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個訓練營,”小阿淩緩緩說:“訓練營是專門給我們簡家培養保鏢之類人才的,如果你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後,可以通過我們家訓練營的選拔,你就可以進入訓練營訓練,包吃住,還有工錢,但你需要和我們家簽訂終身的勞動合同。”
“終身的?”秦楷對這三個字顯然很不滿:“那不就是賣身契?”
小阿淩說:“差不多吧。”
“我才不會簽!”秦楷倔强說:“我為什麼要簽賣身契?”
“因為你簽了賣身契,還是個人,”小阿淩說:“可你現在在秦家,活的比狗還不如,你不想做人,只想做狗嗎?”
秦楷的臉一下漲紅了,“我、我一定可以逃走的!”
“你逃不走的,”小阿淩說:“我聽說,你阿公留給你的遺物價值幾千萬,你留在秦家,幾年後秦家就可以平白得到幾千萬,如果是你,你會讓幾千萬白白從你眼皮底下溜走嗎?”
秦楷怔住。
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從沒想過這麼多。
他只是奇怪,為什麼秦家人那麼不喜歡他,卻還一定要留住他。
為什麼他明明已經那麼努力的逃走了,卻每次都不能成功。
小阿淩的話,令他如夢初醒。
原來是因為那幾千萬!
是啊!
如果他離開秦家,那幾千萬秦家就拿不到了。
那可是幾千萬!
那樣自私貪婪的秦家,怎麼可能放任那幾千萬從他們的手中溜走?
小阿淩看著他,淡淡說:“你還沒謝謝九月哥哥呢,如果不是九月哥哥,今天你的一隻手已經被秦清河割掉,你已經是個殘廢了。”
秦楷情不自禁的看向九月。
小阿淩也看了一眼九月,繼續說:“九月哥哥也是從我們家訓練營出來的,如果你願意,而且你足够優秀的話,你以後就可以做像九月哥哥這樣的人。”
秦楷的一雙小拳頭在身側緊握,又轉眼看向小阿淩,滿眼都是懷疑和警惕。
小阿淩說:“你想過嗎?既然秦家想要的是你那幾千萬,可那幾千萬是你阿公留給你的,你知道秦家要怎樣才能得到你那幾千萬嗎?”
秦楷怔怔說:“我不知道。”
小阿淩說:“當然是你死了,他們才能拿到!你現在還能活著,是因為你年滿十八歲,才能繼承你阿公的遺物,等你十八歲之後,那些遺物就是你的,秦家覬覦那些東西,就只好將你殺死,你死了之後,你父親就可以以你親生父親的名義,接管那些遺物了。
“讓我死了?”秦楷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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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小阿淩死了,“今天他們想割掉的是你一隻手,以後他們沒了耐心,也許會打斷你兩條腿,將你圈禁起來,養到十八歲,等你順利接管了那批遺物,他們就可以讓你以一個合理的理由死掉!”
說到這裡,小阿淩頓了一下,又看他一眼:“你知道的,你是個私生子,私生子在帝國是沒有任何名聲和地位的,你死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額手稱慶,說一聲報應,沒人會為你的死感到傷心,更沒人為你討回公道,你死就死了,這個世界和秦家,都不會因為你的死,有任何改變,哦,不對……”
小阿淩看著秦楷,忽然露齒一笑,“秦家和你親生父親,會因為你的死,變得更加有錢。”
秦楷:“……”
他忽然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
別的事情,雖然他懂的不算多,可他自己的處境,他很清楚。
當初他阿公還在世時,怕他活不下去,留下的遺囑,故意說的是,等他十八歲,才能接管那些遺物。
如果十八歲之前,他意外死亡,那些遺物全都捐獻給國家,不會留給任何人。
如果秦家想要那批東西,就必須保證他可以活到十八歲。
可他只要能活到十八歲就行了嗎?
他一次又一次試圖從秦家逃走,秦家的人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壞。
今天秦清河拿著匕首砍向他手腕的舉動,看起來並不像是恐嚇。
如果不是他眼前這個自稱簡家少主和那個叫九月的人及時出手,他的左手已經被秦清河砍掉,他現在已經是個殘廢了。
就如同剛剛那個自稱簡家少主的男孩子所說,這次是手,等秦家耐心告罄,下次他再失去的,或許是脚或者腿。
畢竟,想要得到那些遺物,他只要活著就行了。
至於他是不是四肢健全的活著,秦家不在乎。
這世上沒人在乎。
秦楷的心中,忽然湧起一種濃重的悲哀,讓他心中泛起濃濃的苦澀,覺得活著是這麼沒勁兒的事,還不如死了。
可死了又有什麼意思呢?
有人不願意活了,是想死了之後,能見到以前死去的人。
可他死了,誰也不想見。
他媽媽被他爸爸騙了,才生下他。
結果生下他之後,他媽媽成了小三兒,他成了私生子,他媽媽身敗名裂,被趕出家門。
他媽媽痛恨他爸爸的欺騙,一點都不喜歡他。
在他印象中,他媽媽對他除了指責和痛駡,沒有一點溫柔。
最後,他媽媽活不下去了,將他隨隨便便扔到秦家,自己在秦家大門口吊死了。
一直因為他媽媽未婚先孕,不肯原諒他媽媽的阿公,聽到他媽媽死亡的消息,倒是想到了他媽媽的好,帶了許多人,到了秦家大門口,又哭又鬧。
然後,他阿公因為傷心過度,也要死了。
大概是因為他是他媽媽唯一的血脈,而他媽媽是他阿公的獨生女,他阿公把家裡的一切,全都留給了他。
可那些東西,他在成年之前,卻無法支配,只能等他成年之後才能繼承。
在這之後,他必須接受秦家的撫養。
說是撫養,不如直接說是虐待。
儘管當年成為小三兒,並不是他媽媽的錯,更不是他的錯,他那個渣爹的原配和兩個兒子,依然把所有憤怒和仇恨,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在秦家受盡虐待,活的人不如狗。
他無數次想要逃走,卻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他活的比死還難受。
可他死了卻沒想去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