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瓷繼續說:“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吧?他一個月前身體就痊癒了,各項名額都很正常,他現在很好,好的很,你卻告訴我,你是因為他的身體狀況不好,才遲遲沒來接我回去,江承曜,你到底想掩蓋什麼?你能不能不要總把我當傻瓜,把全世界的人都當傻瓜!”
“我……”江承曜只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
“不敢說嗎?”葉清瓷冷笑,“我替你說,你遲遲不來接我,遲遲不願意讓我回江家,不是因為爸爸,也不是因為媽媽,是因為江飄飄!身體不好的人,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是江飄飄!你根本就不想接我回家,因為你不想江飄飄因為我受到刺激,你不想讓我取代江飄飄在江家的位置,江家大小姐的位置,你只想留給江飄飄,你怕我搶了她的位置,對不對?”
“我沒有!”江承曜大聲說:“我沒有怕你搶走江家大小姐的位置,就算你回來,多一個女兒,江家也養得起,我只是擔心飄飄的身體!星爾,你別忘了,飄飄的身體是因為誰才弄成這樣!她才二十歲,就成了半個殘廢,說不定一輩子都毀了,難道你對她就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江飄飄為什麼會成了半個殘廢?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蕭大哥沒有及時趕到,被毀了一輩子的人就是我!”葉清瓷譏嘲的呵笑了聲,“江承曜,你真是個天底下絕無僅有的好哥哥,只可惜……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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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之後,不等江承曜說話,她就掛了電話,將手機關機,扔在一邊。
她坐在牀上,臉埋進膝蓋間,身心俱疲。
從江承曜承諾來接她開始,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
她不是沒想過,闖上門去,親口告訴她的爸爸媽媽,她還活著,她想見他們。
可是,也只是想想而已。
近鄉情怯,她害怕。
她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怕她的父母也像江承曜一樣,有這樣那樣的顧慮,會為了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不願意認她。
既然江承曜承諾了把事情全都安排妥當之後,就會來接她,那她就老老實實的等著。
她每天都在期盼著,期盼著他來接她,帶她去見他們的父母。
她每天都要在心裡想幾次,爸媽見了她會不會高興?
是喜極而泣,還是顧慮重重?
是欣喜若狂的接受她?
還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得已才接受她?
她在腦海中,想過各種各樣的場景、各種各樣的可能。
她甚至想,如果爸媽和江承曜一樣,都不喜歡她、不想她回江家,那她以後就少去見他們。
不管怎樣,知道自己爸媽是誰,知道自己不是野種,她就心滿意足了。
她這樣安慰著自己,但她自己知道,從來沒被父母疼愛過的自己,有多渴望爸媽可以欣喜若狂的將她認回去,像其他人家的父母一樣,將她愛若掌上明珠,保護她、寵愛她。
可是,一天又一天過去,江承曜始終沒有來。
她等的著急又忐忑,擔心是不是爸媽身體不好,讓簡時初派人去看望他們。
雖然她在雲城,她的父母在L城,但她父母最近的動向,她一清二楚。
爸爸很好,每天都晨練。
媽媽也很好,每天傍晚都要和爸爸到別墅的花園走一走。
只有江飄飄不太好。
當她從昏迷中醒來,知道她身體裏少了一顆腎,她始終沒辦法接受,每天都摔摔打打,大哭大叫。
因為沒有好好休養,她的身體狀況一直很差,直到最近才好些了,但還一直住在醫院裏。
她的臉埋在膝蓋裏,腦袋亂成一團。
恍惚中,她隱隱有些顫抖的身體,被人摟進懷裡。
簡時初抱著她,吻她的發頂,“別生氣了,和那種白癡,不值得。”
“我知道,”葉清瓷勉强笑笑,仰臉看他,“他對我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想找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讓我舒服一些,讓他自己的良心也好過一些。”
只是,他運氣太差,她今天心情不好,實在忍不下去了,劈頭蓋臉給了他一通。
她笑笑,“我太衝動了。”
“沒有,其實你還可以更衝動一點。”簡時初親親她,按她躺下,幫她蓋好絲被,“別想了,不是困了嗎?睡吧!”
葉清瓷嗯了一聲,剛閉上眼睛,簡時初的手機又響了。
簡時初皺了皺眉,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剛想掛斷,被葉清瓷搶了過去。
是江承曜打來的,葉清瓷看到手機荧幕上江承曜的名字了。
她深呼了口氣,將手機接通,喂了一聲。
江承曜大概聽出了她的聲音,沒提剛剛的事情,直接問:“明天你有時間嗎?我去接你。”
“明天我有時間,”葉清瓷說:“你不用來接我,我自己過去就行,我們在哪裡見面?”
“第一中心醫院。”
葉清瓷愣了下,“媽媽也去嗎?”
不然為什麼在醫院見面。
“不,”江承曜說:“爸爸希望和你做親子鑒定……他不相信你還活著。”
“哦,”葉清瓷說:“挺好的,我也希望再做一次親子鑒定,你們想的很周到。”
江承曜心裡苦澀難言,想說點什麼,卻又想不出應該說什麼,最後只說了句:“明天見。”
“嗯,明天見。”葉清瓷掛斷電話。
簡時初將手機拿過去,直接關機,扔的遠遠的,揉揉葉清瓷腦袋,“睡覺!”
“嗯。”葉清瓷閉上眼,大概太累了,竟然什麼都沒想,很快睡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簡時初叫醒。
睜開眼睛,簡時初正將她半攬在懷裡,手裡拿著水杯和藥。
“瓷瓷,你發燒了,吃了藥再睡。”簡時初把藥塞進她嘴裡,她乖乖吞了,把整杯水都喝了。
“還喝嗎?”簡時初問。
“不喝了。”一說話,葉清瓷才發覺自己嗓子疼的厲害,大概是昨晚沒蓋被子,著凉了。
簡時初放下水杯,將她摟進懷裡,輕輕吻她,自責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