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幕夕愣了下,這才注意到,衢天辰身後站著的,竟是許久不見的簡時初。
他手掌情不自禁在身側握了握,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下,才又笑開:“原來是簡七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葉清瓷覺得衢幕夕說的文鄒鄒的話,很好玩兒,忍不住凑到簡時初耳邊說:“忽然找到點來到其他國家的感覺了。”
簡時初微微一笑,“客氣了。”
他知道衢幕夕是衢天辰的敵人,連敷衍都懶得敷衍,就丟了三個字過去。
衢幕夕臉色有些難堪,卻不敢發作。
如果他能惹得起簡時初和簡家,他早就把衢天辰扳倒了,也不會直到現在都在拼命的和衢天辰鬥智鬥勇。
他不敢觸怒簡時初,只好強壓下心裡的邪火,沒再說話。
也不知道衢雪至是真的沒看清衢天辰和衢幕夕之間的暗潮洶湧,還是假沒看到,反正他就是單純的開心。
開心簡時初和葉清瓷來參加他的生日會了。
他將簡時初和葉清瓷讓到他旁邊的位置坐下,將選單遞給葉清瓷:“初表嫂,喜歡吃什麼隨意點,整個衢陽國最有特色的小吃和菜色,在這裡都可以吃到,多點一些,別客氣。”
“謝謝。”葉清瓷笑著沖他道謝,雙手接過選單。
葉清瓷也不知道什麼東西好吃,什麼東西不好吃,撿著看上去比較可口的食物,點了幾樣,將選單還給衢雪至。
衢雪至又把選單遞給簡時初,“初表哥,想吃什麼隨便點。”
簡時初笑笑,接過餐單,認真的研究了下,挑了幾個比較適合葉清瓷口味的菜。
葉清瓷凑到簡時初耳邊,小聲說:“我去下衛生間。”
雖然他們包廂裏就有衛生間,但讓葉清瓷在和這麼多人一牆之隔的地方方便,她會有心理障礙,所以她還是選擇去外面的衛生間。
簡時初問:“我陪你?”
“不用,”葉清瓷小聲說:“來時我看到了,衛生間就在走廊中間,很方便。”
她來時就想去衛生間了,所以特意觀察了下。
簡時初點頭,“去吧,快去快回。”
趁衢雪至和衢天辰說話,葉清瓷起身離開包廂,去了衛生間。
這家會所什麼地方都好,就是頭頂的燈,光線太暗。
水晶燈七彩的顏色,營造出的氛圍的確很好,迷離又夢幻,帶著异世界的風情,讓人有種穿梭時空的感覺,格外新鮮。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太方便。
葉清瓷從衛生間出來,明明走的很小心了,可還是被脚下的水澤滑了一脚,後腦向下,朝地板磚上摔下去。
葉清瓷驚叫一聲,嚇的雙手亂抓。
一個低沉悅耳的嗓音,在她身邊響起:“小心!”
她亂抓的手,抓到了一個人的胳膊,而那個剛好要從她身邊經過的人,也飛快伸出雙手,扶住了她。
剛巧從她身邊經過的男人,將她扶穩。
她站直身子,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前幾天剛從社會新聞上看到,一個女孩兒穿著高跟鞋,從衛生間出來時,因為衛生間地面太滑,摔了一跤,結果後腦剛好磕在盥洗臺的邊角上,竟然磕壞了腦袋,死掉了。
當時她還特別惋惜,感歎生命的脆弱,沒想到,今天她差點步那個女孩兒的後塵。
多虧她運氣好,隨手抓住了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也好心的扶住了她,不然的話,她可能也像那個女孩兒一樣,摔的香消玉殞了。
她擦著冷汗向那個男人道謝:“謝謝你,幸虧你幫我,不然我就摔到了。”
那人沖她九十度躬身,沒有說話。
葉清瓷有些尷尬,連忙扶他,“您這是幹什麼?多虧您幫我,我該謝謝您才對,怎麼敢讓您沖我行禮。“
男人退後幾步,一直彎著腰,仍舊沒說話。
葉清瓷心裡發毛,不知道這個男人行為舉止為什麼這麼反常,只好尷尬的說:“謝謝您,您輕便。”
說完之後,她逃也似的走了。
回到包厢之後,她坐在簡時初身邊,心臟怦怦亂跳。
簡時初覺得她有些奇怪,側身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葉清瓷微微垂頭,小聲說:“剛剛在衛生間外,遇到一件特奇怪的事。”
簡時初怕她有事,從頭到腳打量她一遍,見她安然無恙,才問:“什麼事?”
“我遇到一個奇怪的男人,”葉清瓷說:“我從衛生間出來,地面太滑,我險些摔倒,多虧一個男人扶了我一把,我才沒摔在地上,我對那個男人說謝謝,那個男人竟然沖我九十度鞠躬,我讓他起來,他卻怎麼都不肯起來,嚇死我了。”
簡時初笑笑,將她摟進懷裡,輕聲說:“那應該是個奴隸。”
葉清瓷猛的睜大雙眼:“奴、奴隸?”
“是啊,”簡時初說:“衢陽國等級制度很分明,奴隸見了貴人,即便不是他們家的主子,他們也要行禮,不然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葉清瓷:“……”
她覺得她在聽天方夜譚。
可是,理智告訴她,簡時初說的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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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那個男人明明幫了她,還要向她行禮。
她心裡不禁有些難受,喃喃說:“那些奴隸好可憐。”
簡時初搖搖頭,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才說:“那個奴隸幫了你,我們理應感謝他,待會兒我陪你出去轉轉,要是你還能遇到他,我們就幫他贖身,算是答謝他。”
想到那個男人,幫葉清瓷躲過一劫,簡時初很感激那個男人,儘管他是個奴隸。
對他來說,別說葉清瓷摔個三好兩歹,就算只是蹭破點皮,他也要心疼的不行,那個奴隸讓他的寶貝老婆,免遭於難,他理應回報。
“哦,”葉清瓷點點頭,“你說的對,一會兒我去找找,我應該還能認出他……吧?”
葉清瓷有些不確定。
這家會所的光線實在太暗了。
她當時又被嚇了一大跳,心慌意亂,而那個男人又飛快的沖她彎下腰去,她根本就沒看清那個奴隸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