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林眼睛閃過一絲驚喜,激動地問道:“葉神醫,您怎麼聽說過我的名字?仰慕那是不敢當的了……”
“剛剛我和朋友吃飯,你寶貝兒子也過來蹭飯……”葉凡笑眯眯地說道,“相談甚歡。 他告訴了我不少關於常副局長的事情啊……”
“想不到犬子會有機會成爲朋友,我們常家真是倍感榮幸啊!”常福林笑着說道,回頭讚賞地看了兒子一眼,沒想到兒子還會和葉凡這個趙國棟跟前的紅人搭上了關係。
此刻,常玉超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算了,葉凡此時也玩味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如同被一條響尾蛇盯上了一樣,心中滿是寒意。
他明白葉凡這號連魏三爺李領軍都敢踩呼的混江龍,絕對是睚眥必報的個xin,一定會玩死自己的,順帶着連自己親爹也給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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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是,此刻他爹常福林卻以爲他和葉凡真的關係搞得不錯,又用那種欣賞驚喜的目光看着自己,真讓他有鍼芒在背的感覺,渾身不自在。如果可能,他此刻恨不得一把拉住他爹落荒而逃。
但此刻這種領導都在的場合,甚至盧局長都充滿希冀地看着他們父子,希望他們父子和葉凡關係不錯,能把葉凡與衛生局的關係搞得融洽一點,他又哪敢動一下,只好如同等待死刑宣判的罪犯一樣站在那裏,冷汗涔涔地往外冒。
“不知道犬子說了我什麼呢?”
關鍵時刻,常福林看葉凡抿嘴而笑,一直不說下文,又見盧局長也讚賞地看着自己和兒子,就主動發問,希望聽到葉凡對他的肯定和讚揚,也好在盧局長那裏留下一個好印象。
此刻,聽到他爹主動發問,常玉超有一個感覺——想哭,還有一個想法——想一腳把他這個不開眼的爹給踢死!問你妹兒啊問!人家不說,你非要問,你咋那麼踐啊!
葉凡吧嗒吧嗒嘴,直到把大家的胃口都吊到嗓子眼裏,才語不驚人死不休地緩緩說道:“我聽常科長說,你房子幾十套,豪車有七八輛。家裏資產合計得有五千萬。這些都是你每年通過公務員招考、人事工作調動等機會,藉機斂財收受的賄賂!我啊,對你佩服得緊啊!”
聽到葉凡公然往他身上潑髒水,常玉超氣的簡直要瘋掉了!但是,他卻又無可奈何。
葉凡在細節上有所誇張,但是,他也的確說了自己家裏房子、車子加一起值得了五百萬的話。
這又讓他如何分辨?難道在這些具體細節上糾纏?
那樣只會越描越黑,他也只好老老實實地把這一盆髒水都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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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神醫,您開玩笑了!”常福林原本笑着的臉,登時僵硬在那裏,尷尬不已地說道。
“不是玩笑。”葉凡一臉篤定和認真,“你兒子把車鑰匙、房子的鑰匙拍在桌子上說的,在座的各位都可以作證的!”
顧心澄配合默契地點點頭,說道:“他還說能把我弄到衛生局工作,就是公務員考試筆試不過關都能做到!”小姑娘一臉純潔的樣子,讓人不得不信。
盧局長一張臉也垮了下來,沒想到常家父子這麼囂張,竟敢在外面公然炫耀收受賄賂的事情。
其實這時代,千里當官只爲財,也沒有幾個屁股底下是乾淨的。但是也不能吃相那麼難看。這倆人,吃相難看也就是了,還在葉凡跟前聲張!
要知道,葉凡這小子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是直接能在趙國棟市長跟前說得上話的,要是把這件事傳到趙市長耳朵裏,自己至少會在趙市長那裏留下一個治吏不嚴的壞印象,那以後自己還怎麼混啊!
他陰沉着一張臉,思忖如何向葉凡表明自己的態度。
常玉超看盧局長臉色不善,而且周圍的那些領導們看向自己的目光分外璦昧,一副哀其不爭怒其不幸的樣子,分明是信了葉凡的話,真有點急了,分辯道:“放屁!我不是那麼說的……”
“放屁?那你是怎麼說的啊?”葉凡笑道,“我的話要有什麼言過其實的,污衊你當地方,你可以糾正過來!”
常玉超再次愣在那裏,不知道如何辯解。
常福林登時就意識到,今天一定是這小子得罪了葉凡,所以葉凡這才咄咄逼人地質問,不然,無冤無仇的話,他又不是中紀委何必與我常家爲難?
此刻看到兒子在那裏臉漲得通紅,卻又支支吾吾囁囁嚅嚅地說不出一句囫圇話,與葉凡的咄咄逼人凌厲質問相比,簡直就是一個任人拿捏的三歲小孩。
兒子這麼不敢分辨,分明是要把自己受賄的事兒給坐實了,常福林真是又氣又急,恨不得當年沒有生過這個孽畜,而是直接把他射在牆上,也免得今天給自己找麻煩。
見葉凡一個勁兒質問,常福林也只好先拾掇自己兒子一頓,讓葉凡消消氣,他一個箭步躥到兒子跟前,掄圓了個胳膊,一個耳光就狠狠地抽在了常玉超臉上,常玉超哎呦一聲慘叫,險些沒有被他爸抽得栽倒在地,一手扶住桌子才堪堪站穩。
再看他臉上,清晰地浮現了五個紅紅的指印,嘴角也沁出一絲鮮血來。
他震驚地看着他爸,因爲從小到大,他爸都對他很是溺愛,卻是一指頭都捨不得碰他,沒想到今天竟因爲葉凡一句話在衆人面前狂抽他耳光。但是,見他爸那眼光兇惡得彷彿要吃人一般,他卻也不敢出聲,只是捂住臉站在那裏不吭聲。
常福林氣的臉色煞白,雙手發抖,右手在抽了他兒子那一下後就痙攣起來,如同雞爪一樣以一種奇異的姿勢僵硬在那裏,但是,他也不敢看一下自己的右手,走到葉凡跟前,說道:“犬子虛榮膚淺,最愛誇大其實,其實我們家名下也只有一套房,全是靠我們老兩口的工資積攢了幾十年買的。還望葉神醫不要誤會……”
“哦,我本來也沒當真。”葉凡對盧局長笑道,有轉過頭對常福林笑道,“不過常副局長你也是,我們年輕人開玩笑,您就這麼打常科長,也太激動了點。”
葉凡心裏也明白,他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但更是說給盧局長聽的。但,這個時候辯解又有什麼用?
盧局長對葉凡笑着說道:“感謝你向我反映情況,如果情況屬實,我們一定嚴查到底,如果沒有,就無則加勉嘛!”
葉凡直接當衆把這件事捅出來,也是嚴重違背官場規則的事情,讓自己變得很被動,簡直就給逼到了死角,想不查常家父子都不能。
但是,他想到葉凡之前狂踩魏三爺、李領軍的事情,也就釋然,這廝就是混江龍,遇見看不順眼的張嘴就咬,想必他也不是針對自己有意讓自己難堪的。
氣氛一時間有點沉悶,葉凡就笑着把顧心澄他爸介紹給衆人認識,笑稱是自己未來老丈人,還是當年華夏中醫大學的畢業生呢。
盧局長笑道:“呦,那可是我的校友了!”與顧柏賢熱烈地握手,還讓服務員添上酒水敬了顧柏賢一杯,問了顧柏賢的職務後,就對西城區衛生局局長說道:“這樣的資深專家,要人盡其才啊!”
西城局分局局長自然明白,這是盧局長要與葉凡攀關係,暗示自己要提拔顧柏賢,當即就說道:“老顧的品質黨xin業務能力都是一流的,是應該用起來!”
顧柏賢心中暗罵,你孃的腳,給老子一個無權無勢的副主任科員當,老子倒是想品質黨xin惡劣點,但是有機會嗎?
但終歸是有被提拔的跡象,他也心中高興,心說這都是他們看在葉凡這小子的面子上的功勞啊,充滿感激與欣賞地看了葉凡一眼,端起酒杯讓服務員滿上,向顧柏賢和西城分局局長說道:“我敬二位領導一杯!”
此刻,包廂中的氣氛又再次熱絡起來,卻是誰也沒有再看常家父子一眼。常家父子也只好灰溜溜地退出門外,也不知道在商量些什麼。
葉凡看到這情景,也不禁心中想笑,官場上,下屬向上司敬酒,只能一次單獨敬一個人,哪有你這一杯酒敬兩個人的道理。
但盧局長和西城分局的局長看在葉凡這個趙國棟跟前紅人的面上,自然也不能不喝,笑眯眯地把杯中酒喝完,才與葉凡告辭。
葉凡與顧心澄一家笑着把衆人送出門外,盧局長帶着幾名下屬離去。
但也有幾名衛生局的副局、處長想和葉凡搞好關係,留下來要與葉凡聯絡聯絡感情。
樑旭東、黃修身等人原本就想和葉凡小聚,自然也跟着葉凡重新回到包廂,讓服務員加了椅子,叫了幾個菜,重新開席。
常玉超也想跟着進來,但看偌大包廂擁擠得滿滿當當,卻再也沒有往前湊的勇氣,只好跟一個犯錯的小孩一樣,站在包廂門口,等葉凡他們吃完再說。
“葉凡,你太帥了!敢當面狂抽常家父子的耳光,敞亮!”黃修身敬佩地豎起大拇指,打着舌頭說道。
“嘿嘿,我也沒想狂抽他,只不過他不長眼,撞到了槍口上而已!”葉凡淡然微笑。
二叔顧柏仁和二嬸坐在那裏,看着葉凡這種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跋扈氣度,也不禁噤若寒蟬,他們一方面慶幸葉凡讓他們坐下,說明這關係還有緩和的可能,不由得他們不謹小慎微。
另外一方面,他們也暗自慶幸,剛剛他們沒有倒出來太多內容,否則他們還真猜不透葉凡混江龍會不會直接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