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嬪扶着荷香的手回到宮中,已經是接近午膳十分,這時候李順海便從外面進來,躬身行禮一下道:“給燕嬪娘娘請安。”
燕嬪輕點下頷道:“起來吧。”
李順海;連忙打了一個千兒道:“多謝小主。”
他說話間眼睛瞟向燕嬪身邊的荷香,旋然便立即垂下,燕嬪將李順海這樣的小心思收攏在自己的眼中,只是淡淡一笑道:“你現在過來可是皇后娘娘那邊有什麼事情?”
順海笑眯眯地道:“恭喜燕嬪小主,皇后娘娘今日午膳時候已經向皇上提了小主生辰的事情,皇上已經應允了,今晚便會到您這裏用晚膳呢。”
荷香見狀也是喜笑顏開道:“這件事情的還要多謝李公公的功勞。”
李順海見狀急忙躬身一下道:“這哪裏有什麼功勞不功勞的,只不過是奴才順口提了一句而已。”
燕嬪見狀也只是用自己的護甲輕輕磕在桌子上道:“這當然是你的功勞,你與本宮是同鄉,你肯提幾句,也是幫了本宮的忙。”
李順海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只把自己的眼神栓了鉤一樣地看向燕嬪身邊的荷香,笑着道:“只是燕嬪小主不嫌棄奴才罷了。能幫上小主也是奴才的福分。”
荷香被李順海的眼神看的身上發毛,脊背一陣黏膩膩地厭惡,但是面上仍舊言笑晏晏地道:“李公公慣在皇后娘娘前面伺候,能幫我們小主也是難得。”
燕嬪摩挲着自己手腕上一串紅玉南珠手串,擡起手對着窗外的陽光看了看,便見到那手串上的紅玉沉靜通透,上面雕畫的雲紋細緻至極,正中一顆渾圓的南珠,在陽光之下閃爍着淡淡的熒光,兩廂呼應,更顯得熠熠生輝。燕嬪單手撫過手腕上的手串,便將那手串脫了下來,放到李順海的手心道:“本宮與你原就有些交情,你能幫本宮,本宮將來也不會忘了你。”
李順海見狀急忙打了一個千兒道:“多謝小主擡愛。”
燕嬪輕緩一笑,恍若嬌花綻放一般,只是揮手一下道:“李公公沒事便早些回去罷,想來皇后娘娘那邊差事多着呢。”
李順海手中攥着那手串,躬身行禮謝過便退了出去。
荷香看到李順海人模狗樣地出去了,逐漸走遠之後纔不由得狠狠地剜了一眼道:“小主方纔瞧見他看奴婢的眼神了嗎,奴婢只覺得身上噁心的緊呢。”
燕嬪神色瞬間冷了下來,只是瞟了一眼荷香道:“宮中的太監難免都有這樣的心思,你沒瞧見婉貴人已經將自己的陪嫁侍女賜給太子殿下身邊的康福做了對食麼?有一個人有了這樣的事情,剩下的,便都期盼着這樣的心思。”
荷香聞言,身上猛然打了一個激靈,她慌忙跪在燕嬪的面前道:“小主恕罪,是奴婢失言了。”
燕嬪睨視一眼荷香,只是摸着自己光滑空空的手腕道:“本宮知道李順海有這樣的心思,不然他怎麼會幫本宮,就算是同鄉,也不過是個好聽的名聲罷了。”
荷香聽到燕嬪這樣說,臉上顯現出一層深深地絕望,她紅着眼圈哭喪道:“小主……請小主不要將奴婢賜給李公公做對食。”說話間,荷香便伏身跪下,垂垂落淚不已。
眼看着荷香絕望的神色,燕嬪卻是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道:“你是本宮的心腹,本宮自然不會把你賜給李順海那種人。”
荷香聞言大喜過望,急忙用絹子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淚道:“多謝小主。”
燕嬪清淺一笑,只是沉聲道:“李順海在皇后身邊伺候着,我們難免有需要他的地方,本宮不會將你賜給他。但是你也不要違抗他,凡事只要稍微順應着他就可以了,這樣總不至於吃虧。他給你的好處大着呢。”
荷香立即答應着,便見到燕嬪用讚賞的眼光看了她一眼道:“時候不早了,你陪本宮去梳妝一下罷。”
夜色清暗,清夜無塵,漫天繁星宛若一片灑下的水晶一般,在浩瀚的天幕之上點綴其中,閃閃爍爍的樣子好好似什麼人在低語一般。
疏朗的星光遮掩不住賢合宮中的明亮的火光,花梨木五福雕花桌子上擺着一盆青綠色的茉莉花,原本也不是什麼稀奇的,只是那花朵的花瓣皆是墨綠色,一小朵一小朵地綻放在枝頭上煞是喜人,夜晚之中未有它還散發着幽靜的香氣,讓人心中安靜不少。
燕嬪身上只穿了一件家常的水藍色鏤金白蝶串花寶相花紋裝,一頭青色的髮絲綰成一個雲近香髻,頭頂斜插着一支銀子的鑲嵌着百花蔓草如意寶石的簪子,身畔只放着一個錯金的金鶴擎博山香爐,裏面有這清幽的茉莉花香逐漸散發出來。
雪白的肌膚之上只是花了淡淡的嬌梨妝,像是米白色的梨花落在她的眉心一般,雙頰微微染上點點桃紅色,正與皇帝相對而坐,桌子上幾分精緻的小菜殘餘,酒過三巡,兩人早已經是神色倦怠,酒香殘餘,燕嬪便起身爲皇上斟了一杯酒道:“今日是妾身的生辰,黃阿紅能來探望臣妾,臣妾心中歡愉無比,還請皇上滿飲此杯,臣妾心中喜不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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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見狀朗聲一笑,便接過酒盞一飲而盡,燕嬪酒醉之中妹眼如絲,見到皇上模樣,便嗔笑一聲道:“皇上許久不來臣妾這裏,是不是已經忘記臣妾了。”
皇帝眼神之中帶着點點迷離的神色,低沉聲音道:“朕怎麼會忘記你呢,只是前朝事忙,朕本就不能經常出入後宮,所以纔會顧及補刀你。”
燕嬪輕笑一聲,卻是以扇障面道:“臣妾與皇上說笑呢,臣妾自然知道皇上日理萬機,所以纔不得來見很臣妾。”
燕嬪的聲線恍若流水一般溫柔,她說罷,便起身到內寢之中取來一直琵琶,坐在皇帝的對面的道:“皇上不來,臣妾是技藝都要生疏了,這會子也爲皇上彈上一曲罷。”
說話間,十指便輕輕撫上琴絃,那琵琶原本就聲音婉轉動聽,燕嬪藉着酒醉,便撫了一曲《長生殿》。
燕嬪手下行雲流水一般地扶着琵琶的琴絃,那琵琶聲好似雲霧綿綿縈繞于山峯,時而又似山澗秋水潺潺流過,挑弄琴絃之下,顯露出燕嬪的皓腕潔白如玉,叫人忍不住上前捏上一把。
琵琶聲音逐漸進入高|潮,那琴絃隨着燕嬪的撩撥不斷的聲盈,皇帝沉醉不已,自己斟酌了一小杯,便見到那琥珀色一般晶瑩剔透的顏色在酒盞之中起起伏伏,皇帝閉眸心上燕嬪的曲調,便是昂首一下,將那美酒一口吞下。
燕嬪見狀更是欣喜,眼波流轉之間便抱着琵琶旋身一下來到皇帝身邊,玉頸輕輕前伸,露出凸起的鎖骨,皇帝一時之間看到眼神迷離,便滲出一直大手將燕嬪那柳枝一樣的腰肢攬進懷中,燕嬪暗喜一下,便順勢坐到皇帝的腿上,手上的功夫繼續着,恍若少女的嗓音一般起伏不定,此刻燕嬪的臉上已經出現絲絲酡紅色,一顰一笑之間已經足夠讓皇上意醉神迷。
一曲終了,皇帝還沉醉在其中,燕嬪便已經將自己手中的琵琶放到一邊,伸手攔住皇上的脖頸,輕聲呵氣道:“皇上可喜歡?”
皇帝微微張開雙眸,眼神中已經有着深沉的醉意,他大手覆上燕嬪的腰肢緩緩摸索着向上道:“愛妃一曲,朕叫朕心馳神往。”
燕嬪的眼神恍若那蠶絲一般柔|軟纖細,盈盈纏|繞上皇帝的眼眸道:“臣妾若是不能有些本領,皇上便會忘記臣妾了。”
皇帝垂下頭,將鼻尖觸在燕嬪雪白的脖頸之上,一點點嗅着,一股子茉莉的清香便在鼻翼之中蔓延,他一邊沉醉地嗅着一邊道:“愛妃,你好香啊……”
皇帝身上的酒氣混合着香爐之中嫋嫋升起的味道撲面而來,燕嬪呻|銀一聲,便嚶嚀道:“皇上這樣,旁人要以爲臣妾魅惑聖心了。”
皇帝聽到這樣的話,將動作停了幾分,擡眸道:“魅惑?怎麼魅惑?”
燕嬪嬌滴滴地嗔笑一聲,手下也摩挲着皇帝的後頸道:“皇上心中明白,何必來問臣妾呢。”
這樣一聲美人兒嬌聲,叫人不能不酥軟到骨子裏,皇帝捏了捏她纖細腰肢上的肌膚,故作思索的樣子道:“若是朕就想聽美人一言呢?”
燕嬪一疊地笑聲震得花枝亂顫,她伏倒在皇帝懷中,妹眼如星般地道:“她們都說臣妾勾着您來賢合宮可怎麼辦?”
皇帝面頰發紅,靠近燕嬪時帶着甜蜜的酒香,他朗聲一笑,旋及舒展身子道:“魅惑又怎樣,朕就是喜歡你平日裏嬌柔溫靜,在朕的跟前卻魅惑勾人。”
燕嬪眼神一勾,隨後擡手將桌子上的酒盞又倒滿,舉杯到皇上面前道:“葡萄美酒夜光杯,皇上此刻便都有了。”
皇上擁抱着燕嬪,伸手將那沒救接過來仰首灌入喉嚨,他呼吸只見帶着酒香道:“平日在朝中見慣了那些大臣嚴肅的樣子,現在軟玉香抱,實在難得。”
不遠處的香爐正散發着淡淡的白霧,氤氳在兩個人之間,燕嬪悠悠一笑,便嬌聲道:“那皇上是喜歡臣妾的溫柔?”
“溫柔沉靜,也不多事。”皇帝含着酒醉的聲音繼續道:“這後宮之中,皇后嫺靜端莊,德妃敦厚,儀貴妃驕橫但是卻不失可愛,婉貴人的xin子也比較嬌嗔,唯有你溫柔沉靜,對着朕是如此,時時刻刻地只是想着理解朕。”
“只要皇上喜歡,臣妾沒有什麼是不能做的。”燕嬪聽到皇上這樣說,也便攀上他的胸|前,皇帝的胸口起伏一下,終究隱忍不住,戰旗身子一把將燕嬪打橫抱起,走進了珠簾遮蓋的內寢之中。
內中,一室旖旎,皇帝只穿着中衣,已經沉沉睡去,燕嬪翻了個身,雙眸緩緩張開來,卻閃爍着幾分清寒。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皇帝,便見到他已經是酒醉不醒的模樣,心中稍微安了一些,她緩緩支撐起身子,侍寢過後的痠軟疲累還在身上,她便輕聲地招呼道:“荷香……”
荷香正守在寢殿外面,這會子聽到燕嬪的叫聲便疾步地走了過來,福了福身道:“小主。”
燕嬪眼神旋轉一下,便對着她輕聲交代着道:“去把桌子上那盆花換成茉莉,再給本宮將湯藥端來。”
荷香心領神會,便立即福身下去,很快桌子上那盆墨綠色的茉莉花便換成了家常的純白色,燕嬪坐在榻邊,身子緊繃着。
不多時,荷香便端着一碗湯藥進來,道:“之前便已經準備好了,主子現在喝下剛好。”
燕嬪滿意地頷首一下,便一鼓作氣地將那湯藥喝下,用絹子擦了擦脣角,這才重新回到榻上,才身子下面墊了一個軟枕才靠着皇帝沉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