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識破陰謀(二)

發佈時間: 2023-05-19 07: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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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福雖不算是內宅之人,但由他搜查內宅,倒也合適,老太君想了想,便點頭沒有阻攔,隨她去了。

 上官香嬋看着對上官明月徐徐流露着癡迷目光的慕容沛,眼中暗藏的勢在必得變成嘲諷。

 上官明月,我既已準備好了這一切,便定是萬無一失,今日,我便要讓他好好看看你神壇上摔下,變成污泥的摸樣。

 康福做事兒還算利落,不過多久,手裏揣着一包東西的康福便來複命,上官香嬋看着那包熟悉的黑灰色的藥包,脣角終於揚起一抹塵埃落定的微笑,轉眼,便對着明月一聲質問,:“姐姐,證據在此,你還有話要說!”

 上官明月,我要你今日以後,你便是這皇城之內,毒害胞妹的毒婦。

 她眼中猙獰的快意,漸漸醞釀,醞釀,就待滔天。

 “咳咳。”看着迫不及待的上官香嬋,康福那張精明陰柔的臉上難得閃過一抹尷尬來,清了清嗓子,才輕聲道:“回太子爺,這包毒藥,是從四小姐房裏找到的。”

 什麼?

 “這不可能!”上官香嬋香嬋上一秒還飛入雲端的心情頃刻間沉入谷底,失聲道,:“這明明是……”

 話未說完,驚覺不對,尖聲質問明月道:“是你,定是你做了手腳!”

 明月的身形端肅清冷,眼神之中迸發出冷冷的凌厲,她睨視一眼已經有些慌張的上官香嬋,嘴角卻含着些許的笑意道:“做姐姐的一直在這裏站着,如何能夠去做手腳?更何況妹妹的事情出的突然,我又如何能未卜先知?”

 上官香嬋聞言也是一怔,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明月會這麼快地反咬一口,她眼神飄忽地看向一邊的慕容沛,就見到慕容沛也是一臉的震驚,眼眸在驚訝之後迅速褪|去,化成一抹子慍怒。

 “事已至此,本宮看也不必去查了。”慕容沛的聲音驀然冷了下來,他幾步上前,大手握住了明月冰涼的肩頭道:“老夫人怎麼看?”

 徐蘭君從剛纔康福拿出那包藥之後就神色凝重,這會子眉心已然已經摺了千百道,但眼底卻一閃而逝的劃過一道不明的情緒,她轉首看向一邊的明月,只見她神色淡淡,坦然地看向自己。

 “明月,你說。”徐蘭君的細脣輕輕地吐出這樣一句話,這句話就叫身邊的上官香嬋身上一冷。

 明月朱脣輕緩地漾起,好似剛纔的一切並不是在說自己一般,她福了福身道:“祖母看着辦便是。”

 慕容沛聽到明月這樣說,握在她肩頭的手不由得緊了緊,緊聲道:“明月……”

 明月側首幾分,清麗的姿容之上暈起一層淺淡的笑意道:“殿下不必擔心,臣女也不相信這東西會長了腿自己走出去。”

 她臉上淡淡的笑意叫慕容沛的心中放寬了幾分,回想方纔的一切,心頭不由得升起了一層慍氣道:“你是大度,只是方纔有人陷害,連本宮也差點冤枉了你——”

 頓了頓,慕容沛將頭轉向一邊的上官香嬋,聲線陡然高了幾分道:“本宮也不曾想到有些人的心腸竟然會壞到如此地步。”

 上官香嬋見到慕容沛和明月這樣一唱一和地指桑罵槐,脊背頓時一陣寒涼,額上沁出了一層細細祕密的冷汗,隱藏在錦被下面的手顫|抖不已,她強撐着身子看向徐蘭君,連聲道:“祖母、祖母,香嬋冤枉……”

 徐蘭君的眼皮擡起了幾分,睥睨一眼上官香嬋慘白的臉,眯了眯眸才道:“今日的事情實在不算光彩,還叫太子殿下看了笑話了。”

 慕容沛攀在明月肩頭的手將明月向自己拉攏緊靠:“家中的瑣事本宮並不明白,但是這件事情,還是要請老夫人給個明白的決斷,總不要輕縱了那些興風作浪之人。明月大病初癒,今日實在是受了委屈了。”

 滿是皺紋的臉上是旁人看不清楚的神色,徐蘭君恍如老僧坐定一般地穩坐在椅子上,她伸出手彈了彈自己的衣角道:“太子殿下放心,老身會將今日的事情查明,還給明月一個公道。”

 慕容沛聽聞徐蘭君這樣說,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一點,望向懷中的人兒軟語道:“明月,我們回去罷!”

 說罷深深地看了一眼牀上的上官香嬋,眼底已經是深深的厭惡,即刻便帶着明月旋身離去。

 眼見着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上官香嬋的身上恍如脫力一般地顫|抖着,已經是手腳發軟,那錦被上一朵朵盛開的金色桂花也彷彿變成了尖銳的鋼針,刺得上官香嬋渾身刺癢的痛,她顧不得看徐蘭君的模樣,便急忙下牀跪下顫聲道:“祖母……”

 徐蘭君緩緩地揮了揮手,剩下的人便跟着退了出去,只留下寧息一,她看也不看上官香嬋一眼,便對寧息吩咐道:“去取的水菸袋來。”

 寧息也有些一怔,但是她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轉身走到了一邊的桐華木架子上,將水菸袋和荷包拿了下來,吹了一個火摺子在送到了徐蘭君的嘴邊。

 徐蘭君慢條斯理地將那水菸袋含在口中嗎,啪嗒啪嗒的吸着,淡淡的菸草霧便氤氳在房中。

 上官香嬋只跪的膝蓋生疼,感覺膝蓋以下的毛毯都變成了一層尖銳的冰碴,冰冷地刺着她的膝蓋,房中靜悄悄的,嫋嫋的繚繞着徐蘭君抽的菸草味,上官香嬋一直弓着身子,不敢說些什麼。

 徐蘭君的緘默讓寧息也有些不解,她靜靜地佇立在徐蘭君的身邊,恍若一副泥像一般巋然不動,房中支餘着啪嗒啪嗒的抽菸聲。

 似是過了良久,徐蘭君將那一袋子的菸草都抽的差不多了,纔將那玉質的菸袋柄扣了扣,清脆的碰撞聲總算打破了寂靜,讓上官香嬋渾身的神經都一個激靈一般,她身子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終究是穩了穩顫|抖的聲音道:“請祖母恕罪……”

 徐蘭君嗤氣一聲,嗓音恍若湖底一般冰冷沉鬱:“現在才知道錯了嗎?”

 上官香嬋的呼吸急|促幾分,她絲絲地咬住自己的下脣纔開口道:“香嬋知錯了,還請祖母恕罪。”

 冷哼一聲,徐蘭君才慍怒道:“現在知道請着恕罪,是不是晚了點?”

 上官香嬋腦海中一片空白,膝蓋處尖銳的疼痛好似千萬只金針在插着,手指緊緊地摳着地毯,聲音帶着顯而易見地畏懼道:“是香嬋行事不穩妥。”

 徐蘭君的眼神在上官香嬋垂下的頭上略過,嗤笑一聲道:“你行事不穩妥?只怕這樣的不穩妥,也便斷送了你的前程了!罷了!你便也不中用了,想來現在太子已經對你深惡痛絕,你也不會有什麼出頭這一日了。”

 徐蘭君這話說的極重,叫上官香嬋只覺得兩股有些顫|抖的支撐不住,一瞬間百年頹然地跪倒在地,她隱忍不住的淚水從眼眶之中流了出來。

 徐蘭君好似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上官香嬋已經崩潰,更是雪上加霜地道:“你這道行還淺,一早便被你姐姐察覺了竟然還如此篤定地要搜查,當真是愚蠢之極。”

 一字一句的話都恍如滾雷一般在上官香的頭頂炸響開來,她知覺的耳邊一陣嗡嗡蜂鳴般的聲音,擾得她不得安寧。

 眼淚不住地流着,上官香嬋已經泣不成聲,一邊的寧息也不敢說些什麼,見到徐蘭君將那眼袋丟在一邊,便上前收拾了起來。

 上官香嬋此刻心中已經絕望至極,她一壁哭着,一壁膝行地來到徐蘭君的腳下,伸手攀上徐蘭君的衣角道:“祖母,祖母……還請您不要將香嬋當成棄子……!”

 徐蘭君不在意地看了一眼上官香嬋,眼角飛了一下,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濃翳:“你自掘墳墓,也怨不得別人,即便我將你從墳墓當中給挖出來,你還翻得了身嗎?”

 上官香嬋的抽泣聲在徐蘭君話音剛落地一瞬間變得停滯起來,她雙眼通紅地望着徐蘭君高高在上的臉,心已經沉到了谷底,一陣陣陰冷的沉重將她壓的幾乎喘不上起來,她手下更加用力,聲音已經有些嘶啞地祈求道:“祖母,祖母!香嬋求求您了,您就救救香嬋這一次吧!”

 徐蘭君的雙脣幾乎抿成一條線,臉上繃的緊緊的,良久,她才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半帶着憐憫道:“我原是指着你們姐妹倆能夠一同嫁給太子,鞏固我們上官家在朝廷當中的地位,卻不想你竟然這樣不重用,聽到上官明月已經病好便這樣急不可耐嗎?你以爲我沒有看出你是鋌而走險嗎?護着你是因爲你還有太子的垂憐,卻不想你時運不好,剛好叫太子撞上,這也怨不得旁人!”

 上官香嬋此刻哭的梨花帶淚,已經是快要說不出話來,她抓着徐蘭君的衣襬哭的更加厲害,不住地道:“祖母,香嬋知錯了,還請祖母能夠幫幫香嬋這一次,給香嬋指條明路!”

 徐蘭君垂眸看向跪着的上官香嬋,眼底已經不似剛纔那麼陰冷,更多的是淡淡的讓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上官香嬋這樣苦苦的懇求是真,慕容沛也已經不再對上官香嬋含有感情也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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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蘭君摩挲着自己手中的渾圓的佛珠子,這會子也心靜了不少,才緩聲道:“總算還有些頭腦,知道太子不會寵幸你了,便想別的出路。”

 她的眼眸深遠,似是在遠遠眺望外面的風景,然而緊緊閉着的門窗卻叫人的視線只能停駐在一片花紋繁複的窗紗之上,徐蘭君沉溺了一會才道:“罷了,左右不過你現在一時半會也不能再去太子府了,便安心的在家中韜光養晦,這段時間都不要再出門了,後面的事情我會找個頂罪的人去善後。”

 上官香嬋聽到徐蘭君這樣說,心中也說不出是安心還是失落,她靜靜地抹着眼淚,此刻也已經安靜下來,福身行禮道:“多謝祖母垂憐。”

 說完,上官香嬋便掙扎着起身,這邊的寧息立即上前攙扶,到底沒叫上官香嬋狼狽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