩銀子的事兒,這讓宋老爺子十分惱火,事後更是越想越生氣,說是十天不準老太太出門,否則,他就動手打斷老太太的腿!
宋老太太這些年算是被他打怕了,雖說屢教不改,但怕她怕得要命!
她本來想著小雲氏手裡的那些銀子是不是要飛了?沒想到峰迴路轉,倒是給了她一個去宋家三房搜東西的理由!
這樣的機會,她怎能不好好把握?
「也行!」宋老爺子點了點頭,「那你就過去看看吧!好好照顧小四,要是覺得小雲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就做主休了她!」
宋老爺子依舊對休了這個孫媳婦兒的事兒不死心,他看這個孫媳婦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哪裡都不滿意!
在他眼裡,雲芍藥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攪家精!
這個攪家精一日不離開,家裡就一天不得安生!
宋老太太在得了老爺子的發話之後,樂顛顛地過去了。
一盞茶的時辰后,宋老太太走到了宋家三房的大門口。
自從雲芍藥嫁過來之後,宋家三房就大變了樣,雖然還是從前的幾間小屋,但是在繁花的裝點下,雅緻而又迷人。
宋老太太推開半掩著的門,朝門裡伸出了一個腦袋。
只見院子里一片安靜,只能聽見花叢中蜜蜂的嗡嗡聲。
卧室里,宋宣之睡得正香;廚房裡,宋墨之正摸索著在劈柴,每一道柴刀落下,都十分精準。
宋老太太想到那一匣子銀子,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四處張望著。
然後,她先進了宋宣之和宋墨之睡的房間,偷偷摸摸地尋找了起來。
可宋墨之的耳朵何其靈敏,她剛一進來,他就察覺到了。
「奶奶,我給您倒杯水吧。」宋墨之站了起來,將柴刀放在灶台的角落,伸手摸到了灶台上的水壺和水碗,往碗里倒了一杯溫熱的水,穩穩地端到了宋老太太面前。
宋老太太頓時覺得十分掃興,自己找得正起勁呢,這個瞎子來湊什麼熱鬧?
「你放到一邊吧,我一會兒再喝。」宋老太太不耐煩地說道。
「奶奶,您在找什麼呢?家裡一般都是我在收拾,你需要什麼儘管跟我說,我給你拿。」宋墨之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琥珀色的眸子仿若椿水般溫潤。
「我沒找什麼呀,」宋老太太趕緊說道,「我就是聽說,小雲氏對小四不懷好意,我打算在屋裡到處找找,看看她有沒有藏著毒藥,免得她對小四不利!小四這孩子向來乖巧,這些年我不知有多心疼他,哪能容得外人害他?」
宋墨之心中暗想,老太太您這戲演的太過了,您這般煞有介事只會顯得做賊心虛。
心疼他?
與大哥宋明之一樣,宋宣之也不是宋家三房的血脈,老宋家會心疼他?這不是說笑嗎?
如果老太太真的心疼他,這些年小四忍飢挨餓的時候,她在哪兒?這些年小四被村裡的孩子欺負的時候,她在哪兒?這些年小四辛苦為家裡做事的時候,她在哪兒?
更何況宋老太太這個人非常自私,甚至經常會在子女之間挑撥離間,只為滿足一己私欲、又或者推卸自己的責任,宋家三房這些年窮到根了,除了宋明之和雲芍藥成親那天,老太太是一回也沒有來過,今日倒是破天荒地來了,想來宋家三房一定有她想得到的東西!
會是什麼呢?
老太太最愛銀子了,她肯定想從宋家三房弄些銀子回去!
再說了,她昨天從宋家四房手裡坑騙了十兩銀子的事情,早已在村裡傳遍了,他的聽覺比常人更加敏銳,自然從村民們的口中得知了這件事。
丟了十兩銀子的宋老太太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只會想著捲土重來,想來,這一回她的目標就是宋家三房。
不過,他對雲芍藥的藏錢本事倒是十分自信,便是如他這般心細如塵,在日復一日的打掃過程中,也從未找到過雲芍藥藏起來的那些錢。
這些錢連他都找不到,他相信老太太就更找不到了。
其實,雲芍藥倒也沒有在家裡絞盡腦汁地藏錢,她只是把錢存放在了自己的系統空間里,她認為這樣比較安全,萬一家裡進了賊,那賊也只能空手而歸。
宋墨之又暗暗想道,那些錢就算被宋老太太找出來了也無妨,她前腳剛找出來,他後腳就能依靠過人的聽覺察覺到,以他的心計想要忽悠老太太把錢留下來,那簡直是輕而易舉。
果然,老太太找了一上午,也沒有在宋家三房找到錢。
快到中午的時候,宋宣之醒了過來,而此時宋老太太已經將家裡翻了個底朝天,正鬱悶地在牀前坐著,一看到他醒了,就忍不住問道:「小四啊,家裡的錢一般放在哪裡呀?你二伯需要錢讀書,你爺爺讓我過來拿錢,可惜你大哥大嫂都出去了,你二哥又看不見,我只能找你問了。」
「二伯需要錢去讀書啊?」宋宣之的臉上閃過了一抹猶豫之色,半晌才訥訥地說道,「可是奶奶,家裡的錢都是大嫂在管著,我賺的錢每隔三天就會交付一次給大哥,讓大哥去鎮上幫我存在錢莊的戶頭裡。」
「那你手頭還有多少錢?都給我拿去老宅吧,我也好向你爺爺有個交代!」宋老太太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