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時候,腦海中忽然晃過以前他下班回家時的情景。
許是習慣,到了家門口,他不喜歡自己開門,總習慣按門鈴,於悅便會歡快的跑過來開門。
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會看到她燦爛如朝陽的小臉。
他換好鞋之後,她會摟住他的脖子撒嬌。
他身高一米八六,於悅只有一米六多一點,在他面前,穿高跟鞋的她都顯得很小鳥依人。
在家裏,脫了高跟鞋穿着拖鞋的她,更加嬌小,摟着他的脖子時,她要高高的踮着腳尖,彷彿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
他有時會有些不耐煩,但那絲毫不會影響她的笑心情,她依舊嬌俏的笑,快樂的哼着小曲兒跑進廚房做飯。
吃飯時,開心的叫他老公,趁他走神時,搞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然後她就會咯咯的笑,笑靨明妹,如迎風傲放的向陽花,青椿洋溢,充滿活力,感染着他那顆千瘡百孔冷漠蒼老的心
往事在腦海中閃回,擰鑰匙的手不禁有些顫抖,奢望着打開門後依然可以看到她的笑臉,可奢望終歸是奢望
打開門,一股清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屋子裏一片漆,只有一輪冷月自窗外遙望,散落一地如霜的月光。
他燃着希望的心,瞬間如一地清涼的月色,冷寂下去。
見他僵立房門口不動,葉幻幻有些急,一把推開他,焦急的喊着於悅的名字,衝進去將每個房間都檢查了一遍。
明知道希望渺茫,卻仍忍不住將每個房間都仔細查看了一番,最後終於失望。
她檢查完最後一個房間出來,見聶從飛還僵立在房間門口,瞬間來了火氣,衝到他面前,“現在還要去陪韓婉婉嗎你連自己的老婆都照顧不好,還有心思去管別的女人,你”
她向來不是會罵人的人,一肚子火氣不知道該如何發泄,直氣的臉色潮紅,脣瓣哆嗦。
不用她指責,聶從飛一顆心已經痛的無法收拾。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過像此刻這樣複雜的心情。
慌亂、恐懼、倉皇失措
他把他的老婆給丟了
她在這裏舉目無親,除了葉幻幻沒有其他要好的朋友。
她還發着高燒,醫生說不注意休息不好好保養很有可能併發肺炎。
天色已經了,最近街上治安不好,經常有單身女xin獨自外出後,失聯的報導
一顆心,越想越冰冷,越想越倉皇。
葉幻幻聽他不做聲,越發沉不住氣,“你再仔細想想,悅悅還能去哪裏,你有沒有她其他朋友的電話還有她同事的電話,也許她去了她同事那裏也說不定。”
“我不知道。”聶從飛搖頭。
“不知道可以問啊”葉幻幻着急,“打去她公司,也許有人值班,問問悅悅平時和誰關係比較好,最起碼也是個線索。”
聶從飛攥了攥拳,半垂了眼眸,“我不知道悅悅公司的電話。”
葉幻幻愣了下,很快回過神,“沒關係,我們可以打114問查號臺。”
她掏出手機,“告訴我,悅悅公司的名字。”
過了半晌,聶從飛搖頭,“不知道。”
“”葉幻幻徹底怔住。
於悅的老公
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在什麼公司上班
葉幻幻覺得像是被人的兜頭潑了一盆涼水,從頭到腳的冷,胸膛裏卻猛的升騰起怒火,燒的她眼睛通紅。
她盯着他的臉,一字一字,吐字清晰:“聶從飛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用力將他自門口撥開,她衝出去,將車開出別墅,順着去醫院的路尋找於悅。
夜色迷濛,開着車實在是什麼都看不清楚,她索xin把車停在附近停車場,順着路邊一邊找,一邊呼喊於悅的名字。
心裏急的恨不得打110報警纔好,可她知道,成年人失去聯繫四十八小時,警方纔會受理,現在即使找警察也於事無補。
只能沉住氣,繼續在醫院附近幾條路上找。
她喊的嗓子都有些沙啞了,卻依舊不見於悅的任何蹤跡,她跑的有點喘,在街角的路燈下撫着膝蓋喘息。
休息了一會兒,打算繼續往前找找,剛直起身來,忽然覺得身後有些異樣,還沒等她回頭查看,一記重重的手刃砍在她的後頸,她眼前一,申銀一聲,暈了過去。
一條有力的手臂在她倒下時,將她接進懷裏,漆深邃的眼睛落在她精緻無瑕的臉上時,泛起綻開花般的狂喜幻幻,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於得到了你
他壓制住心內的狂喜,用最快的速度將葉幻幻塞進他的車裏,附近的監控已經被他提前毀掉,陰暗的拐角處四下無人,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葉幻幻因爲尋找於悅陷入無人可知的險境,而此刻的於悅,躺在京城最昂貴的一傢俬人醫院裏。
她平躺在一張單人牀上,臉色蒼白,毫無生氣,手上扎着吊針,液體正從輸液器內一滴一滴的遞入她的身體。
距離大牀不遠處,是寬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前,一個年輕男子正背對她站着,身材高大,身姿筆直,挺秀如竹。
不知過了多久,於悅睫毛顫抖了下,徐徐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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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的是一片雪白,眼珠轉動,掠過陌生而乾淨的房間,豪華又典雅的擺設,最後停留在窗前背對她而立的男子身上。
“你是誰”她嗓音乾啞,撐着身子想要從牀上坐起。
年輕男子轉過身來,迅疾如風衝到她身邊扶住她,“別動,你輸着液呢。”
於悅擡眸,入目的是一張巧筆難描的俊顏。
飛揚的眉、漆的眼、挺直的鼻、緋薄的脣,脣角幾分不羈的淺笑,眼中卻是顯而易見的關切,她懵了下,嘴巴先於大腦給出答案,“喬傲騰”
“嗯,沒錯,”喬傲騰明快的笑,“看來還沒燒成傻瓜。”
她執意要坐起,喬傲騰只好扶她一把,在她背後加了個靠背。
於悅又將房間環視了一圈兒,“這是哪兒我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