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光想當柳下惠。
經過短暫卻又的思想鬥爭之後,他在顧錦年咬牙切齒着又解開一顆鈕釦的時候好心地提醒她,說:“那個……你確定你要這樣做?”
顧錦年擡頭瞪了他一眼,言語不悅:“不然你還想怎麼樣?”
慕流光想,好像除了這樣他也不想怎麼樣了。
“好吧,你繼續。”他說。
他在短時間內打消了想要提醒她的想法,決定隨便她。
她要理解錯誤,那就理解錯誤吧。
反正他更喜歡她理解錯誤。
逐漸炙熱的目光從顧錦年身上掠過,慕流光感覺自己一顆心快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了。
就算是給慕流光寬衣解帶,顧錦年依然帶着幾分傲然,背脊始終倨傲,不難看出她滿眼的不服氣,這點她倒是一點也不打算隱藏。
她一顆一顆的把他的釦子全部給解開了,隨即蹲下身,柔滑的小手來到了他的腰間。
慕流光的皮帶質地很柔軟,是上好的牛皮製作的,銀色的皮帶頭很好解開,上面有一個小小的活釦,只需要一按皮帶便能很容易抽出來。
她的手輕輕地捏住皮帶頭,目光緊盯着皮帶頭,研究着這個要怎麼弄。
這樣的姿勢有些璦昧,慕流光頓時呼吸不暢起來。
這個女人,真的是笨。
笨得真以爲他想要她這樣了。
他最後一次在心中做着鬥爭,心底的小天使大呼着不要,然而卻被小惡魔一拳打暈,頓時慕流光理智全無,整個人已經迅速進入狀態。
然而此時的顧錦年也在走神,心裏默默幻想着一些充滿暴力的畫面。
她在想,若是她抽出皮帶對着這個滾蛋一頓鞭打會有多爽?
如果可以,她真想給他幾皮帶,抽得他哀叫連天痛不欲生爲止,聽說這個打人可是很厲害的,多抽幾下皮開肉綻都不是問題。
可她只能是想想,不能付諸實踐。
真的實踐的話,更多的可能被按在這裏捱打受虐的就是她自己了,慕流光沒準還會即興再點上點低溫蠟燭掏出一副小手銬什麼的……
不行,若真是這樣,那太可怕了,顧錦年努力揮別這個可怕的想法。
可她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慕流光,你是打算一直折磨我是吧?”
“我給過你走的機會了,你自己不肯走,還非說你不怕,怎麼,現在知道反悔了?”
慕流光不難看出她的憤怒,好吧,其實他也就是跟她開個玩笑。
這個玩笑可以停止了,再繼續下去,她大概又要感覺很受傷了。
他按住了她準備解開皮帶的手,努力保持着冷靜:“其實,我並沒有想讓你做這種事。”
顧錦年冷笑一聲,柔軟嫣紅的雙脣抿得很誇張。
她才不信。
他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其實我說的誠意,只是……”慕流光欲言又止。
他心底滿血復活的小天使又在追着小惡魔打了,並且暫時佔了上風。
他忽然又猶豫了,不想爲難她。
“只是什麼?哼,慕流光,不要臉的人我見多了,你這樣不要臉的真是第一次見!”顧錦年語氣焦躁,對他擺臉色:“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這樣我還不伺候了!你給我滾出去!”
現在顧錦年的狀態已經和剛纔很不一樣了。
之前她沮喪低沉得讓慕流光一看就知道情況不妙,而現在的她已經成功的被他轉移了注意力,情緒高昂,但只專注在罵他這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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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滾,我就不滾。”他直接甩開她的手,踢掉了拖鞋倒在了她的牀上,“我今天晚上就在你這裏睡,身體力行地照顧你,誰讓你裝病?”
“你……你瘋了你?你這樣,別人會發現的!”
“嗯?不想被人發現?”
顧錦年死死咬牙,看着他點了一下頭。
“那你親我一下,我就走,不用你陪我睡覺。”他依舊還是那麼一副耍賴的樣子。
顧錦年沉默了。
親一下就能解決?
真的不用睡覺?
她怎麼覺得慕流光根本就是騙人呢?
很顯然,他根本就不是親一下就能打發的人!
她完全不相信他,便準備按兵不動,看看他到底還要耍什麼手段。
慕流光舒舒服服在殘留着她的體溫的位置睡下,他才被顧錦年解開的襯衣都還沒扣,精壯的身子在白色襯衣的對比下呈現出一種好看的蜜色。
這種畫面很是勁爆,特別是對於顧錦年這種年紀的單身女xin來說。
他雙臂往腦後一枕,滿足得長嘆一聲:“呀,還是女孩子的牀睡着舒服,軟軟的,香香的……要麼我今天晚上就先試睡一下,如果不錯的話,我每天都在這裏睡。“
他可沒誇張,顧錦年身上總是有淡淡的好聞的味道,他一進房間就能聞到,她躺過的牀上更是如此,那是她慣用的淡香水的味道,混合了洗髮水的花果香氣。
對他來說,這是一種旖旎的味道。
青澀又引人遐思。
眼看着慕流光竟然臭不要臉的想要在這過夜,顧錦年氣不過,撲上去就抄起了拳頭砸他!
什麼叫做崩潰?
她現在就崩潰了!
她覺得自己好端端一個溫柔靦腆的女孩子,真的是給慕流光硬生生逼成了一個張牙舞爪的潑婦了!
現在,除了揍他,顧錦年沒有別的想法。
粉嫩嫩的小拳頭砸在慕流光的身上,簡直可以說是不痛不癢受用極了。
“慕流光!你混蛋!”她叫囂着,眼淚都快出來了。
然而慕流光卻身手利落得很,直接一手捏住了她一隻拳頭,再一個翻身上位,顧錦年就徹底被壓在身下了。
顧錦年原本是想揍他的,不曾想中招的又是自己。
她懊惱極了,爲什麼倒黴的總是她啊?
“慕流光,你放開我!”
“你讓我放我就放,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你,你混蛋!”
她試圖把手從他的控制中抽出來,卻發現根本就是徒勞。
顧錦年又企圖用腿踢他,可慕流光整個人高大極了,也充滿力道,讓她被壓得死死的根本就動彈不了,就別說反抗了!
她很努力,但仍然還是拿他沒有半點辦法。
掙扎了好一陣子,顧錦年累得渾身無力,整個人就只剩下喘氣的份兒了。
她終於認命了。
她知道,不論如何怎樣她都是拿慕流光沒辦法的,只能聽之任之了。
她有些自暴自棄地雙目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的燈光,直接挺屍,放棄抵抗。
見她不動彈了,慕流光心裏簡直樂得不行。
他覺得顧錦年是真笨,明知道揍他的下場就是如此,她還總是學不乖。
可正是因爲她是這樣一個人,他才覺得她又笨又可愛。
慕流光微微支起身子,對她笑:“顧錦年,動不了了吧?你說你怎麼那麼笨呢?明知道跟我打架會輸,還是喜歡這麼招惹我,說起來,這也是你欲擒故縱的一種手段嗎?”
顧錦年嘴角抽了抽,懶得說話了。
要殺要剮,他隨便吧。
她想,她是真的好累好無力,一點也不想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好了,我也不多逗你了,給我親一下,我就走。”慕流光說。
他線條好看的薄脣湊到了她的脣邊,準備親一下。
一下。
真的就一下。
可是,就一下的話會不會太虧?
他今天晚上又是給她拿藥又是給她量體溫的,只親一下作爲報酬未免太少。
那好,就兩下吧!
可是,兩下好像也不夠……
一時間,慕流光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
他無由來的失神讓他整個人都靜止了,兩隻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她不耐煩的雙眼,就這樣陷入了糾結之中。
顧錦年仰躺着,雙眼中印着天花板上的璀璨燈光,眸子因此像是水晶一般熠熠生輝,清透明亮。
說要親她的人卻開始發呆沒有這麼做,這讓顧錦年心情微妙。
她很不願意被他親,可是,她心底似乎又有些期待。
唯有親了,他才會走。
也唯有他親了,她才能驗證心底某些東西。
此時的顧錦年也心情凌亂,整個人處於糾結之中。
終於,慕流光結束了短暫的內心鬥爭。
她勾人的眸子提醒他這樣的機會不是每天都有,錯過了,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他終於一吻落下,她順勢閉上了雙眼,長長的睫毛隨着愈發粗重的呼吸微微顫着,白皙的面容就像是嬌柔的白玫瑰花瓣一般美。
他可以盡情採擷她所有的美,然而,他只是很紳士地吻在了她的額頭上。
這個吻很輕很輕。
輕到顧錦年以爲只是有什麼在額間微微拂過。
他親的,是額頭?
淡淡的失望涌上心頭,他並沒有吻她的脣,這讓她忽然莫名生出了一種無法接受的感覺來。
“顧錦年,晚安。”他說,“你個傻瓜,好好睡吧,別再做噩夢了。”
他似乎從來沒有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跟她說過話。
這一刻,顧錦年心底猛然一顫。
她擡眼,直勾勾看着他,忽然直白地說:“再吻我一次。”
“嗯?”
“不要額頭。”她着急道。
慕流光愣住了。
她紅脣微啓,有些艱難地說:“你知道吻哪裏的……”