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章 如何是好
畢劍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柔聲對葉翩翩道:“好。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們。”
葉翩翩知道這文華學院的三位夫子大人應該是有事要商量,微微朝着幾人一鞠躬,依言退出了勝寒齋。
等到葉翩翩退出,畢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正色道:“兩位師弟怎麼看?償”
歐洋撫了撫下巴上的長鬚道:“這封印似乎出乎意料的強,葉翩翩雖然有進步,但是以她天靈之體的資質,晉級區區兩層實在不算什麼。攖”
“是啊。”
畢劍長嘆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憂色。
“不過我聽說此女那日與雲霞比試,曾經擊敗過雲霞,不知道剛剛是否是隱藏了修爲?”
歐洋接着道。
“不可能,以她的修爲,都尚未築基,如何能夠在我等面前藏住靈力。”
畢劍語氣裡充滿了自信。
“如果是吃了那隱氣丹呢?”
歐洋目光炯炯的看着畢劍道。
“歐洋師弟說笑了,隱氣丹已經在西土大陸絕跡百年之久,根本是斷了傳承,葉翩翩有如何能得到呢。”
這時候計無九輕咳一聲,插了進來,聲音略顯懶散:
“兩位師兄在猶豫什麼?就算是薛如畫亦解不開這封印,難道師兄就不試了麼?”
“師弟說的是,倒是本座縮手縮腳了。如今師叔已經圓寂,陳院長又閉了這生死關,後面各派虎視眈眈的盯着咱們,若文華學院再不出天衆奇才,我們怕是要成爲文華學院的罪人了。”
“近些日子柳善城多了許多陌生面孔,拐彎抹角來打聽師叔的事。他老人家的死訊,我們怕是壓不了多久了。”
畢劍輕輕一嘆,臉色有些暗淡道
。
畢劍說完,歐洋和計無九也陷入了沉默。若是文華學院弟子在此,怕是會驚掉了下巴,畢劍口裡的師叔可是文華學院的太上長老,唯一一名化神期的高手。
文華學院還能勉強立於六大門派之林,佔着得天獨厚的幾條靈脈,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爲有這位太上長老坐鎮,要不然,早就有人破了文華學院的山門,強行將靈脈佔爲己有了。
“這個可恨的薛如畫,診金居然要一百顆極品靈石,如此貪吃也不怕折了舌頭。”
歐洋臉色有些猙獰道,畢劍聞言,臉上也是一陣肉痛。
一百顆極品靈石差不多是文華學院四條靈脈一年產出的小半了,若是能夠看好葉翩翩的隱疾,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那可謂損失慘重。
“走吧。”
計無九拿起手裡的酒壺,灌了一大口,弄得衣服上也有些酒跡,卻根本沒擦。
畢劍和歐洋點了點頭。
三人走出勝寒齋,葉翩翩仍恭恭敬敬的在外面等着。
葉翩翩此時心裡也是充滿了希翼,自己身上的神秘力量困擾了自己多年,也曾經看過無數的大夫,根本不頂用。
若不是碰見了軒轅毅,自己怕是早死了。
葉翩翩不知道文華學院畢劍院長和幾大峰主爲什麼突然要爲自己治病,聽說那薛如畫治病要麼不收一文,要麼要價高到離譜。而且,這診金一旦收了,無論病有沒有治好,都不會退。
自己與薛如畫非親非故,從未見過,自然是需要診金的。
學院應該是大出血了!
三位夫子都是元嬰期大修士,落日城對普通修士而言的空禁對他們當然無效,畢劍攜着葉翩翩,約莫半個時辰,便到了薛府。
薛府客廳。
“這位兄弟,我們是文華學院的,之前已經有過預約,今日特帶病人前來診治。”
歐洋朝眼前管家模樣的男子拱了拱手,手裡拿出一個裝着靈石的紅色精美盒子,遞了出去。
“你們在此候着,我去稟告一聲老爺。”
那日那名管家語氣不冷不熱,接過歐洋遞過去的盒子,卻是根本看都沒看,就轉身走了進去。
畢劍個xin剛強,常年身處高位,以往都是別人低眉折腰賠小心的跟自己說話,今日若不是有求育人,何時這般耐心過。
眼見這名管家對自己等人不假辭色的模樣,畢劍臉上浮現了不愉之色。
但今日實在是不宜發作,當下強忍着怒氣,等在那裡。
過了一會兒,這名管家又出來道:“我們老爺讓這位小姐進去,其餘人在外面等着。”
“什麼?!”
畢劍迎步向前,無邊的氣勢朝着這名管家狂壓而去。
這名管家臉色譏諷一笑,臉上根本就是無懼,這樣的人他見多了。既然有求於老爺,又豈會真拿他怎麼樣?
“哼,我們老爺說了,若是你們不願,大可回去。你們自便
!”
管家聲音異常的冷淡道。
一旁的葉翩翩也有些呆若木雞,薛如畫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形隻影單的大夫罷了,畢院長等人可是在西土大陸赫赫有名的高手,更加是第六大門派文華學院的核心高層,這人竟如此自大。
這時候計無九上前,目光裡帶着深意,看着管家道:“好,既然如此,我們便在外面候着,翩翩你進去。”
葉翩翩這天靈之體對文華學院來說實在是太過重要,畢劍強壓下火氣,退到了一邊。
這管家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趾高氣昂的朝着衆人譏諷一笑,葉翩翩跟着他進了內院。
薛府整個都是茅草屋所建,規模也不是很大。稍頃,葉翩翩便隨着這名管家進了內院。
只見一個亭子立於內院邊小溪,臨溪而建。旁邊是幾棵棗樹,上面已經結滿了果實。
亭裡面擺放着一張石桌,桌子旁則放着四張石凳。
一名清瘦的長鬚中年男子坐在了那裡,手裡握着一個酒杯,似乎在沉思。
“老爺就在那,你自己過去吧。”
管家冷冷的說完,葉翩翩點了點頭,管家便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葉翩翩迎步向前,走到了薛如畫前面。
“薛大夫,你好!”
葉翩翩朝着薛如畫微微一福。
薛如畫放下被子擡頭直直的看着葉翩翩,目光裡帶着濃濃的興味,卻是半響沒有講話。
葉翩翩微微蹙眉,有些窘迫的站在那裡,這薛如畫這般是什麼意思?
“薛大夫?”
葉翩翩耐着xin子,再度有禮貌的問了一句。
“你便是葉翩翩?”
聲音有些沙啞,薛如畫看了葉翩翩半響,才終於開口對着葉翩翩道。
“是。”
葉翩翩心裡的疑慮更深了,這人怎麼好像對自己一副若有所指的模樣。
“現在我替你診治,你不要反抗。”
薛如畫再度開口,忽然直直的站了起來,右手搭住了葉翩翩左手的心脈,一道雄厚的靈力朝着葉翩翩體內綿綿不絕的輸了進來。
薛如畫手微微一壓,葉翩翩借勢盤坐在了地上。
“嗚……”
葉翩翩發出一聲痛銀,只覺得身上如萬隻螞蟻啃咬一般劇痛萬分,臉上的冷汗像水一般直流而下,差點沒讓她昏過去。
無邊的痛意狂襲而來,讓人仍不住想要放棄。
“不可以!”
迷迷糊糊之中,葉翩翩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脣,臉上重新浮現出堅毅之色,自己身上這股神秘力量就像一個魔咒,困擾了自己這麼多年,修爲不得寸進。
而且這個隱疾就像一個炸彈,隨時可能要了自己的xin命,葉翩翩對前世已經淡忘的差不多了,這世卻難得感受到了親情有情的溫暖
。
好不容易得到這樣的治療機會,她一定要堅持。
乳白色的靈力連着薛如畫和葉翩翩。此時薛如畫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一手搭着葉翩翩的脈,另一隻手卻抓着一把銀針,快速準確無比的在葉翩翩身上刺着。
每刺一下,葉翩翩臉上的痛苦之色就會稍減。
不一會兒,銀針已經刺滿了葉翩翩的全身穴位,薛如畫的靈力不斷的在葉翩翩體內遊走,終於到了丹田。
“噗!”
這時候,葉翩翩像是受不了一般,吐出了鮮血。葉翩翩的眼裡已經失去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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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得自己的丹田快速的轉動起來,似乎外面有多少靈力自己都能吸收過去。
“停!”
薛如畫身邊響起了一聲冷冰冰的聲音。
薛如畫輕嘆一聲,依言慢慢的收回了靈力,葉翩翩彷彿受到了重擊一般,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文華學院那羣呆子蠢也就罷了,薛如畫你居然也跟着一起胡鬧,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本王就把你這茅草房拆了,把你頭上的毛一根根扒光。”
來的人一身白衣,身材英姿挺拔,立體的五官充滿了王者的氣勢,此時目光森冷的看着薛如畫道。
薛如畫剛剛靈氣一陣狂輸,此時臉色有些蒼白的看着南宮燁一陣苦笑:“老夫只想試試罷了,她沒事。燁,其實辦法還是有的,只要你……”
薛如畫還未說完,卻見南宮燁目光已經凝成了霜,目光裡充滿了狂霸和冷冽。
他與南宮燁相識多年,自然是知道南宮燁已經發怒了。
當下也不再開口。
南宮燁看着昏倒在地上的葉翩翩,此時目光裡的冷意漸漸的舒緩開來。
慢慢的蹲下,輕輕的環抱起葉翩翩,將她靠在了自己懷裡,看着懷裡蜷縮的像只小貓一般的葉翩翩,輕輕笑了笑,轉進了一間廂房裡,將其放到了牀上。
薛如畫看着南宮燁的背影,想要說些什麼,卻是沒有開口。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出去。
薛府客廳。
畢劍幾人已經等的心焦,薛如畫剛一出來,三人就圍了上去。
薛如畫臉色有些蒼白,
“葉姑娘的病症,恕老夫無能爲力。”
一句話直接判了葉翩翩的死刑。
“怎麼可能,薛神醫你不但是醫道高手,還是陣法高手,怎麼能治不好她?”
畢劍臉色帶着一份急切,直勾勾的追着薛如畫問。
“呵,她體內受神秘之力反噬,若我強行動手,以她的修爲必死無疑。畢院長莫不是懷疑老人未盡全力?”
薛如畫臉上帶着一絲冷意,看着畢劍道。
“老夫要略微調息一番,就不奉陪了!”
薛如畫說完,竟是自顧自走進了內院。
這時候那名管家又把那個盒子拿了上來,還給了歐洋,冷聲道:“我們老爺說了,這次診金就不收了
。葉姑娘剛剛力盡虛脫,昏迷了過去,現在在後院休息,你們可以去看看,也可以先行離去。”
“我們去看看!”
畢劍臉上眉心一皺,疾步跟上了管家。
畢劍看着葉翩翩,蹲下去握住了葉翩翩手上的心脈,一道柔和的靈力輸了進去,卻仍是像被什麼阻擋了一般,停滯不前,與測靈那次幾乎一樣。
這下畢劍的臉色終於難看起來。
他也略懂醫理,哪裡還不知道葉翩翩身上的封印已經早與經絡相溶,薛如畫都解決不了,以後幾乎是沒人解決的了了。
“讓她休息吧。我們走。”
畢劍深深的皺着眉頭,對着歐洋和計無九道。
三人沉默,氣氛低沉的可怕,從充滿了驚喜到如今的頹喪,這心情起伏不可謂不大。
“以後就讓這丫頭入我南峰吧。”
計無九淡淡的對着身邊的兩人道。
“這丫頭此生怕是築基都無望了,計師弟可想清楚了?”
畢劍深深的看了計無九一眼,點了點頭。
畢劍幾人剛走,一道身影鬼魅般的出現在了葉翩翩的房間裡,坐在葉翩翩身邊,看着葉翩翩,眼色裡帶着一絲絲興味。
“娘子,你說我該如何是好呢?”
南宮燁看着葉翩翩略顯蒼白的臉龐,在那裡自言自語道。
這時候,葉翩翩腰間的魔靈牌突然飛了出來,圍着南宮燁的身邊打着轉圈,
一會兒上擺一會兒下探,像是對葉翩翩十分親暱的樣子。
南宮燁伸手一抓,把這塊木牌抓到了手心裡,淡淡一笑道:“你現在的主人非常重要,你可得好好保護她,知道了嗎?”
這木牌極具靈xin,竟是在南宮燁掌心搖搖擺擺像是點起頭來。
“你回去吧。”
南宮燁又道。
魔靈牌依言乖乖的飛回了葉翩翩的腰間。
另一邊,未墨手裡拿着那日溫無塵射向自己時掉落在地上的銀針,皺着眉頭問:“你說這個銀針根本據沒毒?上面不過是塗了一些辣椒粉?”
“是的,小姐。”
旁邊一箇中年男子一臉恭敬的立在一邊,回答道。
這時候,未墨身邊的婢女走了上來,一臉恨恨道:“小姐,那日紫銅明明看見葉翩翩被貼了定身符,爲何後來她還能動呢?莫不是……”
“不是什麼?”
未墨不耐煩的道。
“莫不是上官公子對那葉翩翩又好感,又怕小姐那日對她動手,暗地裡把那定身符給解了?”
未墨的臉色黑的可怕,面容整個扭曲:“溫無塵、葉翩翩,我未墨發誓要把你們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