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聲說:“現在場面已經很混亂了,讓小錦回來沒準會更亂,這些事情還是交給我吧,不要給她打電話!”
慕流光態度堅決,嚴厲的語氣直接把慕朝和顧琳都給震住了。
顧琳黯然地放下了手機。
她想,如果她給顧錦年打了個電話,恐怕慕流光會更火大。
“就這麼說,你們在家裏,我現在出去找!”
慕流光手中緊緊攥着車鑰匙,扭頭走了。
……
慕流光腳步匆匆。
他走出別墅,準備開車到附近多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慕子軒。
慕子軒腿短走不快,只要沒有碰到什麼危險而是在路上遊蕩的話他應該有很大機率能夠碰到。
他此刻只一心要找到慕子軒,擔心他的情況。
就在慕流光走向車庫的時候,他看見夜色中一抹人影正向走來。
她穿了一條棉質的淺色鏤空長裙,溫柔的長髮和裙襬被風揚起,與衆不同的獨特氣質卓然清冷,而她如同凝脂一般白皙的膚色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整個人空靈極了。
她出現的那一剎那,慕流光不自覺停下了腳步屏住了呼吸。
顧錦年?
她怎麼回來了?
慕流光一顆心狂跳起來。
他不知道是否是有人通知了顧錦年所以她回來了,亦或是她臨時改變了出行計劃所以回來了,這些都不重要,此時此刻見到她,他那顆焦躁不安的心終於定了定。
他發現了顧錦年,而顧錦年也看見了他。
很顯然顧錦年是沒想過會在院子裏碰見他的,一見他,她馬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沒有半點好臉色。
不僅如此,她還想繞着他走。
惹不起還是躲得起的,顧錦年就是這麼想的。
她拖着行李箱默默的開始繞道,原本兩點之間最近的直線硬是走出了一個弧線來,她一心只想避開慕流光,因爲她覺得此時慕流光看起來怪怪的,整個人透着一種危險的氣息。
不知道爲什麼,他盯着她的目光格外的炙熱,簡直讓她心慌不已,讓她恨不能現在就拔腿調頭跑掉。
慕流光沒有叫她,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其實當慕流光偉岸的身影在夜幕中出現映入她的眼簾後,她的心莫名其妙的跳動了一下。
很用力的那種。
在顧錦年的理解裏,這就是傳說中的心驚肉跳了,畢竟慕流光給她造成了嚴重的陰影,光是聽到慕流光這個名字就夠她抖三抖了。
可也不知道爲什麼,走着走着,她忽然就想起了下午兩個人在一起廝混糾纏的畫面,還有那種痛苦與歡愉交織的感覺……
突然一陣灼熱感襲上她的臉頰,她臉紅了,這讓她完全沒有什麼臉面面對慕流光,慌忙地低下頭去,假裝自己根本就沒有看到他打算默默的繞過就好。
其實方纔在機場,顧錦年已經登上了飛機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放好了行李在位置上坐好了,卻忽然反悔了。
她總覺得心裏有一種莫名的不安感,讓她根本沒有辦法安心離開。
所以她當即就後悔了,下了飛機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回了慕家。
慕流光想怎樣無所謂,現在顧錦年只想趕緊上樓去放行李,然後去看看慕子軒在幹什麼。
若是可以,她想晚上陪他睡覺,在睡前給他講故事或是唱歌,滿足慕子軒這些小小的心願,免得慕子軒總覺得感受不到來自家庭的溫暖。
“顧錦年!”
慕流光終於開口叫她了。
他的聲音中全然沒有了平日裏強裝出來的冷漠作爲掩飾,充滿了意外和歡喜。
不知道怎麼的,他的聲音顧錦年聽在耳裏剎那間覺得有些怪異。
他一貫都愛用居高臨下的口氣跟她說話,不是鄙夷就是嘲諷,要麼就是咆哮和命令,還從未叫得如此溫柔繾綣。
心底異樣的感覺在蔓延,顧錦年的心狂跳起來,趕緊加快了腳步急匆匆離開。
這無人的花園內只有他們兩個,她生怕又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
就某人的惡趣味來說很有這種可能,沒準他還想着在外面來點什麼。
顧錦年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乾脆丟下行李箱撒腿跑,目的明確的就往燈火通明的別墅跑去。
然而慕流光腿長,迅速就追了上去。
他將她一把拉住,手掌傳來的溫熱隔着薄薄的布料沁入了她的肌膚內。
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拽進了他的懷中。
顧錦年倒吸一口涼氣,整個大腦像是快要炸了。
他抱緊了她,黑色深邃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她害怕的眼睛。
顧錦年被那眸光震懾住了,她不敢動也不敢反抗,情不自禁地與他對視。
他總是有這個本事,讓她害怕得挪不開目光。
顧錦年從前根本琢磨不透他的心事,只能從他時而瘋狂時而冷漠的態度上小心翼翼的猜測着他的心情,而此時,她似乎從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什麼。
顧錦年不傻。
她這二十多年可不是白活的。
更何況她從小到大也招惹了不少狂蜂浪蝶,知道什麼是情什麼是愛,知道那些溫情脈脈或是熱情如火的眼神到底都意味着什麼。
而此時,慕流光雙眼中透露出的內容讓她震驚。
不,不可能……
她一定是看錯了,一定是看錯了!
她開始往後退,企圖掙脫他的懷抱。
而他結實的手臂圈得很緊,似乎是怕他一放手她就會徹底飛走。
“顧錦年,我不是叫你滾嗎?”
他訓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聽起來更多的不是生氣,而是無可奈何。
顧錦年瞬間相信自己剛纔一定是看錯了什麼,慕流光才不是個有感情的人,他就是個自私無理的惡魔而已。
她忙推搡他道:“慕流光你算老幾,你叫我滾我就滾啊?你叫我滾,我就偏不!”
她很來氣。
憑什麼啊?
要滾,也是他慕流光該滾!
顧錦年已經想明白了,她才不要因爲慕流光而影響自己的判斷,作出什麼對不起良心會一輩子後悔的決定。
不管慕流光對她有多壞,以後也許慕流光結了婚還要對她染指,這些問題她都會想辦法應付過去的,就算她沒有這個勇氣和信心,她都必須樹立起來。
女本柔弱,爲母則剛,她相信她會做到的!
她還沒有看見軒軒長高呢,還沒有看見他上學呢,她不想再錯過軒軒成長過程中的每一個畫面,她怎麼能夠輕易的離開?
而且她也不放心,若是慕流光這個混蛋真的娶了夏雲嬌這種女人,肯定會把軒軒給教壞了的!
她辛辛苦苦十月懷胎差點搭上一條命生下的孩子絕不能讓人這般對待,她要保護他,照顧他,哪怕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相認都不要緊,她會盡力用愛去彌補虧欠軒軒的一切,讓他快快樂樂的長大!
而此時,抱着她的慕流光倒是主動將她放開了。
“你快滾!我們慕家不歡迎你!”慕流光惡狠狠道,“如果不走,我一輩子都不放過你!”
是的,他在恐嚇她。
只要她還算識時務,就應該趕緊走。
他的語氣再一次變得兇狠惡劣起來,現在,慕流光只想讓她走。
他多怕她會留下來,以後他還會無窮無盡的折磨她折磨自己,儘管他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求她,叫囂着要她留下。
如果說相遇是命中註定的,愛上她也是命中註定的,他唯一能改變的事情就是在今後的時光裏不要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他是愛她的,他不想再讓她傷心了。
在她離開的這些時間裏,他已經深刻的意識到了這個現實。
顧錦年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瞪了他一眼,語氣不佳道:“莫名其妙!我管你怎麼想你怎麼做,反正我不走!我愛怎樣就怎樣,你管不着!”
她想,如果慕流光再繼續扯淡下去,她就要搬出慕朝來鎮場子了。
她很快就要稱爲慕朝的繼女了,那慕家就是她的家了,輪不到慕流光這個小角色來說什麼歡迎不歡迎。
再說了,慕流光就要娶夏雲嬌了,婚後不得趕緊帶着嬌氣搬出去另立門戶嗎?還管那麼多閒事兒幹嗎?
慕流光身體微微一顫。
顧錦年態度決然,顯然是下定決心不走了。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了。
他糾結的心緒被顧錦年敏銳覺察到了,她完全誤解了慕流光的心思,還很單純的以爲慕流光是看她這麼硬氣所以怕了。
她又折返去拿行李箱,剛纔被慕流光嚇得她簡直是丟盔棄甲了,行李箱和掛在行李箱上的橘貓這會兒還在小路邊丟着。
看着顧錦年姿態淡定的去拿行李了,他又叫住了她:“顧錦年!你真的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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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無心搭理,專注她的事兒。
“你不走,你會後悔的!”他說。
這回,她懶得吭聲了。
“我會變本加厲的折磨你的!”
顧錦年終於擡了擡眼皮看了他一眼,說:“你要敢這麼對我,我也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我不怕你!橫豎就這麼踐命一條,我奉陪到底!”
真是耍無賴的怕不要命的,顧錦年一句話直接把慕流光接下來要說的話全都給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