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予把段禹銘扶到了沙發邊,她覺得自己快累死了,累就算了,關鍵還是,看着段禹銘現在這姿態就來氣。
男人沒有癱着,他一手拽拉着解開自己的領帶,
這會兒板正的坐在沙發上直勾勾的看着她呢!
這種眼神,搞得好像是她惹他生氣了,他現在很生氣,要報復她的感覺!
她不就是潑了他一杯紅酒讓他清醒一下麼,都是他自己胡攪蠻纏,活該!
林清予絲毫不覺得後悔。
又是和他對視了兩秒,林清予開口,“看你的樣子狀態還不錯,我要去洗澡了,你也早點休息。”
說着,她當即就扭身走人。
再繼續看段禹銘這副牛逼哄哄的像是她欠了他幾百億的欠揍表情,她會忍不住發飆的!
現在林清予就怕身後的男人喊住她,又來一番糾纏,搞得她今夜覺都沒的睡!
索xin,段禹銘並沒有,這讓已經上了二樓的林清予終於狠狠的鬆了口氣。
一番洗漱之後已經凌晨一點,按照往常,這個點她早就睡了,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睡不着。
段禹銘,都是段禹銘!
現在連覺都讓她睡不安穩了,這個時候他自己倒是在呼呼大睡吧!
林清予一拍牀褥,只覺得這個時候,她的胸腔位置簡直堵得不能再堵!
她站起身來,決定去倒杯水喝着冷靜一下。
今晚實在太燥了。
她起牀,出了房門,開了走廊和樓梯的壁燈。
卻不想走下樓梯的那刻,她愣的說不出話來。
客廳裏,沙發上,段禹銘光着上半身躺在沙發上,他似乎哪裏不舒服,這個點了竟然也沒說着,雙手竟然一直在揉捏着自己的太陽穴。
他大概聽到了她輕微的腳步聲,此刻扭過了頭,衝她看了過來。
林清予看到了他眯起的眼睛和緊皺起的眉頭。
她真的很不想過去,可是這個時候,她的腳步已經不聽大腦的使喚,早已經衝着段禹銘邁了過去。
“酒喝多了,這是頭疼吧?”她咬了咬牙,面上雲淡風輕,彷彿只是隨口問問。
誰料,段禹銘衝她翻了個白眼,而後竟然徑自的翻了個身,背對起了她。
嘿?
還在跟她鬧脾氣?
一直被林清予壓制在心口的悶氣倏爾竄了出來,她把水杯放在一邊,伸手就推了他後背一下。
而後,她的手猛然一僵。
手上傳來的觸感不對,燙,太燙了。
壓根就不是人體正常的溫度。
“你發燒了?轉過來我看看。”她雙手上陣,說完就強行要把段禹銘的身體掰過來。
“別碰我!”段禹銘低吼,埋着腦袋,跟林清予犟着,就是不過去。
“段禹銘,你多大的人了,發燒了難道自己沒感覺?”
“說了不用你管!”男人的語氣越發冷了一些。
林清予更氣了,當即也鬆了手,“你以爲我想管你啊!”
真是氣死了!
不過來就自己待着燒吧!
她扭過身去倒水,真覺得是自己腦子燒了纔會來管這個人!
可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男人低怒的聲音,“你就這麼走了?我發燒了你就讓我這樣躺着?林清予你怎麼這樣!”
“……”
她怎麼這樣??
簡直氣笑了,林清予扭過頭看着坐在沙發上怒視着她的段禹銘,忍了又忍,總算忍住不發火。
她深吸了口氣,“你自己讓我別管你的。”
她終歸還是靠近了他幾步,想了想,又退回去了。
“……”段禹銘怒瞪着她的背影,“你要去哪裏?你這是搞什麼鬼?”
“去給你拿毯子!”拳心捏了又捏,林清予的語氣已經恢復平靜。
身後的視線讓她如芒在背,她搖了搖頭,快速上了樓,給他拿了個小毯子下來。
這一來一去幾分鐘,她發現段禹銘還是原來坐起來的姿態,簡直連挪都沒有挪一下。
她把毯子攤開蓋在他身上,看他還是撐着,實在忍不住發問,“你這樣不累?”
結婚三年,在林清予的印象裏,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段禹銘像孩子一樣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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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孩子氣,她找不到別的理由詞形容他現在這個犟的等她哄他高興的模樣。
一直以來,這人的人格標籤在她這裏除卻了商場精英就沒有其他,她一直覺得,段禹銘的xin格就是太精英。
他的一切想法也好,做法也好,都是成熟的操作。
以至於現在當段禹銘無意間對她暴露出這種稚嫩的情緒,她突然有些接受不過來。
段禹銘怎麼有這樣的一面!她覺得簡直是奇聞。
剛纔的詢問,男人揚着下巴壓根不回話。
林清予見狀,覺得自己的太陽穴也突突的跳着疼。
不回答就算了,她走,她要回去睡覺,纔不要繼續管他了,愛怎樣怎樣吧!
“你果然不愛我。”身前,突然傳來段禹銘沉沉的一句。
果然……不愛他?
林清予擡頭,恰好看到段禹銘的臉色迅速僵化,看到他的神色越來越冷。
她看着看着,大概是此刻兩人之間詭異的氣場作祟,她的心竟然也在此刻跌着往下沉去。
段禹銘的神色此刻已經稱的上寡淡至極了,一如他尋常給人的神色。
林清予心頭驀然跟着一緊,正要說什麼,段禹銘卻在此刻揮手,淡淡的再次開腔,“今晚的話當我沒說,你別在意,去睡吧。”
“……”這是在趕她走了,可是明明,剛纔是他喊住她的!
林清予皺着眉,心裏怎麼都覺得不痛快。
可這個時候,段禹銘已經站起了身,自己先朝着樓上走去。
昏黃的壁燈下,他的背影修長,一步一步的走的有些慢,卻走的很穩。
看來,她完全多擔心了,段禹銘這個人最在乎自己的身體,既然發燒了,他自己會解決,哪裏容得她操心什麼。
林清予啊林清予,你就是自作多情,自以爲是。
沙發邊,林清予苦笑的搖了搖頭,隨後站起身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溫水,而後才起身回了房間。
心口,莫名空蕩蕩的。
這一夜她睡得極爲不安穩。
每次難眠的睜開眼睛面向黑暗的時候,她都想去問問段禹銘幾個問題。
“你爲什麼願意與我走完這一生,你不覺得無趣嗎?這樣的日子你還能過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