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這麼執著於這個手術？”夏鬱薰忍不住問。
“因為他這樣的病例，我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遇到，明知道有能成功的方法，卻無法親自做這個手術，那絕對是我這輩子的遺憾，我死都不瞑目！你要是不同意讓我做，我恐怕會控制不住自己，天天陰魂不散地纏著你……”
夏鬱薰額頭青筋暴跳，“你這是在威脅我？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揍成陰魂？有本事你去纏著唐爵啊！”
不僅做事不可靠，還就會欺軟怕硬！
“侄媳婦，你怎麼可以這麼對長輩說話呢！”方妙回委屈地嘀咕。
“讓我尊敬你，你至少有點長輩的樣子先，說的話也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真搞不懂怎麼會有人敢找你做手術……”夏鬱薰吐糟。
方妙回沉默了幾秒鐘，隨後低笑一聲，幽幽道，“呵，那是因為，不找我是死，找我卻有可能活。”
“可阿辰又不是絕症……”
“你認為不是嗎？我還以為你很瞭解他！”方妙回的語氣微冷，“他的身體活著，可驕傲的靈魂卻已經死了。
或許你現在還感覺不到，但在日後，你會漸漸感受到，我並非在危言聳聽，尤其是當他回到最在乎的人身邊，他會更加痛苦……”
方妙回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倆的事情，我多少也聽說了一點，難道你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唐爵這麼聰明的人，居然會被你那麼拙劣的伎倆欺騙，以為你真的愛上了別的男人？若是以前，這種事情有可能發生嗎？”
“……”夏鬱薰聞言沉默了，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有想過，卻每次都被她給刻意忽略了。
方妙回的語氣低沉，一字一頓地緩緩說道：“那都是因為，現在的他，在自卑啊！這樣的自卑對他的蠶食，絕對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可怕……”
自卑……這兩個字像鋼針一樣打在她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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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鬱薰聽得心頭一陣陣發緊，“你少用激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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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妙回歎氣，“你不就是擔心手術的風險嗎？我跟你說，我已經給我師傅發去郵件了，這樣的病例，他肯定也很有興趣，如果他能出山，跟我一起合作做這臺手術，手術的成功率至少能提升到三成，手術的風險也能降低到最小！”
方妙回一副“兩塊錢你買不了吃虧，兩塊錢你也買不了上當”的表情，聽得夏鬱薰嘴角直抽抽。
“行了，你讓我好好想想吧！”夏鬱薰心煩意亂地回了一句。
不得不說，方妙回剛才那番話，尤其是那句“身體活著，靈魂卻已經死去”讓她受到了極深的觸動。
腦子裏不禁回憶起一幕幕和唐爵相處時的畫面……
回憶起有人嘲笑他雙腿殘疾時，他木然的表情；回憶起在滸嵇關的時候，他醉酒摔倒在一堆酒罈的碎片之中，受傷的孤狼一樣兇狠又脆弱地呵斥她離開的一幕……
當時他的眼神，令她每每想起都是心如刀絞。
掛了電話後，夏鬱薰心不在焉地走進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