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積怨疊加(一)

發佈時間: 2023-05-19 07: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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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秀兒因爲憤怒而朱脣輕顫,她的眸光死死地盯在徐蘭君的面上,似是要找出一絲異樣一樣,然而徐蘭君只是冰冷地睨視一眼上官秀兒,寒聲道:“自古帝王家中就不會接受一個有過污點的人,更何況是一個庶女還有過這樣斑斑點點的劣跡?”

 身形猛地一晃,上官秀兒幾乎有些不穩,她趕忙用手支撐柱自己的身子,纔不至於讓自己暈倒。

 牙齒狠狠地咬在自己的下脣上,她切齒道:“祖母,秀兒是被冤枉的!秀兒是被謀害的啊!”

 徐蘭君用手彈了彈自己的裙面,才攏眉道:“不管你有什麼隱情,名聲便已經出去了。你若是像蓮葉一樣,做個小小的貴人也便罷了,亦或是像她一樣有皇后撐腰也能飛上枝頭。只是你一心還撲在太子的身上,只怕這件事情也是鏡花水月了。”

 上官秀兒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身上已經是發軟無力了,全只靠着她硬撐着的身子才能扛着,她氣的渾身顫|抖,恍若秋日蕭肅風裏被吹的瑟瑟發抖的枯葉一般。

 徐蘭君的話沒有給上官秀兒留有任何的餘地,她眼中的絕望和擔憂逐漸的變成事實,已經止不住地落淚起來。

 徐蘭君狹長的雙眸在上官秀兒滿是淚痕的面上掃了一圈,薄薄的嘴脣冷聲地說道:“你也不必哀怨,不過就是你們前時做的太過越界了,上官蓮葉已經翻身了,你自己也該去尋一些出路了。”

 上官秀兒聽到這裏,秀美的眼中劃過一絲怨恨,終究是盈盈福身拜倒道:“多謝祖母教導。”

 徐蘭君一直冷着的臉見到上官秀兒沒有似往常一樣哀怨地開口而變得緩和起來,她便不鹹不淡地道:“你自己好生去尋個出路吧,太子那邊不需要那麼多人,學着點蓮葉,總不會比現在差。”

 “是……”低低的聲音,上官秀兒的額頭幾乎貼那鉤花的織錦地毯上,看不清表情地道:“秀兒告退。”

 上官秀兒說罷便緩緩地起身,將面紗收起,一向高傲的螓首這會子卻好似垂到胸|前一般,她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不多時便見到寧息打了簾子進來,手中還端着一盞桂花蜜茶。

 恭謹地來到徐蘭君的身邊,她纔將手中的茶盞放下道:“老夫人說了這會子的話,想來也已經有些口乾舌燥了,這桂花能提神,蜜茶潤喉,您快嚐嚐吧。”

 徐蘭君的眼皮擡了一下,才伸手拿起茶盞抿了一口道:“也不枉我這一頓說教,能不能成也要看她自己。”

 寧息笑的瞭然,她輕聲道:“平衡均和纔是府邸之中該有的,眼下三位小姐都傍着太子殿下,可不是已經失了平衡了。”

 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徐蘭君堪堪道:“太子的勢力有正夫人的兩個女兒便夠了。前朝後堂都已經有了人,但是上官家現在的勢力除了陳越便不再有別人,實在是有些單薄了。”

 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有些蓬鬆的髮髻,徐蘭君眼角的笑意恍若一隻只綻放在秋風盒子中的野菊一般:“上官一族眼見兒只有豐兒有能力,籠絡皇家要緊,更要緊的是有自己的勢力,纔不至於讓皇家隨意便清了。”

 寧息頷首,眼中閃着不無欽佩的光彩道:“老夫人深謀遠慮,但願大小姐能明白。”

 冷冷一哼,徐蘭君倒是將手中的杯子摜到桌子上,語氣帶着絕對的專|制道:“明不明白不在於她,這就是她的命。”

 上官秀兒從徐蘭君處回來,一路上便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面紗已經重新覆上,但身邊的婢子卻也已經隱隱猜測到了一些,因着上官秀兒的xin子,一時之間也不敢有什麼說的。

 王秀芝遠遠地就在自己的宅邸前面等候了,若不是上官秀兒身邊的婢子偷偷通報,王秀芝根本就不知道上官秀兒已經被徐蘭君給叫了回來。

 心中焦急的無以復加,王秀芝一見到上官秀兒便抑制不住地走上前去着急的關切道:“老太太都和你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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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秀兒滿面的失魂叫王秀芝的心中咯噔一下,她不由得抓緊了上官秀兒的手道:“你刺回來太子殿下怎麼說?”

 上官秀兒見到王秀芝的樣子,終於有些崩潰地哭道:“娘,我沒希望了!”

 說話間,上官秀兒便是慟哭不已,這情景登時叫王秀芝柳眉倒豎,她立即厲聲問道:“你說什麼?去太子府不是還好好的嗎?”

 上官秀兒心中已經是崩潰至極,王秀芝見狀也知道她現在說不出什麼了,便即刻吩咐着那些婢子將上官秀兒帶回房中。

 上官秀兒一壁哭着,一壁將方纔的事情說了個明白,話音剛落,王秀芝便赫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將那清茶都震得潑灑出來,她柳眉倒豎狠戾道:“萬般沒有想的到這老東西竟然早就算計好了,好好好,我現在是虎落平陽,這些人便個個都踩到了我頭上來了!”

 上官秀兒聽到王秀芝這樣說,也不住地止住自己的眼淚,恨聲道:“娘,我們不能就這樣了,老太太毀了我在太子殿下那裏苦心經營的一切,我們不能再這樣忍氣吞聲了!”

 王秀芝心中自然明白上官秀兒的意思,她轉身看向面上猶帶淚痕的上官秀兒,心中更是絞痛不已,她沉銀了幾分,終於下定決心一般地道:“好,既然你不仁我不義!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想辦法讓這老東西永遠不能管閒事!”

 上官秀兒一怔,旋即便明白了王秀芝的意思,她眼神轉了轉,也逐漸露出笑容道:“那麼就聽孃親的,讓她永遠不能管事!”

 冰冷的眼神碰撞在一起,陰測測的狠戾逐漸融合在一起,母女二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一模一樣的怨毒笑容。

 與此同時,宮中。

 明月病倒的事情便第一時間傳進了宮中,芯妃原是每日都等着阮無城來請平安脈的,然而今日來的卻是太醫院的副使,彼時她正在和德妃閒話着逗着孩子,副使便提着藥箱走了進來。

 “給德妃娘娘,芯妃娘娘請安。”副使提着藥箱,神色恭敬地行禮。

 德妃頷首一下,溫潤地笑意在眼角綻放道:“起來罷。”

 “謝娘娘。”副使恭謹地起身。

 芯妃眉峯不已察覺地挑了挑,有些不解地道:“今日怎的是副使?阮太醫去了哪裏?”

 副使的神色有着一瞬間的不自然,到底還是道:“今日阮太醫走的匆忙,只是交代了要微臣前來給二皇子和兩位娘娘請平安脈,並沒有說什麼——”

 德妃聞言也有一些疑惑,她神態凝滯一下才道:“阮太醫向來謹慎妥帖,怎的今日竟然這樣匆忙?”

 柔和的眸子轉了轉,忽而似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道:“你可知道他去了哪裏?”

 副使見詢問也凝眉仔細想着,半晌才慢慢地道:“似乎是去了丞相府……因爲不清楚時間,所以只是在存檔上記了下來。”

 芯妃不明所以,急忙看向德妃,便見到德妃倒吸一口冷氣道:“那便是因爲明月了!”

 芯妃“呀”了一聲,便也明白過來。

 阮無城是明月一手提拔上來的,且現在阮無城是太醫院之首,能讓他如此焦急前去上官府的原因只有一個,明月出了事!

 德妃想到這裏,登時有些坐不住,她急忙起身:“快些吩咐了許昭前來,道丞相府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是!”碧兒立即應聲,很快便準備着退了下去。

 之前因着許昭在宮中,德妃便索xin向皇上要了許昭在自己宮中,眼下已經是掌事太監了。

 因着經常爲德妃出入宮中,許昭已然是輕車熟路,很快便出了去到了上官家。

 芯妃見到德妃滿面焦急的神色,不由得也跟着擔心,好歹芯妃還算冷靜,便出言安慰道:“德妃姐姐且放心,阮太醫醫術高明,且明月本身也是神醫妙手,想來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德妃絞緊了手中的絹子,回首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二皇子,嘆息一聲道:“明月自回宮之後便一直七災八難的,眼下她不再宮中,只怕是什麼也不方便呢。”

 芯妃聞言垂下眼簾,思忖間也是眉頭不展道:“高處不勝寒,到底是嫉妒的人多了。”

 細心地爲二皇子掖了掖小被,芯妃纔對副使道:“眼下阮太醫和明月都不在太醫院中,想來副使的事物也是繁忙,你便早些請了平安脈回去罷!”

 那副使應了一聲,便上前請脈。

 德妃心煩意亂,請脈的時候也心不在焉的,好歹是一切健康無虞,這纔將副使打發走了。

 芯妃見狀,方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見到許昭大汗淋漓地跑了回來,德妃立即眼前一亮,慌站起來身子道:“如何?”

 許昭因着着急跑的急|促,這會子已經是臉紅氣粗,他努力地順了一口氣打千兒道:“回稟兩位娘娘,太肥不幸染上了貓瘟,這會子阮太醫正在救治呢!”

 “什麼?!”異口同聲的驚異,德妃更是不可置信的搖首道:“好端端的,怎麼會染上貓瘟呢?”

 許昭也慌忙的搖首安慰:“德妃娘娘不要着急,阮太醫說雖然貓瘟很厲害,但是太子妃只是初期的症狀,幸而發現的及時,眼下正在控制着。”

 德妃心焦地吐了一口氣,按捺不住:“阮太醫可說需要些什麼?本宮去準備。”

 許昭此刻的呼吸也喘勻了不少,便躬身道:“阮太醫只是叫奴才請您和芯妃娘娘安心,眼下最要緊的是照顧好二皇子。”

 芯妃聽到許昭帶着阮無城的話,心中冒出一層欣慰,她呼了一口氣安慰德妃:“姐姐莫要焦心了,既然阮太醫這樣說,想來便不會有什麼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