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解開孩子的繈褓,笑著說:“哎呀,小公子尿了,沒事,我換塊尿布就行了,咱們小公子的底氣可真足,哭聲這麼嘹亮,長大以後,肯定會和七爺一樣,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她一邊為小傢伙兒忙活,一邊笑眯眯的說著讚美的話。
簡時初握著葉清瓷的手,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為小傢伙兒解開尿布,換上新的尿布,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他被嚇到了。
產房中那一幕,令此刻的他,草木皆兵,風聲鶴唳。
他不知道誰是可以信得過的,誰是信不過的。
那三名醫生明明都是他親自找的,都是口碑和醫德醫術最好的醫生,可是在關鍵時刻,他們卻差點害了他的妻子。
他不信。
這些人,他一個都不信。
月嫂幫小傢伙換好尿布之後,重新把小傢伙包好。
她又沏了一些奶粉,將奶瓶放進小傢伙兒嘴裡。
小傢伙兒閉著眼睛,用力吸允著。
簡時初握著葉清瓷的手,眼睛盯著孩子,嘴裡卻在喊:“阿衛,進來!”
蕭衛立刻從門外走進來,“少爺,什麼事?”
簡時初說:“天快亮了,給我爸媽打電話,讓他們過來。”
時青檸自從在衢陽國受傷之後,身體一直不好。
回到帝國之後,她和簡讓一直住在簡家老宅。
昨晚葉清瓷發動,因為是淩晨,簡時初怕耽誤他們休息,再加上當時一片慌亂,就沒來得及通知他們。
簡時初以為,所有的事情他都安排妥當,他可以搞定。
但他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那樣驚險的事情。
早知道這樣,無論如何,他都會把時青檸叫過來,陪在葉清瓷身邊。
現在天快亮了,讓時青檸過來看著孩子,他才可以放心。
“是,少爺,”蕭衛說:“我馬上給夫人打電話。”
“還有,”簡時初說:“查一下那三個醫生,為什麼關鍵瓷瓷,控制好他們,一個都不許逃。”
“是,少爺!”蕭衛肅然領命,轉身離開。
簡時初站在牀邊,石柱一樣,一手握著葉清瓷的手,一手放在孩子的嬰兒牀邊,眼睛一會兒看看他的妻子,一會兒看看他的孩子,雕塑一樣,一動也不動。
他在害怕,他在恐懼。
不管是葉清瓷,還是孩子,都是他的命。
他不許他們,發生任何意外。
時青檸趕到的時候,發現簡時初站在牀邊,臉色青白,身體僵硬,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濕透了,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
時青檸大驚失色,跑過去抓住簡時初的胳膊,“阿初,你怎麼了?”
簡時初僵硬的轉動腦袋,看向時青檸。
看清時青檸的臉,他的臉上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媽!”
時青檸正要再問他幾句什麼,就見他身體搖晃了下,朝地上倒去。
時青檸大驚失色,驚叫:“阿初!”
簡讓剛好從門外進來,沖過來將簡時初接進懷裡,也變了臉色,“阿初!阿初?”
時青檸驚慌失措地大喊:“醫生,快叫醫生過來!”
片刻後,一群醫生護士沖進病房,七手八脚的將簡時初抬到牀上。
經過一番檢查後,醫生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向簡讓稟報說:“簡董您放心,七爺就是因為重感冒,體力透支,身體太過虛弱,對症治療,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沒什麼大礙。”
時青檸抓著簡時初的手,淚水已經流了滿臉。
她特別的自責,兒子病成這樣,她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她太失職了!
醫生給簡時初開了藥,輸上液,得到允許後,退出了病房。
偌大的病房裏,只剩下簡家的人。
時青檸哭著質問蕭衛,“阿衛,你怎麼回事?阿初病成這樣,你都不向我和他爸彙報,你是要急死我們嗎?”
蕭衛低著頭小聲說:“不是我不告訴您,是少爺不讓我說。少爺說,您身體不好,這邊不管有什麼煩心事,都不能打擾您和先生,少爺的脾氣,您是知道的,少爺不讓我說,我根本不敢說。”
“以後不許這樣了!”時青檸生氣的說:“是他的命令重要,還是他的身體重要?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擔得起嗎?”
對脾氣柔軟的時青檸說,這已經是十分重的話了。
蕭衛聽得心裡難受,跪了下去,低著頭說:“夫人,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是我沒為少爺著想,您罰我吧。”
“算了,”簡讓將妻子摟進懷裡,對蕭衛說:“你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阿初的身體一向很好,誰也想不到,一個重感冒就能將他放倒,這次的事,不關你的事,你起來吧,不過,下次阿初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及時向我們稟報。”
“謝謝先生,”蕭衛站起身,垂著頭說:“其實,少爺會暈倒,不但是因為重感冒,還因為少夫人生產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些意外,少爺精神太緊張了,才會倒下去。”
簡讓皺眉,“發生什麼意外了?”
蕭衛說:“為少夫人接生的三個醫生,不知道被誰收買了,在少夫人生孩子的過程中,暗害少夫人,被少爺發現了,少爺發了好大一頓脾氣,他原本就病著,又生了那麼一大頓氣,精神又緊張,不暈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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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讓眉頭頓時擰緊,身上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殺氣,“是誰?是誰收買了醫生,害我兒媳和孫子?”
蕭衛低著頭稟報說:“先生,那三名醫生都被我控制了,我的下屬正在問供,幕後主使是誰,現在還沒查出來。”
“查,往死裏查,”簡讓臉色鐵青地說:“妄圖殘害我子孫,此仇不共戴天,不管對方是誰,我都要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是!先生!”蕭衛大聲說:“先生,您放心,不管對方是誰,我都一定會查出來,給少爺少夫人和小少爺報仇!”
敢害他們家少夫人和小少爺,看他怎麼花樣兒弄死他們。
“爸?”心裡惦念妻子和孩子,簡時初連暈倒都沒敢暈多久,拼命逼迫著自己從昏睡中醒過來,扭頭看時青檸和簡讓。
看到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的兒子,時青檸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唰的一下流了下來。
她走過去,握住簡時初的手,哭著說:“阿初,你都這樣了,就別再操心了,閉上眼睛好好休息,瓷瓷和孩子,我和你爸會好好給你照看著,沒事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