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給我來做吧。」
「好,那就交給你來做。」雲芍藥非常信任他,自然沒有任何異議。
次日一早,宋明之去了一趟鎮上,在熟悉的老地點又見到了賴皮狗。
賴皮狗很自覺地走向了一條人少的巷子,不久之後,宋明之也走進了那條巷子里,賴皮狗立刻轉過身來,朝宋明之行了一個禮。
「不知宋公子找小的有何要事呢?」賴皮狗搓了搓手,笑呵呵地問道。
他現在看到宋明之,就跟看到了財神爺一樣。
「不知你們這群兄弟當中有沒有人養狗?」
「有啊!」賴皮狗點了點頭,「我有好幾個兄弟都養了狗,狗是個好東西,你要能給它一口飯吃,它這輩子就認定了你!我們經常幫人去催收高利貸,要是有人不還,我們就會放狗咬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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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們養的這群狗都很聰明。」宋明之淡淡地點了點頭。
「那當然了,我們專門訓過的,否則的話,怎麼敢拉他們出去催收高利貸呢?要是狗咬錯了人口就麻煩了!我們養的那幾隻狗,聽得懂好多話呢!」賴皮狗得意地說道。
「聽話就好,」宋明之微微頷首,「一百兩銀子,咬一個人,這單生意接不接?」
「接!當然接!這麼好的活計若是不接,上哪兒找這麼好的活計去呀?我們當然願意接了!」賴皮狗高興地說道,「宋公子直說,你想讓我們的狗咬誰?」
「上次我不是讓你們偷了一群人的東西嗎?那其中有一個胖婦人,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宋明之沉聲說道。
「有印象啊,她可是一隻大肥羊,就數她身上帶著的財物最多了!」
「就是她了!」宋明之斬釘截鐵地說道。
「放幾隻狗?」
「這隨你,只要能咬得她需要躺在牀上靜養一段時間,那便夠了。」宋明之輕描淡寫地說道。
「明白了,這事兒交給我來辦,准沒錯!」賴皮狗拍著胸脯說道。
「注意不要被人發現了!」
「放心吧,干我們這行的人都機靈得很,不會輕易被人發現的!我們到時候就拍拍狗頭,指著那個胖婦人對狗子們說,讓它們上去咬那個胖婦人,它們絕對咬完了就跑!跑個一圈再回家等著我們!只要我們往狗身上塗點污泥,把狗弄得髒兮兮地,誰認得出那是誰家的狗?」
「嗯,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宋明之拿出一張面值一百兩銀子的銀票遞給了癩皮狗,「這是報酬,收好了!」
「多謝宋公子,多謝宋公子!」賴皮狗點頭哈腰地說道。
宋明之交代完了賴皮狗之後,就離開了這裡,又去找了一趟萬里鵬,讓萬里鵬去尋幾個人盯住胖婦人等人。
這件事情對於萬里鵬來說完全是小事一樁,她點了點頭,表示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辦妥。
雲芍藥今日照例去了一品軒廚師培訓學堂,培訓完了那些廚師之後,她剛走出學堂的大門,就被雲羅村的村民們給團團圍住了。
「小雲氏,你跟我們往雲羅村跑一趟吧!」
「是啊,你跟我們跑一趟吧!你知不知道,你可是把我們全村人給坑苦了,你娘最近天天在村裡鬧騰,我的村裡人惶惶不安,天黑之後都沒人敢出門了!」
「就是!你說說你,連你娘的葬禮你都不肯參加,你娘對你心存怨恨吶,現在把那些怨恨全都發泄在了我們的頭上!搞得我們全村人那是苦不堪言啊,你今天必須給我們全村人一個交代!」
……
「大家別急!大家也別慌!我知道你們現在都很害怕,不過我並不清楚村裡發生了什麼,如果你們很希望我回一趟雲羅村的話,那麼,我現在就跟你們回去吧!」明芍藥開口說道,「不過在跟你們回去之前,我醜話說在前頭,我並不相信鬼神之說,我認為那些都是無稽之談!我家之前又不是沒鬧過鬼,你們也是親眼見過的,那都是我娘、我妹妹、楊翠翠和我堂哥的詭計,他們在家裡裝神弄鬼,就是想嚇瘋我,好奪走我那幾天賺的銀子,順便將我趕出雲家三房,讓我在外面自生自滅,也好替她報了兒子意外身亡之仇!」
「俗話說得好,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嘛,」立刻有村民站出來說道,「總之,你跟我們回村看看,你就知道了,你要是不回來,我怕那雲崔氏的怨恨永遠都不會消散!」
「那就走吧!」雲芍藥點了點頭。
一行人走在回雲羅村的路上,這群人當中的不少人都有些怨怪雲芍藥,如果不是她一直忤逆雲崔氏,雲崔氏也不至於對她恨之入骨,就連死了也不肯放過她,甚至還要將自己的怨恨遷怒到村裡的其他無辜的人的身上!
這一切都怪雲芍藥!
村民們又害怕又憤怒,話也說得越來越難聽了。
可是雲芍藥並不在意,她知道他們只是害怕之下的口不擇言罷了,他們每天被折磨得十分憔悴,總是想要找一個發泄口的!
雲芍藥和他們一起回到了雲羅村,一進村,便遇到了在村口張望的雲老太太。
雲老太太一看到雲芍藥,頓時就生氣了,錘著手裡的拐杖說道:「你們要幹什麼?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我孫女做錯什麼事了?你們為什麼要這樣為難她?難道我在村裡做的善事都不夠多嗎?你們居然這樣對我的孫女,你們的良心難道都被狗吃了嗎?如果那雲崔氏還要作惡的話,就讓她的鬼魂來找我好了!我不怕她,早點死了,我還能早登極樂世界呢!」
「雲老太太,我們不是要針對她,我們就是想讓她回來看看,最好呢,能在村裡住上一晚。」白大娘開口說道。
「她都已經嫁人了,晚上自然應該住在夫家,整個老雲家對她好的人不多,不值得她留在這裡過夜。」雲老太太的態度非常強硬。
「那我們呢?你口口聲聲說著行善積德,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行為,跟善良有半文錢的關係嗎?我看你這個老妖婆本質上一點都不善良,你極其偽善,全村最偽善的人就是你了!」陸大嬸急得跳腳。
陸大嬸的話,頓時得到了村民們的一致同意。
「陸大嬸,我要你向我奶奶道歉,」雲芍藥立刻開口說道,「你忘了你兒子當年得了急症需要跟多錢救命,你跪在每家每戶的門口,求著他們給你錢的時候了嗎?那時候由於大家都討厭你總是在村裡挑撥生事,所有人都將你拒之門外,只有我奶奶,不僅出了錢,而且還出了大筆的錢,替你治好了你的兒子!你兒子的命是我奶奶救的,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奶奶說這種話?如果我奶奶真的是一個偽善的人,那麼你兒子當年早死了!」
「我不要她救!」陸大嬸嘴硬道。
「那你當年為何還要收她的錢呢?」雲芍藥凝視著她,目光如刀,「你還記得你家當年遭遇了泥石流,房子後面靠著的那座山發生了山體滑坡,把你們家壓塌的事情嗎?全村沒有人肯收留你們一家人,就連你娘家人也不願意讓你們這一大家子進門,如果不是我奶奶心善發了話,讓你們一家住進了雲家大房,那幾日日日都是瓢潑大雨,你們家鐵定熬不過去!這些你又忘了嗎?」
「我……」
「還有,當年你家男人賭輸了錢要把你賣掉的時候……」雲芍藥一次一句地數著雲老太太這些年來對他們家做過的善事,最後冷笑一聲說道,「你們這些人簡直無恥,不記得我奶奶這些年來對你們做過的善事,就光記得她今日對我的維護了!壞人做了一輩子惡,哪怕最後只做了一件好事,大家都會認為他是個好人!而好人做了一輩子善事,哪怕最後只做了一件不好的事,大家也會認為他原形畢露了!你們想想看,這對好人而言何其不公平?更何況,我奶奶今日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他只是身為一個長輩,表現出了對晚輩的維護之情罷了!你們當中也有不少做父母、做爺奶的人了,如果你們家的孩子被逼成了這樣,你們會不著急上火嗎?」
村裡人頓時被雲芍藥說得啞口無言。
「你們也不必再為難我奶奶了,你們不就想讓我在雲羅村住一晚上嗎?行,我住!我不僅住,而且,我還要在雲家三房住!我倒要看看她這一生害人無數,死後哪還有臉化作厲鬼,若真如此,只能說蒼天無眼,如果十八層地獄沒有收她,那我再送她下一次十八層地獄!」
雲芍藥的話說得太有氣勢,嚇得村裡人一句話也不敢說。
「現在,陸大嬸,請你立刻向我奶奶道歉!」雲芍藥厲聲說道。
「要是我不肯呢?」陸大嬸梗著脖子說道。
「你兒子是在鎮上的迎客酒樓的后廚幫工是吧?你信不信只要我打一聲招呼,迎客酒樓就會開掉你兒子?你信不信我再打一聲招呼,整個夷陵郡沒有任何一家酒樓會讓你兒子去他們的后廚幫工?」
「你!你這是要趕盡殺絕是吧?」
「你對我奶奶就不算趕盡殺絕嗎?我奶奶做了一輩子善事,你這樣說她,要讓她晚節不保,這比殺了她還要殘忍!」雲芍藥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做這種以權壓人的事情,但她心裡很清楚,對付陸大嬸這種人,這樣的法子最直接有效!
「那我道歉就是了,」陸大嬸帶著滿肚子的怨氣,便便扭扭地走到了雲老太太的面前,「雲老婆子,對不住了。」
雲老太太鐵青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不過,這件事情就算是這麼過去了。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村裡人不再敢逼雲芍藥了,甚至有些慶幸雲芍藥通情達理,肯跟他們回雲羅村過夜,讓他們今夜可以稍微放鬆一下,睡個較為安穩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