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瓷笑著說:“快吃吧,我飯量小,把整條魚都吃了,就沒辦法吃兔子了,兔子看起來也很好吃的樣子。”
潛淵沖她低頭行禮:“謝謝少夫人。”
葉清瓷笑了,“你抓的魚和兔子,你又把它們烤熟了,應該我謝謝你才對,你還要謝我,謝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潛淵難得的抿唇笑笑,沒有說話。
他已經習慣這樣了。
他當奴隸的時候,幹最累的活兒,吃最劣等的東西。
他也曾和以前的舊主子去深山打過獵。
不管他們獵了多少獵物,做了多少好吃的東西,像他們這些卑踐的奴隸,永遠只能吃主子們吃剩下的東西。
肉剩的實在多了,主子們寧可扔掉或者喂狗,也不會給他們吃。
因為,他們只配吃殘渣剩飯,不配吃任何新鮮的食物。
來到這邊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新主子比以前的主子,身份更高貴,氣質更出眾,樣貌更俊美出色,可卻不像以前那些舊主子一樣,不把他們當人。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哪怕豁出命去,他也一定保護少夫人安全。
他想一直過這樣的日子。
他想和阿衛哥還有九哥他們做夥伴、做同事、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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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的兄弟。
他這輩子不知道為主子烤過多少條魚,卻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吃到自己烤的魚。
他很珍惜,吃的很慢。
魚很大,吃了半條,空蕩蕩的胃舒服了很多。
他從馬背上取來一瓶水,遞給葉清瓷。
葉清瓷見他只拿了一瓶,對他說:“我們不是帶了好幾瓶水嗎?你也喝。”
他又抿了抿唇,道謝:“謝謝少夫人。”
雖然他看出新主子脾氣特別好,但到底小心翼翼慣了,未經允許,絕不敢私自動主子的水,生怕惹了主子厭惡。
他確實渴了。
想到回程途中,不一定平靜,也許需要狠狠幹一架,吃飽喝足才有力氣,他仗著膽子取下一瓶水,偷瞧了葉清瓷一眼,見她神情一如既往的平和,並沒什麼異樣的神色,這才擰開蓋子,喝了半瓶。
喝完水,兔子烤熟了。
他把兔子娶下來,晾了晾,把最好的肉撕下來,用洗乾淨點荷葉包了,雙手捧給葉清瓷,自己只留下了剔下來的兔子骨頭。
葉清瓷只取了兩塊瘦肉,剩下的全都給他推回去,“我吃飽了,吃不下了,你自己吃。”
他有些不安,低聲問:“少夫人,是不是我做的不合您胃口?您想吃什麼,和我說,我再去給您獵。”
“不用,”葉清瓷笑了,“我真的吃的很飽了,你快吃吧,不用管我,我小時候也吃過很多苦,沒你想的那麼嬌氣。”
潛淵拘謹的抱著兔子,走遠了一些,把剩下的兔子肉全都吃了,又把剩下的半瓶水喝了。
葉清瓷吃飽喝足,有心給簡時初打個電話,可是手機沒訊號,再加上他在狩獵,怕他分心,只好作罷。
她無事可做,乾脆打開APP玩兒手遊。
暮色四合時,潛淵走過來,“少夫人,我們可以走了。”
葉清瓷收起手機,“好。”
潛淵牽過踏月,葉清瓷踩上馬鐙上馬,低頭看潛淵。
潛淵見她做穩,牽好馬韁,往行宮的方向走去。
葉清瓷愣了下,問:“潛淵,你不上馬嗎?”
“不了,”潛淵低聲說:“屬下走著就行。”
頓了下,他又說:“來時屬下冒犯,回去會向主人領罰。”
來時怕和葉清瓷走散,葉清瓷孤身一人,沒人照顧,遇到危險,他仗著膽子躍上葉清瓷的馬背,與葉清瓷共乘一騎。
如果是以前,就算他是奴隸,被洗腦的忠心不二,他也不敢做這種逾矩的事情。
與女主人共乘一騎,就算他救了女主人的xin命,回去之後,等待他的,也只有最嚴厲的懲罰,而絕對不會是獎賞。
奴隸主手中的那些慘絕人寰的酷刑,足以震懾的他,不敢頭腦一熱,就跳上葉清瓷的馬背。
即便是現在,他心裡也是忐忑不安的。
新主子家裡的規矩,雖然沒那麼多,但他能看得出,新主子特別在乎自己這位夫人。
男人最忌諱的是,就是自己女人被人染指。
更何况,他是個卑踐的奴隸。
以前不小心觸碰到一片主子的衣角,都要被酷刑懲罰的面目全非。
更何况,今天,他將新主子的女人圈在了懷裡,和新主子的女人,同乘一片馬匹。
他根本不知道,等他回去,見到新主子知道,等待他的,是新主子實現他的諾言,讓他做真真正正簡家的下屬,還是會怪罪他,冒犯了他的女人,斬斷他的手脚,將他削成人棍,任他哀嚎至死。
想到這裡,他不禁死死的攥緊手中的馬韁。
他的命運,從不曾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他能做的,只能是聽天由命。
葉清瓷被他一句沒頭沒腦的“來時屬下冒犯,回去會像主人領罰”弄懵了,想了一會兒才問:“你什麼時候冒犯我了?我怎麼不知道?”
潛淵僵了下,低聲說:“來時踐、屬下在情非得已的情况下,跳上了您的馬背。”
葉清瓷有些無言:“你也說了,你是情非得已的情况下,才跳上了馬背,那種情况下,要是後面射來一支冷箭,首當其衝倒楣的人就是你,你是為了保護我,才與我共乘一騎,我要多不識好歹,才會怪罪你?”
潛淵原本就不善言辭,聽葉清瓷這樣說,心下稍稍安定了些,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沉默不語。
葉清瓷看看前面,“潛淵,你還是上馬吧,咱們來時我記得跑了挺長一頓路,這樣走著,要走到什麼時候?”
“沒事,奴……屬下算好時間了,”潛淵說:“屬下脚程快,我們加緊趕路,剛好入夜之後能趕回行宮,到時候主子也回來了,可以保護少夫人。”
來時和葉清瓷共乘一騎,是沒有辦法。
現在沒有危險,也有時間,這個時候,潛淵說什麼也不會自己找死,和主子的女人共乘一騎。
葉清瓷勸了他幾次,潛淵始終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