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我心疼,你會好受一點
「怎麼?為了你的野男人,傷心難過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冷冷的嘲諷。
鳳雲輕搖頭,艱難的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小臉上痛楚的表情,深深的蟄痛了他。
她垂著小臉,視線落在錦被上的淚漬上,平靜了片刻,她明白,蕭臨楚這人吃軟不吃硬。
她跟他硬來,吃虧的還是她,最後依舊救不了鍾小才。
艱難的挪動胳膊,她攥住了他的衣袖,緩慢抬頭,她委屈卻楚楚可憐的道,「相公,鍾小才不是壞人,你不要殺他好不好?」
蕭臨楚眯眸,有些詫異她突然放軟了態度。
若是她跟他急跟他跳,他還可以打她罵她摁在牀上狠狠的收拾她,可是一旦她改變策略,他就頓時沒有辦法了。
疑惑的看着鳳雲輕,蕭臨楚絕美的鳳眸中,是深深的探究之色。
她打蛇隨桿,越發放肆,纏着他的胳膊,她嘟著嘴巴呢噥,「相公,鍾小才有心放水,我才能從畫舫脫身,不然我現在肯定被他們搶回去做了壓寨夫人!」
蕭臨楚皺眉,嘆息一聲,將葯碗遞給她,「先喝葯……」
鳳雲輕知道,他這麼說,就是有的商量,於是素凈的臉上綻放一個燦爛的微笑,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接過葯碗,討好的道,「遵命,相公大人!」
她耍寶的模樣,讓他愉悅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淡淡的,卻是寵溺到骨子裏。
盯着她將一碗葯喝完,他這才接過空碗,抬起手指幫她擦拭沾染了葯汁的褐色嘴角。
她喘息,剛剛跟他的一番撒嬌,她累到了極點,渾身的傷都在疼。
躺回被窩裏,她虛弱的蹙眉,「蕭臨楚,為什麼我後背也這麼疼……」
蕭臨楚將空碗放在一邊,淡淡的道,「你後背都是傷,當然會疼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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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想要沐浴之後換身衣服。
從昨晚救了鳳雲輕開始,他渾身的衣服濕透,來不及打理自己,就一直守着這沒有良心的丫頭。
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被身體的熱度焐干,這會兒正疲乏難受的緊。
鳳雲輕見他想走,苦着小臉呲牙哀嚎,「蕭臨楚,不要走啊,我渾身都好疼……」
蕭臨楚回頭看着鳳雲輕,一見她蒼白的神色,還有呲牙咧嘴的表情,皺了皺眉頭,「我守着你也不能替你疼!」
「那你可以看着我,心疼……」鳳雲輕狡辯,眼巴巴的盯着蕭臨楚,生怕他就這麼走了。
蕭臨楚失笑,「我心疼,你會好受一點?」
鳳雲輕點頭如啄米,他無奈的看着她,「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這會兒的時間讓丫鬟陪着你!」
她不再多說什麼,看着他的背影,利落的離開。
他前腳踏出房門,後腳就有兩個丫鬟,畢恭畢敬的走進,垂首站在牀邊。
鳳雲輕無聊到了極點,想要喝水,可是又不想吩咐丫鬟。
主要是她躺在這裏,實在太不方便,若是她們倒水過來,她還得起身,到時候又折騰的她一身虛汗,痛苦不堪。
手腕、膝蓋還有後背的傷,疼的她直哼哼,可是她又覺得在兩個外人丫鬟面前哼出來,實在是太挫了。
於是她虛弱的開口,「你們兩個出去吧,不用守着我了……」
那兩個丫鬟應身,行禮之後轉身離開。
鳳雲輕閉眸,在心裏念著不疼咒的自我催眠法,不疼,不疼,不疼……
可是沒用,疼痛還是從四肢百骸反應到大腦的神經細胞。
她的額頭和鼻尖,滲出汗珠,整個人虛弱的似乎在神遊太空。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房門被推開,她聽見了蕭臨楚斥責丫鬟的聲音,約莫是呵斥她們沒有在屋內守着。
她頓時清醒過來,聲音疲憊,「是我讓她們出去的……」
他進門,見她躺在那裏小臉慘白,整個人都虛弱不堪的樣子,再次擰眉,「怎麼喝葯之後越發虛弱了?」
她讚許的點頭,一臉埋怨之色,「你是不是拿假藥應付我啊,蕭臨楚,我難受死了……」
蕭臨楚上前,坐在牀邊,伸手一摸她的額頭,竟然有些低燒。
他無奈,「受傷之後是這樣,忍忍吧,過了前兩天,就會有所好轉!」
她見他穿着一身銀灰藍的錦袍,衣服上一絲多餘的裝飾都沒有,那上等的面料,更襯托的他俊美不凡。
她的手攥上了他的錦袍,在上面揪住皺皺巴巴的褶子,「有沒有蒙汗藥什麼的,拜託你喂我吃一些,讓我把這兩天昏睡過去吧!」
「瞧你那出息……」蕭臨楚呲之以鼻,伸手扳開了蹂、躪他衣服的小手,讓她的手攥著自己的手指,「要是疼的話,就捏我好了!」
「那我更疼……」他手指那麼硬,她捏來捏去,最後疼的還不是她自己?
他皺眉,「那你想怎樣?」
「你把手指給我咬!」她不假思索,閉上眼睛,表情虛弱而又無辜。
他看了看她閃亮的小虎牙,再次皺眉,為什麼覺得這丫頭是蓄謀已久的想要咬他呢?
她見他沒有動作,皺着小臉哀嚎,「蒙汗藥,給我蒙汗藥……」
他無奈,嘆息一聲,將自己的手指橫入她的口中。
她在心裏狡黠一笑,終於可以報仇了,王八蛋,叫你平時折騰我,威脅我……
牙齒緊緊合攏,尖銳的貝齒,切進皮肉,她嘗到了鮮血的味道。
睜開一隻眼睛,偷偷的打量蕭臨楚,只見這廝面不改色,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她不敢再放肆,見好就收,立刻吐出了他的手指。
他看着手指上的一圈壓印,還有滲出的鮮紅血跡,挑眉邪魅的道,「解氣了?」
鳳雲輕抿嘴,其實是想要掩飾自己的笑,只是掩飾不成功,故意閉起的彎彎月芽眼,出賣了她。
他愉悅的笑,「別裝了……」
她睜開眼睛,笑容傻兮兮的,那蒼白卻可愛的模樣,頓時取悅了他。
他脫了外衫,打算躺在她的身邊休息,她卻斂起了傻笑警惕的瞪着他,「蕭臨楚,你做什麼?」
他挑眉,「睡你……」
「睡你妹,你這個不要臉的臭流氓,我渾身都是傷,你這個禽、獸都不能消停一點放過我嗎?」鳳雲輕忿忿不平,口齒清晰的怒罵。
蕭臨楚躺在她的身邊,劍眉一皺,不耐煩的道,「只是睡你旁邊而已,鳳雲輕,你聽話不能把話聽完嗎?」
他無語的嘆息,以手扶額,胳膊遮住了自己臉上那疲憊的神色。
鳳雲輕理直氣壯,「誰叫你話不說清楚?」
蕭臨楚不理她,似乎陷入了淺睡之中,鳳雲輕嘟囔,「喂,我想要喝水……」
她以為他沒有聽見,正想放棄喝水的願望,催眠自己睡覺,卻見身邊這廝一本正經的起牀,接着走到桌子旁邊,拿起茶壺倒水。
他端著茶水走了過來,坐在牀邊,自己先喝了一口,確定溫度這才打算扶她起身。
她小臉糾結,痛苦的慘叫,「不要動我啊,我好疼……」
蕭臨楚擰眉,「那怎麼辦?」
她撇嘴,「你用勺子喂,一小口一小口的,不許把我下巴打濕……」
他無語,索xin自己喝了一大口,鳳雲輕尖叫起來,「那是我的水啊禽獸,你想喝不會……」
他低頭,吻住了她的櫻桃小口。她瞠目結舌,眼看着他的俊臉放大,美眸略顯清冷的對上了她的眼睛。
心臟「砰砰」亂跳,鳳雲輕緊張的連身體的疼痛都忘了。
直到他菲薄的唇,離開了她的唇,她這才反應過來,咽下了從他口中渡來的……口水……
他面無表情,如法炮製,將一杯水喂完,這才淡淡的道,「還要嗎?」
鳳雲輕慌忙搖頭,「不要了,不要了!」
哪裏還敢再要?他再喂下去,她這脆弱的小身板,就要因為心臟的劇烈跳動,香消玉殞了。
她臉色酡紅,他卻不疑有它,以為她只是發燒的緣故,畢竟連更親密的事情都做了,誰還會在意這不是吻的吻?
他回身將茶杯放好,走到她的身邊,繼續躺下。
她半響無法平靜自己的小心臟,用眼睛的餘光偷偷瞅他,見他閉着眼睛似又睡着的模樣,低聲打擾,「蕭臨楚,蕭臨楚……」
他睜開眼睛,慵懶的「嗯」了一聲。
她咧著嘴笑,「我又有些餓了……」
他懵了片刻,又起身,看着桌子上的糕點道,「只有糕點,要不要?還是我去吩咐丫鬟,重新做一些清淡的小菜?」
「不用那麼麻煩,糕點就好!」鳳雲輕笑的美目盼兮,神采飛揚。
他盯着她的表情,失笑。這該死的丫頭,一定是故意的,又是渴又是餓,折騰他就那麼有趣?
他將一整碟的糕點,全部拿了過來,認命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她倒是吃了不少,最後喊著膩的慌,他這才將剩下的糕點仍在一旁,擦手之後躺在她的身邊。
鳳雲輕雀躍無比,心裏的小九九不停算計,「蕭臨楚,你幫我看看右腿膝蓋,好癢好癢……」
「上藥包紮之後,傷口自然會癢,你別亂動!」他一動不動,胳膊橫在自己的額頭上面,聲音有些疲憊。
「你幫我看,幫我看,幫我看!」她不依不饒,扭動身體,最後疼的自己呲牙慘叫。
蕭臨楚無奈,起身幫她拆掉腿上的繃帶,一見傷口的位置紅紅的,應該是關節錯位,不過已經被大夫正好。
他重新包好繃帶,「腿上怎麼回事?」
渾身的傷,都是外傷,只有這膝蓋的位置,似乎是內傷。
她渾不在意,「頂鍾小才頂的唄,這混蛋玩意兒,竟然想跟我洞房,我就廢了他的命根子!」
蕭臨楚臉色一變,包紮的動作也變得僵硬起來,聲音更是怒不可遏,「就這樣你還想幫他求情?」
鳳雲輕咬唇,恨不得自打嘴巴。
真是,跟他說這些,不是加重了鍾小才的罪過嗎?
她訕笑,「他不是沒有得手嗎?再說,他比我慘多了,我只是受傷,他卻連命根子都保不住了……」
他懶得理她,皺眉將膝蓋包紮好,起身穿衣,「我去書房睡一晚!」
她哀嚎,「相公,不要丟下我啊,萬一又有歹徒心懷不軌怎麼辦?」
他坐在牀邊,無奈的回身,嘆息一聲看着她,「有歹徒也被你這丑兮兮的尊容嚇到……」
鳳雲輕蹙眉,彷彿被踩了尾巴一般,咆哮,「你才丑兮兮,你們全家都丑兮兮!」
她哪裏丑了?分明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連鍾小才那種流連煙花之地的紈絝子弟,都對她一見鍾情。
他卻睜着眼睛說瞎話。
蕭臨楚皮笑肉不笑,用饒有深意的眸光看着她,接着起身,拿了一面很小的銅鏡,坐在牀邊幫她一照。
鳳雲輕嚇的尖叫,那銅鏡裏面,小臉滿是參差不齊的傷痕,深淺不一的人是誰?
她張大嘴巴,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她毀容了,嗚嗚,她毀容了……
他低笑,「還覺得自己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嗎?」
鳳雲輕嘴巴一撇,大哭了起來,「混蛋,有你這麼打擊病人的嗎?我毀容了你很開心是不是?」
「嗚嗚,嗚嗚嗚……」她哭的傷心無比,鼻子通紅,肩膀一抽一抽。
蕭臨楚皺眉,沒有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大,頭疼的將銅鏡放在一邊,「別哭了,只是暫時很醜,等傷好了之後,又變漂亮了!」
鳳雲輕不聽,哭的傷心欲絕,「你騙我,傷口好了之後,也會留下疤,一樣還是毀容!」
他忍無可忍,「那麼淺的傷,你自己都感覺不到,比起白謹上次拿指甲划你,簡直是微不足道,上次都沒有留疤,這次怎麼會有疤?」
他氣急的看着她,恨不得拍死這個沒有腦子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的丫頭。
鳳雲輕停止哭泣,清澈的大眼睛,被淚水洗滌,目光瀲灧,「對哦,不會毀容!」
她眨巴眼睛,怒道,「你個禽、獸,你做什麼嚇我,你不知道對女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臉面嗎?」
蕭臨楚冷哼一聲,站起身,對她不屑一顧。
她見他離開,着急的大吼,「你去哪裏?我還在受傷生病,你照顧一下病人是會死啊怎樣?」
他擰眉,極度無語,忍了半響這才將諷刺的話吞回肚子裏,「我去把銅鏡放好,請問尊貴的王妃娘娘,您還有什麼吩咐?」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生氣卻隱忍不發。
鳳雲輕有些心虛,舔了舔嘴巴,「我還要喝水……」
他翻了個白眼,哼出兩聲無力的嘲笑,深呼吸再深呼吸,轉身倒水。
鳳雲輕見他一反常態的好脾氣,頓時膽兒肥,倨傲的命令,「我要喝蜂蜜水,還要梔子花蜜……」
他倒水的動作,頓在那裏,回身眯眸,「鳳雲輕,你最好祈求自己一輩子都生病受傷……」
她不以為然,挑釁的一笑,心裏卻樂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