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件事到底成了積壓在他心頭的一件讓他感到頗為煩悶的事情,他為此差點一夜都沒睡著,第二天早上醒來之後,他還沒有去花廳用膳便叫住了一個小廝,向他詢問了這件事情。
小廝在昨天就從明月的口中得知了這件事情,於是就將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了白大夫聽,白大夫聽完之後心裡咯噔了一下,然後怒氣便升了上來。
太過分了,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不願意與這個小女子斤斤計較,她倒是好,竟然敢踩在他頭上作威作福了!
如今他在滄州已經夠沒有存在感了,她竟然還要再拉踩他一把,此等用心,何其險惡?
真是氣煞他也,他活了這麼多年就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小女子!
白大夫氣得差點要去找雲芍藥理論,可他又想到現在是在知府大人的府上,實在是沒必要在今天用早上的時候和雲芍要鬧得不可開交,這樣一來就太不給滄州知府面子了。
滄州知府畢竟是本地的官員,他必須得看在他的面子上,將這件事情冷處理一番,盡量不要鬧到明面上去,這是為人處世之道。
於是白大夫忍了下來,只是推說自己身體不適,不想去花廳裡面用膳,免得給花廳裡面的人過了病氣,讓廚房將早膳端到他的小院子裡面。
而此時,不僅白大夫知道了外面散播的這些謠言,其他幾個有頭有臉的大夫也知道了外面散播的這些謠言,這其中就包括鳳大夫、王大夫、陸大夫和徐大夫。
鳳大夫、王大夫和陸大夫先後給高陽夫人看過病,只是開的方子不對,並沒有治好高陽夫人的病,而徐大夫在給高陽夫人診脈之後,則直接表示無能為力,沒有給高陽夫人治病。
這幾個大夫在謠言裡面被點名嘲笑了一番之後,面子上十分掛不住,在心裡紛紛憤恨起了雲芍藥,覺得這個小女子行事也太過下作,就算自己想出名也沒必要踩著別人上位吧!
當天下午有人寫了幾封匿名信,將這幾位大夫請到了滄州城最繁華的茶樓里,將他們約在了茶樓里的一個靠窗戶的位置。
那幾個人被約到茶樓里之後,相互望了一眼,有些同病相憐,紛紛嘆了一口氣。
還沒等他們表露出自己的憤慨,他們就被周圍的人的議論聲給吸引了,周圍的人當中有幾個是拿了銀子混到茶樓裡面的地痞無賴,他們在這其中引導著整個茶樓里的言論走向,極盡嘲諷之能事,而在這些嘲諷的話語當中,主人公都是他們這幾個大夫。
茶樓里的那些單純的客人被這幾個托兒帶偏了,也開始議論起了這件事情,一個個說得口沫橫飛,幾個大夫越聽越氣,差點拍桌而起。
「白大夫,聽說你和那位雲大夫一起住在知府大人的府上,你可知她到底是什麼樣的xin格,這件事真的是她能做出來的事情嗎?」徐大夫率先開口問道。
「這我可不知道,」白大夫冷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他伸手拎起了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又給其他的幾個人倒了幾杯茶,對其他的幾個人說道,「別想這麼多了,來,喝茶,喝茶。」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了,我們哪還有心情喝茶呢?」鳳大夫氣呼呼地說道,「我們一世英名,今日毀於一旦!你知道我們想要在滄州城的這麼多大夫當中脫穎而出,有多麼的困難嗎?」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在毫州當地也是一位很有名望的大夫,大家都是從籍籍無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你們的辛苦呢?」白大夫嘆了口氣,端起茶杯吹了吹杯子,裡面浮起來的茶葉,然後輕輕地喝了一口,有些無奈地說道,「可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能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要跟一個小女子斤斤計較嗎?我們都一把年紀了如果跟她在明面上過不去的話,別人會怎麼說我們,他們會說我們沒有容人之量!」
「你說的倒好聽,那是因為你不久之後就會離開滄州,滄州也不是你的大本營,回到毫州之後,你還會是當地的一個非常有名望的大夫,可我們就不一樣了,我們可是土生土長的滄州人,再由得她這樣往死里踩,我們以後整個滄州哪還會有達官貴人找我們看病啊?她這不是要斷絕我們的生路嗎?」王大夫氣哼哼地說道。
「你說我們該怎麼辦?」白大夫只好無奈地看向她,「罵回去嗎?那也未免太難看了!我們畢竟不年輕了,再做這種事情不合適!」
「那我們也不能咽下這口氣!」四個大夫異口同聲地說道。
「那你們想怎麼做?」白大夫皺了皺眉,雖然他一直很不喜歡雲芍藥,但是在這件事情的發展的過程當中,他一直覺得整件事情透著一股子詭秘,好像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一樣,「對了,我是因為今天收到了一封信,才會被約到這間茶樓,坐到這個座位上,與你們相逢,不知你們是怎麼過來的呢?」
「我們也是因為收到了一封信,所以才會來到這裡,跟你們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王大夫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一封信,放在了桌上。
其他的幾位大夫也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一封信放在了桌上,大家將幾封信裡面的信紙抽了出來對比了一下,發現這幾封信上的筆記都是一樣的,這說明寫信的是同一個人。
而且這幾封信上的字跡十分娟秀,看得出來寫信的人應該是一位女子。
「這到底是誰寫的信啊?」大家面面相覷,「你們認得這信上的字跡嗎?」
幾位大夫紛紛搖頭,這時候白大夫的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他覺得這封信可能是岳扶桑寫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有人拍了拍手掌從二樓走了下來對這幾位大夫說道:「在下岳扶桑,見過眾位大夫,不瞞各位大夫,我就是寫這封信的人!我這人跟雲芍藥也有過節,也很見不得她各種卑劣的行徑,所以我才寫了幾封信,託人交給了各位大夫,希望將各位大夫聚集到這裡來,大家一起商議一下對付雲芍藥的辦法!」
「怎麼又是你?」白大夫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說道。
「你們之間認識?」王大夫問道。
「說不上認識,只是都暫時住在知府大人的府上罷了。」白大夫解釋道。
「這不就等於是認識嗎?」岳扶桑笑銀銀地說道,「而且你可以為我證明我確實和雲芍藥很不對付吧。」
「沒錯,我知道你確實和雲芍藥很不對付,我也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你今天把我們約到這裡來,到底想幹什麼?如果你還是想利用我的話,我勸你趕緊死心吧!」白大夫沒好氣地說道。
「什麼利用?」幾個大夫紛紛看向了他,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想白大夫應該是對我有所誤會,我怎麼會想利用大家呢?我只不過是想把大家聚集起來,共同出謀劃策罷了,畢竟,現在大家有的可是一個共同的敵人啊!」岳扶桑微微一笑,能自來熟地坐到了他們這一桌,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給在座的各位大夫們敬了一下,「白大夫,我想你是對我有偏見的!」
白大夫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好了,既然大家都已經知道滄州城最近的謠言了,那麼,大家有什麼打算呢?」岳扶桑看上了在座的幾位大夫。
幾位大夫面面相覷,然後搖了搖頭。
「你們何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呢?」岳扶桑提議道。
「什麼意思?」
「很簡單啊,既然她在外面扣出狂言說你們是一幫庸醫,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那麼你們就造謠,說她不孕不育唄!」岳扶桑張口就來。
「這也太牽強了吧?而且,這麼說會不會太齷齪了?」一直沒有主動表達過自己的意見的陸大夫開口說道。
「這怎麼就誤會了?他們嘲笑你們,讓你們在滄州城沒有立足之地,那你們就給她潑髒水,讓她在她的夫家也沒有立足之地就好了!這很公平啊,誰也別想好過!」岳扶桑很自然地說道。
「我還是覺得不行,這也太齷齪了。」陸大夫依然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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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覺得不行,這麼說一個小婦人實在是太惡毒了。」白大夫也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他的確是對雲芍藥很不爽,可他在大是大非上面還是有一定的原則的。
「齷齪?怎麼能說是齷齪呢?謊言被揭穿的那就叫做齷齪要是沒被揭穿的話,那就不是齷齪!你們可是整個滄州城有名望的大夫,要是你們都說雲芍藥不孕不育那麼,她的反駁有人聽嗎?別人只會說她狡辯!她的幸福生活一定會因此而毀掉的!這才叫做報復!她針對你們不仁,你們當然可以對她不義!」岳扶桑冷聲說道。
「我覺得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還有待商榷,」白大夫還是有些懷疑岳扶桑,覺得她可能是這件事情的幕後推手,「我打算回去當面質問一下雲大夫!我要向她討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