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是你嗎?
我是不是在做夢?
周璇抓住來人的衣襟,想要擡頭去看清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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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動。”
冰冷的聲音傳入周璇的耳裏,這一刻,周璇只覺得胸口一緊,心跳漏了一拍。
是他跬!
真的是他!
慕容莫問……
“砰砰砰——”心跳開始加快,呼吸變得急促,這一刻,有無數想法涌向腦海,她有很多很多話想要與他說,可是到了嘴邊之後,卻突然不知從何說起。
周璇的嘴巴動了動,終究一句話也沒說。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她感受到自己正隨着他一點點上升。
風愈發強勁了,周璇覺得有些冷,下意識地抱緊他,將自己深深地埋入他的懷裏,抱着她的那個人因爲她這個動作似乎微微僵硬了一下。
落霞山陡峭蜿蜒,天空中的元圓月被烏雲遮掉一半,山風呼嘯,吹得樹葉漫天飛舞,野獸恐怖的哀鳴一聲比一聲響。
一個黑衣男子突然從萬丈懸崖之下躍上西峯,他一身黑衣,英俊的五官彷彿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的,棱角分明,濃密的眉毛斜飛入鬢,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是一雙銳利深邃的眼睛,身材偉岸,五官分明而深邃,渾身散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氣勢。
狂風下,他衣袂飄然,彷彿來自地獄的鬼魅,不自覺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原本笑得得意的周夏音突然笑不出來了,她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給那黑衣男子讓出一條路,可是當她藉着月光,看清他懷裏抱着的女子正是自己痛恨如骨的周璇之後,憤怒頓時親吞了她的理智。
“給我上!殺了他們!”
周夏音狠狠地一揚手,對着自己聘請的殺手說道。
殺手們相互望了一眼,不敢動,他們混跡江湖,自然知道這個黑衣男子何其強大、絕對不好惹。
“誰能殺了他們,本小姐給一萬兩銀子。”周夏音霸氣地說道。
古人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這句話一點也沒錯,對金錢的渴望會讓人喪失理智,要錢不要命。
原本躊躇的殺手們聽到一萬兩銀子之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發着綠光,爭先恐後地衝上去,生怕出手晚了,失去那一萬兩。
慕容莫問停下腳步,冷冷地看了這些從不同方向殺過來、來勢洶洶的殺手,薄脣輕抿。
“不自量力。”說完後,他連看都不看他們,只是低頭對周璇說,“閉上眼睛,不要看。”
周璇知道他不想讓她看到血腥的場面,怕嚇到她,所以,聽話地閉上眼睛,把臉埋在他的胸口。
只見慕容莫問大手一揮,原本氣勢洶洶衝向他的殺手們突然朝着四面八方飛了出去。
有的落到地上,七竅流血而死;有的掛到樹上,口吐白膜而亡;還有的乾脆直接摔下萬丈深淵……
十多個殺手就在這麼一瞬間全部陣亡。
周夏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這些殺手是她花重金輕的,各個身懷絕技,怎麼會這麼不堪一擊呢?
周夏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向慕容莫問。
她根本就沒看到他出手,只看到他揮了一下手,然後這些殺手便全部斃命了……
周夏音覺得自己雙腿發軟,整個人都在打顫——這個可怕的男子到底是誰?
這時候,慕容莫問的目光投向周夏音,冷冷的,不帶一絲溫度,卻帶着殺氣,彷彿一個索命的鬼魅。
“是你砍的繩子?”
他的聲音好動聽,如果不是那麼冷的話,或許會讓人沉醉,只可惜,太冷了,彷彿奪命的閻羅。
周夏音自幼驕縱,膽子不算小,即便是在皇宮裏,她都敢把太子當肉墊用,然而這一刻,在聽到慕容莫問的聲音之後,她只覺得兩腿一軟,不爭氣地跪了下來。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周夏音眼前這個男人好可怕,她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渾身上下都在打顫,跪在地上不斷地磕頭求饒。
“放心,我不會殺人。”
慕容莫問冷冷地說道,說話間他連看都不敢周夏音一眼。
周夏音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可是她這口氣還沒呼出來,只覺得一種劇烈地疼痛從手腕傳來,一隻血淋淋手掌突然落到地上,突突跳動。
“啊——”
周夏音被嚇得大叫出聲,臉色瞬間慘白,無力地跌坐在地上,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撐,才發現自己的右手腕空蕩蕩的,不停流血。
那手掌竟然是她的!
周夏音嚇得失了魂,不敢置信地擡頭,卻發現原本站在他眼前的男人早已沒了蹤影。
四周橫七豎八的躺着屍體,一片狼藉,她的手腕還在不斷地流血,痛得她覺得自己彷彿馬上就要死了一般。
“
嗷嗚——嗷嗚——”
野獸覓着血腥味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周夏音無助地癱坐在地上,緊緊咬着脣,那雙漆黑的眼裏飽含着恨意。
不,她不能死!
她一定要活下來!
周璇,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風愈來愈大,一時之間,地動山搖,帶着血腥味道。
不遠處,白衣男子立於一顆樹上,他的身後,明月如同玉盤,幽幽白光模糊了他的輪廓,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彷彿九重天上宮闕下凡的仙人。
“主子,您不出手嗎?”
崩雷在他的身後小聲地問道,他知道主子這麼急迫地趕過來是爲了王妃。
眼下,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王妃被慕容莫問帶走?
慕容莫問的武功的確高深莫測,但是主子也未必在他之下……
宇文轍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着慕容莫問抱着周璇遠去,消失在天地的盡頭……
夜
屋內,青燈在屋內輕輕搖動,影影綽綽,牀上的人皺着眉頭,長長的睫毛輕輕地動了幾下,終於幽幽轉醒。
闖入視線的是完全陌生的房間。
這裏是哪裏?
她怎麼會在這裏?
周璇揉了揉疼痛的腦袋,努力地回想。
她記得自己收到一封信,說小雪球受傷了,危在旦夕,然後她便立馬趕到翠煙樓後院找飛燕,飛燕敢去無日峯請慕容莫問了不在,她便和她的侍女木錦繡一起照顧小雪球。
但是小雪球突然發燒,她擔心它撐不到慕容莫問過來,便當機立斷,決定去落霞山摘落霞果給它延命。
可是,就在她採到落夏果打算回去的時候,周夏音砍斷了她的繩子,她墜入萬丈深淵,然後,慕容莫問來了……
對,慕容莫問!
是慕容莫問帶她回來的!
周璇心裏“嘎登”一下,“咚咚咚”地狂跳不已,她猛地掀起被子,連鞋子都沒穿,光着腳衝出門外。
然而,她把翠煙樓的後院上上下下翻了個遍,卻依然不見慕容莫問的身影。
“璇小姐?你怎麼光着腳在外面跑呢?”
木錦繡不解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錦繡,你看到慕容公子了嗎?”
周璇咬着脣問道,因爲緊張,她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陷入掌心。
木錦繡擔心地看了周璇一眼,道:
“慕容公子昨晚送你回來之後,醫治好小雪球就走了。”
“走了?”
周璇吶吶地念着這兩個字,下意識地咬脣,漂亮的眉宇之間帶着濃濃地失落,眼神黯淡了下來。
走了嗎?
慕容,你大老遠地過來,竟連話都不跟我說一句,就走了嗎?
周璇莫名地難受,手越握越緊,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可是不知爲何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疼。
雙腳站在冰涼的地面上,她也不覺得冷。
只是胸口像是被貓用銳利的爪子抓了一樣,一陣一陣地痛。
風吹過,不似夜晚的寒涼,可是不知道爲何,周璇卻不斷髮抖,只覺得身上每個細胞都在抖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嘴角才溢出一抹笑,一抹充斥着嘲諷的笑:
周璇,不是早就死心了嗎?
不是早就決定只把他當兄長了嗎?
不是早就知道他不屬於你嗎?
爲什麼還要心痛?
爲什麼還會這麼放不下?
周璇,醒醒吧,就算你放不下,也得放下!
他的心裏從來沒有你……
“璇小姐……璇小姐……”
木錦繡的呼喚終於把周璇從自己的世界裏喚醒,她衝着木錦繡尷尬地笑了一笑:
“我去看小雪球。”
經過慕容莫問的醫治,小雪球已經好多了,雖然還不能像以前那樣活蹦亂跳,但是它已經能夠爬到周璇腳邊,磨蹭轍她的小腿撒嬌了。
周璇蹲下身子,將它抱起來。
“小東西,以後不要亂跑,好不好?”
她小聲地對着它說道。
小雪球眨巴着藍寶石一般的眼珠子,呆萌地看着周璇,看得周璇一顆心都化了。
她緊緊地將它抱在懷裏,低頭永聯蹭着它柔軟的毛髮,輕輕呢喃:
“小東西,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你要是有事了,我該怎麼辦?”
小雪球彷彿聽懂了她的話,伸出粉粉的舌頭,一下一下小心翼翼的舔她的臉。
周璇抱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將小雪球帶回去,不管宇文轍同意不同意,她都要把小雪球留在身邊。
她已經失去了阮阮,失去了慕容莫問
,不能再失去小雪球了……
周璇抱着小雪球,站了起來,打算回府。
她已經出來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宇文轍回去沒有……
走到門口,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又折了回來,看向木錦繡,問道:
“錦繡,飛燕在哪裏?我有事情要同她講。”
既然慕容莫問都趕過來了,那麼飛燕應該也已經回來了。
木錦繡想了一下,道:“小姐好像去前廳了。”
前廳,也就是翠煙樓營業的地方。
“錦繡,幫我照看一下小雪球,我去找你家小姐。”
周璇將小雪球交給木錦繡,起身朝着前廳走過去。
翠煙樓是一家青-樓,規模很大,僅次於怡紅院,分爲三個部分,前廳、中庭和後院。
前廳是營業的地方,只有晚上開放,中廳是姑娘們休息生活的地方,後院本來是花園,供姑娘們玩耍、練習歌舞、才藝,後來被飛燕給包了,便由她和木錦繡居住。
飛燕和翠煙樓老闆關係很好,她無聊的時候也會去前廳鬼-混。
此時正值夜晚,熱鬧非凡,
周璇一過來便看到來來往往的人羣,鶯鶯燕燕們熱情地招呼着客人,各式各樣的男人在廳內來來回回穿梭,或觀看錶演,或喝酒買醉,或摟着姑娘打情罵俏……
燈紅酒綠,醉生夢死。
周璇和飛燕不同,飛燕喜歡熱鬧,周璇xin子愛靜,所以,她一進來,聽到嘈雜的聲音眉頭便皺了起來,想要快點離開。
可是,在這之前她得先找到飛燕,告訴她雲亦嵐也在京城,讓她小心點,免得被他找到。
可是,她在人羣中來來回回找了好久,就是沒有看到飛燕。
“美人~~~來~~陪爺喝酒~~”
突然,一個虎背熊腰的糙漢子醉醺醺地朝着周璇走過來。
周璇皺了皺眉眉頭,正想轉身,那糙漢子已經搶先一步抓住她的手。
“美人~~別走嘛!來~~~爺疼你……”
那糙漢子顯然把周璇當成翠煙樓的姑娘了,抓着她的手,垂涎欲滴。
“好漂亮的美人……以前怎麼沒見過?”
他流口水,一邊不規矩地摸着周璇柔嫩的小手。
周璇只覺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她眉頭一皺,快速對她施展了一個低級催眠術,那糙漢子醉眼變得呆滯,愣愣地放開了周璇,遊魂一般地走開了。
周璇轉過身,繼續在人羣中尋覓飛燕的身影。
翠煙樓很大,周璇轉了一圈,花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依然沒有找到飛燕,期間有好幾個人過來搭訕,都被她一一催眠了。
飛燕這丫頭,到底跑哪裏去了?
周璇不知道,此時此刻,飛燕正躺在房樑上睡大覺。
“過來。”
就在周璇東張西望的時候,有一個錦衣男子突然衝着他勾勾手,示意他過去。
周璇自然不會過去,她管自己轉身走人,卻被兩個彪形大漢擋住了去路。
“這位姑娘,我們少爺讓你過去。”其中一個大漢說道。
周璇沒有理他,也沒打算跟他們衝突,轉身朝着另外一邊走去,而那兩個大漢瞬間移到另一邊,再次擋住了周璇的去路。
“姑娘,我勸你識相點,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另外一個大漢威脅道。
周璇想說話,打算繼續使用催眠術,而這個時候,她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阿龍,阿虎,別這麼兇嘛!會嚇壞我的小美人的!”那錦衣男子已經來到周璇身邊,笑眯眯地看着她,“小美人,在下李皓然,姑娘是新來的嗎?爲何以前沒見過你?”
李皓然,這名字周璇聽過,是個紈絝子弟,李太尉獨子,出了名的花花大少,平時最喜歡拈花惹草。
對於這種人,最好的辦法便是敬而遠之。
周璇不說話,只管自己走人,孰料李皓然卻上前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阿虎阿龍則擋在了周璇的後方。
“小美人,陪在下喝杯酒吧。”
他漂亮的桃花眼笑靨如花。
“不好意思,我不是這裏的姑娘。”
周璇淡淡地說道,她感受得到這個男人絕不是泛泛之輩,不好對付,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和他起衝突。
李皓然上上下下打量了周璇一眼,露齒一笑,道:
“美人,你的目的已經達到,本少爺現在對你很感興趣。”
“這位公子,你好像誤會了……”
“這欲擒故縱的把戲可別玩過頭嘍?”
李皓然打斷周璇,他年輕多金、權勢滔天,有的是女人投懷送抱,所以他認定周璇是對自己玩欲擒故縱的遊戲,他上前一步,抓住周璇的手腕,強行將她納入懷中。
這個男人不是低級催眠
術能對付的,周璇探入袖口去尋找裏面的短笛,卻找不到,纔想起昨晚採落霞果的時候,周夏音將那繩子晃得厲害,笛子便是那個時候丟的。
這可怎麼辦?
“小美人~~~來,讓本少爺香一個!”李皓然朝着周璇的臉頰親過去。
周璇心裏一急,想也沒想,伸出手給了他一巴掌。
李皓然顯然沒想到周璇會對自己出手,他冷一下,眼裏燃起熊熊怒火:
“該死的女人,居然敢對本少爺動手!”
他怒氣衝衝地瞪着周璇,雙手握成拳頭,周璇大叫不妙,這個男人的武功遠在她之上,她想也沒想撒腿就跑,然而步子還沒邁出,便被人拎住了。
李皓然摩拳擦掌:“臭女人,不要命啦?你知道本少爺是誰嗎?”
“你是誰呀?”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過來,有人拍了拍李皓然的肩膀。
“死開!別打擾本少爺教訓人!”李皓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我說李公子,美人是用來疼,怎麼能教訓呢?”那人說道,抓住了李皓然的手。
“哪來的狗東西?敢在本少爺面前耍威風!”
李皓然號稱東都小霸王,一向習慣橫着走,一般人見了他無不退避三舍的,他憤怒地轉過身,正欲發作,可是在看清來人的臉之後,臉色大變:
“晉……晉王殿下……”
宇文源一身華服,長髮不束不扎,說不出的飄逸,道不完的瀟灑,他衝着夢雪燦然一笑:“小美人,我們又見面了。”
“見過晉王殿下。”周璇禮貌地衝他盈盈福身行禮,考慮到這裏場所特殊,她沒有叫他二皇兄,而是跟着李皓然喊他晉王殿下。
這時候宇文源轉過頭,要饒有興味地對着李皓然眯眯笑:
“對了,李公子,你剛纔說誰是狗東西啊?”
李皓然心裏一抖,連忙賠禮道歉:
“我是狗東西,我是……晉王殿下,我要是知道她是您的女人,給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啊!”
宇文源今天心情不錯,沒有說什麼,衝着李皓然揮揮手,讓他滾蛋。
然後,他朝着周璇走近一步,眯起那雙桃花眼,上上下下、來來回回、認認真真地打量起她來,那專注的眼神看得周璇頭皮發麻。
“我知道我三皇弟摳門,卻沒想到他居然摳門到要你去來青-樓賣-身來補貼家用的地步……哎——”
“二皇兄,你誤會了,我不是……”
周璇正想開口解釋,這時候突然跑來一個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哎呀——我的小祖宗,可讓我找到你了!快……快……跟我來,趕緊的!”
此人正是翠煙樓的老闆娘花鳳華,她一來就不分青紅皁白拽着周璇往臺子上走。
“輕揚身子突然不舒服,沒法上臺表演了,飛燕,只能靠你撐一下了。”
說話間,她已將周璇拽上臺子。
周璇這才知道自己是被當成飛燕了,連忙開口解釋:“您,認錯人,我不是飛燕……”
“花媽媽,怎麼回事呀?這姑娘是誰呀?”
“舞輕揚呢?不是說好今天有她表演的嗎?”
“……”
“各位,各位,不好意思,今天輕揚姑娘身子不舒服,不過我們飛燕姑娘的舞蹈和輕揚姑娘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周璇總算事情弄明白了,敢情是翠煙樓花-魁姑娘身子不舒服不能表演,花鳳華想找飛燕救場。
飛燕的舞蹈的確高超,可問題她不是飛燕啊!
“花-姑娘,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飛燕!”
周璇拽了拽花鳳華的衣襟,花鳳華這才發現眼前這個女子雖然和飛燕有七分像,但真的不是飛燕。飛燕是瓜子臉,一雙眼睛總是靈氣十足,眉宇見英氣逼人;而眼前這個女子是鵝蛋臉,一雙眸子溫潤動人,說不出的端莊清麗。
剛纔她太急了,沒看清楚,才把她當成了飛燕。
“你是周姑娘?”花鳳華跟飛燕情同姐妹,曾經聽飛燕提起過。
“恩。”周璇點點頭。
“周姑娘,看在飛燕的份上幫我個忙,拜託你了!”
此時已經騎虎難下,臺下那麼多雙眼睛盯着,花鳳華只能雙掌一合,朝周璇拜了一下,便匆匆下臺,把舞臺交給了周璇。
“……”
周璇本想跟着走下去的,可花媽媽早已派人將舞臺的出口全給堵住了。
這……
“飛燕姑娘,你倒是跳呀!”
“不會是吹牛的吧?”
那些男人見周璇站在臺子上沒有跳舞的意思,紛紛起鬨道。
“花媽媽,我們可是爲了看舞姑娘跳舞而來的,你這不是耍人嗎?”
“就是!花媽媽,你太過分了
!”
現場越來越亂,場面也越來越難控制。
周璇站在臺子上,鬱悶無比,想她周璇,上得了廳堂、下得了牢房、修得了電腦、拆得了炸彈,卻唯獨音樂細胞貧乏……
唱歌跳舞這種東西她真的沒轍……
這一刻,周璇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來找飛燕了!
哎——
“花媽媽,我剛剛明明看到舞輕揚在裏面,她身體根本沒問題!是不是你們慕容公子來了,她就去不出來了?”一個男人說道。
“慕容莫問一來,她就把我們這些平時捧她的恩客甩到一邊去,這樣太不厚道了吧?”有人附和道。
慕容莫問?
他沒走?
周璇好看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心,莫名地發寒,突然覺得好無力!
周璇,你看,他明明在,只是不想見你而已!你早該死心了,三年前就該死心了……
你爲什麼還不死心?
周璇,你爭氣點!
該死心了!
該放下了!
不就是一個男人而已嗎?
這個世界上,誰沒了誰還能活不下去不成?
周璇突然想起一首歌曲:“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一點也不稀奇,男人不過是一種消遣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
臺下突然一片寧靜,那些原本在鬧事的人突然停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着臺上那個淚流滿面的女子。
她衣着極其普通,不似翠煙樓其他女子那樣精心打扮、淡妝濃抹。
那張不施粉黛的臉渾然天成,清麗脫俗,兩行清淚從臉上緩緩流下,那麼美麗,那麼動人,真真是我見猶憐。
那些原本想要將她轟下臺的人忍不住都看癡了。
突如其來的寧靜讓周璇覺得奇怪,她不解地皺了皺眉,才意識到自己剛纔一時衝動,竟然把那首《卡門》給唱了出來。
天吶!
她是怎麼了?真真是被莫容莫問攪得連理智都失去了?
《卡門》,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紀,那大膽的歌詞都讓人咋舌,放到這個夫權至上的時代,便是大逆不道。
這些奉行沙文主義的男人估計會直接把她的皮剝了吧?
周璇,你引以爲傲的理智哪裏去了?
爲什麼一想到莫容莫問,你的智商就成負數了呢?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出息了?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遣的東西,這個詞還挺有意思的嘛!小轍轍,她說的該不會是你吧?這麼說來,她一直在消遣你?哈哈哈……”
二樓的雅間裏,常江饒有興味地看着自己對面那個面色鐵青的男子,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璇姐姐怎麼會在這裏呢?”雲玉湖的小臉蛋上寫滿了驚訝和不解,“不行,我得下去把她帶上來,免得她被那些臭男人欺負了!”
說着,她便“咚咚咚”地朝樓下跑去……
樂樂:慕容和小轍轍你們更喜歡誰呢?
謝謝臨風、牛牛、luluyun1314、a_1e2450v7jy的紅包,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