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三嫂愛的人,是三哥

發佈時間: 2023-05-19 07:0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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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三嫂愛的人,是三哥

 忽然,她想起了黃土村的二牛,二牛曾經對她說過,阮璃,要是沒有人照顧我,就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哪怕流干身上的最後一滴血,我也會保護你。

 血,好多的血……

 阮璃的手,不住的顫抖,她的牙齒打架,那個名字,脫口而出,她大叫了起來,「二牛哥哥——」

 簫連城覺得,自己沒有自己這一刀捅一死,也肯定會阮璃氣死。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為了讓她振作起來活下來,寧願自己去死,可是卻換來這個結果?

 二牛哥哥?

 他想笑……

 那個他想像中的情敵,不是蕭臨楚,也不是蕭錦玉,竟然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二牛哥哥?

 簫連城笑着,耷拉下腦袋,他的手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在他的手中顫抖濡濕,鮮紅的血,染濕了他修長的大掌,殷紅的血順着他的指縫滴落。

 「滴答,滴答……」

 阮璃驚恐的看着他,這個人像是二牛哥哥,可是又不像,這個人究竟是誰?

 她的神智有些迷糊,纖瘦的身體,顫抖的恍若風中的落葉。

 簫連城臉色煞白如紙,緊緊的看着她,另外一隻手,鐵鉗一般鉗固住了她的肩膀,簫連城逼視着她的眼睛,盯着她眸中,自己的倒映,一字一頓的問道,「阮璃,我再問你一遍,我是誰?」

 阮璃這一回,不敢確認了,聲音很低很低,吶吶的說道,「二牛哥哥!」

 簫連城一把推開了阮璃,冷笑,去你的情深意重,去你的二牛哥哥,他用自己的xin命換回的竟然是她那句二牛哥哥。

 腹部的血,還在不住的滴落,阮璃嚇的傻獃獃的坐在那裏,半是驚恐半是疑惑的看着簫連城。

 簫連城用最後一點殘存的意識,盯着阮璃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我是誰?」

 這一回,阮璃不敢說話了,她看着他腹部汩汩流血的傷口,不住的挪動自己的身體。

 驀然,她倏的上前,一把拔出了他腹部的匕首,簫連城只覺得一股疼痛鋪天蓋地而來,他深吸一口氣,來不及說什麼,黑暗席捲了他的意識。

 他身子一晃,「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

 阮璃披散著長發,赤着腳,衣衫單薄的跑了出去。

 外面的守衛一看她滿手鮮血,手中還拿着匕首,頓時大驚失色。

 有兩個守衛想要攔住阮璃,有兩個守衛立刻衝進房間查看,一看昏迷不醒的簫連城,頓時暗道不好。

 阮璃拿着匕首,驚恐的大眼睛,恍如誤入圍場的小鹿。

 她不停的跑着,拿着匕首,驚恐的筆劃,似乎只要有人靠近,她就會毫不客氣的給他一刀。

 旁邊的守衛,拿她沒轍,出手重了怕傷了她,出手輕了,怕還沒有制住她,就被她傷了,一時間阮璃被逼在園子裏的柵欄旁,惶恐的左顧右盼。

 藍霖很快聽見消息過來,一見阮璃雙眸毫無神採的樣子,就知道怕是糟了,估計阮璃現在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他壓低了聲音,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一些,「阮姑娘,把刀放下!」

 阮璃抬眸看了藍霖一眼,搖搖頭,纖瘦的身體依舊顫抖不停,她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匕首,彷彿這匕首是她此刻唯一的依仗。

 藍霖沒有辦法,一步步的靠近阮璃,他必須在白謹趕到皇宮之前,拿掉她手中的匕首,否則被白謹看見,還不將阮璃拆骨扒皮。

 可是在藍霖走到離她兩人距離的時候,阮璃倏然尖叫起來,她發狂一般刺向藍霖,手中染血的匕首,閃爍著森森寒芒。

 藍霖趕緊後退,這才明白,阮璃不是鬧着玩的,她是真的瘋了。

 退後到安全距離,阮璃這才平靜了一些,大眼睛惶恐無比的盯着藍霖,手中的匕首,也湛湛的指向他,彷彿她是他的仇人一般。

 藍霖擰眉,回頭看着那些守衛,「怎麼回事?」

 怎麼好好的,就瘋了?

 果果出事,他知道,受傷害最大的就是阮璃,但是昨天還好好的,只是呆在那裏不吃不喝而已,怎麼轉眼就瘋了?

 那守衛低頭抱拳,如實道來。

 藍霖緊皺眉頭,「這麼說,簫連城真的是阮姑娘出手傷的?」

 守衛低頭不說話,藍霖卻覺得,這一回阮璃真是捅了螞蜂窩了。

 他猶豫瞬間,回頭看着阮璃道,「阮姑娘,抱歉了!」

 在阮璃還沒有任何反應之前,他出手如風,阮璃手中的匕首刺向他手臂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藍霖一掌砍在了阮璃的腦後,阮璃一個趔趄,整個身子都癱軟在了藍霖的懷裏。

 藍霖伸手,拿掉了她手中的匕首,將她整個人都打橫抱起。

 白謹這些天,精神都十分不好,貼身侍候的嬤嬤,正在安排著回宮的事情。

 當然,這個回宮,是指回赤月皇宮。

 簫連城出事的時候,白謹正坐在凳子上,忍着咳嗽。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收拾着衣物的嬤嬤趕緊上前,「娘娘,您歇著一點,想要喝茶,吩咐奴婢一聲就好,做什麼自己動手!」

 白謹搖頭,「我只是老了,又被自己的兒子頂撞生氣,身子不好,又不是七老八十,手不能動腳不能移!」

 嬤嬤尷尬一笑,奉承的道,「那是,娘娘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

 白謹嘆息,坐在那裏自憐自惜,「年輕漂亮有什麼用?留不住老皇帝的心吶,他為了他的兒子,蕭晉央才娶了我,我苦心經營,好不容易有了小楚和城城,可是到頭來,連小楚和城城,都不信我!」

 嬤嬤替白謹感到苦澀,幫白謹換了一壺熱茶道,「娘娘您是太后,當今的皇上,那是您的親生兒子,有這個就足夠了,別的您想太多,也只是徒曾煩惱!」

 白謹笑笑,眼角泛起了深刻的魚尾紋,她扭頭看着銅鏡中的自己,發現鏡子中的女人,皮膚干黃,皺紋佈滿了額頭,兩鬢的地方,隱隱的露出銀絲。

 她站起身,蹣跚著朝着鏡子走去,對着鏡子,拔下了那根白髮。

 原來,她竟然是真的老了,再不服老,也沒有辦法。

 白謹閉上了眼睛,手指一松,白髮無力的漂亮。

 嬤嬤看的難受,卻也沒有辦法勸她,外面傳來了宮女的聲音,「娘娘,不好了?四爺遇見了刺客,在藍雪皇宮昏迷不醒!」

 白謹睜開眼睛,眼淚悄無聲息的就蔓延了起來。

 她顫抖著吩咐,「轎子,快,轎子……」

 白謹看見簫連城的那一刻就知道,這個傷口,絕對不是刺客造成。

 她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城城雖然不如小楚那般警醒,但是也絕對不會允許陌生人靠近,而這個傷口,明顯就是他親近的人傷的,這個人,想要城城的命吶……

 不用問,她也猜的出來,這個人是誰。

 除了阮璃,誰還能將她的城城傷成這個樣子。

 她的兒子是怎麼了?一個一個,被阮璃和鳳雲輕,迷的神魂顛倒,連命都不要了嗎?

 白謹伏在簫連城的身上,啞聲哭泣,眼淚打濕了蓋在簫連城身上,翠綠色的錦被。

 哭夠了,她這才轉身看着藍楓越,藍楓越一臉歉意,一副任人處置的模樣。

 白謹聲音哽咽,「藍雪國皇帝,我問你,我的城城到底是怎麼傷的……」

 藍楓越支支吾吾,旁邊的藍霖上前一步,雙手抱拳,「回稟太后,是刺客,刺客傷了四爺之後,屬下酒駕來遲,還請太后責罰!」

 白謹悲愴的看着藍霖,伸手狠狠的拍打自己的胸脯,大哭着道,「我是老了,可是我不糊塗,藍霖你若是不將那個狐妹子交出來,我今日就為了我的兒子,死在這裏!」

 藍霖擰眉,低頭不說話,藍楓越上前一步勸道,「大妹子,你冷靜一點,小城城只是昏迷不醒,又不是死了,你這樣,不是讓我們所有人都很為難么?」

 「你住口!」白謹怒吼,哭泣著看着藍楓越道,「就是你這個為老不尊的東西,要不是你,我的城城也不會這樣,我的小楚也不會離我而去!」

 她站起身,指著藍楓越的鼻子,「都是你,都是你,你當年怎麼不和妍雪靈一起去死?」

 藍楓越臉色驀地一變,剛剛想要回嘴,卻見藍霖拉着他,低聲道,「皇上,您先回去休息,這裏交給屬下處理!」

 藍楓越邊走,邊不甘心的道,「不要怕那個潑婦,實在不行,發兵跟他們赤月國打仗,打仗你懂吧?」

 藍霖無語,推著藍楓越,將他往外趕道,「屬下知道,這裏的事情暫時不要聲張,還有,千萬不要說出什麼發兵赤月之類的話!」

 有道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萬一有些話真的傳到赤月,被有心人利用,那麼戰亂四起,苦的就是黎明百姓。

 藍楓越點頭,回頭看着藍霖道,「千萬記住,頭可斷,血可流,小乖乖的朋友照顧足,就算是那老潑婦真的死了,也不能將小乖乖的朋友交給她啊!」

 藍霖再次點頭,「屬下知道,您可快點走吧!」

 藍楓越被連推帶趕的嫌惡了出去,藍霖鬆了一口氣,送走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這裏還有一個更加棘手的。

 他皺眉看着白謹道,「太後娘娘,您應該知道,阮姑娘手無縛雞之力,四爺若是不想被她傷到,她絕對沒有機會對四爺捅出那一刀!」

 白謹看着簫連城慘白的臉色,眼淚婆娑道,「城城就是傻啊,這女人跟你有深仇大恨,卻生下了你的孩子,她原本就是沖着復仇而來啊……」

 藍霖不認同的擰眉,「娘娘的話,屬下不敢苟同,阮璃離開四爺的時候,無依無靠,她生下孩子,多少還是念著四爺的一點好。可是剛一回來,她遇見了什麼?她遇見了她的孩子被娘娘您的宮女殺了,您疼著您的孩子,四爺只是躺在這裏昏迷不醒,您就受不了了,那阮璃呢?阮璃剛剛也失去了她的孩子,那個孩子活波可愛,是阮璃唯一的依靠!」

 白謹平靜下來,眸中雖然還有淚,可是卻已經沒了恨意,她低低的道,「御醫怎麼說?城城還能醒過來么?」

 藍霖皺眉,如實相告,「可能很快就會醒來,也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醒來!」

 白謹閉了閉眼睛,聲音哽咽,「立刻吩咐下去,我要帶着我的城城回赤月,一刻都不能耽誤!」

 藍霖神色淡然,「娘娘最好三思,四爺這種情況,不宜長途跋涉,何況藍雪國的御醫,不比赤月差太多,而且屬下已經派人通知了赤月那邊,赤月那邊留守的大臣,會派出最好的御醫,快馬加鞭趕往藍雪!」

 白謹回頭看了藍霖一眼,明白藍霖說的都是事實,這個時候帶城城離開,着實不是明智之舉。

 她思索了片刻,用沙啞的聲音吩咐,「給城城療傷的御醫呢?我要親自見見他們!」

 *

 夏瑜帶着果果,路上並不順利。

 夏瑜離開村子半年,早已經一窮二白,為了救果果,又將最後一枚證明自己身份的玉佩賣了,此刻的她,簡直是吃飯都成問題。

 她背着果果,走的十分艱難,遇見路上下雨下雪,她就在破舊的廟裏躲著。

 果果依舊不太好,有時候會醒來,不住的夢囈,喊著爹爹和娘親,喊著疼喊著冷,有時候又昏迷不醒。

 這一次,果果已經昏迷兩天了,夏瑜一摸果果的腦袋,燒的滾燙。

 可是她沒有錢請大夫啊?

 怎麼辦?怎麼辦?

 夏瑜啊夏瑜,你說你離家出走的時候,怎麼就不多帶一些銀子?

 可是她的xin子,有錢的時候一擲千金,沒錢的時候求天無門,就算帶着金山銀山,估計也被她奢侈的浪費光了。

 她將果果安置在破廟裏面,懊惱的揪著自己的頭髮,看着果果燒的通紅的小臉,把心一橫,實在不行,出去搶吧。

 好歹她會幾下拳腳功夫。

 打定了主意,夏瑜就將果果藏了起來,拿稻草做掩護,又敷了冷毛巾在果果的額頭上。

 從包裹里找出夜行衣,又拿了面巾,將自己的臉頰給蒙了起來。

 她雙手環胸,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搶劫當然是挑個人煙稀少的僻靜道子。

 夏瑜想了想,她還少把趁手的武器,總不能就這樣,赤手空拳的搶劫吧?

 想了想,她去周圍的農莊溜達了一圈,順了一把豁口的菜刀。

 有了菜刀,她的底氣就足了很多。

 只是她的運氣實在不怎麼好,第一次劫到的,是一個孤寡老人,簡直比她還要可憐,她若是有錢,就肯定送錢給她了。

 沒錢的她,只能將老人放了。

 第二次又劫了一個軟趴趴的富家公子,穿的倒好可以,只是渾身上下搜不出二兩銀子,夏瑜將富家公子的衣服劫了,丟在一邊,打算收工之後去換成銀兩,給小丫頭看病。

 這才正在盤算著綢緞的衣服,值多少錢,那邊馬蹄聲和男子的低語聲,就傳了過來。

 「五哥,你說我們這樣漫無目的的找,真的能找到三哥嗎?」聲音清俊,聽聲音就知道,來人一定是個俊俏的男子。

 夏瑜躲在草叢裏,蒙上臉,偷偷的往外看。

 聲音越來越近,「我也不知道,只是在赤月國等著,不是辦法,還是出來找他們,比較安心!」

 那聲音嘆息一聲,接着道,「六弟,找到三哥和鳳雲輕,你有何打算?」

 死一樣的沉默,連馬蹄聲都消失不見,想來是兩人停在了那裏。

 夏瑜不安的動了動,旁邊有嗡嗡的蒼蠅飛過,她拿着菜刀驅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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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蕭錦玉和簫亦陌停在那裏,互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嗅出了前方的異常。

 聽着草叢裏嗖嗖嗖聲音的時候,蕭錦玉竟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蠢賊……

 簫亦陌挑了挑眉頭,精緻的下巴一點,意思是讓蕭錦玉走先。

 蕭錦玉忍笑,肩膀抖動,勒著韁繩往前。

 夏瑜又聽見了馬蹄聲,這一回她全神貫注,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既然騎馬,那就一定是有錢人,這一回一定要劫個百十兩,湊過自己回去的路費,還有小病秧子的藥費。

 可是萬惡的蒼蠅,圍着她,嗡嗡作響。

 她咬牙,大眼睛瞪來瞪去,蒼蠅看不懂她的嫌棄,依舊不依不饒的圍着她。

 近了,近了,騎着馬的兩個男子,終於近了。

 一前一後,夏瑜開始琢磨,自己同時撂倒兩個的可能xin。

 不管,說不定是酒囊飯袋呢?

 在蕭錦玉騎馬走過的時候,她從草叢中一躍而出,嬌喝一聲,「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走此路,留下買路財!」

 騎在馬上的俊美男子,似乎沒有將她放在眼底,回頭沖着身後白衣翩然的男子,微微一笑,「六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簫亦陌訝異的抬眸,看了蕭錦玉一眼,這才想起,他問的是找到蕭臨楚和鳳雲輕之後,他該怎麼做的問題。

 簫亦陌的臉上,有瞬間的黯然,他勒著韁繩,讓馬走的更慢一些,低低的道,「我也不知道,看她的情況下,她若是不幸福,我還是會帶她走!」

 蕭錦玉挑眉,「三嫂愛的人,是三哥——」

 這話的潛台詞是,不管鳳雲輕幸不幸福,他都沒有資格在橫加插足了。

 夏瑜聽着兩兄弟的對話,莫名其妙,她是在劫道哎,這兩人能不能給她一點正常的反應?

 她跳出來之後,這兩人依舊自顧自的聊天,這是什麼意思?

 她是隱形人嗎?

 想到這裏,夏瑜加大了嗓門,「把錢留下,聽見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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