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轍站在門口,一身白衣,黑色的頭髮宛如世上最好的墨染,比頭髮更黑的是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想跑?”
他低頭,似笑非笑地看着飛燕,嘴角上揚的弧度不大不小,帶着諷刺和玩味,與此同時還散發着幾分濃濃的危險糌。
“嘿嘿……”
飛燕咧着嘴笑,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地地把小糰子護在身後楮。
“齊王殿下不在府內,來雲華樓幹嘛?”飛燕毫不畏懼地看向宇文轍,問道。
“雲是我的朋友。”宇文轍說道。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飛燕鎮定地看向他,“齊王殿下愛同誰交朋友就同誰交朋友,沒必要同我說……”
飛燕一邊說,一邊抓着小糰子的手,企圖從宇文轍身邊的縫隙溜走,然而宇文轍似乎早就覺察到了她的意圖,身子一片,擋住了她的去路。
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並不用說明,飛燕便明白宇文轍來這裏是阻止她跑路的。
“齊王殿下爲何要多管閒事呢?”飛燕皺了皺眉眉頭。
“我不允許你傷害我的朋友。”宇文轍的聲音很淡,卻帶着不容拒絕的霸氣。
“我怎麼傷害他了?明明是他傷害我好不好?”
飛燕鬱悶地吼道,她覺得自己很冤,明明被他侮辱了,最後還不得不把他救上岸,結果沒有收到一句感激也就算了,居然還有人跑來指責她!
什麼世道呀!
不過飛燕並沒有同宇文轍解釋,他是雲亦嵐的朋友,自然是站在雲亦嵐那邊,這件事情孰是孰非早已不重要了!
這種情況下,還是看誰的拳頭比較大。
“糰子,抓牢。”
飛燕對着慕容北辰說道,然後足下一點,一躍而起,企圖從宇文轍身上躍過,誰知宇文轍一個翻身,整個人化作一道白影飛到她的前方,牢牢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飛燕有些意外,她以爲齊王殿下就算會一些武功,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卻沒想到……
飛燕只想趁着在雲亦嵐醒來之前跑走,所以她使出了絕學“燕衝九天”……
整個人化作一道光,扶搖而上,快如閃電。
這時她輕功絕學,在短時間?使出,直衝雲霄,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迄今爲止,除了慕容莫問以外,還沒有人能追上她……
然而飛燕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再次被傳說中體弱多病的齊王擋住了去路。
這讓飛燕的心繃緊了,通過幾個回合的較量,她清楚,這男人的武功非常高強,不在雲木頭之下,若只是自己一個人,想要逃走的話回敘不是難事,但是她還帶着小糰子……
只怕很難了!
“宇文轍,你真的不讓我走嗎?”
飛燕停下來,定定地看向宇文轍,嘴角輕揚,帶着一分笑意。
宇文轍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這種情況下,這女人竟還笑得出來。
“你要爲你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宇文轍說道。
“代價是什麼?”
飛燕覺得好笑,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宇文轍真不愧爲雲亦嵐的好友,兩個人說話都一個調調。
說到代價,她爲自己這次愚蠢的行爲付出的代價還小嗎?
“死。”宇文轍笑了笑,冷冷地說道。
“你要殺了我?”飛燕不敢置信地看着宇文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同你無冤無仇……”
“我說過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朋友。”宇文轍再次重複道。
飛燕無語:
“那你倒是跟我說說我怎麼傷害雲亦嵐了?”
明明她纔是被傷害的一方纔對。
“你做的事情你自己還不知道嗎?”宇文轍冷哼一聲,道。
“如果你指的是我把他推下水這件事情的話,我覺得雲亦嵐應該感謝我,感謝我最後把他救上岸,雖然說我並不是自願的,可是無論如何,我讓他活了下來……他該謝我。”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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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認爲以雲的武功和警惕xin能讓你這麼輕易推到湖裏嗎?”
宇文轍冷笑,雲不懂水xin,正是因爲如此,他非常警惕,絕對不能讓人利用他的這一弱點,不是任何人都能近得了雲的身將他推下水的,否則他也活不到今天了……
“還記得你在推他下水之前對他做了什麼嗎?”
“我踢了他的下……”
說話間,飛燕突然想起自己身後還有小糰子在,帶壞小孩是不對的!
於是,她停了下來,然後狠人地看着宇文轍,道:
“難道他不行了?”
“所以你得給他償命。”
宇文轍說道,說話間,眼中帶着濃濃的殺氣。
以他對雲亦嵐的瞭解,以他的武功、警惕xin,不該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今天的雲實在是太失常了!
失常的原因是什麼?
宇文轍雖然不在場,但他作爲過來人,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清楚的……
“真的廢了?”
飛燕的注意力不在宇文轍的殺氣上,而是在於對“雲亦嵐不行了”這件事情的關注上……
宇文轍的表情已經給了她答案。
“哎——”百里飛燕有些惋惜地嘆了一口氣,“可惜了他的絕色姿容後繼無人啊……”
宇文轍奇怪地看着眼前這個一臉惋惜的女人:
她難道沒感受到自己的殺氣嗎?
比起替雲惋惜,她現在不是更應該替她自己的xin命擔心纔對嗎?
“宇文轍,就算雲亦嵐廢了,你也不能讓我償命呀!他又沒死……”
飛燕擡起頭,看向宇文轍,非常認真地說道。
“你覺得對一個男人來說,這同死有什麼區別嗎?”宇文轍冷笑。
“當然有區別了!這個世界上廢了的男人多了去了……你們大魏宮裏那麼多太監不都活得好好的嗎?你要不要去問問他們這同死了有什麼區別呀……”
飛燕看着宇文轍,據理力爭。
這女人……
宇文轍詞窮,是被氣得,他皺起眉頭,眼中怒火熊熊燃燒:
“你把雲同太監比?”
該死的女人,居然敢把雲同太監相提並論!
“不是你自己說他已經廢了嗎?既然已經廢了,那跟太監又有什麼區別呀!”飛燕非常無辜地看向宇文轍,“齊王殿下,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是他的朋友,擔心他醒來以後接受不了現實!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因爲此殺了我也沒用呀!殺了我,又不能讓雲亦嵐變回男人,我說不如這樣,你去宮裏找個心態樂觀、有經驗的太監,讓他來開導開導雲亦嵐……這比殺了我更有效果……”
宇文轍沒有說話,飛燕看到他眼中的殺氣正一點一點地褪去,她鬆了一口氣……
看來她的話,他應該聽進去了。
“你講得有道理,殺了你也無濟於事。”宇文轍看了飛燕一眼,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若有所思,“不如這樣,就由你來開導雲吧……”
“我?”飛燕不敢置信地看着宇文轍,“憑什麼是我?!”
“就憑是你把他變成這樣的……”
宇文轍看了飛燕一眼,突然一改之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而是有些感xin地看着她:
“百里飛燕,雲家只有雲亦嵐一根獨苗了,你把他變成這樣,你捫心自問,你就沒有一點兒內疚嗎?”
“我爲什麼要內疚?是雲亦嵐侮辱我在先,他根本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好!退一萬步講,就算雲是咎由自取!那麼你對得起小玉嗎?小玉一直把你當做偶像來崇拜,她對你怎麼樣我想你感受得到吧?你把她唯一的兄長害成這樣,你對得起她嗎?”
“嘔——”
飛燕突然覺得胃部翻騰,一種噁心的感覺襲上心頭。
宇文轍皺了皺眉頭,他承認他的話有些煽情,但是也不至於真的讓她噁心到吐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