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先別出去?”段禹銘的眼裏滿是嘲諷,“怎麼,怕他看到我在裏面,誤會你和我舊情復燃,怕他甩了你?”
在林清予聽來,他這言語,簡直像把裹着西伯利亞寒流的尖刀抵在她心口一般。
冷的顫人,冷的發麻。
門外的敲門聲越發響了。
段歐的聲音也越發夾帶着佑哄。
林清予抓着段禹銘的手腕的力道不禁又緊了緊,隨即,她閉了閉眼,也不管段禹銘怎麼想,一把用力的把他拉到了離落地窗不遠的沙發後面,“我不想多事,如果你也不想,那請配合一點,爲我省事兒,也是爲你自己省事兒!”
不知道是覺得她的話有道理,還是有別的原因,段禹銘冷哼了一聲,卻還是照着她的意思,蹲在了沙發後面。
男人身材實在高大,此刻得蜷縮着,才能讓外面進來的人看不到。
段禹銘何時有過這樣的經歷?
林清予心口微漾,隨即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頭髮散下來,這才快步走到門口,開了門。
她睡眼惺忪的瞪着段歐,“你還要不要人睡覺了?”
段歐醉醺醺的,一身酒氣,渾身上下都散着一股要親略的味道。
他意味深長的嘿嘿一笑,“我想你了,想看看你有沒有想我。”登時就要進門。
林清予哪裏會讓他進來,“我不想你,出去,我今晚要好好睡覺!”
“幹嘛不讓我進去,不行,我今晚就要。”段歐俊美的臉龐滿是邪氣,說着,還一邊打了個酒嗝,“我阿,我一定要進去的,今晚你得陪我了。”
“……”這話說的真的太璦昧了。
林清予被卻沒多少心思管這些措辭,因爲此刻,她被段歐逼的步步後退,轉眼間就從門口被推到了門裏。
她心裏焦急,可面上卻是終於清醒了的樣子。
臉色冷下,林清予站在原地不動了。
段歐晃盪着走了一會兒,不見林清予過來阻止,腳步也是一頓。
“跟上阿!”他語氣有了抱怨,“沒見我暈頭轉向的?趕緊過來扶我一把!”
林清予扭頭一看,這纔看到,段歐走的方向是牀的方向。
如果……
林清予咬了咬牙,登時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攙住了段歐的胳膊。
段歐冷呵,“這才識相嘛!”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珠子轉阿轉的。
原本離牀已經沒幾步了,可這會兒,他又突然不走了。
林清予疑惑,“你不是要上牀上去?”
她忍不住看向段歐。
下一秒,林清予心口狂跳。
因爲……她眼睜睜的看着段歐看着她,變臉了。
原先還漫不經心的,醉意朦朧的臉孔,此刻陰冷萬分的盯着她,那雙眼睛,像是一條吐納着信子的毒舌一般。
下一瞬,她還沒回過神來,竟突然被段歐猛地一下甩開,她差點被他甩的摔到地上去!
“段歐?”
林清予好不容易站穩,口舌發乾的喊他。
她不知道他又想玩什麼了。
簡直糟心!
段歐看着眉頭緊蹙,一臉緊張臉都白了許多卻還故作鎮定的林清予,冷冷的發笑,他開始扯自己領口,解開襯衣的鈕釦,“過來,寶貝兒,滿足我。”
林清予臉色頓時黑了。
滿足他?她可不知道她還有這樣的義務。
她甩頭,別開了臉。
段歐的鈕釦此刻都已經解完了,看了林清予這副神態,他笑,卻大步過來,一把扯住了林清予的頭髮。
林清予再也剋制不住,下意識吃痛的尖叫了出來。
一邊拿手打段歐。
不知道混亂中是打到段歐哪裏了,就見段歐怒罵了一聲**,猛地一下就推了她。
林清予這一下沒有上次幸運,沒站穩,跌倒在地,連腳都扭了一下。
段歐露着胸膛,開始解皮帶,見她捂着腳腕,笑的越發邪肆了一些,“寶貝兒,別怕,我們又不是沒玩過,當年在國外,我們可是各種姿勢都試過的,現在我不玩那些花樣,你別一臉牴觸阿。”
林清予這會兒確定,段歐真的是喝多了!
她害怕的渾身發抖。
因爲現在這樣的段歐,讓她記憶中的那個惡魔的印象一下子鮮明瞭起來。
現在的段歐,就是以前的那個段歐。
看着段歐一步步的走近,林清予恐懼的,下意識的一點一點的往後挪去。
可是,她背後的不遠處就是牆,而她身前的段歐也不會停下腳步。
“不,不要……”林清予滿身滿眼滿心的恐懼,“段歐,你醒醒!不然我要叫人了!”
顧不得腳腕上的疼,她掙扎着想要站起身來,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給予她自己一點面對段歐的勇氣。
眼前的這個人,在她眼裏已經不是人,而是她過往歲月裏歷經的萬丈深淵,這道深淵如今又來了,要吞噬她,要毀滅她,她要逃,她一定要逃。
林清予終於扛着疼站起了身來。
段歐目露詫異,嘴角的弧度卻笑的越歡了,一改之前折磨人心跳的慢步,他突然發力,幾個大步就踉蹌的一下子竄到了驚懼不已的林清予身邊。
他拽過林清予的胳膊,一個巴掌,竟是直直的朝着林清予扇打了過去。
林清予一直在防備,見他一起勢,當即就猛地一偏頭,總算躲過。
段歐笑意越發濃厚了幾分,“不錯阿,清予,這反應速度,你告訴我,你現在**來的是不是更快了?”
“變態!”林清予驚叫,開始瘋狂的甩段歐。
段歐的胳膊,段歐的身體,都被她瘋狂的拍打着,可是,段歐高挺的身子就那樣紋絲不動的站着。
林清予之前有一抓,抓到了他的臉,指甲有傷到他,此刻段歐的臉上留了一痕的血,此刻還在冒,越來越濃。
可這血,段歐連擦都沒擦一下,任由它從傷口裏冒出來。
燈光從他頭頂傾瀉下來,給段歐帶血嗜笑的面容無端的增了陰影的輪廓。
他猛地一下發力,一躬身,竟是猛地一下彎到林清予的腰部位置,把她攔腰扛了起來!
“阿!”林清予又是一陣尖叫。
下一瞬,她整個人天旋地轉,等反應過來時,她竟然已經被他狠狠的拋在了牀上,而他已經整個人壓着她,連她的雙手都沒有放過的抵在她的頭頂。
“段歐,你走開,走開阿你這個魔鬼!”林清予腦袋亂哄哄的,此刻已然不管段禹銘在不在場,她朝着段歐怒吼,那雙眸子裏,除卻了害怕和恐懼之外,是被段歐如此對待的洶涌怒火。
鼻息之間的酒氣於她而言,簡直成了最令她反胃的氣息,她吼完之後,竟有一瞬感覺要吐。
她用力的掙脫,拼了吃奶的勁兒在掙脫。
段歐也險些沒壓制住她。
男人的力氣終歸是大於女人的,哪怕是一個醉酒的男人。
林清予幾番掙扎無果,尤其是用盡了全力之後,她總算漸漸冷靜下來,伴隨着的,還有無止境的冷。
她漸漸的泄氣了。
側着的臉龐,除卻了絕望,再無其他。
“這樣的場景是不是很熟悉?以前,你就有無數次想要從我身下逃跑,對吧,我的清予。”段歐伸出舌頭舔着嘴脣,突然笑開,“寶貝兒,你難道不想我嗎?除卻了我,還有誰能給你這樣的刺激,嗯?”
“段歐,我寧願你殺了我。”林清予緩緩的說着,眼裏卻暗暗蘊育起了瘋狂,“你就那麼想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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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歐沒回話,可他陡然粗重起來的呼吸卻說明了問題。
林清予倏爾冷笑了一聲,“可惜阿,你不行,你再趴我身上幾秒,估計就得射了吧。”
猛然之間,氣氛冷窒下來。
就連段歐的呼吸,都僵在了那裏。
而這時,林清予的餘光卻看到了……緩緩走過來的段禹銘。
林清予的心,倏爾如死灰一般。
她……剛纔一時情急之下,竟然忘了段禹銘在這裏。
而段歐說的那些話……
林清予臉色頓時煞白的沒了絲毫的血色。
她就見得,已經靠近牀邊的段禹銘突然發力過來,一記手刀起落之間,段歐就驀然一下癱在了她的身上。
然而此刻,段歐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在林清予看來,都沒有段禹銘此刻看她的眼神來的沉重。
她不知道此刻心裏到底是怎樣一番滋味。
只知道,被意識到段禹銘聽去了段歐那些話的那瞬間,她這個人就像被人踩到泥濘深坑裏,再也難以燃出力氣,絲毫都不行。
整個人,和被陽光暴曬,被風風乾的鹹魚,再也沒有絲毫的分別了。
……
九點,太毒娛樂。
林清予臉色蒼白,準時的到了公司。
她今天來的有些晚了,雖然沒有遲到,但是完全是踩着點到的,她來的時候,辦公室的人都看向了她。
周菲菲擡頭冷冷乾咳了一聲,看了眼時間,“算是第二天來上班,不懂規矩,現在你聽清楚了,我這有規定,實習期間的工作人員,必須準時八點五十到工作位開始工作!”
林清予把散落下來的頭髮別到了耳後,微微點頭,“明白了。”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今天的林清予氣色很差,就算化了妝,可依舊遮掩不了眼底的黑眼圈黑淤青。
這女人啊,一過25,就真的不能任xin了阿,熬一夜的下場,噥,看看林清予,就是不知道這女人昨晚幹啥去了。
一上午的班,林清予都上的有些心不在焉。
下班之後,她沒有去餐廳吃飯,吃不下,她真的一點胃口都沒有。
昨晚的事情繼段歐被段禹銘一記手刀打暈,被成管家拖回了房間之後,算是落了幕,而段禹銘也讓人接走了,可是接下來的整個夜,她都失了眠。
她一晚上想了所有自己能走的後路,無非是離開段歐,無非是重新找個地方先住着,無非是去這裏的工作,再重新找個工作。
可是,這所有的設想都在第二天看到段歐之後,聽到他說的話時,全線潰退。
段歐笑眯眯的問她,“昨晚我沒對你做什麼吧?”
“對了,清予,我今天約了你弟弟到家裏來,我打算跟你弟弟好好談談我們的事情。”
談事情,談什麼事情?段歐沒有告訴她。
甚至,他都沒有告訴她,林澤川什麼時候到家裏來。
林清予恍惚的解決完了生理問題,站起身來。
卻不想就要推開廁所門的剎那,外面卻傳來了壓抑的哭泣聲。
“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嗚嗚,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裏不好,我都改好嗎,爲了你,我全都能改,求求你。”聽聲音,竟是辦公室裏,唯一對她有些善意的白楊!
這小姑娘,怎麼哭成這樣?
大概是在打電話,因爲白楊哭着什麼一瞬之後就沒了聲,過了一會兒,才又着急的出聲,“別掛,喂,喂!”
再接下去,就是白羊嗚嗚的哭聲。
林清予有些尷尬。
但凡是個女孩子,都不想這種時候被誰撞破在當場的。
可是,她總不能一直不出去吧?廁所的味道可不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