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信誓旦旦的解釋

發佈時間: 2023-05-19 10:5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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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錦年頹然極了,她沒有跟上去鬧,免得衝突更加激化。

 這裏就只有兩個人,不論是從身高還是力量上看她都絕對不是慕流光的對手,真要動起手來,還不是她吃虧?

 她有些慫了。

 一邊難過,一邊慫着。

 浴室裏傳來了沙沙的水聲,他在淋浴。

 顧錦年蜷縮着坐在牀頭,抱着雙膝哭,雙眼一片紅腫。

 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敢哭出聲來。

 因爲他聽不見。

 ……

 侷促的門鈴聲傳來。

 有人在焦急按着門鈴。

 “叮咚”“叮咚”的聲音沒完沒了,每一聲都讓顧錦年感覺頭疼。

 顧錦年昏昏沉沉的從身邊摸索到了手機,瞟了一眼。

 現在是上午八點,嗯,到該起牀的時間了。

 可是她不想起牀,她只想好好睡一會兒,緩解一下身體和心靈的疲憊。

 她的雙眼已經腫得不像話了,嗓子也乾啞得難受,現在起來,無疑是要她的命。

 於是她眯着眼睛摸索到了牀頭一杯已經涼透的水,艱難地爬了起來一口飲盡,然後又整個人無力的倒了下去。

 她用被子矇住了頭,睡了過去。

 待顧錦年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一點了。

 窗外明亮的太陽高掛着,即使隔着厚實的窗簾,也能發現窗簾縫透進來的光刺眼得很。

 那擾人清夢的門鈴聲沒在響,顧錦年甚至懷疑睡着時聽到的聲音是不是做夢。

 顧錦年艱難地坐起來,靠在牀頭,整個人虛脫一般。

 她感覺頭好痛,那是宿醉之後的感覺。

 她很少宿醉,所以,她不知道這種痛很不尋常,並非一般的宿醉。

 相比這個,顧錦年更糾結的是身體上的疼痛。

 關於昨夜,她記憶有限,只記得柏靈把她拉去聚會去了,然後被大家輪流灌了不少酒,後來好像她坐上了許致遠的車,又不知道爲什麼莫名其妙的打了慕流光一頓,其餘的,她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顧錦年嘆口氣。

 不記得也好,反正也估計不是什麼好印象。

 有人說男歡女愛是生命的大和諧,是快樂的巔峯,反正和諧不和諧她不知道,反正肯定很不快樂。

 她去了浴室,淋浴時一遍遍地清洗着身體。

 洗了好幾遍之後,顧錦年原本白皙的肌膚都被熱水衝得有些泛紅。

 她痛恨慕流光的氣息,手臂腰間殘留着水洗不去的淤痕,她由衷感覺噁心。

 幾年來,她只要一想起慕流光就會去洗澡,恨不能把對他的所有記憶全部都沖洗乾淨。

 淋浴之後,顧錦年放了一浴缸的水把自己整個沉了下去。

 泡在熱水中,她終於感覺放鬆了一些。

 每一寸的肌膚都在熱水的浸泡中舒緩了緊張和痠痛,緩緩的把整張臉都沉在清透的水中,她在水中睜眼,感覺水面上一片明晃晃的。

 她眼窩泛着酸,想流淚。

 這一瞬間,她恨不能就這樣溺死在浴缸中算了。

 這樣,她就再也不用去面對讓她深惡痛絕的一切了。

 這般頹喪的想法轉瞬即逝,她很快坐起身來,譁啦啦的弄得水花四濺。

 “叮咚”聲不知何時迴盪在套房內,依然急促。

 顧錦年這下終於能確定不是自己幻聽了,她起身,扯了一塊浴巾裹住身體,光着腳走出了浴室。

 “來了,等下!”顧錦年衝房門喊了一聲,又去拿衣物了。

 她想,應該是酒店服務吧?

 這房掛在慕流光的賬上,那可是鑽石VIP。

 顧錦年從慕家出來的時候沒帶什麼,因爲怕被顧琳或是慕子軒發現她帶走了行李,所以她翻找購物袋找出了一件她在步行街買的棉麻長袖連衣裙換上。

 連衣裙是淺綠色的,什麼花紋都沒有,款式簡單到不能再簡單。

 換好後,顧錦年去拉開了門。

 “小錦!”許致遠滿臉笑容地站在門口,手裏還捧着三十三朵粉玫瑰。

 “……你怎麼來了?”

 顧錦年很驚詫,這個點兒許致遠不去吃飯,跑到這裏幹什麼?

 很快,顧錦年才想起來現在糾結的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房內一片狼籍。

 不傻的人都能看出來昨夜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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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整個人顫了顫,趕緊把門往前推,只留出一條她認爲安全的縫隙。

 眼看着顧錦年整個就跟受驚的兔子一樣退進去了,許致遠很受傷。

 不過這幾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她這種躲避的態度,倒也不意外。

 許致遠的臉上寫滿了期待,他渴望這束花能讓她開心,然後她能好好地抽出一個時間來跟他談談,然而顧錦年臉上的神情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眼神還是充滿警惕。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所以我送你過來了,我想着你今天酒也該醒了,所以特地過來找你。”他說,“其實我早上就來了,但是你似乎是一直在睡覺,沒給我開門。”

 “你就這樣從早上一直等到現在?”

 “嗯。”

 顧錦年無語了。

 她心裏犯嘀咕起來,原來她早上迷迷糊糊聽見的門鈴聲真的不是幻覺。

 可是,許致遠也太誇張了吧?

 他就真的這麼捧着花站在門口從早上等到了晚上?

 見顧錦年思緒有些飄忽,許致遠把花遞給她:“這是專門爲你帶的,喜歡嗎?”

 “謝謝你,不過,我並不想要。”顧錦年始終保持着拒絕的姿勢,“致遠,退婚的事兒慕伯父會親自去你們一家談的,你要麼還是回去等着吧?”

 “小錦,你還是堅持要退婚?”

 “嗯,對。”

 “爲什麼?!”

 許致遠是真的急了,他真的很想知道顧錦年到底爲什麼要退婚?

 他們訂婚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顧錦年一直對他很滿意的,兩個人xin子也算合得來,以他對顧錦年的瞭解來看,他相信什麼事業啊理想都是浮雲,顧錦年其實並不是追逐名利的女人。

 她的xin子一如她身上這件裙子,淡然,素簡。

 難道……

 許致遠心裏有些慌,難道是她察覺到什麼了?

 不可能吧,許致遠想,他和柏靈在一起也是顧錦年出國之後的事兒了,她應該不能夠確定這件事的。

 許致遠心事重重,顧錦年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覺得自己可能要提前更年期了,現在真的暴躁得要命,好有隨時崩潰失控的衝動。

 如果可以,她現在就想來一盒靜心口服液喝下去壓壓驚。

 “致遠,我說過,我們沒有緣分,你就算說再多我也還是堅持退婚這件事的,所以,請你回去吧,帶上你的花。”

 她耐着xin子和他說話,只希望從現在起,許致遠不要再糾纏她了。

 他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她和別的男人有了私生子,這讓她怎麼面對他怎麼跟他履行婚約?

 反正她是邁不過去自己心裏這道坎了,真的不行。

 顧錦年這句毫無感情的話讓許致遠感覺胸膛中像是被什麼猛烈擊中了一般疼。

 從顧錦年六歲起,他就是看着她長大的。

 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全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間。

 一直以來,他對自己的新娘唯一的要求,那就是必須得是顧錦年。

 他也曾離幸福很近,如願以償跟她訂婚,耐着心等着她長大,可現在,他的幸福越來越遠了,四年來她退婚的態度堅決,讓他看清楚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他大可以放手,瀟灑的離開,做不成夫妻,終歸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好友,可他不甘心,怎麼都不甘心。

 “小錦,我想我們之間真的有什麼誤會,你一定是聽說我和柏靈關系璦昧這件事了吧?關於這件事我可以解釋的,我和她之間什麼都沒有,只是朋友而已!自從你走後,我經常會找她打探你的情況,因爲你們是好閨蜜啊,我想你不願意聯繫我,或許會跟她有聯繫吧,所以才找她的,除此之外,真的什麼璦昧都沒有了!”

 面對許致遠信誓旦旦的解釋,顧錦年什麼都不想聽。

 她不關心許致遠和柏靈之間的花邊新聞到底屬不屬實,這其實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就在顧錦年思索着要怎麼勸他走的時候,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許致遠的身後。

 “致遠,你最近記xin不大好啊?昨天晚上我才說過的,小錦四年前就跟你提了退婚,不是嗎?既然如此,你這樣來糾纏她又是什麼意思?”

 陰沉的聲音透着十足的不悅。

 慕流光站在許致遠的身後,略高許致遠半個頭的他穿着黑色的西裝,儼然是剛從公司來。

 顧錦年心煩意亂。

 她瞥了一眼許致遠,又看了看慕流光,覺得自己真是倒黴,這倆碰一塊了。

 “你們兩個慢慢聊,我身體不舒服,就不摻合了,我去睡覺。”

 顧錦年準備溜,她確實感覺很不好,頭疼得簡直要暈倒,而且渾身發冷。

 現在,她只想什麼都別想,躺下來睡個回籠覺。

 不等她把門關上,慕流光已經笑容滿面地按住了門,讓她關不了。

 “小錦,現在跟我回家吧,伯母有事兒找你,特地叫我來接你。”他說。

 慕流光的笑,真是假得不能再假了。

 顧錦年固然不會相信他,但見許致遠那着急的模樣,顧錦年只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