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總真會開玩笑
陳然咳嗽兩聲,“致遠不在我這裏,出了什麼事嗎?”
何小琪嘆息,“沒有,要是你看見他,就給我打個電話!”
旁邊,安致遠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被揍的鼻青臉腫的樣子,很是滑稽。
何小琪似乎聽見了安致遠吐氣的聲音,她大聲吼道,“安致遠,我知道你就在旁邊,你給我立刻滾回去,臭小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安致遠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不停的對着陳然擺手,陳然皺眉,“小琪,致遠真的不在我這裏!洽”
“陳然,你還護着他,你知道嗎,他今天在學校,跟區長的兒子打架,若是他打傷了人家,我們哪有錢賠?跟他說了一千遍一萬遍,不準跟人打架,他耳朵是打蚊子去了麼?”何小琪生氣的道。
陳然無奈的笑,“是那個區長的兒子,打了致遠,致遠根本沒有還手,你不要聽老師胡說!鈐”
“人家打他?你怎麼不問問他,人家爲什麼會打他,他這樣,讓我覺得愧對他的爺爺!”何小琪在這邊哭了起來。
陳然趕緊安慰,“小琪,你先過來吧,我們在清水路的步行街,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致遠!”
何小琪放下電話,朝着清水路的步行街走去。
她站的地方,離步行街不遠,所以走路就可以到。
到了餐廳的時候,安致遠正縮在陳然的懷中,吃着薯條,他一見何小琪氣勢洶洶的過來,嚇的趕緊縮回桌子底下。
何小琪上前,一把將自己的兒子撈起來,惡狠狠的道,“安致遠,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想要氣死我?”
“媽媽,是老師偏心四眼天雞,明明是他打了我,你看看,我渾身都是傷……”安致遠指着自己的鼻子和眼睛,還有胳膊上的淤青,委屈的說道。
“如果你不叫人家四眼天雞,人家爲什麼要打你,你說,你說——”何小琪拿着自己的手包,朝着安致遠的屁股,狠狠抽去。
安致遠尖叫起來,“陳叔叔,陳叔叔救命啊……”
“小琪,別打了!”陳然皺眉,將安致遠朝着自己的懷裏藏緊了一些,他擰眉看着何小琪。
“這一回,你是真的冤枉致遠了,根本不是致遠的錯!”陳然摟着安致遠,無奈的說道。
何小琪喘息,搖着頭,眸中噙滿淚水,“班上五十多個學生,爲什麼就他總是出問題,老師一個月要給我打三次電話,我成天提心吊膽,害怕他在學校闖下什麼大禍——”
安致遠看着自己媽媽的淚水,從陳然的懷中跑了過去,摟着何小琪,“媽媽,你不要生氣好嗎?我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會闖下大禍,絕對不會!”
“致遠,你告訴媽媽,爲什麼你不能好好的上課學習,非要在學校惹是生非,打架罵人?”何小琪眸中都是眼淚的說道。
安致遠低着頭,“媽媽,我這樣,讓你覺得很丟臉麼?”
何小琪點頭,哽咽着道,“沒錯,媽媽很丟臉,媽媽被老師叫去辦公室批評,真的很丟臉!”
“可是我門門功課都是第一,媽媽,這樣也不能彌補什麼嗎?”安致遠着急的仰起頭道。
“彌補不了,若是你人品不好,學習再好根本沒有用,致遠,媽媽一直教你,先做人,再做事!”何小琪抿着脣,眼淚簌簌落下。
安致遠低着頭,湊近了何小琪一些,他緊緊的摟着何小琪的雙腿,
“我知道了,媽媽,我以後不會再叫別人綽號,跟人打架了!”
“你說到做到?”何小琪拉起自己的兒子,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道。
安致遠篤定的點頭,男子漢大丈夫,自然說到做到。
“走吧,跟媽媽去醫院看看,你的眼睛全部腫起來了……”何小琪拉着安致遠,朝着外面走去。
安致遠始終不肯,“我不去,我討厭死醫院了,打死我都不去!”
何小琪回過頭看他,“不去怎麼行,聽老師的口氣,那個李一把你打的挺狠的,你給我看看,身上還有別的傷沒有!”
“沒有了,媽媽,我真的沒事,不信你問陳然叔叔,他已經給我檢查過了!”安致遠回頭看着陳然。
陳然微笑着點頭,“真的沒有別的傷口了!”
何小琪嘆息一聲,拉着安致遠坐下,歉意的看着陳然,“不好意思,致遠總是給你添麻煩!”
“不要緊,我喜歡他!”陳然微笑,招來服務員點餐,何小琪猶豫半響,“陳然,你以後不要去致遠的學校了,老師都誤會了!”
陳然眸光一黯,“爲什麼?”
何小琪抿脣沒有說話,安致遠則是悶頭猛吃。
陳然看着何小琪的臉色,頓時明白什麼,他點頭,“不好意思,我以後會注意!”
飯後,何小琪拉着安致遠往回走,始終心事重重。
馬上就要交下個學期的學費了,可是她的工資,根本不夠啊。她跟安晨宇離婚的五年,從未拿過安家的一分錢,自己找了一份寫字樓的工作,用自己微薄的薪水,養活着兒子。
爸爸病重的時候,她想要將爸爸送往醫院,都被爸爸阻止。
爸爸告訴她,能省就省,留點錢給致遠報一個好學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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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含淚忍下。
結果沒有多久,爸爸就去世了。
她一直覺得,愧對爸爸,若不是他們娘倆的拖累,爸爸怎麼可能窮到連醫院都捨不得去。
他明明有很大一筆私房錢,他死了之後,這筆私房錢,她一直沒有動。
因爲她不忍心,她不忍心花爸爸用命換來的錢。
爸爸對致遠,是真心的愛護啊……
現在想想,她都淚流滿面。
可是下一期的學費,她該怎麼辦?
實在不行,她只能動爸爸留下的拿筆錢了。
安致遠似乎看出媽媽的心事,小手握了握她的手,“媽媽,不用擔心學費,我下午的時候,已經交給學務處了!”
何小琪低頭,詫異的看着安致遠,安致遠微笑,“別小看你兒子,你兒子可是很厲害的呢!”
何小琪眉頭蹙的更緊,安致遠的學校,是t市有名的貴族學院,當初爸爸找了不少關係,纔將他送進去。
每一期的學費,更是貴的嚇人,這麼一大筆錢,致遠是哪兒來的?
難道是陳然?
她頓住腳步,臉色難看了起來。
安致遠趕緊舉起胳膊,“媽媽,我沒有拿陳然叔叔的一分錢,雖然他經常塞錢給我,可是我沒要!”
何小琪臉色稍霽,安致遠繼續道,“我也沒有私下見過爸爸,他送來的每一分錢,我都原封不動的給他退了回去!”
何小琪神色一變,拉着安致遠的手,“回去吧!”
“媽媽,你和爸爸,真的不可能合好了嗎?”安致遠小聲的問道。
何小琪點頭,“我不會原諒他的!”
“你對爸爸的恨,跟對我的愛比起來,哪一個比較多一點?”安致遠頓住腳步,站在何小琪的身前,仰頭問道。
“媽媽自然是愛致遠一些!”何小琪蹲下身子,撫摸着安致遠的小臉。
安致遠着急的道,“那媽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爸爸好不好?現在爸爸很乖的,走在路上,眼睛都不敢亂瞟。他讓我告訴媽媽,這麼多年,他一直很想媽媽!”
何小琪咬牙,神色茫然,她繞過了安致遠,朝着前面走去。
安致遠着急的哭了起來,“媽媽,爲什麼你不肯原諒爸爸,我喜歡爸爸,我想要爸爸……”
何小琪站在那裏,眼淚再次落下。
她咬着自己的脣瓣,纖瘦的身體,不住的發抖。
安致遠從後面抱住了何小琪,“媽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提爸爸,是我不好!”
何小琪這才停止哭泣,彎腰抱起了兒子。
“寶貝兒,永遠不要學你爸爸那樣,答應媽媽,一生一世,只愛一個人,好不好?”何小琪哽咽着道。
稚嫩的安致遠,不住的點頭,直到許多年之後,何小琪抱憾離去,他依舊記得這句話。
回到家裏,何小琪纔想起,安致遠還沒有回答她,學費哪裏來的問題。
她揉着他的腦袋,“致遠,快告訴媽媽,學費是哪裏來的!”
“我不說,說了媽媽又要生氣!”安致遠皺着鼻子道。
“媽媽保證不會生氣,你快告訴媽媽!”何小琪捏着安致遠的鼻子。
安致遠擡頭,看着自己的母親,“有時候是我幫同學寫作業賺來的,有時候同學不會的題目,我就講解給他們聽,一道題十塊錢,就賺了這麼多錢了……”
其實他沒有告訴媽媽,幫忙寫作業,賺不了那麼多錢,賣題目答案,也賺不了那麼多錢。
大多數,都是別人賠償他的醫療費。
他故意叫人家四眼天雞,惹人家打他,他只是輕輕的還手一下,激起人家的怒氣,別人就下手更重。
這樣,他才能賺得更多的醫藥費。
所以,他在學校,是出名的打架王,可是他卻從來不敢真正的出手打人。
因爲媽媽賠不起醫藥費的。
這些當然不能告訴媽媽,否則,媽媽會傷心的哭。
外公死的時候,媽媽就哭了很久,每天晚上她都對着外公的遺像哭。
他也知道,外公留下了很大一筆錢,可媽媽不想動這筆錢,他就自然的幫助媽媽。
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親的人,她是最好的媽媽。
安致遠躺在何小琪的懷中,沉沉欲睡。
睡之前,他想着明天如何賺錢呢?
不能再故意被人打,訛別人醫藥費了,因爲媽媽會生氣……
明天,要怎麼賺錢呢?
安氏大廈,安晨宇站在頂樓的辦公室中,挺拔的身影,被光線打在牆壁上,拉下一條灰色的影子。
他站在那裏,看着下方的車來車往,俊臉的臉上,神色孤寂而又落寞。
外面,辦公室的門被敲了幾下,接着漂亮的女祕書走了進來。
她放下今天的工作報表,然後扭着纖腰,走到安晨宇身邊。
“安總,怎麼還沒有下班?”女祕書搔首弄姿。
她是新調來的女祕書,因爲在新人中,長的出類拔萃,所以被人事部調了上來。
安晨宇皺起眉頭,人事部真是的,他早已經不好這口了,他們不知道嗎?
他坐在桌子上,拿起報表看了起來,女祕書水蛇一般,鑽入了他的懷中,“安總,你是不是,很久沒有人陪了……”
她伸手解着他的領帶,吐氣如蘭,“我喜歡安總,已經很久了,其實我來安氏,就是爲了安總!”
安晨宇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眉頭緊皺,“你難道不知道嗎?我不近女色已經很久了,除非你告訴我你是個變xin人,否則立刻給我滾!”
女人尷尬的一笑,“!”
“誰跟你開玩笑,我叫你滾,聽不懂嗎?還有,明天不用再來上班了!你被辭退了!goout,懂嗎?”安晨宇怒吼着道。
女人神色一變,趕緊整理衣服,灰溜溜的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