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生母子?”孟隨州推開她,往後退了幾步,唇角微微勾起,難得透露幾分譏嘲,“從我記事起,我就跟著保姆,你看都懶得看我一眼,等你生下孟曉,更是把我送到爺爺身邊去,連撫養我都不肯了,為了讓你喜歡,我拼命努力,拼命學習,可不管我怎麼努力,你的眼裡始終只有孟曉一個人……你不該找我救你,你該去找孟曉,他才是你兒子,我在你心裡,什麼都不是。”
“對了,曉曉!我的曉曉!”張純如猛的睜大眼睛,身體忽然劇烈的顫抖起來,“我的曉曉呢?我的曉曉呢?”
“他在拘留所,”孟隨州平靜說:“父親說,他會讓孟曉做一輩子牢。”
“不!你們不能這樣對他!”張純如又沖了過去,死死抓住孟隨州的胳膊,用恐懼又絕望的目光死死盯著他,“隨州,你不能這麼做!曉曉他是你弟弟,親弟弟啊!你救救他,救救他,我的曉曉不能坐牢,隨州,隨州,求求你……求求你……”
看著眼前狼狽又瘋狂的張純如,孟隨州心裡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他掰開張純如的手,看著張純如,緩緩說:“母親,看在我們母子一場的情分上,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你和孟曉兩個,我只能救一個,如果你選擇你自己,我會請求父親,把你送到療養院去,如果你選擇孟曉,我會想辦法,幫孟曉脫罪……母親,你可以選擇了。”
“不不不,不要,”張純如拼命搖頭,乞求的看著他,“隨州,不要這樣殘忍,我是你的親生母親,曉曉是你的親弟弟,我們都是你的親人,你不能只救一個,你兩個都要救,兩個都要救。”
“親人?”孟隨州譏諷的揚唇,“母親,父親想要打死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記得,我是你的親生兒子,是你的親人?現在才打親情牌,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他居高臨下,看著張純如,冷冷說:“我數三聲,母親自己選擇,救自己,還是救孟曉……一、二……”
“救我!救我!”張純如猛的大喊出來,“救我,隨州,救我出去,我不要繼續待在這裡了,求求你,救我出去。”
“原來是救你啊?”孟隨州譏嘲的笑,“我還以為以母親寵愛孟曉的程度,一定會放弃自己,選擇救孟曉。”
果然,自私狠毒的人,永遠都是自私狠毒的。
不管她平時多寵愛孟曉,緊要關頭,她選擇的只會是她自己。
張純如被孟隨州譏諷的笑容激怒,一時失去了理智,猛的沖過去,揪住孟隨州的衣領,“還不是你?都是你逼我的,如果我的曉曉有事,我不會放過你……我好後悔,好後悔,當初就不該把你生下來,就算把你生下來了,也該把你掐死,今天的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你就不會搶了我的曉曉的東西!”
“哦!”孟隨州冷冷看著她,“母親這樣一說,倒是提醒我了,如果我救你出去,你肯定就要去救孟曉,如果你把孟曉也就救出來,你們母子倆聯合,也許又要算計我,既然這樣,母親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這裡,頤養天年好了。”
“什麼?”張純如愣住,“孟隨州,你怎麼可以這樣?剛剛你明明答應了,你要放我出去,你怎麼可以反悔?”
“我為什麼不能反悔?”孟隨州譏嘲的笑,“剛剛你對我態度好,哭著向我求饒,我心腸軟,所以决定救你出去,可你剛剛,卻抓著我的衣服咒駡我,說後悔沒有掐死我,既然你這麼恨我,我為什麼要救你?”
張純如驚呆了。
她對孟隨州態度一向不好,她已經習慣了。
被關在這閣樓裏兩個多月,她的精神也不怎麼正常了,剛剛居然忘了,她的自由和xin命,全都捏在孟隨州的手裡,像以前那樣,對孟隨州又打又罵。
剛剛,孟隨州明明說要放她出去的。
可現在,孟隨州又反悔了,他不願放她出去了。
她頓時慌了,又換上一副哀求的樣子,抓住孟隨州的衣袖:“隨州我錯了,我改了,以後我會對你和曉曉一視同仁的,求求你,你救我出去吧,我是你親生母親,我被關在這裡,你臉面也不好看,外面那些人會對你指指點點,罵你不孝,戳你脊樑骨的。”
“很抱歉,我並不介意那些,”孟隨州推開她,轉身往門口走去,“我已經給了你一次機會,只可惜你自己沒有珍惜,既然如此,你就聽從父親的處置吧,以後,我們母子恩斷義絕,我不會再來看你了。”
“不!”張純如發出一聲淒慘的嚎叫,追了幾步,“噗通”一聲,猛的跪倒在孟隨州脚下,“隨州,我錯了,媽媽錯了,求求你,放媽媽出去,媽媽現在只能指望你了,求求你,隨州……”
如果是以前,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給自己下跪,孟隨州一定會心慌,會惶恐。
可是此刻,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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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張純如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只有他的父親掄著棍子砸在他身上,他的母親不但不勸阻,反而添油加醋,恨不得他父親一棍子就能打死的模樣。
如果說,以前他對他的母親還抱有什麼幻想,那麼在那一天之後,他的母親在他心目中,連個路人都不如了。
那天,張純如看他的目光,那樣冰冷惡毒。
今天,他沒有對張純如落井下石,已經仁至義盡,實在生不起一丁點的同情心了。
他毫不猶豫的拔脚離開,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外,吩咐守在門外的保鏢關門。
離開閣樓後,他回到臥室,想了想,撥通了簡時初的電話。
簡時初正在陪葉清瓷閒聊,手機響了,見來電顯示是孟隨州的名字,他劃開接聽鍵,“隨州,有事?”
“七哥,”孟隨州歉意的問:“那天在孟家,孟曉為什麼陷害污蔑嫂子,查出來了嗎?”
簡時初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環著葉清瓷的腰肢,掌心在葉清瓷軟滑的肌膚上輕輕摩挲著,慵懶的說:“還沒呢,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