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鍾說完了之後,外面的百姓們頓時對他感到一陣不齒,這人對於宋家三房那麼多年的付出,不知感恩就算了,如今看到別人家發達了,竟然還想用這麼齷齪的法子騙取別人家的錢財。
按理說,他們這幾房早就已經分家了,宋家三房給錢是情分,不給錢是本分,而他們之間的那些情分,早在宋千鍾這些年的無情與冷漠中被消耗得一乾二淨了。
這麼看來,宋千鍾這人簡直是無恥之極,竟然因為這點私人恩怨就要給萍水相逢的張氏做假證,簡直是其心可誅。
宋千鍾在外面的那些百姓們的罵聲當中,愈發抬不起頭來了。
「好,宋千鍾,既然你已經供認不諱了,那麼,本官也就只能按照本朝的律法將你依法宣判了。在本朝的律法當中,凡是作偽證的人都會根據情節輕重處以三年以下的監禁,你幫著張氏作偽證誣陷雲芍藥,寫了一張可以吃死人的藥方,算是情節極其嚴重、xin質非常惡劣的行為了,本官現在就判你處以三年的拘禁,來人啊,現在就將他帶下去!」
「不!不!縣令大人,我還有話要說!」宋千鍾連忙喊道。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呀?」縣令大人不耐煩地問道。
「雖然我的確是給張氏做了假證,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是這往大了說是我犯了法,往小了說,那就是一點家庭糾紛啊,請縣令大人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跟我的侄媳婦認個錯,如果我的侄媳婦肯原諒我的話,可不可以讓她簽署一份刑事諒解書呢?」
「你是想要靠著這份刑事諒解書來逃避這三年的拘禁?」縣令大人一針見血地問道。
公堂外面的這些人一聽這話,頓時露出了鄙夷之色,紛紛議論了起來。
「他還有臉說出這種話呀,天哪,真是臉皮比城牆還厚,我這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就是,我要是他,在做出了這種事情又被所有人知道之後,我都恨不得在牢里被關個幾年,讓周圍的人都淡忘了這件事。他倒好,他為了不在牢里被關個幾年,竟然還要苦主給他簽一份刑事諒解書,他覺得他回去之後還能好好過上安生日子嗎?怕是每天都會在別人的目光下過得生不如死吧?」
「我也覺得選擇接受本朝律法的懲罰頂多也就是被關三年,而如果讓苦主給他簽署了一份刑事諒解書,那就相當於是給他來了個社會xin死亡了!他連社會xin死亡也不怕嗎?那他也太厚顏無恥了,簡直就像是地上的臭蟲,真是讓人不屑與之為伍!」
……
「小雲氏,這件事情你怎麼看?」縣令大人開口問道。
「回稟縣令大人,我希望縣令大人能夠秉公執法,讓他接受法律的懲罰。」雲芍藥擲地有聲地說道。
「不是,侄媳婦兒,咱們兩家可是親戚呀!」宋千鍾連忙說道,「得看在咱們兩家是親戚的情分上,以德報怨啊!」
「以德報怨?那麼,何以報德?」雲芍藥冷聲反問道。
公堂外面的人一聽這話,立刻鼓起了掌。
「好!說的好!好一個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沒錯,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就應該讓他受到法律的懲罰!否則的話按他這江山易改本xin難移的xin子,他以後肯定還會做出這般可惡的事情!」
「不,說不定以後他會做出更加可惡的事情來!還是把他關個幾年吧,說不定在漫長的監禁時間裡,他能反省一下自身的過錯,以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
外面全是一片支持的聲音,這也讓縣令大人欣慰地點了點頭。
縣令大人說道:「好,既然你不願意簽署這份刑事諒解書,那麼就按照本朝的律法來判吧,依照本朝的律法,他該被處以三年的監禁,除非遇到大赦天下的時候,否則他得到三年後的今日才能被放出來!小張,小劉,你們二人現在將他押下公堂,關到大牢裡面!」
兩個捕快走上前來,壓著宋千鍾退了下去。
宋千鍾在被他們壓走的時候,頻頻回頭,大聲哀求道:「小雲氏,你就原諒我吧,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這次真的是鬼迷心竅啊,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下次我絕對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我們兩家可是親戚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呀!」
雲芍藥面無表情,視若無睹;而公堂外面的人一聽這話,只覺得噁心想吐。
縣令大人審訊完了宋千鍾之後,又看向了公堂之下的周大夫,敲了一下手中的驚堂木:「好了,既然宋千鍾已經認罪了,那麼,周大夫,對於方才李捕頭和宋千鐘的說法,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周大夫垂下頭來,眼裡滿是怨毒之色,他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只是感慨自己實在是太過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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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要說的嗎?」縣令大人又問了一遍。
周大夫還是垂著頭,一言不發。
「如果你還是沒有什麼要說的話,那麼我就當你已經認罪了。周大夫,我問你,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頻頻針對小雲氏?甚至要放棄自己的醫德,做出這種事情來?」
「同行相爭罷了。她這幾個月來風頭太盛,在名氣上死死地壓著我。我在桃源村做了十幾年的大夫,如今在她面前卻感覺自己那麼多年的活兒像是白乾了一樣。你說說看,我這心裡能快活嗎?」周大夫不服氣地說道,「我學到了三十歲才出師,可她年紀輕輕就已經名動滄州成了,這怎麼看都不像是有真實本領的樣子,我懷疑她這一路就是靠著招搖撞騙來打出名氣的。這樣的人,我做局害她又怎麼了?我這難道不是在替天行道嗎?」
「替天行道?還輪不到你來替天行道!小雲氏如果真是那招搖撞騙之人,她日後惹出了禍事來,自然有本朝的律法來給她定罪,輪不到你用這種齷齪的法子給她上私刑!否則的話,本朝的律法威嚴何在?」縣令大人嚴肅地反問道。
周大夫被他這番威嚴的話,嚇得打了一個哆嗦,不敢再說什麼其他的話了。
公堂外面的人聽完了周大夫的辯解之後,大部分的人都覺得周大夫的辯解實在是太過牽強,說白了就是在給自己強行洗白。
可大家也不是傻子呀,幾乎每個人都能夠看得出來周大夫就是私心作祟,他心胸狹窄,嫉妒雲芍藥的名氣比他高,所以才會做出這麼陰暗下作的事情來。
「既然你也供認不諱了,那麼就依照宋千鐘的宣判,給你同樣的懲罰吧!」縣令大人開口說道,「來人啊,將他帶下公堂,押入大牢!」
須臾之間,周大夫也被帶了下去,接下來就輪到魯大嫂了。
魯大嫂見宋千鍾和周大夫都已經招認了,自己便也供認不諱,坦白了自己那天根本就不在桃源村,而是在下午的時候就回到了自己的娘家,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到桃源村,所以她那天晚上根本不可能看到雲芍藥離開桃源村,第一次上公堂時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她胡謅的罷了。
案情發展到這裡,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明白這一切基本上可以說是張氏給雲芍藥做的一個局了,之前群情激奮的那些人,此刻覺得羞愧不已,一個個不敢再抬起頭來打量著公堂里的雲芍藥。
之前他們叫囂的有多歡暢,現在他們就覺得有多丟臉。
魯大嫂也因為作假證被判處了三年的監禁,被公堂上的捕快押入到了大牢之中,接下來,重頭戲就來了。
「既然宋千鍾、周大夫和魯大嫂都已經相繼認罪了,那麼,想必大家對於這個案子也有了一定的正確判斷了,」縣令大人沉聲說道,「既然小雲氏開的方子沒有問題,並不會造成趙老爺子的死亡,那麼,趙老爺子到底是怎麼死的呢?仵作,說一說你屍檢后得出來的結果!」
「是!」仵作點了點頭,上前一步說道,「回稟縣令大人,那天我隨李捕頭的人來到了張氏所在的村子,在村民們的帶領下來,到了那座新墳前,李捕頭叫人把那座墳給挖開了,然後又撬掉了棺材上的釘子,我從墳坑上跳了下來,在棺材旁邊給死者進行了一番簡單的檢查,很快我,就在趙老爺子的脖子上發現了兩個很深的洞,這種很深洞狀的傷口是毒蛇留下來的咬痕,所以,我猜測趙老爺子真實的死因或許是蛇毒發作,搶救無效!隨後,李捕頭帶著幾個捕快搜查了趙家大宅,在趙家大宅里搜出了兩樣證物,一樣是泡過毒蛇的藥酒,一樣是還活著的一條五步蛇。」
公堂外的人一聽到五步蛇這三個字,頓時露出了一臉驚駭之色。
「證物帶來了嗎?」縣令大人接著問道。
「已經帶來了。」仵作點了點頭。
「很好,那就趕緊把證物帶到公堂上吧。」縣令大人吩咐道。
「請縣令大人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拿證物。」
不一會兒,仵作和兩個捕快重新回到了公堂前,他們將泡過蛇酒的藥罐子和一個竹編的簍子放到了公堂上,竹編的簍子裡面裝有一條五步蛇,那條蛇沿著籠子的邊緣盤旋著不停的吐著蛇信子,看起來可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