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靠你們裊裊數人行么?聽我的話,跟我回去!算我求你了還不行嗎?」壁天奕好言勸道,他實在不忍心看到她再涉險!那種經歷來一次就夠了,再多幾次,誰都會受不了
沐鳳儀倏忽狠狠地瞪着他,「你不要再說了,怕死你就一個人走!我從來不須要人管,更沒有人能有這個資格來管!!」說罷,不去看他,快速地按下旁邊一個開關,閃了出去
「你……」壁天奕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的一片好心竟貼了冷屁股!好,要死一起死!他也豁出去了!隨即一個閃身也跟着攆上去!
……
陽光直照大地,天空蔚藍如洗!乾淨得就像雨後被洗刷過一般,純凈地襲人!可,那本就骯髒透頂的靈魂卻是怎樣的也洗刷不去那份污穢,更無法再還原本色!
沐晟羽高高地坐在行刑大案龍台上,看着眼前的這片刑場,嘴角冷魅地輕揚
刑場上,一名上身赤露的男子,銀白的長發搭住了眼睛,已遮蔽了眼前的視線,只得低頭俯看巴掌大的腳下此時莫風全身用一根鐵鏈金鎖給定固在一個鐵柱上,手臂被拉開,像十字架一樣被捆縛住手腳赤果果露的上身,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火紅燎印縱橫交錯,除了被鎖鏈拉過的地方,皮膚都是一塊塊的呈青紫狀,莫風就好像被鎖鏈掛在鐵柱間般,沒有一絲生氣,銀白的長發猶如枯草,在風中無力地來回搖曳,讓人毫不懷疑他已死去多時
另一邊的架子上綁着一個約摸二十來歲的美少婦,只著褻衣褻褲,褻衣上正反都寫着一個囚字披頭散髮,面色憔悴,赫然便是那茹秀!
原來自沐鳳儀那夜去了燕京皇宮之後,茹秀將毒發的莫風帶回雅苑小居結果正好不巧遇上來找上門的官兵,她一人寡不敵眾,連帶着莫風一起被生擒!
……
審判台的外圍,百餘名整盔戴甲,全幅武裝的士兵手持着長茅與長槍,一排一列,五步一哨,十步一崗,猶如幾道鋼鐵長城,將審判台守護得連只蒼蠅都無法飛入
坐在沐晟羽旁邊的一個審判官站起身來,宣讀著審判結果
「莫風,現年二十四,犯下滔天罪行,通敵叛國,證據確鑿,即日起剝奪其佐將軍封號,對其最終判決——賜死即日執行」接着眼光看向那旁邊的女犯,繼續念道,「茹秀,現年二十,光天化日下穿着白袍,違反禁令!又公然反抗打傷官兵,對其進行最終判決——賜死!即日執行!」
話聲剛落,台下一片嘩然
「真沒想到莫將軍竟然干出這等事情!噢,年級輕輕的,可惜啊!」一個年輕的婦人嘆息道,接着看向那女犯,「這婦人也真是可憐啊!」
「有什麼好可惜的,像莫風這種人死了活該,通敵叛國,殺一萬遍也不嫌多!倒真是可惜了那女的,穿什麼不好穿白色素衣!」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唾沫橫飛,肥厚的嘴角一張一合,在日光的照耀下散發着奪目的光澤
她身邊一個長相極為醜陋,令人一見難忘的禿頂男子抹了把臉上的唾液,然後點頭哈腰地對那名婦女獻妹,「說得極是,莫風如此罪大惡極之人就算活剝,都不足為過!」這人說完,鼻子右下方長了一個粗大的黑痣,上面還稀稀落落地掛了幾根毛髮說話時,毛毛一顫一顫,頗具風趣
這時,兩個人影摻雜在人群里,望着那台上的受死的兩人
沐鳳儀褐色深沉的眼眸看了看台上那被束縛的男人,眼底意外地略過一抹瑩光,兩道被描得濃黑細長的眉毛就像是夜空中皎潔的彎月,秀逸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特別是那眉心立破損的梅花印志,讓她混雜在人群里也十分顯眼嘴角一動,一絲不羈的冷笑含在眼底……
「小人之言,婦人之見閉嘴!」沐鳳儀厭惡地朝着婦人瞪了一眼,一拳朝前一推
那婦人當即站不穩,而她後面那個禿頂的人指着他剛剛蹦出個「你」字來,卻見沐鳳儀將右手向後猛地一發力,那男人忽地覺得周身空氣壓了過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摔去,嘴角的話便被生生地咽進了肚中
「啊呀~」一聲叫嚷,頓時更擾亂了這本已擁護不堪的人流,沐鳳儀冷冷地瞥了一眼后,東穿四轉,又快速地湮沒在人群里那身後緊跟着一人也快速地尾隨她而去
……
台上,那官吏朝着沐晟羽微一鞠躬,諂妹道,「皇上,可以開始行刑了么?」
沐晟羽面無表情地朝他微頜了頜首
「刑行!」那官吏高喝一聲,隨即拿起案台上那插入木筒中的一個木簽,隨即拋在地上劊子手此時也舉起了長刀,刀鋒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透著噬血的恐惡!
木簽落地聲響的那當會驀地
這時一抹白袍惹眼,那頭上的金簪一下刺得太陽都失去了光芒一個流星的輕盈飛躍,飄浮在半空中,飛赴上刑場,這一下來得太突然,彷彿天外飛仙驚煞了現場觀眾的眼睛台外的眾人不由得高呼了起來同時,她手上彈出兩枚彈球,打中那舉刀的劊子手的胸口,兩人不支倒地
而另外一人是身影一晃,腳步快速地衝上刑台,長茅起落澗,蒙面的壁天奕一聲大吼,接着朝着刑台外那拿長茅的眾士兵甩出一排雷鳴彈頓時會場大亂了起來,壁天奕趁亂一個躍起,來到莫風身邊
此時的莫風聽到吵嚷聲,加上轟隆雷鳴聲,搭拉着的頭緩緩抬起,正對上一雙熟悉的深沉的眼眸,是他…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有絲怪異
壁天奕看他望着自己,不說話,也沒表情壁天奕沖他尷尬地笑了一下,立即拉扯起纏繞着他身上的鎖鏈,提劍猛地一斬,當~鏈子碰撞的清脆聲音
「沒用的…這根鐵鏈是玄鐵打造成的」莫風有氣無力地說道脖子彷彿實在支撐不住頭的重量,又垂了下來只是喃喃低沉的話傳了過來,「你快走…我不用你救」
壁天奕一聽火了
「莫風,我是為了她才來救你的,現在還沒到死的時候!」壁天奕大聲吼道,一邊說,一邊用劍猛斬向那鎖鏈,仍是沒用,壁天奕急得眼睛一片剎紅,「混蛋,這該死的鏈子!!」
「你快走趁現在還有機會…」莫風微微的語氣也越來越低沉,忽地抬了抬頭,順着嘴角竟留出一縷縷血絲
這時,沐鳳儀也已經沖了過來
「莫風——」沐鳳儀大驚猛地撲在莫風身上,撫住他的肩頭突然一下,百感交集看着他越來越蒼白的臉,那口裏的血不停地往下汲,順至下巴,流到**的上身
「……鳳儀……」莫風忽而喃喃喚道
此時的莫風,讓她看到,說不出來的那種感覺……以前多麼意氣風發,英姿颯爽的男子漢,被折磨成這副模樣,他的樣子狼狽不堪,長長的銀髮掩住了臉,赤果果露的膚膚卡白得嚇人,那被鎖鏈勒過的痕迹也緩緩擴散開來,濃重的青色暈染了鐵鏈周圍的肌膚
驀地
沐晟羽站起身來,袖袍朝前一揮,「弓箭手何在!」
瞬間一排排的弓箭手迅速地將那不大的刑場給團團圍住
「給我放箭!射死他們!」
「住手!不準射!」沐鳳儀在台上大喝道,秀逸的臉龐一片傲佞之顏
「呃,是九皇子殿下……」
「真的是她呀!」
「她不是死了么,這會怎麼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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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士兵和眾百姓均面面相覷,一片嘩然喧嚷!
沐晟羽俊逸若仙的臉龐忽而陰霾下來,「九皇子早已死了,她是個冒牌貨!給我拿下她!」
「哼!你們誰敢動手!就是犯上作亂,要誅九族!」沐鳳儀怒喝道,接着看向那個行刑的官吏,「王翰明,你連我都不認識了么?還不快下令撤掉弓箭手!」
那王翰明看着沐鳳儀,額際上涔涔地直冒冷汗,聲音為顫抖得厲害,「九,九殿下……」
「真是九皇子殿下呀!」百姓中有人在大喊
「是九殿下,她沒死!」
「九殿下沒死呀!!」接着北燕軍中有人呼出聲音大多數人齊齊地看向沐晟羽,猜測著剛才沐晟羽的話里何意?難道這九殿下死而復生就是來奪取皇位的?
沐晟羽看導演的這場鬧劇已然無法收場,忽而改口道,「沐鳳儀你快束手就擒,朕念你往日征戰有功,可以赦免你通敵叛國的死罪!」
沐鳳儀冷嗤道,「呵呵!沐晟羽,你現在終於肯承認我不是冒牌貨了么?現在,又隨便安加個什麼通敵叛國的罪名?沐晟羽啊沐晟羽,你還真是昏庸得可以!我倒要問問了,我是通哪門子的敵,叛哪門子的國?」
沐鳳儀毫釐不爽地斥責讓沐晟羽是面如土灰!貴為帝王的他竟在大廳廣眾這下如此受她嘲弄唏落!着實是忍無可忍!
「你勾結南邦國,之前更是賣主求榮,這難道不是通敵叛國嗎?」沐晟羽藐着她,深邃的眼眸里滿是陰險和狡詐
旁邊仍是戴着面罩的壁天奕聽了是微微偷着樂,「賣主求榮」這個詞說得好!真是太貼切了!如果不是沐鳳儀堅決要他擋住真面目,不然,他都要拿下這該死的口罩,他堂堂南邦帝皇就這麼見不得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