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去,」宋明之的眸中閃過了一抹擔憂之色,「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出遠門。出遠門車馬勞頓、餐風露宿,不知有多麼辛苦,而且,路上可能還會遇上各種意外,芍藥,你最好還是別去。」
「第一呢,大羽朝經濟穩定,商業繁榮,社會治安較好,出門沒那麼危險;第二呢,天災都是不可預料的,就算不出門也有可能會遇到天災啊,所以,遭遇天災和出不出門,沒有多大的關係,再說了,我身上不是有你為我誠心求來的護身符嗎?正所謂,心誠則靈,我肯定不會出事的!」
「我不允許你說那兩個字。」他的心臟抽痛了一下,眼裡閃過了一抹緊張之色。
「哪兩個字?」雲芍藥雲淡風輕地問道,「你真沒必要那麼緊張。」
她靠近了他,與他四目相對,然後,用挺翹的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子,莞爾一笑:「讓我去嘛,好不好?」
「不行,至少不能一個人去。」宋明之的態度很堅決,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讓我去嘛。」她在他的唇上輕輕地啄了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
「你還有兩個月就要參加秋圍了,不宜跑來跑去,我不想耽誤你讀書,」雲芍藥搖了搖頭,順勢躺在了他的懷裡腦袋,輕輕地蹭了蹭他的肩膀,「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會出事兒的,而且我都是個成年人了,你可以不相信一個小孩子,難道還能不相信一個成年人嗎?」
「芍藥,我不是不讓你去,我只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去。」他嘆了口氣。
「我沒有一個人去啊,我不僅會帶著丫鬟一起去,我還會帶幾個廚師一起去呢,路上有這麼多人相互照應,肯定會一路平安的。」雲芍藥堅持地說道。
「你心裡已經拿定了主意?」
「你看我像是沒有拿定主意的樣子嗎?」她轉過頭來,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也有我自己的堅持,我相信夫妻之間一定要相互成長,才能夠走得更加長久,如果你老是讓我偏安一隅,漸漸地我會沒有自信的。」
「這樣你會快樂嗎?」宋明之心疼地問道。
「嗯!」雲芍藥鄭重地點了點頭。
「如果你會快樂的話,那你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宋明之不舍地說道,「但是,記得時常寫家書回來。」
「我會的!」雲芍藥點了點頭。
「三天一封。」
「你就這麼想我嗎?」雲芍藥輕笑一聲。
「我一天給你寫一封。」宋明之凝視著她的眸子,無比鄭重的說道。
「好啦好啦,知道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答應你,只要是我有空的話,我一定會把你寫給我的每一封信都回了。」雲芍藥的唇邊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出門在外注意安全。」宋明之叮囑道。
「肯定的!」雲芍藥重重點頭。
「晚上早點休息。」
「我會的。」
「累了就停下來歇一會兒。」
「我知道了。」
「別讓自己太過操勞。」
「我身邊帶著好多人呢。」
「出門在外對自己好一點。」
「我知道啦,我肯定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晚上也早點休息,別寫策論寫到深更半夜啦。」
「最重要的一點是,別被別人偷了心。」宋明之撫摸著她的頭髮。
「你對自己就那麼不自信嗎?」雲芍藥嘻嘻一笑,「我都擁有了這天底下最風華絕代的人了,外面的那些人我哪裡還看得上呀?」
「就怕家花不如野花香!」宋明之伸手輕輕地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雲芍藥的腦袋往後面仰了一下,抿唇一笑:「可是野花難以下咽呀!再說了,我這人眼光很高的!除了你,我誰都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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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真的!這世上還有誰能像你這麼對我呢?」雲芍藥抱著他,滿足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我這個人呢,只有一顆心,只能給一個人,已經沒有別的心再給另外一個人了。」
宋明之感受著她淡淡的體溫,心中暗想,這一生他只為她一人而淪陷,不管自己的生命會停留在哪一刻,他都覺得這一輩子已經值了。
窗內,有情人依偎,窗外,薔薇花燦爛,這個夏天似乎也因此變得更加動人了。
次日,宋明之幫著雲芍藥準備好了所有在行程中需要用到的物品,並且,還親自核點了三遍,確定沒有任何遺漏之後,才微微鬆了口氣。
雲芍藥瞧著他臉上一閃即逝的情緒,心裡覺得有些好笑,這人在外人面前,總是一副喜怒不大行於色的樣子,沒想到會為了自己的一點小事這麼上心。
難道自己的這點小事,比他的功課還要重要嗎?
他肯為了寫策論寫到三更半夜,如今卻要花費一整天的時間來為她準備行程中所需要用到的物品。
他的付出,如何讓她不動容呢?
離開的那一天早上,雲芍藥站在家門口,朝宋家三房的人揮了揮手,然後給了宋明之一個擁抱。
宋明之抱著雲芍藥,久久地不願意鬆手,直到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雲芍藥才從他的懷裡鑽了出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他說道:「等我回來!」
說完這句話之後,雲芍藥上了馬車,然後揭開了馬車的帘子望著他。
馬車緩緩地向前行駛著,他們就這樣彼此對視著,知道對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
宋明之在看不到馬車之後,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是一瞬間失去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東西,這生命瞬間黯淡無光了。
宋鴻之瞧見了他臉上的落寞之色,笑著說道:「大哥,你跟大嫂感情真好,不過你也用不著這麼捨不得大嫂吧,大嫂只是出去十天半個月罷了,撐死了也就出去一個多月,你別太牽腸掛肚了!人生當中,誰還沒有個離別呢?」
宋明之回了書房看書,然而這一整天卻是一頁書都翻不過去,心思全都留在遠去的雲芍藥身上了。
到了夜深的時候,他乾脆鋪開了一張紙,開始給雲芍藥寫信。
她才走的第一天,他就開始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