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麻子的手伸到了雲芍藥的衣服上,他打算連肚兜帶外衣全部都偷走,可他才剛抓到那件外衣,一隻大黑狗就從角落裡迅猛地竄了過來,一口咬在了他的屁股上,猛地撕下了一截布料。
「啊!」趙麻子嚇得驚叫了一聲,抓著衣服拔腿就跑。
大黑聽從了雲芍藥的命令,緊跟在趙麻子身後追個不停,不時跳起來咬一下他屁股上的布料,嚇得趙麻子尿都流了一地,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一樣。
「救命啊!救命啊!有誰出來救救我啊?快過來管管這隻狗吧!我要被它咬死了!」趙麻子在村裡一邊狂奔,一邊大喊大叫。
那隻大黑狗很聰明,它追得很有技巧,總是一會兒快一會兒慢,每次當趙麻子以為自己可以擺脫它的時候,它又緊跟了上來,撕咬著趙麻子屁股外面掛著的布。
村裡的人聽到趙麻子的喊聲,紛紛披著衣服點上了燈籠,提著燈籠出了家門,在村裡張望著。
不一會兒,小山村裡就亮起了一小片燈火,其他的狗也跟著大叫了起來,再加上村民們的議論聲,整個小山村算是徹底醒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那隻大黑狗看著像是王大娘家裡的狗!」
「可你們瞧見趙麻子手裡拿著的衣服了沒有?那是一件水紅色的衣服,上面還綉著桃花呢,我怎麼瞧著這件衣服有點像是雲芍藥的帶過來的嫁妝呢?她昨天還穿了過這件衣服吧?」
「哎呀,真是不說不像,越說越像!趙麻子怎麼越來越尾瑣了?連偷人家小媳婦的衣服這種下作事情都做出來了!真是太沒下限了!」
……
趙麻子在村裡跑得氣喘吁吁,衣服下擺都被尿浸得濕透了,就連嗓子也喊啞了。
終於,在他再次路過宋家三房門口的時候,穿好衣服的雲芍藥走了出來,朝追著他的大黑狗喊道:「黑子,回來吧!」
大黑狗歡快地奔向雲芍藥,尾巴搖個不停,像是在邀功一樣。
趙麻子靠在樹邊,累得只剩下半條命了。
躲在暗處的陳大郎見情況不妙想偷偷溜走,不料卻被宋明之從暗處抓了出來,扔到了大樹旁邊。
陳大郎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想跑,沒想到這時候看熱鬧的村民們已經提著燈籠圍了過來。
陳大郎做賊心虛,下意識地用袖子掩住了自己的臉,蹲在了地上,面朝著大樹。
「這是怎麼回事啊?」村民們紛紛問道。
「我見王大娘家的大黑十分聰明,就借了過來,打算養個幾天,不料今天晚上,這倆人竟然潛到了這裡,一人在籬笆外面放哨,另一人進來偷衣服,還好被大黑給發現了,否則我的名聲就要毀了!」雲芍藥冷聲說道。
村民們看向趙麻子的眼裡,頓時充滿了鄙夷之色。
「連人家小媳婦的衣服都要偷,簡直是喪盡天良!做出這種令人髮指的事情,你就不怕以後遭報應爛了手?」
「就是,誰不知道,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節,這麼做跟逼人家去死有什麼分別呢?」
「人家不就是沒買你挖的竹筍嘛,這算得上是多大的仇怨,你的心眼兒也太小了吧,跟個女人也要斤斤計較?一想到我居然跟你這種人活在一個村子里,我的後背就一陣陣發寒,真害怕哪天不小心惹到了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
村民們指著趙麻子紛紛罵了起來,還有不少人朝他身上吐起了口水。
趙麻子嫌棄地拿著雲芍藥的衣服擦拭著身上的口水,又將衣服扔到腳下,狠狠地踩了幾腳,冷哼一聲說道:「你們別聽那個小.踐.人在那裡顛倒黑白,這衣服分明就是她硬塞給我的!她約了我今晚三更時分在她家後面見面,要跟我做那苟.且之事!」
村民們一聽這話,頓時一片嘩然。
有人相信他說的話,也有人不信他說的話。
「你有什麼證據?」雲芍藥冷靜地問道。
「你還好意思管我要證據?你真要我當眾說出來不成?」趙麻子痞笑了一聲。
「那你就說說看唄。」雲芍藥笑得從容淡定。
「呵呵,那我可就說了!分明是你悄悄告訴我,說你男人不行!你還說他滿足不了你,求著我夜夜過來呢!」趙麻子沒臉沒皮地說道,「怎麼著?穿上衣服就翻臉不認人了?」
他這番話太過踐格,饒是雲芍藥再淡定,此時也被氣得變了臉色。
村裡一些男人看雲芍藥的目光,頓時變了一些意味。
美人誰不愛看?
只是礙于美人已經嫁人了,以前不敢往那方面想,如今被這趙麻子打開了一個缺口,誰不想入非非?
也有些婆娘注意到了自家男人的眼神,狠狠地上前掐住了男人的耳朵,低聲罵了幾句。
然後那些婆娘看雲芍藥的眼神也變了,充滿了警惕和厭惡,更有甚者,在地上啐了一口口水,嫌惡地罵道:「踐.人!」
「趙麻子,你嘴巴放乾淨點!」雲芍藥厲聲說道。
「怎麼著?你敢做還不敢讓人說了是吧?」趙麻子放肆地笑道,看像雲芍藥的眼神,也帶了一些銀*邪的意味,「有本事你讓你男人證明他能行啊!」
一些大姑娘小媳婦一聽到這話不由得紅了臉,紛紛別開了頭。
證明?這怎麼證明啊?
那是人家房裡的事情,難道還能趴到人家窗戶上去看嗎?
而這時候,陳大郎也來勁了,他放下了遮臉的袖子,站起來面向眾人說道:「沒錯!而且,她還覺得一個人滿足不了她,今晚特地讓趙麻子把我也帶了過來!」
他不能讓趙麻子偷人家衣服的事情被坐實了,否則他就是幫凶,以後在村裡就沒法見人了!
雖然,他一開始也覺得壞了一個小媳婦兒的名聲太過殘忍,但是,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為了讓自己脫身而出,他也只能為虎作倀了!
小雲氏,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陳大郎在心裡默默地說了一句,今天這黑鍋,你就替我們兄弟倆背了吧!
村民們一聽陳大郎說要兩個男人才能滿足這個小.踐.人,看她的眼神就更鄙夷了。
甚至有些心理陰暗的男人暗想,等小雲氏被休了,或許自己晚上可以去她家牆外學貓叫,引得小美人將自己領進去翻雲覆雨一番。
「你們這是胡說!」雲芍藥的目光越過人群,看向站在人群後面的趙小弟。
趙小弟瑟縮了一下,低下了頭。
他敢向雲芍藥告密,卻不敢當眾拆穿趙麻子的謊言,生怕趙麻子回去之後,對他又是一頓毒打!
雲芍藥見趙小弟不敢站出來為她說話,又急又氣!
而身旁的宋明之則溫柔地將她擁入了懷中,眼中含著淺淺溫情,替她攏了攏被夜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長發,然後,堅定地對村民們說道:「我妻子冰清玉潔,天地可鑒!」
沒有幾個村民相信他的話,其他人都用一種同情的眼光注視著他。
「等我一下。」他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那富有磁xin的低沉嗓音,好似清淺撥弄的琴弦,讓她的心情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村裡的女人見他這般維護她,難免對雲芍藥心生嫉妒。
要是她們被外人潑了這樣的髒水,丈夫別說站出來維護她們了,不將她們當眾打個半死都算不錯了!
憑什麼雲芍藥這個水xin楊花的踐.人能嫁一個這麼好的男人?
真是太不公平了!
此刻,因為唯一的證人萎縮不前,似乎全世界都站在她的對立面,孤獨感再次籠罩了她,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又一次為了她願意與全世界對峙!
這需要怎樣的勇氣?
這需要怎樣的信任?
她的目光流連在他身上,原本堅硬的心,漸漸軟化。
宋明之回到屋裡,拿出了以前做獵戶時打獵用的弓箭,當著眾人的面,彎弓搭箭對準了陳大郎,眼神如刀鋒一般銳利!
「你要做什麼?宋明之,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殺人可是犯法的!」
「是啊,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人頭落地不值得啊!你快清醒一點吧!」
「大家還愣著幹什麼?快上前拉住他呀!難不成要眼睜睜地看著咱們村出一樁命案嗎?」
……
村民們慌亂了起來,紛紛撲向宋明之!
然而,村民們的言語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他的手穩如磐石,在他們靠近他的那一刻,鬆開了搭在弦上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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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箭矢發出了銳利的破空聲!
下一刻,陳大郎被釘在了樹上,臉色慘白!
村民們驚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了神。
而陳大郎則是傻在了原地,與趙麻子一樣尿濕了褲子。
「大家看到了嗎?」宋明之冷笑一聲,扔掉了手裡的弓箭,然後又解下了自己的衣服,溫柔地披在了雲芍藥的身上。
他冷情而又決絕,似乎人命在他眼中如同死物一般,可以當著眾人的面堅定地射出一支箭,去教訓那個攻訐他妻子的人!
他溫柔而又細緻,生怕此時吹來的一陣夜風,會讓他心愛的妻子著涼,彷彿人命在他眼中如螻蟻一般,還不如為她披衣服重要。
眾人有些茫然,進而面面相覷。
宋明之將雲芍藥有些微涼的小手放進自己溫暖的大手中捂著,又輕輕地朝她的小手哈了一口熱氣,在抬眸的一瞬間,那萬般柔情為她一人綻放。
然而,他說出口的話,卻又殘忍至極。
「我的箭射得是他的褲襠,他慘叫了嗎?」
他如同冬夜裡的寒梅,溫柔與涼薄交織著,給人一種致命的佑惑力。
眾人這才反應了過來,然後,紛紛獵奇般地盯著陳大郎的褲襠看個不停。
「沒出血呢!他不會是沒有那個玩意兒吧?」
「不是吧?難怪陳老婆子從小就不肯給他穿開襠褲,原來他根本就算不得一個真正的男人啊!」
「哎喲,這可真是丟死人了!還說人家小雲氏要他去伺候,他能伺候得了嗎?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那玩意兒,能過來湊這個熱鬧?」
「這麼說來,小雲氏才是無辜者,他們倆定然是真惡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