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遠攥拳,咬牙切齒:“我說了,我沒有”
楚天雪逼着他的眼睛,眼中含笑,語氣卻輕蔑到了極致,“不要有顧慮,我會和我姐姐說,是我不要你,他不會對付你
一句話戳到了方遠的痛處,他咬牙:“你”
楚天雪站起身,依舊逼視着他的眼睛,脣角高高翹着,“你放心,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我該看清楚,我不過是個殘廢,如果不是你另有所求,你這麼優秀的男人,怎麼會娶一個殘疾是我心高氣傲,高估了自己,以爲自己還是以前沒受傷時的那個楚天雪,沒有量力而行,自然會有不量力而行的後果,一個殘廢的女人,嫁一個令女人趨之若鶩的商場新貴,我還能奢望有什麼好結果”
方遠太陽穴砰砰直跳,再次分辯:“我沒有”
楚天雪眼神輕蔑,“你有沒有,你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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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遠心煩意亂,用力攥了攥拳,“我不會離婚”
楚天雪譏誚彎脣,“方遠,我本來就是殘廢不好嫁,若是老了,更難嫁,我的青椿耗不起,我剛剛說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我說我要離婚,一定會離,你不離,我們法庭上見,到時候誰難看,你可要考慮清楚”
“那你考慮清楚了嗎”方遠目光冰冷陰狠的瞪着她,“你想過你母親了嗎如果她知道這兩年你過的是怎樣的婚姻,你猜她會不會後悔,會不會崩潰,會不會終日以淚洗面”
每個人都有軟肋,而楚天雪的軟肋是她的母親。
高考那天的車禍,殘廢的是她,差點崩潰掉的是她母親。
那段時間,母親魔怔了一般,逢人便說,都是她的錯,如果她不走那條路就好了,如果她早出門幾分鐘就好了,晚幾分鐘出門也可以,就不會害了女兒,都是她的錯。
她在醫院住了三個月,理療半年,第二年又參加高考,她底子好,即使荒廢了多半年,考個一本也不是難事,可她似乎和高考犯衝,高考前一天吃壞了東西,跑了半宿衛生間,第二天暈倒在考場上,考出來的成績可想而知。
而那幾天,她所有的飲食都是她母親一手準備,她母親的自責懊悔可想而知。
她成了母親心頭所有的痛,母親甚至從那以後開始信佛,拜了無數個大廟小廟,只求她能平安喜樂。
又耽誤了一年,她沒再堅持復讀,而是上了一所二流大學。
大學畢業後,在母親淚眼朦朧的哀求下,她進了堂伯家的公司,做了一份她力所能及且十分清閒的工作。
這份工作,除了月底必須將當月所有的賬目做好報表上傳,平時朝九晚五,很少加班。
工作有了着落,母親又開始操心她的婚事。
她左手留下了殘疾,雖說不是大事,但豪門貴族有豪門貴族的尊嚴和規矩,怕被人說三道四,怕流言蜚語,那些豪門少爺對她敬而遠之。
嫁普通人家,父母總覺得委屈了她,工作三四年,她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單着,母親揹着她時,總暗自傷心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