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爵爺府,他是所有奴隸中最强的,印青是所有奴隸中最弱的。
又一次,印青被奴隸們欺負的奄奄一息,他看不過去,救了印青。
從那之後,印青就像剛破殼的雛鳥認主一樣,認定了他,一直黏著他。
印青雖然很弱,但他很乾淨,很善良,印青讓他感受到這個世界上除了骯髒和齷齪,還有陽光和美好。
因為印青在,他在覺得自己活的還有那麼點意義。
在離開小爵爺府之前,他一直認為,他活著的價值,就是保護印青。
來到簡家之後,他彷彿從地獄到了天堂。
他一邊享受著以前從不敢想像的生活,另一邊,他的內心深處,無比煎熬。
有時候,他寧願享受這一切的是印青。
他皮糙肉厚抗打,印青身體一向瘦弱,在小爵爺府,又沒了他的庇護,他不知道印青還能不能活下去。
他現在吃的、穿的、用的,甚至比以前的主子還好。
他在這邊享受著榮華富貴,印青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承受折磨和苦難,他每每想到,就心如刀絞。
他多次想到,想向新主子開口,求新主子把印青救出來。
可開始的時候,他並不能確定,新主子救了他,是善意的。
他擔心新主子有其他的用意,比如把他身上的傷徹底治好,把他當做禮物送出去,送給有特殊嗜好的客人什麼的。
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他怕即便新主子把印青救過來,也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可是現在,他確定了。
他的新主子確實是好人,他可以依賴、可以信任。
簡家確實是值得他奉上所有忠誠與忠心的地方,只要主人不驅逐他,他會永遠都會是簡家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這兩天,他一直在找機會,想求主子,幫他把印青救出來。
可是,對於從來沒有求過人的他來說,這件事真的很難啟齒。
主子救他,已經是恩至義盡,他有什麼資格,讓主子為他耗費人力物力,去救一個奴隸?
可是昨晚,他聽說,小爵爺府被抄家,府中所有奴隸,都要被發配去挖礦,他實在忍不下去了。
印青年紀小,身體又不好,恐怕到不了礦山,就要死在路上。
他拼著要被主子厭惡,也要求主子,把印青救出來。
不然的話,他也無法安享這後半生的安寧富貴。
葉清瓷側臉,期待的看向簡時初:“能救嗎?”
簡時初最喜歡葉清瓷用這種眼神看他,簡直讓他自豪感爆棚。
他老婆平日裏無欲無求,他空有一身男友力,卻連個變現的機會都沒有。
難得他老婆用這種期待的眼光看他,他男友力爆棚,立刻豪氣萬千的說:“當然沒問題。”
就算有問題,他也會把它變成沒問題!
簡時初取出手機,給衢天辰打了個電話。
衢繼筞府中的抄家事宜,是衢天辰負責處理,要個奴隸出來,應該是小菜一碟。
和衢天辰通過話之後,簡時初掛斷電話,對潛淵說:“你先回去吃早飯,吃過早飯後,我帶你去衢繼筞家領人。”
潛淵大喜過望,猛的又跪了下去,重重給簡時初磕了三個響頭,“謝謝少爺,謝謝少夫人!”
葉清瓷無言……這人動不動就跪下磕頭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
她卻不知道,潛淵這次跪下磕頭,和以前的感受都是不一樣的。
以前是被欺壓,是屈辱,可這一次,他是真心真意的想要向她和簡時初道謝。
他身無長物,無以為報,除了用這種管道,他不知道他還能怎麼做,才能表達出他的感激之情。
相對於葉清瓷的無奈,簡時初很淡定,淡淡說了聲:“起來吧。”
潛淵站起來,側身站到一邊,簡時初帶著葉清瓷,繼續朝後山走去。
散步回來,剛吃過早飯,衢天辰來了,進門就叫表哥。
簡時初迎過去,“你怎麼來了?”
“你和表嫂不是要去衢繼筞那邊要個奴隸嗎?”衢天辰說:“我剛好也要過去,正好接你和表嫂一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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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簡時初說:“我叫上潛淵,一起過去吧。”
衢天辰點頭說好,簡時初讓蕭衛叫來潛淵,帶著葉清瓷,一起趕往小爵爺府。
半小時後,衢天辰的車,直接駛入衢繼筞的府邸。
葉清瓷從車窗裏,看向外面的景色,為衢繼筞府邸的豪華而感歎。
這衢陽國,貧富差距差了從天上地下,奴隸一無所有,連自己的生命和尊嚴都不歸他們自己所有。
而這皇家貴族,奢靡豪華的令人髮指。
院子裏,三步一景,五步一色,豪華壯麗,宛如帝國內皇家園林的遺跡。
葉清瓷看的很入神,如果不是衢天辰在車上,而且他們著急去救印青,她真想下車,好好去轉轉。
衢天辰注意到葉清瓷的反應,笑著說:“表嫂,是我疏忽了,您和表哥來這邊這麼久了,我還沒帶您去我府上轉轉呢,我那邊可不比衢繼筞這邊差。”
葉清瓷笑了,“那還用說?你堂堂太子殿下,要是比他府邸差,那才怪了。”
衢天辰聽葉清瓷叫他“太子殿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表嫂你就別笑我了,改天,改天我一定請你和表哥去我府上,好好玩玩兒。”
葉清瓷看了簡時初一眼,見他沒反對,便點了點頭,“好啊!”
汽車進了大門,又行駛了一會兒才停下。
潛淵候在車外,沖簡時初躬身行禮:“少爺,請太子殿下下一道手諭,我拿著手諭過去找人就行了。”
奴隸住的地方,陰暗潮濕,髒汙不堪,他實在不敢帶著簡時初和葉清瓷他們過去。
簡時初看了葉清瓷一眼,見她正眼巴巴的看著他,知道她想過去看看,於是,他淡淡說:“一起過去吧。”
這裡的一切,對葉清瓷來說,都是新鮮的。
既然她想去見識一下,簡時初自然會滿足她。
潛淵不敢在說什麼,在前面帶路,朝奴隸們居住的地方走去。
奴隸們居住在院子最後面的地下室裏,通過狹長的地下通道走下去,一股陰暗發黴的味道,頓時湧入眾人的口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