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重回相府

發佈時間: 2023-05-19 06: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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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府中,安泰已經傳了皇上的口諭來。

 “皇上口諭,太子妃上官明月,品行端正,醫術精湛,朕特封爲醫女聖手,允准其回到丞相府中照料其父,料理京郊時疫,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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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上官豐等一行人紛紛下跪行禮,高呼道:“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言罷,一行人紛紛跪拜行禮。

 安泰手中摩挲着浄鞭手柄上繁複的花紋,這才面上蘊了幾分笑意,上前虛扶一把上官豐道:“丞相爺倍沐皇恩,如今太子妃已經被赦免,相爺心中也寬慰不少了。”

 上官豐起身,面上掛着謙和的笑意,鷹眸之中卻絲毫沒有一點喜悅,道:“多謝公公傳旨,勞煩公公替老夫多多美言幾句了。老夫心中十分感念皇上聖恩。”

 安泰頷首一下,笑道:“這個是自然,相爺且安心就是。”

 兩人敘話兩句,身後的王秀芝卻和上官秀兒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陰沉的眸光。

 兩人自然是很驚異於皇上的聖意轉換,上官明月明明已經被皇上貶斥,再加上上官豐連本到皇上面前進言,又怎麼會突然回來?

 上官秀兒香|豔的面上掠過一層陰鷙,旋及用眼角的餘光睨視身後的人,略微蹙起眉心。終究是什麼也沒說,便和王秀芝旋身往回走去。

 感受到上官秀兒的眸光,上官香嬋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眼,雖然一早便知道是太子殿下向皇后求情相助,但今日聽到皇上的口諭,上官香嬋亦是有些不自在。

 但是這種不自在也只是一瞬:也好,若是在京郊,還是看不到摸不着的,若是重新回到丞相府,好歹也在眼皮子下面,除出了什麼事情還好應對。

 這廂上官豐與安泰閒話幾句,安泰便一甩浄鞭道:“時候不早了,想來太子妃很快便會回來了,相爺許久未見女兒,必定十分想念,老奴就不多打擾了。”

 說罷打了一個千兒。上官豐微微頷首,便目送安泰離去。

 上官豐鷹眸恍若叢林之中的一口幽深地古井般深不見底,透着陰測測的寒氣,沉銀幾分,旋身便見到上官香嬋站在自己的身後。

 “香嬋?”上官豐的眉峯不自覺地一軒,便見上官香嬋應聲一福身道:“怎麼還站在這裏,有什麼事情嗎?”

 上官香嬋微微一笑,恭謹道:“香嬋心心念念姐姐回來,方纔聽到安公公說姐姐很快便會到,所以想在此等候。”

 聞言,上官豐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他輕輕彈了彈嗓子道:“你有這份心,爲父很是老懷安慰。”

 上官香嬋聞言並不急着驕躁,而是沉穩一笑道:“太子殿下十分重視姐姐,之前曾經親自到皇后娘娘跟前爲姐姐求情,很是情深意重呢。”

 話音未落,便見上官豐幾不可見地色變一下,旋即便恢復如常,道:“哦?那也真是明月的福氣了。”

 擡起繡着繁複芍藥花紋的錦緞袖口,上官香嬋掩嘴一笑道:“香嬋知道爹爹之前惦記姐姐,所以便到太子殿下面前求情,請他幫助姐姐。”

 故意將後面的幾句話說的很是清晰,上官香嬋不出意料地在上官豐的眼中看到絲絲歡愉,便聽到上官豐道:“你能體諒爲父當然是好的。香嬋啊,這一陣子你能在太子府提點着,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爹爹謬讚了。”上官香嬋佯作有些受|寵|若驚,道:“爹爹一向疼愛姐姐,自然是牽掛着,香嬋雖然不是很得太子殿下喜愛,但是幫幫姐姐也是應當的,能寬慰爹爹心思,也算是盡一份孝心了。”

 上官豐被上官香嬋的幾句話說的很是舒心,便拍了拍她的肩頭道:“你能這樣想,也是老夫的福氣了。你的心意爲父明白,自然會在太子殿下面前多多提點你。”

 “多謝爹爹。”上官香嬋很是乖巧地一個福身,便見上官豐“嗯”了一聲,旋及轉身離去。

 嘴角彎起一道順遂心願地笑,上官香嬋這才帶着婢女回到自己的房中。

 這幾日林夢心回了孃家,丞相府中盡叫王秀芝母女佔盡了風頭,自己雖然有上官蓮葉的幫助,但是康福終究是個奴才,許多事情不能多嘴。

 今日藉着上官明月回來的事情,自己便在上官豐面前順水推舟地借個人情。

 上官豐最重視的就是自己的權位,王秀芝看得透,上官香嬋自然也看得透,所以便將這件事情的功勞攬到自己的身上,讓上官豐在太子面前爲自己美言幾句。

 思忖間,上官香嬋便旋身回到自己的房中。

 是夜,上官豐正在書房當中等待明月。

 “篤篤–”

 叩門聲輕響,上官豐應聲一下,那門便從外面打開。

 明月一襲淡素衣,由巧兒扶着走了進來。

 “明月給爹爹請安,爹爹萬福金安。”

 明月輕巧地福了福身,姿麗容顏上一抹淡淡的神色,恍若夜間樹葉上冰涼的露珠。

 “快快起身罷。”上官豐急忙端住明月的手肘,將她扶起。

 明月借力起身,朱脣彎起一個淡漠疏離地笑容道:“爹爹深夜叫明月來此,可是有什麼事情?”

 上官豐面色含笑,很是慈愛地模樣,看的巧兒略略略皺起眉心,眼角餘光是掩飾不住地厭惡。

 他看了一眼巧兒,卻是沒有張嘴,明月瞭然一笑,便側首低聲道:“巧兒,你先出去。”

 巧兒的眸光在兩人只見打了一個旋兒,便一個行禮退了出去。

 “坐吧!”上官豐見門關上,這才叫明月落座,自己則來到那雕花福蝠卷草案几後面,端正坐好道:“這些時日辛苦你了,在京郊可吃了不少苦頭吧?”

 上官豐聞言細語地關切,明月心中一陣溼冷地黏|膩膩煩,面上卻是一片恭謹道:“多謝爹爹關心,京郊雖然環境不好,但是老百姓們很是愛戴,所以倒也不算難過。”

 上官豐鷹眸底下微微顯露陰翳顏色,但是目光落在明月笑意盎然的容顏之上,終究是硬生生地將那不悅的神色壓|在眼底,笑道:“爲父也很是惦記你,你舅舅身上的時疫可治好了?”

 按捺下嘲諷,明月只是佯作很是擔憂地模樣道:“舅舅的時疫病不是很好治療,現下身子還是有些虛弱。”

 案几之後的人神色略有安慰,手指若有似無地在桌子上輕輕摩挲着:“陳將軍治理時疫暴|亂有功,想來也是操勞過度才得了時疫,屆時爲父會到皇上面前提及此事,好叫皇上能體念到你舅舅的功勞。”

 明月聞言,幾道譏誚地嘲諷盤旋於眼底,旋及起身,微微一福禮,道:“多謝爹爹惦念。”

 說話間,眼角逐漸暈染上點點珊瑚紅色,眸底的淚光閃爍,泫然欲泣道:“爹爹心慈仁善,若是孃親在天有靈,也能夠安心了。”

 說罷擡手執起那彩繡薄紗絹子掩去眼角一滴晶瑩,上官豐見狀,面上也有些於心不忍地道:“你娘她一定會安心地,快別傷心了,坐下罷!”

 不動聲色地嘴角那麼不屑地冷笑掩去,明月便道:“爹爹人善,自然是連皇上也很是看重爹爹。前時皇上下旨,讓明月不要回丞相府,想來也是惦念爹爹的身子,怕明月將時疫帶回來–”

 聞此,上官豐原本扶着桌面的手忽而蜷縮起來,縮進那流水長紋的袖子中,略微皺眉尾調上揚道:“哦?竟有這種事情?”

 明月嘴角微微一動,美眸之中流露出絲絲不屑。

 視線中上官豐有些狼狽地收手這樣的細節也盡數落在那雙明亮的水眸之中,就見他繼續嘆一聲道:“唉,想來皇上是擔憂爲父的身子。但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害怕得時疫呢?”

 這樣自導自演地說辭顯然很是讓人厭惡,可明月此番前來並不是來聽上官豐唱獨角戲的。

 朱脣脣角微微上揚,顯露出一個溫婉而善解人意地笑意道:“明月自是知道爹爹不會如此,所以也不會有半分疑心。只是陪伴舅舅的時日中,難免會想起孃親。”

 說話間,那張出塵絕麗地姿容已經逐漸換上一副悲傷的樣子,低低道:“舅舅昏迷地時候時常會叫着孃親地名字,明月心中亦是懷痛不已。此番回到家中,一來是因着皇命難違,希望在治理時疫的同時能夠有一個落腳地地方。二來也希望能夠陪伴在爹爹左右,盡一盡做女兒的孝心。”

 上官豐幾乎實在聽到明月話音剛落地瞬間撒鬆了一口氣。

 如今明月炙手可熱,就連太子殿下和皇后都親自幫她求情,加上皇上也一直青睞有加,自己自然是不可以和她產生什麼嫌隙。

 若是好好地加以拉攏,想來明月也會幫自己不少的忙。

 想到這,上官豐那棱角分明地臉上才勉強地擠出一點點悲傷的模樣,道:“你孃親去了這許多年,爲父也時常在午夜夢迴當中見到她從前地模樣,醒來便鬱郁難耐許久。你能這樣想自然是最好的,爲父也是老懷安慰。”

 明月頷首,嬌麗的面上略含一絲破涕爲笑道:“爹爹深愛孃親,實在叫人動容。明月此次回來也希望能夠整理一下孃親生前的遺物,希望能夠留下一兩件念想的東西。”

 上官豐心下一陣放空:只要不是因爲之前的事情質問自己,其餘的也都顯得不重要了。

 思忖間,上官豐便忙不迭地點首道:“也好,這些東西自從你進宮之後就一直鎖在庫房之中,你大可以去看。”

 明月輕點下頷,感激道:“多謝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